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废后之子(重生)——德兰【完结】
时间:2022-11-04 18:29:09

  小南赶紧道:“你不知道他的,他倒是跟我打听过你呢。”
  荣相见一把抱住她:“小南,你不光给你弟弟操心,还要给王府这么多侍卫操心,真是难为你了!”
  小南理所当然:“现在没有架打,不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吗?”
  荣相见打趣道:“你呢?你怎么不给自己操操心。”
  小南直言:“我对男人没兴趣。”
  荣相见想起她小时候的经历,明白了,也不打趣她,继续和飞云闲话:“那钟进你慢慢观察,别因为他对你有一点好,就急着沦陷了。若他实在好,也别抻太久。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姑娘,你骑了一天马,不困吗?”飞云羞得脸通红,把灯一吹,睡了。
  楼下尽是喧闹,有人扯着嗓子说话。相见都不觉得吵,累了一天,蒙头睡过去,万事不管。反正周显旸说,他会安排人值夜。
  门外,周显旸与小北烫了热酒,坐在走廊上喝着,听楼下的住客吹牛讲奇事。
  钟进上来说:“爷,我们几个分作三班,轮流值夜就行,你早些休息吧。”
  周显旸说:“废什么话,坐下喝酒。”
  第二日一早,荣相见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像被人打了一样。一看飞云也是,穿衣服胳膊抬起来都费劲。
  小南看着她们二人的窘况,咯咯直笑。
  “不是说要陪爷走南闯北吗?这还没出京畿重地,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刚开始难免不习惯嘛!”相见嘟囔着,少不得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要在天黑前赶到大邱庄。
  出门时,客店外头居然多了辆马车。
  周显旸笑道:“小北问这堡里老乡买的,里头铺了厚厚的褥子,你在车里补觉,睡一觉就到了。”
  本来荣相见是打定主意要一起共患难,同甘苦,可枕头都递到脑袋下,岂有不睡的道理?
  她笑嘻嘻地拉着周显旸的手:“这样是不是不好呀?马车会拖累你们的脚程。”
  “不妨事。我让吴风带几个人走在前头,到了庄子先腾出几间屋子来,你去了就有现成的下处,热水,舒服些。”
  荣相见这才心安理得上车去。飞云磨磨蹭蹭地跟上车,手里还攥着那对手套。
  荣相见接过来,递给轿帘外的小南:“把这个拿去给钟进,今日让他自己用吧。”
  “再替我跟他道声谢。”说完,飞云咬着嘴唇,躲到褥子里去了。
  看她一副羞赧神色,荣相见止不住笑意。
  两个人肩并肩半躺在软软的马车里,虽然有些颠簸,但精神彻底放松了。
  飞云嗅了嗅味道:“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褥子?姑娘躺着还习惯吗?”
  “出门在外难免艰苦些,我没那么挑,夜里洗个澡就行。”
  飞云给她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姑娘,我真是高估了自己骑马的本事。若是今日还要骑一天,只怕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荣相见笑说:“谁不是呢?平日里打马球也没觉得这么累。”
  飞雪又感叹:“殿下对姑娘可真好。什么都不用说,他都替姑娘想到。”
  荣相见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他第一次跟随齐老将军出远门的时候,也被颠散架过。只是后来慢慢的,都习惯了。
  她胡思乱想着又睡了小半天。
  他们走后没多久,鸡鸣堡客栈就遭到了一支军队的光顾,说是搜捕朝廷钦犯。
  店老板吓了一大跳,那些杀人越货的匪徒在他这落脚也是偶尔发生的,立即熟练地把所有的房间都敞开,让他们查。
  他们搜捕未果,不甘心,又拽着那老板问了许多刚才那队客人住店的事。
  老板战战兢兢地回答:“这帮客人好像大有来头,来了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各自回房。分了几拨人轮流值夜,一直到天刚亮就出发了。”
  这队人只好回去复命,看前队是否能继续跟着探听到消息。
  跟了煜王夫妇这么多日子,毫无进展,天天看着他们小夫妻蜜里调油,刑戒司中已有人生了怨言,跟肖巩抱怨。
  肖巩只让他们认真办事,其余也不多说。
  荣相见一路睡到天黑,是被飞云推醒的。
  周显旸正在马车外,提着个灯笼,掀开帘子笑道:“哪有爷都下地了,随从还在睡大觉的?”
