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为老不尊——胤爷【完结】
时间:2022-10-25 14:43:29

  曾几何时,端庄恪守的太子妃变得与众不同起来,没那么怕他,越发牙尖嘴利。
  萧承翊一身火气无处发泄,无意间瞥见桌上摊着的字画,“这幅字——谁赠与你的?”
  宣纸上字迹笔走游龙,字迹说不出来的熟悉,奈何题字的人没留署名。
  萧询的字,江晨曦还未想好如何处理,昨晚映雪问她是否要收起来,她说先放着。
  江晨曦眼也不眨地撒谎,“昨日相国寺有集市,臣妾在一处字画摊上买的,字画摊主专门临摹当今圣上的字,臣妾瞧着寓意不错,便买了下来。”
  “荒唐!”萧承翊捉住她的把柄,借题发挥,“你想要父皇的字,可以请父皇题字,何须跑去买赝品?被人知晓,该要参我一本管教无方。”
  江晨曦转身,不疾不徐反驳,“殿下,那人能在相国寺集市摆摊字画,想必是有些门路的,且不止臣妾一人买,被发现又如何?”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承翊懒得再理会她,气咻咻地甩袖离开。
  江晨曦讥笑,他既无意于她,何必每次过来惺惺作态,说不上几句话就急不可耐掉头就走,当她是豢养的家犬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论耐心,萧承翊还不如他父皇——
  想到此处,江晨曦忙打住,视线移向首饰盒里的玛瑙手串和十八子佛珠,心弦没来由得拨动了几下。
  她盖上盒盖,推进梳妆台里,又令兰英把这幅字妥帖收好,待日后有机会找人裱起来,当传家宝不至于,回头托人卖了,又是一笔银子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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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晨宴办事效率快,敲定了回青州的镖局。
  三日后,一大清早,映雪跪谢拜别江晨曦,离开了太子府。
  兰英哭成泪人儿,江晨曦打趣她,“你若实在舍不得映雪,不妨即刻一道与映雪回青州。”
  兰英下一瞬止住眼泪,抽抽噎噎道:“映雪姐姐走了,小姐身边就只兰英一人,兰英必须留下来伺候小姐,万万不能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江晨曦被她逗笑,抬手摸了摸兰英的头,“好孩子,待映雪到了青州,你们还可以书信来往。”
  暂且不能告知兰英下一步计划,以免吓到她。
  当天上午,江晨曦调了两名粗使丫鬟进内屋伺候,午膳前她单独出府,留兰英在清茗苑里,她约了崔琳琅在茶楼见面。
  清茗苑大丫鬟映雪归乡一事传到萧承翊耳里,萧承翊照旧不上心,也没派人去问江晨曦房里伺候的人手够不够。
  趁着江晨曦不在府里,他派黄三全把卢柳悄悄带进了府,眼下正藏在他书房里。
  近半月未见的俩人免不得互诉衷肠、柔情蜜意。
  卢柳此番过来费心装扮了一番,抹了催情的药物,萧承翊被她迷得不能自己,稀里糊涂与她在书房塌上颠鸾倒凤,成就好事。
  期间叫了两次水,二人又在书房用了下午茶。
  卢柳得了萧承翊不少赏赐,心满意足地躺靠在他怀里,“殿下,柳儿今夜不想离开,殿下能否允许柳儿留下来?”
  哼,江晨曦贵为太子妃又如何,眼下睡在太子殿下怀里的可是她,待她日后进宫,那江氏只有独守空房的份。
  萧承翊食髓知味,憋了三年的火气一朝释放,怀里人儿温柔小意,顾不上多虑便点头应允。
  “自然可以,吾也舍不得柳儿离开,今晚委屈柳儿待一晚,改明个吾另择一处院子,把你安置过去。”
  卢柳眸光一暗,假意黯然神伤,“殿下何须额外费银子置院子,殿下在哪,柳儿便在哪,柳儿愿意留在府里当殿下的丫鬟,有一口饭吃,有一身衣穿,便已幸运之极。”
  “不可,吾白日甚少待在府邸,你留在此处不安全。”
  萧承翊自有他的打算,若被江晨曦发现卢柳,指不定她又要告状到太后那里,届时免不得又被父皇罚他面壁思过。
  卢柳依见好就收,娇滴滴道:“柳儿谨遵殿下旨意。”
  一炷香后,张福送来避子汤,卢柳捧着汤碗无声落泪。
  萧承翊柔声劝哄她,“大周祖上有训,妾室不得早于正室有子嗣,柳儿乖,你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容我先替你父亲翻完案再说。”
  提及父亲卢时,卢柳眼一闭,一鼓作气喝完汤药,之后下榻跪谢萧承翊,“殿下大恩大德,柳儿没齿难忘,感激涕零——”
  “哎——”萧承翊忙把她搀扶起来,心疼道:“你我之间何须跪谢?”
