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银子胡绥绥话十分多,话里开始钻刺:“偷了半年,都不够裴裴你去翠红乡喝一次酒所花的银子,你们又要喝酒吃小菜,还要招粉头侑酒陪睡。”
“胡绥绥不想做就闭上你的眼睛。”裴焱拿指去捏住胡绥绥无意堆起情书的眼角,“胡绥绥,这没正经的吃喝才需要耗无算的银子,我裴焱去外头吃喝都很正经。”
被这么一溜,囫囵夜都不消去入睡了。
这个害人精胡绥绥。裴焱在心里暗骂,心头自忍欲望。
狐狸精嘛,总是会旋打点新奇勾人的手段。
胡绥绥自己不知,害怕裴焱穷究不舍,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才不听他后边的解释。
不见那只美目,裴焱松了手,回道:“我想追究早就追究了,我知你偷的不多,偷的是减银,只是爱财之人怎见到色十足的银子不动心,反倒去偷减银,想来这银子不是归你自己用吧?”
“谁说我不心动了……”胡绥绥回回见到耀着金光银光的银子眼睛都直了,若不是怕被发现,她真想卷怀而走。
可惜了这么多银子带在身上她也难讨回头,裴焱的私银做了标记,偷了也花不出去,她只能拣些减银偷。
裴焱说的没错,偷银子确实不是给自己用。
这令人讨厌的三月春又来了,胡绥绥耳满鼻满都是狐狸的惨叫声,她们这些个狐狸精一年到尾都不敢害人积作,时不时还去助人,不过是行下春风望夏雨罢了。
“你不想说就不说罢。”感受到胡绥绥兴致大败,再问下去她也是朦胧打朦胧不肯说实话。
现在的胡绥绥不过是一个彻梢虚雾的胡绥绥,裴焱主动收起话题,拍拍她的腰侧:“绥绥睡吧,明日我还得上番。”
绥与睡念起来相似,裴焱舌头没捋直,一下子就成了“绥绥碎吧”。胡绥绥忍着笑,偷腔念了几遍:“绥绥碎吧,碎吧。”
裴焱听见了,气得捻她腰侧的柔,一字一字,咬着牙齿重复一遍:“绥——绥——睡——吧——”
“绥绥睡觉是也。”裴焱有些许恼怒,胡绥绥谩应下来,计划着得把这几日偷来的银子运出去。
等到月儿转西,身后的人在酣眠打呼,她蹑手蹑脚跳下床,腿间酸,她脚沾地就摔了个膝盖肘子齐齐着地,黑暗里做了个拜师大礼。
不知拜谁为师,拜的大概是喜欢夜行的鬼怪。
胡绥绥到底是少不更大事儿,膝盖肘子着地实在是疼,不同于皮肉的疼,她跪在地上掉了一滴眼泪和一滴汗,掉泪掉汗是为了壮志。
泪汗堕地,胡绥绥胸中的志大起,之后便抄起床底的一把斧头走到院子去了。
裴焱用泥封起来的洞在月光下颜色有些偏青,别的缝隙里都冒出了新草头儿,唯独这里干净无草。
胡绥绥对着掌心哈气,而后又把被自己的气哈热哈濡的掌心紧紧贴在墙,抱歉道:“呜呜……墙翁翁砸的时候会有点疼,您忍忍,绥绥速战速决,定然一砸一个准,只让墙翁翁疼一回。”
接着又说了许多美话给墙听,磨了半截舌头,胡绥绥偷腔说着,和着半夜里如泣的风,听着瘆人的四两红肉。
说罢,胡绥绥手里来得,斧头高举头顶要往墙里砸,只是举起之后就再也砸不下来。
身后有人,也或许是百尺其高的鬼,扼住了她的手腕还夺走了她的斧头。
“胡绥绥你干什么?”
