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周行云【完结】
时间:2022-11-09 23:19:39

  陈燃注意到摆在桌上的礼盒,凑过去,看到logo后,吃惊道:“我靠,平芜啥时候有这个了?”
  暗色系玻璃桌上摆着一个引人注目的白色礼盒,陈燃有些纳闷,平芜什么时候有做这蛋糕的。
  周晏生看他一眼,站起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礼盒上,轻轻一抬,礼盒两边的立牌落下,映入眼帘的是白棕相间的三层蛋糕,三只白天鹅屹立在奶油上,看起来高端又大气。
  那晚秦湘回家后才从网上搜出来,那是黑天鹅蛋糕旗下的一款叫雅韵清莲的蛋糕,售价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在座几人刚吃了火锅,吃不下奶油蛋糕,所以那高价蛋糕便被孤零零地放置在角落,无人采颉。
  秦湘看了几眼,便继续坐在角落,其他几人都玩着别的项目,阮清也被陈燃堵在一旁,脱不开身。
  秦诚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点了几首歌便坐在高脚凳上,还好伴奏声音够大能把他那五音不全的音调盖住。
  秦湘正听着他那难以入耳的歌发呆,身旁突然凑过一人,夹带着冷气和熟悉的薄荷香气。
  她能察觉到来人是周晏生,但不知道聊些什么,便继续装作听歌的姿态。
  倏忽,耳边传来一声低低沉沉的笑声:“你弟唱歌不错。”
  傻子也能听出来男人声音里的揶揄,秦湘瞬间脸红,她干巴巴地回:“哈哈哈......是吗。”
  周晏生啧了声,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坐过来之后小姑娘变得僵硬,他不明白,自己就这么可怕?
  余光瞥到一旁的蛋糕,电石火光间想到什么,他又凑近几分,热气顷刻喷洒在秦湘细白的脖颈上:“刚才还没许愿是吧?”
  秦湘哪还记得刚才的事,略显慌乱地答:“是吧......”
  周晏生笑了,从一旁拿过打火机,慢条斯理地撕开装蜡烛的纸袋包装,随后取了一根插在蛋糕上,“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蜡烛,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与此同时,秦湘清楚地捕捉到了对面男人脸上的那股柔和,是以往未曾见过的。
  砰砰砰。
  不知又是谁乱了心跳。
  秦湘手心冒出汗,心脏下一秒仿佛要跳出胸膛,她稳了稳声线,没话找话:“要......要许愿吗?”
  周晏生一双黑眸黝黑发亮,眼神直白,笑着说:“许呗。”
  蛋糕稳稳地放在男人掌心里,秦湘双手交叉,神情虔诚,在男人的目光里,慢慢闭眼。
  昏暗包厢,蜡烛照亮一方小天地。
  她心里默念:
  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那时候家里因为爷爷住院的事情充满低气压,所以秦湘只希望身边人都能够平安。蛋糕是周晏生托他京北的朋友定做的。
  所以她觉得。
  这个愿望许给他也不亏。
  刚一吹灭蜡烛,周围瞬间便涌上一群刚刚还在一边自顾自玩的人,周晏生不免被挤了出去。
  也不知是谁放了个彩带,砰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生日快乐!姐!”
  “晚晚!生日快乐!又陪你度过一年!”
  被人遗忘的伴奏还在自动播放着,尾奏结束后,安静三秒,便自动播放下一曲。
  周围的笑语声夹杂着歌曲的前奏,无比契合,但是秦湘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心里闪过一秒失落,但很快被惊喜充满。
  那阵,秦诚不知为何很迷周杰伦的歌,点的几首歌都是他的,现在这首便是。
  “而我紧绷的外表
  像上紧后的发条
  等她的答案揭晓。”
  主歌过去便是双副歌,但秦湘突然听到熟悉的嗓音: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
  无预警地对我笑
  没有预兆出乎意料
  竟然先对我示好。”
  镜头被拉远,周晏生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拿着话筒,银戒因为他的动作不停忽闪,手背上的青筋明显,他手肘支在大腿上,大腿闲在在地敞着。
  液晶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显得整个人像是经常出没在声色场合的富家公子哥儿。