  卢柳双眼一眨,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楚楚可怜地扑进萧承翊怀里,“殿下……”
  酉时三刻,萧承翊被人临时叫出府,他临走前叮嘱卢柳留在书房等他回来,切不可独自出院门。
  卢柳面上应承,等萧承翊前脚一走,她就去求了黄三全,声称她刚才没吃饱,想再用一些糕点。
  黄三全得了卢柳不少赏赐,再加上殿下的重视,他自然不能怠慢这位祖宗,二话不说亲自去膳房走一趟。
  卢柳拖着不适的身子出了书房,走到院墙下,哼了一曲江南小调,暗自等待了会。
  须臾,有鸟叫声从院墙外传来。
  卢柳眼中闪过精光,轻蔑一笑,提起裙摆,施施然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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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茗苑里,一名洒扫丫鬟正和另一名粗使丫鬟小声嘀咕。
  “张公公端了一碗药送去了殿下院里,闻着像是……”
  “不会吧……前院那里我有认识的姐妹在那伺候,可从未见过殿下往院子里带人。”
  “听说下午叫了两次水……”
  一传十、十传百,风言风语传到兰英耳里,兰英气炸了,碍于主子不在,她没资格闯前院,否则定要揪出那狐狸精!
  酉时末,江平驱车载着江晨曦回到太子府,兰英守在大门口,一见到江晨曦下了马车,疾步奔上前。
  兰英红了眼眶,压低嗓音,“主子,府里下人们皆在传殿下带了女人回来……”
  江晨曦听完来龙去脉后,心中冷笑,不免联想到上辈子,萧承翊是否也曾背着她领人回府。
  “走,且随我去前院看一看。”
  主仆二人刚至前院,便见黄三全守在院门口。
  黄三全见到她们二人,忙堆起笑脸行礼,“小的叩见太子妃娘娘,殿下有事出府了,还未归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晨曦手里恰巧拎着食盒,“免礼,崔太傅千金特地做了吃食,我送来给殿下尝一尝,放久了不新鲜,你忙你的,我亲自送去书房。”
  黄三全暗叫糟糕,忙拦住江晨曦,“娘娘且慢——此等小事交由小的来做即可,眼下夜深露重,娘娘不如先行回清茗苑,待殿下回来,小的一定告知娘娘亲自送了吃食过来。”
  江晨曦意味深长一笑,“怎的?我不方便进去?”
  黄三全快哭了,强颜欢笑,“娘娘说笑,这府里各处,娘娘都去得。”
  兰英在边上煽风点火,“黄三全,太子殿下可没规定不允娘娘去书房,你莫不是学人家对食,私藏了小美人在殿下书房里吧?!”
  黄三全夹在贵人们中间,两面不是人,一位是有太后撑腰的太子妃,还有一位是未来储君,他能怎么办?!
  “兰英姐姐逗小的玩呢,平日里小的跟着殿下忙里忙外,哪有闲情去对食?书房里没人,只是太子临走前吩咐过,他未写完的公文还放在桌案上,不能让人随便触碰,故此…… ”
  黄三全忙跪下,向江晨曦磕头,“娘娘,小的适才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如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了,兰英,我们先回去,既如此,那这食盒便由我先带回去。”
  江晨曦说完便领着兰英转身离开,她今晚只是过来敲敲边鼓,并未真想捉奸在床。
  卢柳说唱念打俱佳,萧承翊回来后势必会护着卢柳,无旁人帮她佐证,反而不利于她。
  见主仆俩走远,黄三全后怕得往地上一瘫,夜风一吹,他惊觉出了一身冷汗,拍着胸口暗道好险,差一点让太子妃撞上里边那位。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皇上,请您自重
  书房里, 门窗旁,卢柳大为失望,江晨曦一旦硬闯萧承翊的书房, 今晚就有好戏唱了。
  堂堂太子妃一点魄力也无,被一个小太监打发走了, 可恨, 白费了她的一番心思。
  卢柳返回塌旁,双手捂着小腹,低眉沉思。
  清茗苑。
  兰英把候在卧房门口的小丫鬟全部撵走, 随后关上门, “小姐, 兰英伺候你梳洗……”
  说话有气无力, 嗓音蔫蔫的。
  江晨曦瞧兰英强忍难过的模样,不禁心怀安慰。
  这丫头真心替她着想,素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咋咋呼呼,遇到要紧事却能分辨孰轻孰重,大抵怕她伤心,丝毫不提一句前院的事。
  “不用,我还不困, 兰英, 你有话不妨直说, 你家小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兰英闻言双目噌地一亮,见主子不似往日一言不发, 反而还打开食盒,捡起一块糕点送入嘴里。
  兰英悄悄松了一口气, 替主子感到不平, 小声抱怨, “小姐自打嫁给殿下,这三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未免太不尊重人……堂而皇之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府。”
  倘若名正言顺地纳人入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家小姐好歹也是太子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室仗着殿下撑腰,竟得殿下如此维护,简直欺人太甚!
