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上的美人——田园泡【完结】
时间:2022-11-18 18:41:16

  那舞并非凡舞, 而是传说中的剑舞。
  此剑舞并非公孙大娘那般凌厉出世的剑舞, 而是以柔美为风格的花架子。
  虽然如此,但纤弱如杨柳的美人手持利剑翩翩起舞, 这种反差感,亦非常吸人眼球。
  苏邀月再次换上了她的男装, 跟同样装扮成小公子的黄梅一齐到了凡花楼。
  “小夫人,我们就这样进去?”黄梅极度不安。
  “是啊。”苏邀月丝毫不惧。
  说实话, 虽然她穿的这个身体是瘦马, 但她还没来过青楼呢。
  “小夫人, 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被人知道了不好。”
  是啊,谁家正经娘子会来青楼呢?
  可陆枕不来, 她也不会来啊。
  “进去。”
  .
  华灯初上,花街已然开始热闹起来。
  站在花街之上,一眼望去,花红柳绿,环肥燕瘦,还有一些藏在深巷里面的暗娼。脂粉香和酒香弥漫在这条街上, 就如同被浸满了糜烂之色的华美衣裳,只有揭开外面,才能看到里面藏着的污垢。
  凡花楼作为花街之上最大的一座花楼, 里面人声鼎沸。
  凡花楼一共有五层, 第一层中央设置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上面有十几个舞娘正在跳舞。
  周围置着圆桌,男子们身边都跟着一位或者几位女子,饮酒吃菜,快活不已。
  再往二楼看,便比较雅致了。
  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唱小曲的、作画的、下棋的。
  三楼以上就是包厢了,有钱才能进。
  苏邀月一进门,就对着迎上来的老鸨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
  老鸨一看就知道苏邀月是个女子,身后跟着的黄梅也是一个丫鬟。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女扮男装来青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小公子想要什么样子的姑娘?”
  “要花魁袁娘子。”苏邀月直接道。
  老鸨当即笑道:“可不巧了,袁娘子正在接客呢。”
  “我就要她,多少钱。”苏邀月财大气粗,任由老鸨开价。
  老鸨当即表示,这可不是钱的事,而是权的事。
  “咱们这里别的姑娘也很不错,春花、秋月。”老鸨唤来另外两个小娘子,苏邀月略看一眼,确实不错,可身上冲鼻的脂粉香立刻将她撵的远离三丈。
  “我自己看看吧。”
  “行,小公子您自己看着,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老鸨笑呵呵地走了,看起来生意极好。
  苏邀月领着黄梅在一楼转了一圈,入目所及皆是男人好色的目光。
  当然了,来花楼不找花姑娘,不好色,过来干啥?纯按摩啊?
  苏邀月猜测陆枕应该不会在一楼,便上了二楼。
  二楼很大,有两个楼梯,苏邀月让黄梅从另外一边上,自己则从这一边上。
  上了二楼,大部分都是用布隔断出来的简易包厢,苏邀月略从门口路过就能看到里面的场面。
  也没有。
  苏邀月跟黄梅转了一圈相遇,然后再次看向三楼。
  三楼是包厢,不好进。
  苏邀月随意拦下一个伺候的丫鬟,“你们花魁袁娘子现在哪个房间?”
  那丫鬟见多了吵着闹着要见袁娘子的人,自然不肯说,可架不住苏邀月给的多啊。
  捏着手里的银票,丫鬟直接道:“在五楼。”
  “五楼哪个房间?”
  “云水间。”
  .
  苏邀月和黄梅一起上了四楼。
  五楼的楼梯口居然有人守着,一看就是凡花楼里面的打手。
  这五楼居然还有人守着,看起来在里面的可能是大人物啊。
  苏邀月在四楼绕了一圈,她站在走廊中央,推开廊间的窗户,看到外面的瓦片,再往上面看,四楼瓦片上方正好有五楼的一个小阳台。
  “黄梅,帮我守着。”
  苏邀月让黄梅守在走廊窗户口,然后自己翻了出去。
  四楼已经很高了,苏邀月的腿有点软,她不敢往下面,踮起脚尖够到那五楼的小阳台,然后……挂在了那里。
  初夏的风不大,可苏邀月臂力不足,她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原本站在窗户口的黄梅看到有人过来,赶紧跑过去把人引开。
  就这样,四楼的窗户被关上,苏邀月挂在那里,动弹不得。
  “黄梅……”苏邀月不敢大声叫。
  她的小细胳膊开始发颤,指尖扒住的地方越来越小。正在此时,她听到一声猫叫。
  苏邀月仰头看过去,看到小阳台上站着一个黑影,正在撸猫。
  苏邀月:……
  黑影站在暗影里,看不清脸,苏邀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顾大人?”
  黑影顿了顿,然后从暗影里面走出来。
  确实是顾深栖。
  穿着一身黑衣,怀里还抱着只黑猫,真是认不出来了。
  “帮我一把。”苏邀月累得面色坨红,连喘气都喘不上来了。
  顾深栖抱着手里刚刚从四楼瓦片上救下来的流浪猫,没有动。
  苏邀月感觉已经坚持不住了,她拼尽最后一份力气,吐出一个字,“喵?”