  尾音结束后有三秒钟的空白,因为话筒有延迟,整个包厢里都是他那低低沉沉的声音:
  “生日快乐,秦、晚、晚。”
  还有半分钟便是2017年的11月9号,很奇怪,那一刻,秦湘鼻头发酸,莫名想哭。
  2016年,周晏生因为陈燃的原因,给她发了一条“生日快乐。”
  而——
  2017年,她亲耳听到了周晏生的那句“生日快乐。”
  还附带了她专属于他的昵称:秦晚晚。
 
 
第30章 翌年
  十八岁生日一过, 秦湘察觉到,和周晏生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不少。
  好像每个大课间,她的桌角都会摆上一杯热饮, 有时是奶茶, 有时是热水。
  时间再一次按下快进键, 期中考试过后,进入十二月, 平芜的雪下了又下, 学生都换上冬装, 教室里一直都流淌着热气。
  很平常的一个课间,秦湘照常在教室里学习, 和同桌许婷一起。
  教室里稀稀松松坐着不到十个人, 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雪,很多人都受感染出去幼稚地打雪仗。秦湘看了一眼外面,原本想出去透口气的心思顿时歇了下来。
  两栋教学楼之间的院子里,都能看到男生打雪仗的场景, 他们玩得还挺过火,也不知从哪找的盆, 装了满满一盆雪, 直接往人家后脖领里灌。
  秦湘看着都冷,打雪仗的时候那些人才不管你是男生女生,咔咔乱杀。
  预备铃响了一遍,班里跑进一群又一群人,秦湘余光看到教室后门,一群男生笑哄哄地走进教室, 周晏生也在其中, 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
  有男生凑上去故意闹他, 周晏生直接笑着踹了那人一脚,“滚,老子后背都他妈湿透了。”
  秦湘眯眼看,发现周晏生的肩膀上也带着不少雪粒子,眉梢上一抹白,很快融化成水珠,顺着弧线清晰的侧脸滑落。
  她心神一动,手下意识地放进桌肚里寻找暖宝宝。
  可能因为老师在开会,所以第二个上课铃打响之后,还没见老师身影,班里慢慢地开始热闹起来,聊天的,吃东西的,偷摸着玩手机的。
  秦湘手贴在暖宝宝上,偷偷歪脖瞄了一眼身后,却不料直接对上那人的眼神。
  她掏出那个暖宝宝,破罐子破摔:“给你这个,暖暖。”
  周晏生笑了,接过来的时候,指尖还故意地蹭了蹭她的手心,他的手很凉,引得秦湘短暂瑟缩。
  男人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扬了扬眉梢:“这么怕冷?”
  秦湘摇摇头:“不是。”
  周晏生也不管她怎么说的,就这么站起身,光明正大地走到后面的饮水机接热水。
  他人缘超好,和班里男生玩的都好,班长隔着大老远开他玩笑:“不是我说,周晏生你这么急啊,下课再接不行?”
  李群杰听了这话,立马反驳:“笑话,看清楚人周老板接的可是热水,杯子都他妈是粉色的。”
  陈燃欠兮兮地接话:“嗯呗,人家不是给自己接的。”
  周晏生也不反驳,慢悠悠地接完水后,直截了当地走到秦湘桌旁,动作丝毫不加掩饰,水杯放在她桌角。
  众人见状,吹起口哨,更有甚者把杯子扔给他,掐着嗓子讲话:“周爷也给我接杯水呗?人家好渴!”
  周晏生手臂一扬,杯子转瞬回了那人手里,他笑骂:“滚,别恶心老子。”
  他回了座位上,看到秦湘那装鸵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轻轻碰了碰小姑娘,语气吊儿郎当:“怎么?还要我喂你喝?”
  秦湘不想理他,最后红着脸把杯子抱进怀里。
  午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回教室开了个短小的班会,是关于元旦汇演的。
  平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每年元旦汇演高三不参加,高一的学生可以报名节目,但名额有限,而高二的每个班至少报五个节目。
  224班作为实验班,报节目的人很少,班长知道上次周晏生的舞蹈很出彩后,想让他报,可这位对那些出风头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班长没办法,只得把目标转向别人。最后秦湘也不知道班长哪里来的消息,知道她学了几年舞蹈,软磨硬泡地让她报名。
  她没法子,只得报名,刚好补齐了班里最后那个空缺的名额。
  可舞蹈毕竟是以前学的,已经荒废了这么些年,秦湘想来想去,最后去了南泥家一趟,重新操练起旧业,认真准备了一支舞蹈。
  那段时间,秦盛年和阮甄从京北回来了一趟,秦盛年好几次看到秦湘在她屋里不停转圈,当下便猜到肯定是她又开始跳起舞来了。
  他毫不留情地当着全家人的面训斥她:“怎么又开始跳舞了?家里现在没闲钱给你报班!”
