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废后之子(重生)——德兰【完结】
时间:2022-11-04 18:29:09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因为她依稀看见四姐姐的床上,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脸轰的一下红透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荣相闻吓得往后退,荣相见发觉露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拉住妹妹,生生把她从窗外拖进了屋里,姐妹两个摔作一地。
  荣相见关上窗,按住荣相闻的嘴:“六妹妹,求求你别告诉别人,日后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我都依你。”
  荣相闻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荣相见才放开她。
  那男人穿好衣衫下床站在她们面前,荣相闻才敢看,她一惊一乍:“四姐夫!你怎么来啦?”
  周显旸大言不惭:“我舍不得你四姐姐,所以来看她。”
  荣相闻捧着滚烫的脸:“我唐突了,我这就走。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一个人。”
  荣相闻爬起来,相见一把抓住她:“去把你哥叫来,悄悄的,别让旁人知道。”
  她点头开了门就往外跑,到了扶风轩外,在湖边撞上英国公夫人、永定侯夫人和荣相知一行。
  “六妹妹,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我内急……”荣相闻丢下三个字就跑开了。
  刘氏摇摇头,但相闻毕竟是侄女,不好说她。永定侯夫人看不惯:“这丫头还是这么没有规矩。你也不管管她。”
  “她是二弟媳妇的宝贝,二弟走得早,大人疼还疼不过来,哪里还敢教训她?”
  “你呀,也太纵着这些孩子了。你瞧四丫头,回门了,早上都不来给你请安。”
  刘氏笑道:“她如今可是煜王妃,再来给我请安就不合规矩了。”
  荣相见冷不丁听见临湖的窗户那边传来母亲和舅母的说话声,这才意识到,相闻说的客人上门,指的不是英国公府的门,而是扶风轩的门。
  她忙把周显旸往回推,让他藏到屏风后面去。
  一会儿刘氏她们就到了院门外。
  荣相知环顾四周,看一个下人都没有,嘲讽道:“什么规矩,院门敞开着。舅妈来了,一个看门迎接伺候的人都没有。”
  刘氏倒无所谓,反而对嫂子被怠慢有些幸灾乐祸。
  她还记得当初嫂嫂一家嫌弃相见的出身,拒绝她议亲的事呢。笑道:“嫂子别介意,四丫头临时回家住几天,没带几个人,没那么讲究。”
  三人进了院子,习妈妈率先一步上前敲门。
  “王妃,夫人、舅太太和三姑娘来了。”
  荣相见整理好了衣衫,匆匆洗漱过,开门迎接:“母亲和舅母怎么来了?有事,派人叫我过去吩咐就是了。”
  刘氏见她这话在外人面前给足了自己脸面,颇有得色:“相见,都是做王妃的人了,怎么这个时辰还披头散发的?”
  荣相见笑道:“前几天没睡好,补觉呢。”
  永定侯夫人看荣相见并不倨傲,又见她慵懒袅娜的姿态,晨起不施粉黛,原本欺霜赛雪的脸如今色若娇棠,想必外头传言不假,这丫头很得煜王喜欢。心中打定主意。
  于是,与便端着慈爱长辈的范儿:“一家子不必拘礼。你这小院子附近的花开得最好,所以过来看看,你先忙你的。”
  说话间,飞雪已经带着丫头们过来伺候她梳头。
  荣相见让丫头们上茶,说:“母亲、舅母、三姐姐请用,我一会儿就好。”
  两位长辈坐在外间用茶,又说:“好香的兰花,坐在屋子里都能闻见。”
  卫妈妈得了荣相见的眼色,陪同夫人到院子里观赏:“这是建兰中的素心名品,铁骨素,香气最是悠远。我们姑娘出宫回家后栽下的。原还担心,出了阁无人照管,没想到夫人着人打理的这么好,甚是感激呢。”
  刘氏听了,面露微笑。
  荣相知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她独自回房到里间来,站在荣相见身后,看着她梳妆。
  荣相见透过镜子,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身精致华丽的新衣裳。
  荣相知才不会管她看不看,在她身后转了个圈。倚云在一旁立即乖觉道:“登云锦不愧是贡品,穿在身上真如烟霞灿烂。”
  作者有话说:
  注释:官盐变成私盐,化用自《红楼梦》,意思是事情本来正大光明,却因为行为不当弄得不明不白。
  抄检大观园时,在惜春的丫鬟入画那里抄出了男人的东西和银子,入画说是哥哥得到的赏赐,因为父母不在了,怕交给亲戚被贪了去,她就帮哥哥收着。
  尤氏问过之后,告诉了惜春:“实是你哥哥赏他哥哥的,只不该私自传送,如今官盐竟成了私盐了。”
 
 
第106章 
  荣相见如若未闻, 按着头上:“哎呀,你轻点。”
  “姑娘,对不起。瞧我这笨手!”飞雪配合着打了一下自己的手, “姑娘,您看还是戴昨天这个头冠吗?”
