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司念躲进藏书阁,把每一本书都撕的稀碎,在弟子们下课的时候,来了一场人造雪花,场景极美,每个弟子看到如此盛景都如痴如醉,倒是黑衣长老心疼自己保存多年的书籍就这么被毁于一旦……
还有树下埋着的巫蛊娃娃……
司念的“罪行”多到数不胜数,可是她盼望被逐出师门的那个画面却迟迟没有道来,可能是因为傅星沉这个地位尊崇的尊者刚出关,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去处理,根本没心思管他这个小徒弟,连他的面都很少见。而她的名字在清玄门里越来越响亮。沉迷于恶作剧的她修为远不及新入门的弟子,于是也成为了清玄门内灵力最低的那一个。
这一天,司念终于见到了傅星沉,他告诉司念,因为将近劈了一个月的柴火,她的身体已经轻盈了不少,所以现如今她可以施展灵力飞到清玄门内了,仅需一炷香的时间。
司念到了清玄门后,直接来到后花园,这里亭台楼阁,鸟语花香。早起的弟子们已经在充满朝气的早晨开始练功了。
看到司念的出现后,几个男弟子围绕在一起窃窃私语。“唉,那不是天天都在捉弄他人的那个尊者的徒弟吗?”
“是啊是啊,就是她,现在所有弟子见到她都躲着跑了。”
一个瘦猴子撇撇嘴:“小娘儿也不知道用什么计迷惑了尊者,竟然收她做徒弟。”
膀大腰圆的弟子坏坏一笑,问:“怎么样?要不要吓吓她?”
“怎么吓?”
接着几个人附耳说了个主意后,坏笑声越来越大了。
司念在亭子里等着林汉洲的到来,可是没等来林师兄,却等来了几个男弟子。
他们走近打招呼说:“姑娘,不知该如何称呼啊?”
司念回头,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你们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尊者的徒弟吧?尊者的身份尊贵,你作为徒弟地位自然也应该比我们高,我们喊你一声师叔应该不为过吧。”
几个人讨好的用言语哄着司念,可是司念却不为所动,陪着他们闹。
“师叔就不必了,叫声师姐来听听就好。”
膀大腰圆的男弟子手里拿了个木盒,献给司念。“师姐,这是我们给您的礼物,还望笑纳,以后还要麻烦您在尊者,或是我们师傅那说说好话。嘿嘿。”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那个木盒,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司念仿佛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接过木盒,双手微微抖动,能感应到木盒里面的物品并不是活物,而且移动起来比较困难,想必是个恶作剧。但是比起她这个恶作剧大王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带着这个心里准备,她把木盒的盖掀开……
里面居然是一只死老鼠!
细长的尾巴蜷缩在木盒里,嘴角还留着鲜血,老鼠的身体圆润,看来死前吃饱了。
司念右手拎着老鼠的尾巴,将它从木盒里拎了出来,可是那几个弟子竟然纷纷往后退,看到司念是一副害怕的模样,浑身颤抖。司念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他们这群人今天是来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啊,原来这个就是老鼠啊!尖嘴猴腮,模样还挺可爱的,可惜死了,要是活的更好,我还可以拿来当宠物养……不过,你们几个怎么那么害怕啊?”
那几个男弟子躲在角落都缩成一圈了,眼睛都不敢看司念手里的东西。
“我我我,哪里害怕了?”瘦猴子弟子颤抖的回答。
膀大腰圆的弟子指着她反问:“你……你作为一个女子,怎么连死老鼠都不怕?”
司念很是纳闷,“我作为一名女子,跟我害怕老鼠有什么关系?”
“我们那里的女子,看到此物都会害怕的要死,哪像你,竟然还敢活捉当宠物!”
“谁说女子就一定要怕老鼠的!难道一定要在房里绣花,看到蟑螂老鼠吓的失魂落魄,才叫女子吗?就算是天道造人,也各有千秋,你这种与生俱来的定义,我绝对不服。”
突然司念瞥见不远处有一个谪仙般的人物正朝这里大步走过来,于是她把死老鼠装回木盒,反手扔给那群弟子,“算了,你们的礼物太贵重了,我收不起。”然后转身朝那人走去。
那几个弟子将木盒踢开,离木盒远远地,但是瞥见尊者傅星沉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原地对傅星沉拱手行礼。
“傅星沉,过去那么多天了,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司念直截了当的问傅星沉。
傅星沉看了司念一眼。
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我可是都知道,但是没关系,你喜欢,我就陪着你闹。
他开口反问:“近几日,你修为进度如何?”