冷不防来了一道嘶哑的声音,胡绥绥耸了肩膀,捏耳垂蹲下,嘴里告饶:“呜呜,墙翁翁对不起,绥绥错了,绥绥不砸了不砸了。”
胡绥绥眼里下泪,强忍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吹冷风弄精神来砸洞,到头来却凿了个脱梢儿洞,还被墙翁翁抓了个正着……
“之乎者也矣焉哉……之乎者也矣焉哉……之乎者也矣焉哉……”
她心里懊悔非常,笃速速连颤带抖,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管一个之乎者也矣焉哉。
最后实在太害怕不想为此命亏,就嫁祸给裴焱:“绥绥知错是也,是裴裴让我来砸墙的呜呜,求求墙翁翁做个宛转,放绥绥一马吧。”
裴焱抹下脸来,丢了夺来的斧头,拧住胡绥绥一只耳朵把她从地上给提起来:“胆子向外而怂,向内而壮,带了两张鬼脸儿,胡绥绥你这是窝里横,也忒没道理了些。”
裴焱又拧耳朵,胡绥绥吃痛非常,猫着腰起身,像极了一个老天拨地的老阿婆。
她都站起身了,裴焱还不肯松手,嘴里不停干着她:“窝里横且手零脚碎。昨日厨子还与我说府里遭贼了,不见了一把劈柴的斧头,原是绥绥偷的。汉州有法,窃取钱财蹲牢底,嫁祸他人点天灯,毁人之物夹手指。”
“我不要去蹲牢底不要被点天灯,也不要被夹手指。”胡绥绥哭出了声音,环抱着裴焱的腰身,须下口气没口地央求,“呜呜裴裴我又错了……是也。”
胡绥绥两下里煎熬,耳朵动几动,就变成了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
这狐狸耳硬生生被了吓出来。
“绥绥的耳朵……竟会变,真是奇了怪。”看见这对狐狸耳,裴焱盈腮的怒气,顿时飞到了爪洼国。
第6章 噜噜嘴儿似央似求
“绥绥的耳朵……竟会变,真是奇了怪。”看见这对狐狸耳,裴焱盈腮的怒气,顿时飞到了爪洼国。
胡绥绥哽咽回道:“你拧它那么大力肯定会变啊……我摸裴裴哪儿你都会软,有什么奇怪的……”
“你再摸一下就变了。”裴焱险些因这话而气倒,发现胡绥绥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一些。
胡绥绥傻乎乎的,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摸了摸。
裴焱一瞬间来了欲望,欲望聚在丹田里。
“啊……真变了……”胡绥绥悻悻地袖回手,那家伙硬起来,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是热的,“嘿嘿,还很热。”
“胡绥绥这是你自找的。”
裴焱强拉硬扯,将胡绥绥带回床上。脱了她的衣裳,接着吃紧地分隔粉腿, 抱住胡绥绥,滚球狮子般滚到里面去。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天就要亮起,天一亮就是裴焱上番的时辰。
裴焱珍惜时辰,掐着胡绥绥的腰弄过一度,气也不掇,紧接着又弄了一度。胡绥绥爽快难言,指尖钻进一阵酥麻,缘手臂流进太阳穴里,占领她本就模糊的意识。
胡绥绥香喉道出几个零零碎碎的字眼儿:“裴裴我真的错了……”
胡绥绥的粉态十足,泛起泪光的眼角垂垂,眼皮上的金粉欲掉不掉,簌簌的睫毛若丝柳,一半倦态一半怜态,裴焱心软成泥,问道:“知错没?”
胡绥绥得以喘气儿,吸了吸鼻子回:“嗯。”
“绥绥现在又知错了?”
“知错了……是也。”胡绥绥闷哼哼道,一双滴溜圆的眼睛,放肆地看着裴焱。
每一根向上微卷起的睫毛都像一个小钩子,勾魂勾欲。
“现在知错,明日且又忘了。”裴焱带些茧子的手掌在圆滑的香肩香胛上抚摸。
茧子触过肌肤滑动,带来更多的是酥痒。胡绥绥意识陷入迷乱里,呼吸都乱了,方才冒出来的狐狸耳还在,裴焱看着喜欢,张嘴再咬住一只狐狸耳。
胡绥绥惊呼,就像受到了外物的攻击,第一反应是咬上裴焱的肩膀。下死口的咬,恨不得要扯下一块肉来。
胡绥绥是被吓到了,自我保护意识甚是强烈,朦胧的眼神变得凶狠,瞳子里耀着怖人的绿光,连松软的腰都变得僵硬无比。
胡绥绥一直咬,咬到肩头流血,口里吃到了一股血腥味才还惺,慌忙松开口分辩:“我不是故意的,裴裴我不是故意的。”
肩膀上的四个小肉孔在流血,胡绥绥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吓哭,情欲速速退散,瞬间嚎啕啼哭:“绥绥错了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咬了,裴裴别抓我去烧呜呜呜……”
裴焱疼得胸膛背部都在滴汗,胡绥绥的牙齿不啻是两把抹了毒的剑,刺进皮肉里,被咬的时候不疼,咬过之后才是真正的疼。
胡绥绥在哪儿低声哭,裴焱将错归到自己头上来,薄唇蜇着胡绥绥的嘴角,道:“莫哭了,我不疼,是绥绥牙口好。想来是绥绥往前受了许多苦,牙口才变得这般好,往后在府里不用吃苦了。”
裴焱的语气轻柔,给她寻了个台阶下。
胡绥绥霎霎眼皮,确定裴焱当真不追究眼泪才全部收回眼眶里:“绥绥怕火,裴裴你就算往后厌烦绥绥了,杀头也好,赐毒酒还是乱棍打死也好,都不要抓绥绥去烧。”
裴焱没做声,胡绥绥嘴巴紧抿,嗡声问:“点天灯,蹲牢底,夹手指也行,就是不要放火烧绥绥,好不好……”
晶莹的眼泪滴滴嗒嗒地流,从眼角掉出,掉到耳朵里,打湿了耳上的茸毛。
裴焱把哭个没完没了的胡绥绥抱起来,他不喜欢胡绥绥低三下四求人的姿态,怎么看看着不舒服,就算此时此刻是求在他。
裴焱哄道:“是我不好,不该总拿火来吓唬你。”
裴焱未说完话,指尖提吊起胡绥绥的眼角不许她哭:“说起来绥绥胆子确实是乍大乍小的,与我说说为何要偷斧子凿墙?”