  荣相见缕了缕头发:“在家里头我也懒得戴那劳什子了, 戴几样头饰, 簪朵花就好。”
  飞雪又问:“湖边就有十几种花呢。姑娘要哪样的,奴婢去摘过来。”
  荣相见想了一会儿:“就簪建兰吧,你赶紧去挑一株来。”
  飞雪答应着去了, 室内只剩三人,荣相知更肆无忌惮了:“妹妹做了王妃,眼睛里就没姐姐了。”
  “何出此言啊,”荣相见这才转过身,笑道:“哟,刚才没见着。姐姐穿这身登云锦很好看。”
  荣相知一肚子话这才得以施展:“妹妹你也做一身吧。如今王府里的好东西不都是为你所用吗?”
  “姐姐说笑了,你也知道这是贡品, 哪里能轻易得到?”
  “那倒也是,宫里也没有几件。听父亲说今日煜王要来, 到时候我可得好好谢他。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怎么回礼,所以来请教妹妹。”
  荣相见道:“他不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姐姐不必多礼。只有件事要提醒姐姐,这登云锦是奢华之物, 在家里穿穿就好了,在外头还是要尽量避免引人注目, 落人口实。”
  “我自然知道。”荣相知爱惜地抚着袖子, “你是怕这东西太过奢华落人口实, 还是怕让别人知道这东西的来路……落人口实?”
  荣相见笑道:“姐姐聪慧,自然知道哪一样都不好。三姐夫正忙着调查张攀贪腐之事,本就遭很多人记恨。他的家眷若是行事太过奢靡僭越,岂非让永安侯府抓住把柄?监察院之所以让他出面弹劾,也是因为他自小富贵中长大,从不缺什么,也不贪图在官场中谋得什么私利,所谓无欲则刚,姐姐懂的。”
  荣相知原本趾高气扬地来,没想到被上了一课,愠怒不已:“你倒是会说场面话,不过就是不想看我穿着煜王送的衣裳罢了。”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荣相见转回镜前,认真挑着首饰,“最好把这身衣裳穿到长公主面前去,告诉她是煜王送的!”
  “你……”荣相知知道这是自己的命门,无可辩驳,冷笑道:“何必拿长公主压人?你不过是听到煜王对我说,若有差遣,无所不从,心里不痛快罢了。不知道煜王对你,有没有无所不从呀?”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相见心里,她盯着镜子,不知如何辩解。
  这时,镜中那扇屏风后,走出一个身影,面色不善,手中握着火折子,猩红一点火光,压过了登云锦的红。
  他要干什么?
  烧了登云锦?
  荣相见心中速速飞过几个念头,急得将梳子重重拍在梳妆台上:“我说的话,总是当耳旁风,说过多少次,别把梳子沾上桂花油,就是不听。”镜子里的人被她一骂,顿住脚步,乖乖退了回去。
  “姑娘,”飞雪带着花过来,“这个油一定是贞如弄的,等回去我说她。”
  荣相见没再揪着此事,让飞雪给她盘了发髻,簪了一朵白绿素净的建兰花。
  荣相知只道她无话可辩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瞬时如旗开得胜般自得。
  荣相见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想,对荣相知做了个手势:“姐姐,请吧,咱们陪母亲和舅母逛逛。”
  她领着长辈们绕道扶风轩后院,临湖的那一片平台坐下赏花。
  “国公府竟然有这么雅致的一处所在,妹夫和妹妹果真是疼王妃呀。”永定侯夫人,这个议亲时觉得荣相见辱没他们家门庭的妇人,现在没话找话地攀关系。
  荣相见饿着肚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长辈们闲聊,话题不经意到了煜王身上,夫人们夸他行事有度谦和,颇得朝中要员推崇。
  侯夫人今日如此客气,荣相见隐约猜出她来做什么。
  果然,不知演练了多少遍,她才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相见,听闻近日朝廷要封一批荫官。你泉溢表哥年岁也大了,可以去官场历练了。”
  “啊,”荣相见对着长辈笑道:“那恭喜舅母,恭喜表哥了。”
  侯夫人只好笑说:“同喜同喜……”又看了英国公夫人一眼。刘氏这才肯接话:“相见啊,荫官也不都是一样的。有肥差,有实权,也有挂名的闲职。”
  荣相见猜着她们要说什么,只安静听着,不主动接话。
  侯夫人见她这样,少不得直说:“相见,煜王虽然功勋卓著,但回京时日不久,根基尚浅,比不得那几个皇子,把手伸到朝廷里到处都是。依我看,你在煜王跟前美言几句,请煜王殿下写一封保荐信,让你泉溢哥哥留在京中谋个要职,将来也好对煜王有所助益,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荣相见心里想笑,求人办事还要说成两全其美,舅母还是一贯好面子。
  谁不知道永定侯府的爵位到他们这一代便没了,刘泉溢若无荫官,便与白衣无异。
