无法歼灭敌人, 说明对方的阵营已经有了可以与时之政府硬碰硬的实力,继而影响到更多的时空。
“关于这次敌人出现的因果链...我们还在调查。”
“如果有了任何线索, 时之政府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祝诸君武运昌隆。”
......
审神者们被安置在放着各自的时空转换器的隔间里。这个装置与本丸里的转换器作用一样,除了传送外还保证了付丧神的灵力供给。
集会结束后, 时之政府的负责人来到了铃木葵所在的隔间。
负责人开门见山:“审神者大人, 你是否愿意到战场进行调查工作?”
“你所在的时空前不久发生了异变, 我们推测新的特异点与这件事有关联, 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所以...希望本就来自那个时空的你能祝我们一臂之力。”
他与铃木葵对视,语气十分的恳切:“当然,您的安全我们一定会好好保障,绝不会让您受伤。”
对于时之政府而言,每位审神者都是十分宝贵的资源。
他补充道:“当然,如果不愿意,你也有权力拒绝我的请求。”
同意当然好,但这么紧张的局势,审神者的安全一定要放在第一位。他们是时之政府的根基。拥有一个审神者,就拥有了一个本丸的可轮替战力。
铃木葵本身就有这样的打算,于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了负责人的要求。但在出发前,她回了一趟现世。
傀儡人偶再次派上了用场。
铃木葵看着躺在床上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少女和站在一旁的异瞳少年,再次赋予他们意识。
正常来讲,最近大概都不会有用到白雪这个身份的一天。但为了保险起见,铃木葵还是将傀儡少年安置在了之前在武装侦探社附近租的房子里。
陷入沉睡的守护灵雪也被她交给了白雪――即使仍然在沉睡,这枚守护蛋仍然有吸收负面情绪的能力。
三叶则一如既往的跟在傀儡少女的身边。
她朝铃木葵小声抱怨:“你又要离开了,小葵。”
铃木葵用指腹抚摸着三叶金色的发顶:“这次应该不会太久,而且...傀儡里的意识也是我。”
守护灵转而抱住她的手指,“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失落,“我是不是很没用,小葵。”
小小的生灵想:她的主人好像已经不再需要她了,连仍在沉睡的雪比她要有用的多。
闻言,铃木葵沉默了片刻,随后将三叶捧在手心举起,与她对视。
“因为没了用处就会被丢弃的东西是工具,你不是工具,三叶。”
“你跟我是平等的,是我的朋友。你并不依附我而存在。”
三叶仍然失落:“可是...我已经忙不上你的忙了。”
对待自己的守护灵,铃木葵无比耐心。她说:“帮助我的方式不仅仅有战斗一种,你能留在我的傀儡身边帮我打掩护,已经帮上我的大忙了。”
“我不想把身边的人扯进麻烦的漩涡里。”
三叶的存在至少让高专那边的人不会怀疑傀儡的身份。
铃木葵的话让三叶稍微打起了点精神。但铃木葵知道,三叶在不安――在守护灵看来,她们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主人与附庸的关系。
她的守护灵缺乏安全感,只有看到自身可以被利用的地方,才会稍微心安理得。
于是,她说:“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三叶疑惑:“契约?”
“从初次见面起到遥远的未来,我永远不会把你抛弃。”
少女空灵的声音带着言灵的力量,化为了一条命运的丝线链接彼此。
小小的守护灵睁大了眼睛,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守护你,小葵。”
付丧神,由物品转化而成的神明,寄托着主人的情感与记忆存留于世间。
而作为开启铃木葵力量的最初的钥匙,三叶终于有了正式的身份――不再是守护灵,而是独属于铃木葵的付丧神。
......
“你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
耳边响起了无比熟悉的声音――她的半身。
铃木葵回答:“三叶值得信任,而且你应该清楚,这对我也有好处。”
三叶是钥匙――力量的钥匙,记忆的钥匙,里面存放着铃木葵的一切。相当于一个U盘备份,如果本体受到损伤,打开钥匙取得备份就可复原。
少年挑眉:“你以为我为什么不阻止你?”