“林师兄主治愈系,对我的修为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啊,这些天我什么灵术都没学,就连今年新生弟子,他们的灵术修为都已经比我高了,就算我怎么打扰,他们也不为所动,我能怎么办?或许我根本就是没有这个天赋吧。师傅,我看我是学不会了,要不你逐我出师门,另寻高徒吧?不然我肯定会坏了你的名声的。”
看着司念终于说出了她的心声,傅星沉摸摸她的秀发,笑说:“无碍,学不会就学不会嘛,不必气馁。好好跟着林汉洲,治愈系灵术日后也能派上用场的。”
“师傅……”
傅星沉看了那些男弟子一眼,堵住司念的嘴,率先开口问她:“刚刚那群人,是在欺负你吗?”
“……没有,他们哪敢欺负我?”
“是吗?”傅星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可都被他看在眼里,“若是你被人欺负了,可一定要十倍的欺负回去!”
第7章 第七天
司念应付着回了一句:“知道了,林师兄还等着我去练功呢,我就先走了。”
“好。”
看到司念离开后花园,傅星沉的目光转向了那几位男弟子。那些人以为自己获得来尊者的青睐,于是在心里窃喜。
而傅星沉面带笑意的朝他们走去,那些人却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尊者亲自出手的惩罚……
司念被林汉洲直接带到清玄坡的一处悬崖修炼去了。
这里山峰陡立,山头高耸入云,长长的深涧不时传出凄厉的鸟叫声。林汉洲把司念带到这里来,二人一起面朝太阳,脚踩深涧的打坐定心。
太阳升起后,温度逐渐升高。燥热难耐的司念坐立难安。
旁边一动不动的打坐的林汉洲出声问:“这才半个时辰都不到,你怎么就坐不住了?”
“林师兄,我热,就不能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吗?再说这打坐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去劈柴呢!”
林汉洲睁开眼睛,转身看着一旁的司念,笑说:“这打坐最能静心养性了,我看你就是太浮躁。这几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弟子甚至是长老都向尊者告过状,但你却毫发无伤、一如既往,你已经是我们清玄门的名人了知道吗?”
司念委屈的嘟着嘴:“应该是傅星沉最近太忙了,根本没空管我。但是我也不想啊,我原以为有个尊者做师傅可以灵力大增,然后就好下山去寻找我的记忆,结果到现在,我成了全清玄最弱的那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我就想让傅星沉逐我出师门,还我自由!”
“关于恢复记忆一事,我问过师傅了,目前来说没有什么良药可以治好的,只能随缘了。”
“唉,”司念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就算没有良药治好也没有关系,我就想下山,去世间寻找我的亲人,万一他们都在人世呢?就算没恢复记忆也没有关系。只是现在,我被傅星沉困在这清玄山上。”
“我修治愈类灵术,不如我试试用灵力能不能从你脑海里探知些什么信息?”
“真的吗?那你快探探看。”
说着林汉洲施法,他自身的白焰如同云雾一般缭绕在司念身边,将她圈成一团,继而林汉洲通过白焰感应去探知司念大脑。可是在司念的脑海内像是有一个被锁住了的门,门后面是什么不得而知,只是这道门被锁就象征着司念的记忆无法恢复。林汉洲试图破解那道门,用尽了他的全身力气,却还是没有冲破一丝一毫。
待白焰从司念身边褪去以后,林汉洲睁开双眼,他的额头已冒出密密汗水。
他说:“抱歉,司念,我无能为力。你的脑海像是被某物禁锢住一样,灵力强大到超乎我的想象,我破解不了。但是我想,只要破解那个禁锢,应该就可以释放你的记忆了。”
“破解禁锢?那傅星沉呢?他不是尊者嘛?是这大陆灵力最强的人,我去找我师傅应该就可以冲破禁制了吧?”
“不行,这种禁制像是上古神器,亦或者天命所指,在这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冲破。”
听到这句话,司念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啊?那岂不是,我再也不能恢复记忆了?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就这么难吗?”
一向乐观开朗、喋喋不休的司念突然绝望,她的眼眸里神采逐渐暗淡。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句话,司念一惊。
“虽说人无法完成,但是有样灵器可以,在九州大陆,还有另一个方法助你恢复记忆,但完成的几率微乎其微。”
“林师兄,你别吊人胃口了,快说,傅星沉可是尊者,还能有他完不成的吗?”