  秦湘没有出声反驳,低眉顺眼地收起瑜伽垫,把练功服也叠好放进衣柜的最底部,连带着舞鞋一齐放进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的抽屉里。
  她知道,因为爷爷的住院费和疗养费以及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外出上兴趣班的小孩,所以即便是她的舞蹈再出众,也不会有学习的机会。
  当初去平芜中学读书也是如此。
  她主动放弃了一中的入学资格,是不想让家里再背上大山般的债务。
  那天晚上,在阮甄的催促下,秦盛年才向秦湘放低姿态:“爸也是为你好,你现在高二,走艺考这条路已经晚了,而且你也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听话,断了跳舞这个念想。”
  秦湘闷不做声地吃饭,她知道秦盛年是以为自己还想继续学舞,但这次真的不是,只是因为她要准备元旦汇演。
  秦盛年还在继续说:“而且,家里面已经有诚诚这个艺术特长生了,你作为姐姐,就该让着弟弟。听话。”
  听到这,秦湘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是啊,她是姐姐。
  理应让着年纪小的弟弟。
  -
  元旦汇演那天是在十二月的三十号,演出结束便是三天的假期,与之一同到来的是第二次月考,但所有人都沉浸在庆祝新年的欢愉中,丝毫不在意其他不相关事情。
  汇演之前会有三次彩排,最后一次彩排是在二十九号。
  午休时间结束后,秦湘去办公室换了表演服,表演服是一袭杏色长裙,简单款式,没什么装饰,只是简约大方的中国风刺绣。
  她换好后,刚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一阵呼啸的冷风,吹得裙摆打着旋的飘摆,长裙修身,勾勒出女生姣好身材。
  她整个人站在那,安安静静地立着,便是一副秀丽风景图。
  周晏生刚从后门走出来便看到这幅场景。
  冷风夹着霜雪,穿过窗纱,飘落进走廊的那秒便融化成水。
  室外的雪花在树枝上形成结晶,室内的雪花一秒成水,静默中,不知是谁乱了呼吸和心跳。
  秦湘顿怔,冰冷促使她回神,她提了提裙摆,没话找话:“你醒了?”
  这个问题像是平常夫妻,妻子自然地询问丈夫。
  许是想到这,秦湘心神一动,微微张口,不知说什么缓解若有若无的暧昧。
  周晏生注意到小姑娘那踌躇的表情,以及露出的一截盈盈一握的脚腕,细长小臂,薄纱质丝绸紧贴白肉。
  小姑娘的眼神闪烁,鼻尖发红,顶着一张不施粉黛的素净小脸,又纯又欲。
  成功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暴虐因子。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甚至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混蛋。
  因为那一瞬间,他只想撕毁女孩的衣物,全然吞下她的纯洁与美好。
  最后铐上烙印,秦湘是他的。
  只属于他一人。
  周晏生的眼神太过于危险,秦湘后退半步,露出来的肌肤染上颤栗,起了细细疙瘩。
  周晏生及时回神,声音无比嘶哑,透着无尽的欲望:“醒了。”
  秦湘点头回应,想去教室披上自己外套,但无奈周晏生堵着门口,半点没让步的意思。
  秦湘只好重新抬头,眼神澄澈到周晏生心中起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
  “你能让一让吗?我要回教室。”
  周晏生盯了她两秒,笑了:“不能。”
  此时的他整个人像个地痞流氓,而秦湘正是那个良家妇女。
  秦湘衣领是菱形的,但她图方便,没有系上面的纽扣,所以从周晏生的视角,一低头,便能看到白花花一片。
  周晏生眼神更加幽深,探不到尽头,呼吸渐渐灼热,喉咙一阵干涸,嗓音哑得不像他:“谁教你这么穿的?”
  秦湘一脸茫然,但还是乖乖解释道:“这是我的演出服啊,一直都是这样的。”
  周晏生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两人的距离挨得极尽,他都能感受到那抹浑圆,忍了两秒后,骤然后退半步。
  他倒是不客气,双手凑上前,快速帮她扣上敞开的两枚纽扣,指尖时不时地擦过她锁骨下的皮肤。
  秦湘愣在原地,急忙推开他,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你干嘛!”
  周晏生第一次见他这么丰富的表情,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很爽。
  他笑着说了声抱歉,但秦湘却没听出任何抱歉的意思,反而觉得他还很猖狂。
  一阵极淡的烟草味裹住她,还带着无法言喻的温暖。周晏生脱下自己身上的长外套,披在秦湘身上,慢条斯理地系上一个又一个的牛角扣。
  他的黑色大衣带着十足的重量,压得秦湘没站稳,“我自己有外套。”
  周晏生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解释:“你那外套太短,遮不住腿。”
  大衣不仅重,还长,穿在她身上刚好盖住脚踝,只是走路有那么几分困难。
  她尝试性地走了几步,感觉走路有些丑,想脱下来还给他,却不料被男生制止住动作。
  周晏生轻轻拍了一下她脑袋,哼笑:“爷去补觉了,没我的命令,不准脱下来。”
  之后还补了一句:“听到没?”
  秦湘被他的话整乐了,还挺霸道。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大概无法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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