不就是看在这样的决定对他的半身有益吗?
“既然你已经有了钥匙,那么时之政府那边我就不担心了。”
...担心?
铃木葵看着她的半身:“你总是比我知道的多。”
少年笑了笑:“等你彻底脱离人类的身份后,你会和我知道的一样多。”
在他看来,铃木葵人类的身体是一种束缚。不过他的半身似乎乐在其中,那他便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
回到时之政府的中心广场,铃木葵一直思考着半身少年的话――这次的敌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多思无益,真相总要到现场实地考察才知道。
走出空间传送门,铃木葵仰头看着地面上和天空中的畸形怪物们,眉头紧皱。
这些东西她太熟悉了。
一样的奇形怪状,一样令人作呕的力量――分明是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咒灵。
付丧身们在和它们战斗。这群怪物的力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人类还未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它们的力量就不会枯竭。
因为,人类的负面情绪是咒灵的力量源泉。
比原来的世界更加可怕,这些咒灵很显然吸收了不同时空的力量,从而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
光靠付丧神们没有办法将它们赶尽杀绝。
跟在她身边的狐之助关切的问:“审神者大人,有发现异常吗?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看着它的审神者从背后取下弓箭,拉开弓弦,箭矢正对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怪物。
下一刻,箭矢化为流光,所到之处怪物们全都被灼烧,哀嚎着化为缕缕灰烟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说: “这是我种下的因果。”
是她修改了融合世界的法则,将咒灵变成了坏蛋,咒力变成了守护灵。可她没想到的是,咒灵并不是彻底消失,而是换了一种形式生活在时空的缝隙之中。
一旦融合世界的壁垒被撕裂,咒灵们便会沿着裂口重新回到曾经它们诞生的地方。而没有了咒术师们的压制,比曾经更加强大的咒灵们会毁灭那个世界。
所以...这一切必须被阻止。
......
前线,正在战斗的付丧神们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加州清光甩了甩沾着污秽的打刀朝着上方望去。
“这是...审神者大人?!”
大和守安定替他斩下从背后偷袭的咒灵,“清光!不要分心!”
“可是...”
并不是他想分心,可为什么本该好好呆在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会出现在战场上?时之政府那群人在搞什么啊...
殊不知狐之助比他更要着急。
“审...审神者大人!”
狐狸急得团团转,却完全没办法阻止铃木葵的行动。
天地良心,时之政府找审神者过来支援只是为了在边缘调查而已,不是让她去上战场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狐该怎么跟上司交代啊...就算不是上司,本丸那群付丧神们的怒火他也承受不起哇!!!
......
有了铃木葵的加入,战局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僵持,付丧神们得以稍微松一口气。
可这些怪物的数量却并没有减少,歼灭一批后,下一批就会马上冒出来填补上空缺,完全无法发现这种怪异力量的源头。
铃木葵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毫不怀疑,如果无法找到源头,她会落到和四魂之玉里永无止境的与妖怪战斗的巫女翠子一样的下场。
所以,必须找到咒灵的源头。
金色的丝线交织成网,将这片区域的咒灵全部绞杀。铃木葵想通过暂时清空这片区域来寻找咒力共给的源头。
下一刻,她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找到了。
第112章 最后的链接
现世
傀儡少年的床头, 原本陷入沉睡的守护灵重新苏醒,破壳而出。
它巴掌大的身躯就像是无底的黑洞一样,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负面能量――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小小的守护灵呆坐在床头, 异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
......
