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儿活了这么多年,不曾对谁身上的某个部位多加关注过,却不想有一日手握一缕发丝,爱不释手。
给他顺毛的手势,像极了安抚爱宠。
“好了么?”
黑袍男子斜靠在黄木软塌上,被蒙了眼睛任由施为,无端生出一股乖巧的错觉。
楚雪儿轻拍他的发顶,“急什么,你的头我摸不得?”
“那你靠近点。”霍兰诺伸手一揽,把人安置到自己膝盖上。
“喂……”他们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呼吸交缠。
“谁要跟你平视了?”楚雪儿两手搭住他肩膀,撑起身,双腿分开在他两侧,跪在软塌上,愣是要比他高一截。
“我看不见,如何与你平视?”嘴上这样说,霍兰诺到底没有把她拉下来。
他肤色冷白,五官精致,只露出挺直的鼻峰与浅色薄唇,还有那优越的下颚线,在背后的雕花衬托下,宛如画中人。
此时微微仰起头,以一种极为方便她亲吻的姿势。
楚雪儿一手撑在他肩上,另一只手缓缓挪到他衣襟处。
这件黑袍做工良好,领口也织造了暗纹,并不醒目张扬,包裹着男子矫健的体魄。
她尚且打量着,忽然被催促声打断。
“你还要看多久?”霍兰诺抬手,握住她的大腿。
楚雪儿一双腿细长直,而他手掌宽大,轻松就给掌握住了。
“我多看几眼也不行?你这人真是……”楚雪儿忍不住在他肩膀锤一下。
可恶的家伙,老是打断她干嘛呀,别看她现在跪他身上,居高临下的,但实际主动权并未落她手中。
霍兰诺的手在她大腿上,有游移的倾向,这很危险。
“不行,我要把你绑起来。”楚雪儿决定再拿一根丝带。
霍兰诺微微抿直了唇角,低声喊她:“楚雪儿,我的耐心很有限的。”
“啊,我找到了一个好东西。”
楚雪儿从储物戒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套用具,忘记是哪位师姐或者师叔送的了。
“什么?”霍兰诺歪了歪脑袋。
楚雪儿轻咳一声,不过是些绳索羽毛小皮鞭,跟这世界的东西比起来,实在小儿科,才不要告诉他。
“你等着便是。”
她跃跃欲试,手里的东西却在下一秒易了主,叫霍兰诺夺了去。
霍兰诺把鞭子往旁边一丢,扯下眼上的丝带,问道:“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合欢宗弟子有这个很奇怪么?”楚雪儿瞪眼道:“你是不是用神识偷看了?”
霍兰诺扬起眉尾:“我问你,鞭子用在谁身上的?你们合欢宗的人喜欢被抽鞭子?”
“当然是用在炉鼎身上,谁喜欢被抽鞭子啊?”楚雪儿没有被抽过,下意识抗拒。
她顿了顿,立即明白了:“你是怕被我抽鞭子?放心吧,我也没有抽人的爱好……”
她拿出来也不一定非要抽啊,这不是没玩过么?
“炉鼎?”霍兰诺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你有炉鼎么?使用过它?”
他的眼神颇为不善,扣在她腿上的手掌威胁性十足。
楚雪儿不由扶额叹气:“你是因为洁癖发作翻脸,还是因为乱吃醋啊?”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她真是太难了。
霍兰诺冷哼一声:“怕你们有什么宗门传统罢了。”
“便是有了,那又如何?”楚雪儿不着急否认。
“不如何,”霍兰诺垂下眼帘,把绳索丢远了去:“这套东西不准在我跟前碍眼。”
楚雪儿观他类似于使小性子的举动,只觉得有趣:“就这样?”
“当然不够,”霍兰诺一手搂住她,在软塌上翻个身,两人顿时转换位置,形成男上女下的姿势。他半眯起暗沉的眼眸:“你得哄我。”
楚雪儿与他四目相对,没一会儿终究绷不住了,扭头笑开。
“原来你还有这一面?真令人惊讶。”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与他紧密贴贴:“最开始我想找个大佬带带我,你可是非常高冷的……”
现在居然要她来哄。
她还没哄过人呢,且是个大男人,一时间真是犯难了。
霍兰诺就跟她贴一起,不急于做些什么,俨然化身最有耐性的猎手,等待她给予的回应。
楚雪儿的人生阅历单调得很,她只能借助自己看过的小说漫画,想说情话给他听。
不过,心里刚打了腹稿,面上已经粉红一片。
这也太羞耻了吧!她真的要这样么?