  若真是有来有往的亲戚,相见倒不介意帮个忙,只是一想到祠堂那晚,刘泉溢的丑恶嘴脸,她就反胃。
  “舅母头一回跟我开口,我怎么敢不放在心上。只是泉溢表哥那日来喝三姐喜酒,摔断了腿,还在将养吧。”
  “这荫官遴选还有一阵子,真的到任还得等着,那个时候他大概已经好了。若再等下去,又得耽误一年。”
  “好,我知道了。”
  “那……”
  “等我见到殿下,一定跟他说明。”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永定侯夫人喜上眉梢,当着刘氏把荣相见夸了个没完。
  刘氏面有得色,这怎么说也是他们家的女儿,争气。只是没料到荣相见想都不想就答应,心想她也太敢托大,敢做煜王的主,把手伸到官场上。她原本只是耐不住哥哥嫂子请求,过来应个景。
  她哪里知道荣相见只求速速脱身而已,别说是求官这样的事,让她杀人她也先一口答应下来再说。
  见母亲也对荣相见赞誉有加,荣相知在一旁道:“舅母、母亲别高兴得太早。妹妹只说是跟殿下说明,殿下答不答应还是另一回事呢。”
  永定侯夫人笑道:“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煜王帮帮王妃娘家人,想来也不会不答应吧。”
  荣相知看荣相见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根本没把握办成这事,便说:“舅母说的是,这官场中的事,妹妹都敢应承,看来,煜王对妹妹真是珍爱有加,无有不从。”
  荣相见淡漠看着三姐姐炫耀一般地提起那四个字,又做势抚摸华丽的衣袖给她看,便摆出一副娇羞姿态:“三姐姐惯会取笑的,煜王对我,怎么也比不上三姐夫对你好呀。听说,姐夫为了你不惜跟长公主唱反调,当真是羡煞旁人。”
  这话说完,荣相知立即脸色不虞。永定侯夫人仿佛听见了什么新闻,正打算问怎么回事,刘氏呵呵笑着,赶紧拉着她起身。
  她也算帮了娘家,完成哥哥的嘱托,便道:“嫂子,相见还未用早膳呢,我们先回去。老爷说煜王今日要来家,到时候一起吃饭,再多敬敬他。”
  说罢,急忙拉着永定侯夫人和女儿离开了。
  相见回到屋里,飞雪早已经悄悄打水,服侍周显旸洗漱了。
  刚才湖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主动说:“我会给你写保荐信。”
  相见摇头:“不用。刘泉溢若真是个有才干的,倒是举贤不避亲。可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个纨绔,成日家吃酒狎妓。若因你保举在官场上犯了事,岂不是带累你?再说,陛下也不喜欢皇子插手朝中人事。”
  周显旸奇怪:“你刚才不是都答应了?”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脱身吗?再说,我答应我的,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公府庶女,哪里敢做煜王殿下的主?”
  周显旸知道刚才荣相知一番挑衅的话让她生气了,搂着她腰:“咱们是一伙的。我怎么能不给你面子呢?”
  “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荣相见挣开他,“别误了你的正事。”
  周显旸又从背后紧紧把人箍住,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边:“知道替自己的夫君着想,好娘子。”说罢,亲了一口她脸颊,“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烧掉登云锦?送都送了,你烧了它,对我有什么好处?反而弄得沸反盈天,说不定暴露出我们来。我不开心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相知。难道她这么漂亮的衣裙烧坏了,我就能幸灾乐祸,高兴起来?”
  “是我冲动了。”周显旸叹了口气,“刚才气过头,想不到她竟然会用登云锦来恶心你。不行,今晚让小南去烧。”
  荣相见偏过头,盯着他:“你怎么那么喜欢烧东西啊?我们家祠堂前的梧桐树都被你烧秃了。我告诉你,不许去!你忘了我娘怎么没的?我们两个在城隍庙也遇到了火灾,以后不许在国公府里放火!”
  见她一脸严肃,周显旸捏捏她柔软的脸,讨饶:“好好好,不用火,用别的法子总行吧?”
  “你就一定要糟蹋掉那匹登云锦?”
  “糟蹋它的不是我。礼物本是带着谢意与祝福的美好之物,现在变成针对你伤害你的工具,早就已经被荣相知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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