战场上
铃木葵机械的重复着杀灭咒灵的动作,朝着力量的源头前进。
那是一道还未完全形成的裂隙,链接着这片战场和她原来的时空――这些咒灵的力量竟然来自他们最初诞生的世界。
裂缝未完全形成, 处于这片独立战场的咒灵难以通过裂隙汲取力量。
除非......那边的世界有专门用来运输力量的装置。
越靠近源头, 遭受的阻拦就越大,但所有的咒灵在碰触到金色光点的一瞬间便会被灼伤,最后被金光包围着消弭。
最终, 铃木葵顺利的来到缝隙面前。
她试图将手伸入裂隙之中, 却只碰到了一片虚无。
三日月宗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审神者大人, 这里很危险。”
本丸的小队成员正以铃木葵为中心聚集。
“我们送您离开。”外表华美瑰丽却无比可靠的太刀如是说道。
“他们害怕我的力量。”少女审神者指出事实:“无需顾及我, 我不比你们弱小。”
“但您留在这,我们战斗起来会分心。”付丧神微笑着回应,“请您暂时前往安全的地方, 现在的敌人我们还能应付得过来。”
三日月宗近朝铃木葵伸出手:“您的确无比强大。”
这份强大令他们无一不心甘情愿的折服。
“您是将,我们是卒, 您的力量适合用在更关键的时刻。在此之前, 还请您千万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铃木葵沉默着注视着自己的初始之刃, 随后将弓箭重新挂回后背。
她的确该离开了,因为现世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
离开战场后, 铃木葵向时之政府申请回现世调查。见她已经有了头绪, 时之政府十分爽快的批准了她的请求。
看到审神者半根头发丝不少的回归, 狐之助也松了一口气。可怜的小狐狸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先是被重伤的付丧神吓得炸毛, 紧接着被它任性的审神者折磨的精神萎靡, 连尾巴都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身后。
可此时此刻,铃木葵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重新出现的咒灵身上,没有察觉到狐之助异常的状态。
回到中心广场后,她便打开时空门重新回到了现世。
......
夜晚
横滨
坐在纸式神上,铃木葵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城市。
随后,她降落在擂钵街的中央,将那枚仍然兢兢业业吸收着负面情绪的坏蛋放在手里净化。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融合世界里像无底洞一样吸收负面能量的存在...除了从那枚黑蛋里诞生的被她取名叫雪的守护灵外,还有谁呢?
可雪从未对她表示出敌意,甚至将她视为\'母亲\',总之安安静静的呆在她的肩头。
离开擂钵街后,铃木葵走到武装侦探社旁的公寓楼下。仰头看着那个黑暗的没有光亮的窗户片刻,随后走上了楼梯。
打开门,本该在沉睡的雪此时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异色的眼瞳朝着门口的方向望过来。
“我...感觉到了。”
小小的守护灵率先开口:“我和那边的...链接。”
“除了那些怪物...还有母亲...你的力量。”
通过那条逐渐凝实的裂隙,他已经可以知晓战场上的情况。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看着铃木葵,一向没什么情感变化的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他害怕被抛弃。
吸收负面的力量是他的本能,从诞生之际就已经刻印在法则里的事实,他无法改变。可这份能力显然给他的母亲带来了麻烦,助长了敌人的实力。
铃木葵走到他的身边,单手覆盖住他的身躯。
“你没有错,不用自责。”她用指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像她经常对三叶做的那样,“我会想办法解决问题。”
“而且,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是她的意志改变了这个世界才让雪诞生,让那些咒灵被驱逐到扭曲的时空中,然后――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旧法则被驱逐在外,新法则从新世界诞生,雪就是旧法则与新世界最后的联系。
她曾经抛弃了旧法则,却并没有彻底毁灭它。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
她的半身突然出现在这个空间。
“那么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很值观且简单了。”金发少年指了指异瞳守护灵,“只要它不在了,那些时空裂隙里的咒灵就会失去力量源泉,彻底消失是早晚的事。”
“我可以代劳哦。”少年笑道:“处决法则之外的东西母亲是不会管的,不算违反规定呢。”
铃木葵皱起眉头正要反驳,守护灵幼细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循声望去,她发现守护灵的躯体已经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
铃木葵的瞳孔猛地紧缩:“雪!”
她下意识朝守护灵的方向伸出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