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点。”莫苦抿了抿嘴,虽然这些年说情话的本事渐长,但不免每次说出口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和鹿天就像这世间浮萍,无根无蒂,能相互做个伴度过余生已是最大愿望,其他的不奢望也不想,可有一天一颗绣球从天而降,我有幸看见却害怕接不住,好在许是前世积的福分,我接住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自己是个粗人,但我的确是个粗人,你有大智慧,有旁人比不了的鉴往知来,我不知该为你做些什么,只能笨拙的讨你开心。”
甚少脸红的钱ピ缇醯米约阂呀脸皮修炼的如城墙般厚,今日却红了个彻底,扭捏的不敢看莫苦。
“哪里是你不做,只是我不要嘛。”她轻声说道,声音如春风中混了细雨般的温柔。
即使她和莫苦已同床共枕两载,面对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还是免不了觉得些许尴尬,于是她又发挥了嘴毒的攻势:“不过这绣球的确是有点寒酸哈。”
“噗!”不待莫苦从表白里做出反应,一旁早将自己当成了隐形人的狗蛋率先发出声,“咳咳咳!咳、唔!我,咳!我的娘,娘诶,咳!差点呛死我。”
说实话,钱ナ钦嫱了狗蛋还在这,对被光明正大目睹了夫妻俩之间情意绵绵这事并不在意,在意的反而是他是怎么做到不将猫耳朵和薯条嚼出声音的?
“ソ恪!惫返澳了一把被呛出的眼泪,不怕死的嫌弃道,“你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嘿,小子皮痒痒了是吧,以为大了不敢打你了是吧。”钱ミF鹦渥佣话不说走过去朝他后脑勺一掌呼去,“就知道整天跟小天哥学,学学你苦哥不好吗,小心找不着媳妇儿。”
狗蛋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小声反抗:“我天哥不也找着媳妇儿了吗。”
“你有他帅吗!他那就是靠一张皮骗来的。”
“咳。”莫苦出声提醒道,“过了,过了。”
“过啥过,量他小子也不敢跑出去说。”钱ソ狗蛋从凳子上提溜起来开始撵人,“滚滚滚,尽碍着你姐和你姐夫调情。”
狗蛋和莫苦同时震惊的瞳孔震动,知道她脸皮厚,却不知她脸皮这――么厚!
本还想告诉狗蛋让他明天来吃汉堡,这下钱ジ个不懂事的小孩似的偏不告诉他,结果狗蛋第二天自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居然还敢不吸取教训的跑去花大娘面前告状说她不够意思,呵,也不看看花大娘是站在谁那一边的,钱ザ枷胧个中指讥笑,小子,跟她斗还嫩了点。
汉堡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反正比起蛋糕来是简单很多。
首先是做面包胚。
在面粉中倒入清水、蛋液、盐和糖,搅拌成絮状后用手揉光滑,然后加入几滴油继续揉,揉至将面团扯拉不易断就可放在暖和的地方自然发酵。
发酵好的面团平均分成几份,将每一份再次揉至光滑,然后再进行发酵。
起锅烧水,在发酵好的小面团上刷上蛋液、撒上芝麻,放进锅内隔水蒸,大火蒸将近一炷香便可出锅。
接着便是制作面包中所夹的食物,肉或蛋或菜,夹什么都行。
钱プ隽朔崾⒌暮罕ぃ有肉有蛋。
将提前腌制好的肉放在锅里小火慢煎,期间撒上自己喜欢的调味料即可,同时将蛋也煎好。
最后将面包切成两块,在中间放上肉、蛋和莴苣,超级好吃的汉堡就成功了。
莫苦手拿夹了两块肉、一个蛋、两片莴苣的汉堡一口咬下,各种食物的香味在嘴里化作一道清香,仿佛吞了春天里的第一把嫩芽。
“就着莴苣应该会更好吃。”钱サ暮罕だ镆坏懵躺也无,还极有技巧的将面包拱至一边只吃里面的肉和蛋,莫苦见了不禁好笑,“你把露出来的面包撕给我,小心杵在脸上。”
“我不。”钱ヒ桓霾嗌恚生怕莫苦上手来抢,“我就爱这么吃。”
莫苦刚要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不解的想:这是什么习惯?
可能是因为这个汉堡的成本实在给的足,莫苦一个下肚竟已觉出八分饱,怕是一个胃口小的人根本吃不完。
“汉堡到时如何上桌?”
钱フ专心的啃着最后一点肉,两片面包孤零零的在风中凌乱,相望而不能相守,太可怜!