胡绥绥右粉颊贴在裴焱胸膛里,噎声噎气回:“凿墙自然是要出府去,难不成是种草吗?”
裴焱不解问:“府有门,为何不走?”
刚弄完两度,皮肉粘糊糊,尤其是腿心那处,胡绥绥闹红了脸,屈起双腿,偷偷撩开眼睛看一眼裴焱:“放我下来吧。”
她挣扎着要下来,裴焱神色不紧急,收紧了双臂与手腕,道:“别岔了话,快说说为何不走府门。”
胡绥绥觉得别扭,腮臀揾着裴焱的肌肤扭来扭去。
裴焱一掌拍上去,下手力度大,只是碰到臀肉时手腕自动减了力,大掌和一根羽毛似的贴在了上面:“别乱动。”
胡绥绥撇起嘴端直了腰,回道:“走府门,惹嘴舌。”
“为何?”裴焱继续追问。
胡绥绥突然间没了力气,一丝两气地躺进裴焱怀里,委屈道:“外头人看见绥绥总出府,还以为绥绥淫奔,给裴裴带了顶不好的头巾呢。到时候裴裴脸面往哪儿搁,你没脸面是小事,到时候道绥绥是个没折至的贱妇,绥绥上哪儿去解释。”
“绥绥多虑也。我乃是汉州府君,你为府君之妻,何人敢背后乱嚼口舌?绥绥是半个左性子的人,存着这般小心,我看着、听着倒是有些开心。”
裴焱笑出了声,玩起了胡绥绥软乎乎的脸。
她那因贪口而长出来的肉软绵绵的,捏起来就像捏了两团刚出炉的粉团子。
胡绥绥没有痛感,脸颊被捏住,就声音变了个样儿,嗡嗡的,吐出的字音模糊不清:“裴裴你好自大,充什么大头鬼。”
裴焱光盯着胡绥绥的脸了,她说什么耳朵全然不在意,待她说完话,他凑过头就吻住那张嘴。
胡绥绥被捏着脸,想躲也没法躲开,朦胧两眼,呆不腾地受亲。
天已亮透了半边,裴焱亲胡绥绥亲到酣边儿上,唇舌与唇舌发出的咂咂声盈室。
裴焱舌头才伸到樱桃嘴里,门外便来了个人。 “府君,上番时辰到了,该起身了。”
第7章 心甜甜可有心事在
裴焱忍着冲到门外给那个打扰他美事的人来一个大巴巴的举动,离开香唇,压着嘶哑的声音回话:“知道了。”
胡绥绥可感谢外头的人了,皮皮的一层脸皮红得厉害,裴焱叹哀气起身,心里扳算还有几日才休沐。
一边算一边给自己换衣裳,出门前对赖在床上不肯动弹的胡绥绥道:“你想出府就出,不需钻洞出去,无人敢背地厮说裴府君的家短家场。”
“裴裴你可不是把左话儿当右话儿说?”
胡绥绥心影裴焱的话里头藏阄了,不阻止妻子抛头露面,还作准妻子光明正大地出去,怎么想也奇怪。
“你说我们二人一夜弄了三度,如今也不是往常那层皮里膜外的关系。左右你也干不出什么混账事儿来,是不是?”
裴焱说荤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把听的人弄得耳热心热。
“我......我不......不知道啊......”胡绥绥感到内心抹上了无上的甜蜜,支支吾吾的,嘴上竟然半个字也说不清洁。
“无碍,胡绥绥你是中得裴焱意之人,是裴焱明媒正娶、择吉央媒娶进裴家的,虽说你是不懂作画不懂分茶,态度还粗野,但我喜欢别人就不敢嚼口舌。”
裴焱摸乱胡绥绥头发的头发,嘴上不忘贬一下胡绥绥。
“想做什么便去做,就算做出混账事儿来,不拿府君的名头,单是裴焱这个名儿便能帮你担着。所以向外胆子也要壮一些才是,莫浪费了你夫君是裴焱这件好事儿。”
可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那个姑娘啊……
胡绥绥心里想道,满脸是惭愧之色,无奈扯了一个笑容完裴焱的门面。
裴焱自幼聪慧,猜准胡绥绥在想什么,他暂时含了脸,道:“真绥绥还是假绥绥也不重要了,别把自己当成一个私盐包儿。我去上番,你一夜未睡,好好歇息。”
裴焱掏出袖子里的荷包送过去,道:不够花且就用裴家名头赊着,我亦想给你多些,只怕露了钱财遭人眼红。
胡绥绥双手接过,问:“我可以把裴裴给的银子藏起来吗?”
“府君起身否?”外面的人不耐烦再来催促,裴焱随口说了句喜欢便行就离开。
胡绥绥习惯夜行,白日里睡觉,在床上左翻右翻一下就睡熟。
裴焱知道她是狐狸,她不需要小心翼翼去掩藏。
眼皮眯了一会儿再睁开就是吃晌饭时辰,裴焱还没下番,胡绥绥从床上爬起,拿了张干净的帕子擦干净身体。
身上的黏腻一下子不能清理个干净,胡绥绥更了几张帕方才勉强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