怕被霍兰诺看穿她的胆怯,楚雪儿索性用力搂紧他的脖子,让他埋下脑袋就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了。
“你早知道的,我没有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合欢宗并不如你想的那样关系混乱,也很多跟道侣从一而终的。”
“虽然有炉鼎的存在,毕竟这是我们的修炼方式嘛……但我不会养炉鼎的,我有你就吃不消了……”
“如果你吃得消,会养么?”霍兰诺突然出声打断。
楚雪儿想也没想地一摇头:“那也不会,我不是个上进的人,不像他们沉迷修炼。”
养个炉鼎还要钱呢。
炉鼎这个存在,与修士不一样,他们是被采补的对象,达不成双方受益,是因为他们没有灵根,但却有受灵体。
可以用天材地宝养好身体供人采补,采走的是精力和灵力,并不伤身,也不透支生命。
合欢宗是正经门派,炉鼎是许多人抢着要做的,因为他们不适合修行,却能通过天材地宝的堆积达到长寿养颜的目的。
而这笔费用,理所当然是修士支出,谁的炉鼎谁花钱养着。
楚雪儿给霍兰诺解释,怕他想多了误会她,也担心他对炉鼎存有偏见进而左右对合欢宗的印象。
炉鼎和采补都是不伤身的,让那些邪修败坏的,才导致许多不明真相的人闻之色变。
许多事情并无对错善恶,人性的恶,才让它们成为伤人利器。
“我说的你听见了么?”楚雪儿轻轻摇晃他,怎么没反应?
“嗯。”霍兰诺应她一声。
相拥的动作,她瞧不见埋首在颈畔的某人,眼底流淌着狡黠笑意。
霍兰诺就是故意的,没有人比他清楚楚雪儿的纯白过往,这份生涩,或许小学生都比她懂得多。
可他偏要她解释,听她细声软语哄他,张开柔软的怀抱容纳他。
心底奇异地涌起一股满足感,或许他真有些变态的恶趣味在身上。
楚雪儿哪知人类的千层套路,但听他问道:“就穿着这身黑袍拥抱你可好?”
她立即被勾走了心神,内心纠结:“不是答应让我来脱的么,你怎能反悔?不过你的提议似乎也不错?”
她为什么要做选择题,不能两个都要么!
霍兰诺对她的反应感到愉悦,掰过她的小脸蛋道:“我算是找到治你的办法了。”
“什么?”
“美男计定然好使。”
“……”胡说!楚雪儿万万不能承认,她扳直了表情道:“我堂堂修士,见多了人间绝色,岂是那等肤浅之人。”
“那我堂堂兽人,愿意出卖色相来勾你,你要不要肤浅一回?”霍兰诺好整以暇望着她,长长的眼睫下,仿佛真长了一对勾人的眸子。
这千古难题,真就把楚雪儿难住了。
她现在是要马上自己打脸么呜呜呜?
霍兰诺觑着她那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低头含住她丰润的唇瓣,以舌尖描绘它的形状。
含糊不清道:“不逗你了,我宣布闲聊时间结束。”
肉食性生物有时候充满耐心,明明饥饿难耐,也能拿出闲情逸致来逗弄猎物;
有时它又急躁得很,被放出牢笼的一瞬间,便叫嚣着想要吞噬,嗷嗷待哺,直至餍足,方能放缓节奏,却还不肯轻易放过猎物;
扣在臂弯间把玩,或许是骨子里生来的掌控欲。
第77章 撬开你的嘴
或许, 情趣内衣真的能调剂夫妻之间的关系。
楚雪儿跟霍兰诺鬼混一场之后,明显感觉两人的黏糊劲儿越来越足。
以前,他们好像避开了喜欢这个词, 尽量不去沾染它。
现在,如同开闸的河流,来得迅速而猛烈。
他们甚至会在一方出门之前吻别。
霍兰诺身形高大, 楚雪儿每次都半挂在他身上。
她眼里闪烁着好奇:“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霍兰诺轻蹭她的鼻尖,泼她冷水:“哪里来的自信?”
“你别不承认,”楚雪儿哼唧着嘀咕:“把我嘴巴都嘬肿了……”
也幸亏她恢复快, 否则一些痕迹掩盖不住, 没脸出去见人了。
“那为什么不是满意你的身体呢?”霍兰诺高高一挑眉。
“?”好家伙, 还能这样?