  荣相见揉了揉眼睛,脑袋沉得像被人灌了铅。要么说下午可真不能乱睡,一不留神就昏天黑地过去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下了地。
  眼前正是一处开阔场院,几间大屋子。院子里几个中年男人正躬身候着。
  荣相见站在周显旸身后,只听那群人跪地:“恭迎煜王殿下。”
  周显旸叫他们免礼:“外出办事,天黑了,正愁没地方落脚。幸而想起王妃提起过,这庄子是国公府陪嫁的产业,便来叨扰。”
  庄头忙道:“殿下驾临,是我们大邱庄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
  后面还有一堆奉承话,周显旸懒得听,小北打断道:“天也黑了,你们不必在这里拘礼,各自回去休息。”
  那庄头便道:“是。屋内已经备了酒席,并几个小丫头,伺候殿下并各位爷们吃酒。”
  周显旸听了,忙看了一眼身后的荣相见。她脸色很不好看,周显旸浑身起了冷汗。
 
 
第155章 
  小北乖觉道:“殿下不惯外人伺候, 把你们的人都叫去,这里留给王府的侍卫们。”
  庄头见自己献殷勤没讨着好,只好讪讪的, 答应着去了。
  没想到荣相见又出声道:“你从哪儿寻来的姑娘?”
  天黑,那庄头没看清有个女子, 一听声音, 心想多半是王妃?
  吓得回身跪在地上:“不知王妃驾到,请王妃责罚。”
  荣相见问:“这庄子管辖着多少村子,多少人?”
  庄头老实答道:“下头有九个村子, 总共一千来人。”
  “村子里的佃农可曾把女儿卖给你了?”
  “没有。小老儿糊涂脂油蒙了心,不该随意让女子接近煜王殿下,王妃恕罪恕罪……”
  荣相见冷笑:“人家女儿既没卖给你,你凭什么叫人家来陪一帮爷们儿喝酒?就算是平民百姓人家的姑娘,也是父母娇生惯养大的,你仗着自己管着这庄子,就敢把人家姑娘当勾栏里的女子?这种事, 你干过多少回?”
  庄头吓得当即不住磕头:“不敢不敢,小老儿只是想找几个伶俐的姑娘, 伺候好殿下,并不曾干过欺男霸女的事,请王妃明鉴。”
  周显旸知道她生了大气, 出言缓和:“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别再犯就是了。你们回去吧, 别到处声张,我们私服前来, 不想闹得人人知道。”
  那庄头再三叩谢, 战战兢兢下去了。
  周显旸这才安抚相见:“这庄子里的毛病一堆, 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追究。暂且先稳住他,明日再算总账。”
  因着这事,荣相见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直接回了分给她的屋子。
  飞云把庄子里准备的饭菜,张罗了一小几。正看见庄子里的狗,把每道菜都喂了,自己也一一试过,才端进屋内,让姑娘和姑爷独自用饭。
  荣相见饿了,只顾着吃。周显旸见她一言不发,只好主动找话说:“想不到,庄子里的饭菜别有一番野意。”
  相见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周显旸又解释道:“我不知道那庄头多事,寻了什么小丫头来。”
  “我知道,是他想跟你献殷勤嘛,这是常事。”
  “常事?”
  荣相见给他斟了杯酒:“你从西秦得胜归来,回京这路上停过的驿站旅馆,不知多少。路上的官员,想巴结你的也不少。这种事,你经历的还少吗?”
  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周显旸还是不舒服,他放下筷子:“我从来没有接受过。”
  荣相见笑笑,没有说话,给他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你不相信?”周显旸越发难受。
  荣相见蹙眉道:“我可没说。那都是我们成婚之前的事了,我管那些干什么?”
  周显旸手都不伸,甩开袍子下摆,抬腿就走了。
  “唉?”荣相见的碗还端在空中,纳罕:“这人怎么啦!”
  飞云正进门,问:“姑娘,殿下去那头喝酒了?”
  “去就去吧。”荣相见自顾自坐下继续吃。
  飞云劝道:“殿下是觉得你不信他,生气呢。”
  “你说我对他不好吗?”荣相见把筷子放下,忍不住吐槽,“他还这样给我甩脸子。”
  “姑娘,你对殿下好,他都知道。可是,他不仅想要这万分的好,也想要这万分的信任。”
  “我没办法给他万分的信任。难道要我同那些痴情女子,丈夫说什么我信什么?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谁都不信。我只知道他那一刻的真心只代表那一刻,不代表从前,更不代表以后。”
  飞云忙安抚道:“姑娘心里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白白伤了他的心。很多时候心中有了芥蒂,都是因为泼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说不定殿下本来没事,你总这么说,将来他真的生出事……”
  荣相见抢道:“那不证明我说的对吗?”