待她终于费劲费力的用牙掏完了面包中的荤食后才回道:“切了,切成四份。”
莫苦接过她手中的两片面包,可怜的面包好不容易汇合了,还没来得及哭诉分开它们的罪魁祸首又被嚼的稀烂,直到化作隔日菜地里的“营养剂”。
“也好,本就是上新做个宣传。”
“你现在还知道上新宣传呢。”吃饱了的钱ズ莺荽蛄烁霰ム茫倚在莫苦肩上犯困,“我以前每天下班都能看到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去吃汉堡薯条、鸡翅菠萝派,有的小孩子想喝一喝可乐,大人就将吸管放在孩子的嘴下,孩子吸了一口后脸都皱成了一团,当然有的孩子很喜欢,因为甜滋滋的,但不管喜欢不喜欢,他们每个人都很高兴,有说有笑,好像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幸福,我那时候就在想,一堆垃圾食品有什么好的……”
阳春三月,阳光正暖,万物复苏之际也适合瞌睡虫活动,她搂着莫苦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眼角被挤出泪花却不管不顾的闭上眼假寐:“和父母一起,吃糠咽菜也是高兴的。”
父母在她的生命里永远是一道无法弥补的缺憾,无论她是否在乎,这种缺憾是印在骨子里无法磨灭的。
莫苦拂了拂她额间掉落下来的发丝,轻柔且珍视的吻了上去。
钱デF鹱旖牵满足的说:“我有莫莫,真好。”
第63章
猫耳朵、薯条、汉堡,将这三种吃食的做法教给邱师傅后,钱ビ肿聊テ鹆似渌小吃。
不知真是游客们无心的抱怨起了作用还是她纯属心血来潮,在追求美食的道路上前所未有的情绪高涨。
这不刚想到的生煎包还未做又想尝试蛋包圆,莫苦笑她干脆列个清单进行周密计划,方不会乱了阵脚。
其实这话说的委婉,说的难听就颇有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意味。
对于生煎包,上一世的钱ゼ蛞椎娜衔不就是小包子放进锅里煎吗,一次无意中看到路边小摊老板做才知道原来有区别,区别的不仅仅是生煎包中常有皮冻,最重要的还在于面团发酵。
包子的面团需发酵完全,这样做出来的包子才松软,而生煎包的面团需半发酵,做出来的面皮才既薄又有劲道。
在面粉中加入温水,搅拌成絮状后揉成光滑的面团,然后放在暖和的地方发酵两个时辰,而后取用一半发酵好的面团,另加入一半面粉继续和面,此时无需再发酵,可直接开始擀面皮包馅。
若是赶时间,可以直接在发酵发至一半时使用,不过钱ハ衷谑奔涠嗟氖牵便按照稍微麻烦些的做了。
生煎包的馅料较为单一却讲究,以肉馅为主,其中皮冻乃重中之重,一口咬下去满口.爆汁,汁浓肉香。
但钱ハ蚶词歉雒簧醮蠊婢氐娜耍何况皮冻那么麻烦,而她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吃皮冻,所以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来调馅。
准备韭菜、鸡蛋、木耳、胡萝卜。
将木耳泡发洗净切成丁,韭菜和胡萝卜也切成丁,鸡蛋煎成鸡蛋碎,然后全部放入碗中,加入盐、五香粉和油调味。
接着开始包,像包包子一样包成有褶皱的“小包子”。
最后在锅内刷上油,将生煎包放进锅中小火慢煎,煎至底部金黄后倒入半碗水盖上锅盖进行小火收汁,汁干后在生煎包上撒上芝麻和葱花,香喷喷、酥脆脆的生煎包即可上桌。
生煎包不仅可作为主食,也可作为小点心,对吃惯包子的人不妨换换口味试试生煎包,肯定会打开另一片味蕾,至少莫苦是。
唯一的微微不足是没有肉,莫苦愁着脸恳求:“能做点肉的吗?”
钱ッα税肷蔚昧苏饷匆痪浠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吃啥肉,没钱。”
赤.裸.裸的在发火边缘,莫苦可不敢往上凑,乖乖的吃生煎包,还真挺好吃。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吃肉,不过是习惯了肉包子而已,在他的认知你,哪怕知道这是生煎包,也觉得应当同包子一样,毕竟这俩长得实在像。
做生煎包有一大好处,便是若生煎包失败,可做成水煎包,再不济直接做成包子馒头,总归不会浪费一点食材。
一经成功,钱ブ苯咏谈了村民,让他们赶紧的做出来卖,距游客说没有推新品已过了许久,虽前有酥肉,但怎么说也就只有一道,她都觉得自己这个旅游区老板当得不太称职,俗称的“飘了飘了”。
不过幸好游客对生煎包反响不错,尤其是对生煎包底部焦黄面皮的热爱超过了生煎包本身,这一点倒是与钱ヒ恢拢可村民的反应就有点幽默了,集体嚎啕有点费锅。
呃……好吧,确是“费锅”,起码是专锅专用。
但有什么比赚钱来的重要,卖他个个把月还怕买不了几口锅!