楚雪儿瞬间想起他揽住自己爱不释手的画面, 每回都把她当雪糕舔了个遍, 真……不是没可能?
她按压住biubiu上涨的怒气值,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再给你一次机会, 要不要好好说话?”
可恶, 她还以为伴随着吻别的是甜言蜜语呢,剧里都这么演,原来是她想太多。
“你想听什么?”霍兰诺一副非常好商量的模样,语气都温柔了起来:“告诉我?”
楚雪儿却不上当, 她早已看透了这人焉儿坏的本质, 越是柔情似水, 越值得警惕。
“我告诉你, 你不就先听到了么?”谁要表白啊?
被骗过一次,她还能给第二回 机会?
“可你不说, 我如何知道?”
“那我也不要你的答案了, 哼。”
楚雪儿哼他一声, 挣扎着双脚落地,整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裙,道:“袁乙静约了我,有正事。”
“你想好了?不怕?”霍兰诺原本不想让她去,即便搬出邪修一事,也没必要去赴约。
但是他尊重楚雪儿的决定,她终究,不是他掌心的小鸟。
“袁乙静这人心思敏感,他在师傅的阴影下成长,定然很容易受到对方的刺激,我去看看他也无防。”
楚雪儿并非爱冒险的人,她胆子比谁都小,之所以敢答应,是因为袁乙静说邪修的元婴无法频繁更换宿主。
即便它修习了歪门邪道,能做到一些正派人士做不到的,可一切需要付出代价。
它抛弃宋筠来到袁乙静身上,已经付出代价,短时间内是不能挪动了,这未尝不是一个弄死它的机会。
此刻,袁乙静既是被邪修拿捏的人质,也是困住它的‘牢笼’,它就在那里,无处可躲。
“我就在你后方看着,若是我主观断定情况危急,我会出手。”霍兰诺伸手,揪住她脸上的软肉:“把袁乙静和邪修一起杀掉好了。”
“能有什么危险?”楚雪儿道:“我认为袁乙静不会被怂恿,使唤不动他,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元婴,怕什么?”
她必须去,跟袁乙静谈谈,倒不是怕他倒戈,而是……担忧他入魔。
据楚雪儿所知,师徒二人的仇恨根深蒂固,几乎没可能化解,袁乙静不会帮邪修的,却有可能被刺激到,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他本身就有点变态的倾向……好不容易拉到这热闹的城里沾沾烟火气。
可不能就这么被破坏了。
楚雪儿挥挥手出门了,有段时间没跟袁乙静见面,她给他带了礼物。
是一顶有着宽大帽檐的华丽的帽子,李馥彤在一旁出了参考意见,料想他会喜欢的。
因为邪修的缘故,虽然不曾对外公布,但袁乙静的住处守备森严了许多。
他还挺配合,对于自己再去失去自由行动的事实欣然接受。
这段时间,袁乙静没有以往那么自闭,他会到街上去闲逛,围观热闹的喷泉广场,在花店里来回转悠,甚至还去校园里观看过运动会。
突然一下子被打回原样,他不能外出了,便在住处伺弄他的花田。
以及他的新增产业——养殖业。
楚雪儿经过层层关卡进去时,还未走近,就听到了成群结队的跑动声。
天气有点冷,她搓搓手心,抬眼看向不远处。
在那片火红的花田旁边,围了一大块跑场,里面牛羊猪不分彼此,宛如一家子亲生的,跑做一团。
它们顺着场地绕圈圈,根本停不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袁乙静的杰作,他听说经常奔跑的牲畜,肉质更为鲜美。
楚雪儿忍不住笑了,扬声招呼道:“看来你是认真做个农场主?”
袁乙静又出来等她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自然是认真的,我咨询过养殖方面的专家,给它们定制了劳逸结合的日程表。”
“还有日程表?”厉害了。
“当然,过度运动就增不了膘了。”袁乙静一本正经的点头。
“如此计划周全,那便……祝你生意红火了!”楚雪儿朝他送出大拇指。
谁能想到,驯兽师有朝一日,会亲自操办养殖场呢。
可见人们说的有教无类,确有其道理。
袁乙静很喜欢小红花,入冬后为了呵护这些娇弱的小家伙,他购入了恒温设备。
瞧着养得很好,细致极了。
他总是在这片花海中招待楚雪儿,这回还拿出了咖啡,它对于来自修真界的二人来说,是对味蕾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