  “姑娘是觉得争一个对错重要,还是人重要?”
  荣相见性子上来:“他若违背诺言,难道还有脸把这事怪到我头上?”
  飞云听她这么说也有理,她也不敢保证殿下将来如何,只好不提了。
  荣相见吃完饭,洗了澡,实在是睡不着,坐在屋檐下看星星。
  这里的星空比煜王府更亮更广阔。
  飞云听着那头觥筹交错的劝酒声:“今晚肯定要醉。”
  荣相见假装听不见,和院里大狗玩,也不让飞云去找他。
  爱喝多少喝多少。
  直到一个半时辰后,小北和钟进才把周显旸扛回来。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一身酒气熏天。
  荣相见扶他躺好,叫小北下去休息,又吩咐飞云去打两盆热水来。
  小北迟迟不走,末了憋出一句:“王妃,我们爷惦记了您这么多年,您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呢?”
  这话说得荣相见脸上大窘:“我怎么不明白了……”
  “各位殿下都早早成婚,要不因为惦记您,我们爷能拖到二十过才成婚?早些年齐老将军就想过上本请太后皇上给他指婚,都让爷给否了!这么些年,西秦也好,国朝也好,给他献殷勤的人不少,他何曾动摇过?就拿昨晚来说,爷一夜没睡,守在门口,怕您有什么闪失。您不把他的真心当回事,也别糟践他啊……”
  “小北!”小南冲他使了个眼色,小北收住了后面的话,别别扭扭地离开了。
  荣相见这才在后头嘟囔着:“我不知道啊,他只说他会安排人值夜,我哪儿知道……”
  小南笑道:“王妃别跟小北一般见识,他只知道爷怎么样,不知道王妃的心思。”
  等飞云回来,相见亲自拧了手巾。小南立即拉了拉飞云:“咱们去外头值夜吧。”
  相见一个人给周显旸擦脸擦手擦拭身体,又给他脱了鞋泡脚。
  她以前从未这么尽心过呢,忙完了呆呆坐在床边,靠着床架,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因为醉酒,难得睡得那样死沉。
  周显旸啊周显旸,你可真是个痴人。就因为几年前的一面之缘,你就这样?
  相见心里一阵酸涩。她自己沐浴,脱了鞋,轻轻爬上床,侧躺在他身边,用手感受他胸口稳定的起伏,又起身亲了亲他的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我……曾经被自己的枕边人毒杀,我实在太害怕了。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我不敢全然相信这是真的。我怕将来有一日,会再次一无所有,一败涂地。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点点体面的余地。”
  她说着,眼泪不知怎么大颗大颗落下来,滴到周显旸脸上。
  温热的泪水,很快变凉,她拿手帕轻轻揩拭,右手忽然被握住。
  昏暗中,豆大的灯火摇晃,她才看见周显旸眼底的亮。
  她吓了一跳,生怕刚才的话被听了去。
  幸好,他还是像寰宇门外那样,醉得迷糊糊,只是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荣相见瞬时破涕为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记得自己酒醉时候说错话的事?
  她把他双手放好:“没有,是我说错话了,你好好睡吧。睡一觉起来,办正事。”
  听她这样说,周显旸才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很长,阖上眼睛时会投下小片阴影,看起来格外乖。他泛起孩子一样睡梦中的笑意,看得相见心里一阵柔软。她躺回他身边,搂着他,给他哼了一支童谣。
  周显旸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王妃此刻甜梦正酣,手还搁在他胸口。
  他拍了拍沉重的脑袋,忽然想起昨夜看见她流泪,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一时感慨。
  喜欢和信任本身就是两码事,只要王妃待他的心是真的,信任,他就一点一点去争取来吧。
  他蹭了蹭王妃的脸颊,先起来,飞云一面安排他洗漱,一面收拾他们昨夜换下来的衣衫鞋袜。周显旸问:“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谁给我换的衣裳?”
  飞云抿着嘴笑道:“殿下希望是谁呢?”
  “你这丫头,”周显旸笑道:“我若说希望是你家姑娘呢。”
  “就是姑娘。”飞云把昨夜的事说了:“咱们姑娘一个人亲自服侍殿下睡下的。折腾出一身汗来。”
  周显旸大窘:“唉,下回再不喝这么大了。”
  他起来后,小北一早来报:“那庄头并着几个管事,在外头候着,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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