生煎包之后是蛋包圆,凭良心讲,蛋包圆是她做的所有小吃中最贵的一种,甚至蛋包圆不能称为小吃,而是一道宴席上的大菜。
所以在推出之前她已经确定了售卖策略,每家一天最多只能面向游客售卖一卷,以起到宣传作用,主要收入在于游客的订单。
蛋包圆的做法并不复杂,主料只有鸡蛋和猪肉。
首先准备肥瘦相间的猪肉,这种肉做出来的蛋包圆吃起来不柴,肉质更细嫩。
将猪肉剁碎,在其中加入切碎的姜蒜、酒、酱油、盐、胡椒粉和淀粉,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让肉沫变得具有黏性和弹性,然后放置一旁进行腌制。
在腌制肉沫的过程中准备适量鸡蛋,打碎搅成蛋液倒入烧热的油锅中煎蛋皮,蛋皮不能破且不宜过厚,两面煎熟后盛出。
接着在蛋皮上铺上一层腌制好的肉沫,像卷猫耳朵生胚一样卷起来,期间动作要轻,一定不能弄破蛋皮,同时也要卷紧,这样切的时候才不会散。
最后直接将一卷蛋包圆冷水下锅蒸,大约一炷香肉就蒸熟了,取出金灿灿的蛋包圆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摆上桌,寓意金玉满堂。
当然也可以切成一指厚的片来蒸,会更方便。
熟的蛋包圆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煮汤,既鲜又香。
从钱ザ手做开始,莫苦不时发出感叹声,本以为他是在感叹蛋包圆的神奇之处,不想他仅是在感叹蛋包圆的贵。
难不成这掉进钱眼的毛病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为何我心里没底?”莫苦夹着用料十足的蛋包圆竟舍不得吃,一口下去是不少的钱啊,“你确信村民会做?”
钱ゼ状握着他的手直接送进嘴里,做都做了干什么不吃,再舍不得钱也花出去了:“为什么不做?花的多卖得贵,又不耽误赚钱,再说不是先收定金吗,就连那一天一卷也不是必须做,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喽,大不了魂归自己做,再请两个伙计,我还赚多的。”
“这倒是。”忽然莫苦笑了一下,好像心情很愉快,“邱师傅早念叨着伙计,你看看是不是现在就请两个,他压力挺大的。”
“嗯?”钱ヌ头,不解的问,“他念叨了?怎么我没听说?”
“你呀。”莫苦抬手擦了擦她嘴角沾上的肉沫,不浪费的放进自己嘴里吃了,临了咂摸两下怎么觉得比盘里的好吃,“不说魂归生意一向很好,就说前些时日交过去的酥肉和生煎包也够他忙的了,何况再过一月猫耳朵、薯条、汉堡和蛋包圆也要正式售卖,早请了人也好早些熟悉。”
悖是她的疏忽。
请,必须请,马上请。
不过……
“他怎么不和我说呢?”
“嗯……估计是想着你可能觉得不需要再加人手吧。”
“……”钱ッ偷匾环趴曜樱嘿,她还能不知道邱师傅的尿性,这个“想着”背后意思明显着呢,“瞧不起谁呢!说谁抠门呢!”
“别激动。”莫苦安抚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他是忙的自己也忘了此事,等想起来时又不见你人。”
“哼。”这还差不多。
她是爱钱,却从不在旅游区的事上计较半分,包括她的员工,都是最优的待遇。
果然,仅过了两天就来了两个熟手,还是她厚脸皮从别处挖的,其实根本不用她去挖,只要贴张通知出去,来应招的人大把大把的,随便她选,毕竟如今的杏李村是粮朝独一无二的产业,不冲着丰厚的待遇也冲着在外响亮的声名。
对新伙计朝思暮想的邱师傅一见新人还懵了一瞬,没从忙碌中反应过来这是给他找的帮手,颤颤巍巍的苦着脸想:莫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老板要找人来替换掉他?
“邱师傅,你以后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也不是只盯着魂归的,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话听着是顺耳,还有一点歉疚的意味,可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钱ソ两个伙计介绍给邱师傅,大手一挥,在厨房也有种指点江山的豪迈,“这是邱师傅,你们的老大,你们听他的安排就好,生活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他,他是老油条了,门儿清。”
“老什么大,老板别吓我哟……嗯?诶――”邱师傅慢半拍的一摸脑门,娘诶,这是新来的伙计,他的日子终于有点盼头了,终于能有空想媳妇儿儿子了,“老板,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老板,最英明的老板,最像蛔虫的老板,不是,不对啊,重来,最聪明的老板,最明人心的老板!”
要不要这么狗腿的,还蛔虫,你才是蛔虫,你全家都是蛔虫,钱ブ荒茉谛睦锓薹薜南耄又不能真和这个大老粗较劲。
“老板万岁!”邱师傅总是不忘对她一番“祝福”。
“万个头的岁。”听多了如此沉重的祝福,钱ヒ彩欠⒉怀銎⑵了,但不妨碍表面照样火冒三丈,“是你先死,还是等我先弄你死?”
“老板咧,姑娘家家的,注意形象。”
“求求您少学钱大奶奶说话,我保证不弄死你。”
许是听多了外面传的天花乱坠的事迹,两个伙计眼睛瞪成了铜铃,愣愣的看着钱ィ心思百转千回,又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活泼到平易近人的人是手握整个旅游区的老板,又是惊讶能让无数贵人府上邀请的名厨如此奉承的人竟对外界传闻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