“我想,此事,就算他是尊者,也难以办到吧。”
林汉洲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之前看过关于九州大陆的史书。据说九千年前上古时间,水神共工怒撞不周山,从而天地倾斜,银河里的水倒灌大陆,女娲大神从东海练就五彩石用来补天。补完天后,五彩石就落入九州大陆,化为五件上古至宝,而这五件至宝,在七百年前被五个人捡到,就各自成立了门派,分别被如今的正道五家看管。”
司念点点头,似乎对这正道五家还有印象。“我记得应该是清玄门、九华殿、月门、阳门和星宿阁对吧?”
“是,”林汉洲看着司念,继续解释说:“九华殿是一盏青纱灯,月门是宝剑月光,阳门是判官笔,以及星宿阁的生死簿,只是……”
“缺了清玄门的?”
“没错,世人都不知道,这清玄门的上古至宝究竟为何物?有人说也许就是这座清玄山,也有人说应该是被人偷走了,但为了保住自己正道之首的位置,才一直没有声张。但究其原因,谁也不知。连清庸长老,也鲜少与我谈及此事。”
司念问:“那这跟我恢复记忆有什么关系?”
说着林汉洲起身,他负手而立,一身月牙色道袍在阳光照耀下还闪着银光。他说:“传说中,只要拿着这五件至宝来到东海,就可以召唤曾经女娲大神的灵器引蝶,而这引蝶有一种灵力,可以穿越前世今生,带你去追寻你想知道的一切。”
“那意思就是说,我的记忆还有望恢复?那我赶紧去找傅星沉,让那些人把至宝借我一用。”
林汉洲急忙拉住转身就跑的司念,笑笑说:“你着什么急啊?虽然你有一丝希望可以恢复,但是人家又怎么可能会把门派至宝借给你呢?这一件至宝可保一方平安,就算他们门派逐渐凋零,可只要有这至宝在,就不可轻易撼动。更何况,你有幸集齐四家,那清玄门的呢?消失了上百年的宝物,又怎么会轻易被你找到?”
“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说着司念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两手拖着腮,陷入苦恼中。“难道我真的只能这样过一辈子了吗?这种一醒来身边都是一群陌生人,连一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我还作死的得罪了清玄上下所有人,唉!”
林汉洲看着失望至极的司念,开始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明明给了她一个希望却有亲手碾碎,还不如不给呢。“对不起,司念,我……帮不了你。”
夜晚。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司念站在后山小院篱笆前面,见屋里一片黑暗,想必傅星沉今天也不会回来的吧。自从傅星沉正式出关以后,他就很少回小院了,司念也只是偶尔才能见到他。
在盛夏的夜晚,蛙叫声和知了声此起彼伏,小院那么寂静,显得格格不入。一向喜欢热闹的司念不愿意回去,于是转过身,慢悠悠的一路晃着回到了清玄门。
由于她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清玄弟子没有一个搭理她的,绕道走都还来不及呢。司念也想着去找林汉洲,但是大晚上的,毕竟男女有别,索性还是自己在孤独中看着别人热闹吧。
司念在后花园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场所,这里四周种满了过膝的花朵,五彩缤纷,却叫不上来名字,旁边还有枝繁叶茂的大树作为遮挡,她躲进了里面,在黑暗中抬着头,一个人在赏月。
沐浴后的弟子不断的从树前走过,说说笑笑,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鲜花香,但没有一个弟子发现她。
她在想,按理说这些天的门内大事应该都传到了傅星沉耳朵里,可是她怎么还没被叫去谈话呢?上到长老,下到弟子,几乎所有人都中了她的恶作剧,忍无可忍,莫非是傅星沉作为尊者琐事太多,来不及处理她吗?
夜渐渐深了,司念的心如同水面一样平静,而路过的弟子也逐渐变少了起来。
这个时候,有两名女弟子趁着四下无人,坐在附近的石凳上,边乘凉边聊天。刚开始,只是闲聊互相的修为程度,后面提到了司念的名字,瞬间就让司念一惊,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对了,尊者的那个徒弟你知道吗?”坐在左边的那个女弟子问。
右边的那位笑了出声:“当然知道,司念嘛,那可是我们新生弟子中的风云人物,这几天,整个清玄门都被她弄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让所有长老都头疼不已。”
“是啊,先不说她隶属于哪一道,只是这修炼天赋也太差了吧,入尊者座下也将近半个月了,结果只会个御灵飞行,还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可真是丢尊者的脸。”
“那也没办法,谁让尊者护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