  江晨曦拍去手上糕点碎屑,起身落座到梳妆镜前,不疾不徐摘掉发髻上的珠钗。
  仇人近在眼前,她并非圣人,做不到大度谦让。
  卢柳占了府里的便宜,她自有办法讨回来。
  “兰英,你且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还之。”
  兰英精神一振,一扫颓唐,疾步上前,“小姐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去做?”
  “嗯,你去叫江平过来一趟。”江晨曦哂笑,拿起篦子不紧不慢梳理头发,“长夜漫漫,早早就寝多无趣,不如找点乐趣。”
  与卢柳当面对质,无疑给了卢柳可乘之机,卢柳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送上门,江晨曦岂能让她轻易而退。
  兰英办事利落,须臾之间便领了江平过来。
  江平头微抬头,恭敬行礼,“但凭主子吩咐。”
  江晨曦低声交代了江平几句,江平面不改色心不跳,飞快领命而去。
  ————
  在外应酬的萧承翊心里惦记府里藏在书房里的美人,左右又忽然跳个不停,他越发心不在焉、心思浮动。
  谢绝了又一波敬酒,他胡乱寻了托辞从宴席中脱身,弃马车不坐,径直快马加鞭赶回府。
  “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萧承翊着急见人,没仔细听门房的回禀,急匆匆转过照壁,正要往他的院子而去,脚步一顿,被眼前的场景震住。
  只见中堂庭院里,一左一右站着数十位花枝招展的美人,以及十位俊俏小官。
  众人见到他,不约而同齐声跪拜,“奴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夜安——”
  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管家张福杵在旁边,大气不敢出,黄三全则耷拉着肩膀,跪在地上,脸上有被掌掴的巴掌印。
  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萧承翊火急火燎的臊火,紧接着一股无名火慢腾腾从脚底板升起,席卷至全身。
  萧承翊脸色黑如锅底,伸手指着一众妓子,质问张福,“张福,到底怎生回事?!本殿下府邸岂是任何人随便进出之地?!胡闹!”
  饶是见多识广的张福也被太子妃出其不意的手段弄得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地道:“回禀殿下,老奴冤枉,是太子妃……”
  “殿下息怒,此事与张公公无关。”
  江晨曦挥着纸扇驱赶飞蛾,提着裙摆从远处缓缓行来,兰英打着灯笼跟在她身后。
  好个江氏!
  大晚上还举着扇子,如此惺惺作态,实在令人厌恶!
  萧承翊火冒三丈,丝毫不避讳旁人,厉声斥责江晨曦德不配位,大半夜叫了一众妓子入府,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官员狎妓,仗责六十!你个毒妇,其心歹毒,妄图把本殿下架在火上炙烤!明日吾就上奏父皇,赐你休书!”
  张福等人立马变了嘴脸,稍稍挺直腰背,恨不能拍手庆贺。
  笑死人,太子妃公然招妓,大周开国至今,从未有过的事。
  江晨曦眼睫一颤,月色下,一汪泉水蓄在她眼里。
  她柔声解释,“殿下误会臣妾了,再过两日便是臣妾娘亲的忌日,她老人家生前最喜听伶人唱家乡小调,臣妾听闻教坊司新来了一批从青州来的伶人,故早早下了请帖,约定今晚接伶人入府,待娘亲忌日一过,便再送他们回去。”
  “张公公约莫老眼昏花,把伶人误认作妓子、小官,臣妾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令他们在此等候,待殿下回来再行定夺。”
  伶人?竟不是娼妓与象姑馆的小官!
  萧承翊脑袋发懵,差点站不稳,他定睛一瞧,花枝招展的美人乍一看与妓子无疑,实则妥妥的郎君。
  失策,中计了。
  被江晨曦摆了一道的萧承翊一口浊气上不来下不去,自古以来死者为大,她以江夫人忌日讽刺他老眼昏花,他心里再怄气,也得把这口气强行憋回去。
  “咳……既如此,太子妃便看着安置。”抛下这句话,萧承翊灰溜溜地转身欲走。
  江晨曦计谋得逞,又生一计,唤住脚底抹油的萧承翊,“殿下,且慢,臣妾还有一事相商。”
  “还有何事?”萧承翊忍着不耐,转身看向她。
  江晨曦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符纸,亲自递至他面前,“此乃臣妾昨日在相国寺替殿下祈来的平安福,听闻符纸乃智空大师所制,殿下每日忙于差事,臣妾愚笨,不能替殿下分忧解扰,唯有做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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