  顾深栖:……
  苏邀月:……
  四目相对,顾深栖终于动了,他脚尖一点,跃到苏邀月身后,然后直接把她拎到了五楼。
  苏邀月扶着五楼的栏杆大口喘气,喉咙都被撑得生疼。
  顾深栖刚才抱着的那只流浪猫因为苏邀月上来了,所以自己就跑了。
  苏邀月捂着自己的喉咙,手臂还在抖。
  “顾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顾深栖神色古怪地看着苏邀月,“不是应该问你吗?”
  苏邀月理直气壮道:“我来寻欢作乐花钱的。”
  顾深栖:……
  “那你呢?”
  顾深栖沉默着,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小阳台的门被人推开,“顾大人,你救猫怎么这么……”男人的话卡在那里。
  微风拂过,苏邀月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然后再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顾深栖,问,“你朋友?”
  顾深栖点头,“嗯。”
  “没有其他人了?”苏邀月绕过顾深栖,往屋子里一看,只见里面置着一方案几,一张床,一张榻,还有琴棋书画等等之物,薄纱挂在梁上,珠帘半掩,能嗅到高级熏香的味道。
  “没有了。”那陌生男子上前,挡住苏邀月道:“这位小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是来花钱的。”苏邀月背着手,笑眯眯道:“花我夫君的钱,关你什么事?”
  男人:……
  “还是说,”苏邀月突然向前一步,那男子被逼得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在房中的红漆圆柱上。
  “你是我夫君?”苏邀月仰头,跟男人凑得极近,呼吸之际,她能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虽然被这屋子里的胭脂粉气掩盖了不少,但细嗅之下,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体香。
  陆枕叹息一声,摸了摸脸上的易容。
  被认出来了,这小娘子眼睛真利。
  “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
  “我是来办正事的。”
  “什么正事?”
  “嘘。”陆枕突然面色一变。
  顾深栖“砰”的一声关上小阳台的门,然后翻身上了顶楼屋檐。
  屋内只剩下苏邀月和陆枕两人。
  陆枕看着紧闭的阳台门,一把扯开苏邀月身上的发带,然后扯开她的衣襟,翻身压到了床榻上。
  床帐落下,苏邀月被陆枕按在怀里,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截香肩,黑发如绸缎般铺开。
  “公子,奴家进来了。”
  “谁?”苏邀月埋在陆枕怀里,低声询问。
  “花魁。”
  花魁袁娘子手拿长剑,从门外进来了。
  “公子,您花了五百两银子,奴家只能给你跳半柱香的时辰,那边还等着奴家过去呢。”
  五百两只跳半柱香,这跟一分钟三万有什么区别?
  果然不愧是顶流。
  隔着薄纱,苏邀月看不清那花魁的脸面。
  而花魁进来真的只是跳舞,她甚至都不看那床榻上是不是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就直接跳了起来。
  或许她是看到了,可在花楼之内,这样的场面也是很常见的。
  因此,袁娘子并未受到影响,兀自跳着。
  跳完一曲,有丫鬟进来替袁娘子收起长剑,按照规矩,袁娘子会敬酒一杯,然后退出去。
  苏邀月埋首在陆枕怀里,悄悄盯着外面看。
  花魁的剑舞确实名不虚传。
  那袁娘子挑开薄纱,站到床帐前。
  那床帐是薄青色,能看到里面的影子,却看不真切。
  花魁一愣,“这位郎君,这是……”
  显然,花魁忙着跳舞,没有注意到苏邀月。
  被迫闷了半柱香时辰的苏邀月:……
  “闲着无聊,又叫了一个。”陆枕换了声线,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二流子的气质。
  袁娘子秒懂。
  “那奴家这酒就放在此处了。”
  花魁退了出去,苏邀月终于能把脸露出来了。她努力的呼吸,香腮坨红,黑发汗湿,拽着陆枕的衣襟,身上衣衫凌乱。
  “花魁,就这样走了?”
  “嗯,那花魁没问题。”陆枕直接翻身下榻,手指抚过苏邀月坨红的脸,然后突然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什么,赶紧将屋子里的熏香给灭了。
  可为时已晚,苏邀月已经烧得面红耳赤。
  陆枕赶紧给她喂下一颗清心丸。
  苏邀月拽着陆枕的袖子,脑子开始迷糊,嘴里含着那颗清心丸,越来越苦,受不了的直接吐了。
  陆枕用手接了,又给她塞回去。
  苏邀月还要吐,男人俯身过去,贴住她的唇,直接含着给化了,然后顺着喉咙喂了回去。
  清心丸的效果还没显现,陆枕抱着她到外头的小阳台上去。
  出了屋子,苏邀月清醒了一些。
  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上次我查到首辅府内混了一个大金奸细,那大金奸细时常来凡花楼走动,此处应该有跟他接头的人。”
  大金……苏邀月迷迷糊糊的想到什么。
  “花魁身边的丫鬟,用的胭脂味道有点奇怪。”
  那日里,苏邀月一口气买了三十多盒胭脂回去,老板刻意提到里面有一盒是大金过来的胭脂,味道比较奇特,京师女子都不怎么适应,只有大金女子会买。
  苏邀月当时闻了一下,觉得还能接受,也想尝试一下新品,就买了。
  味道确实古怪,因此,苏邀月一闻就记下了。
  站在楼顶的顾深栖听到苏邀月的话,立时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踪迹。
  苏邀月伏在陆枕身上,她的肌肤滚烫,双眸含水。
  “夫君,抱抱我。”
 
 
第94章 
  你都听到了?【二合一】
  马车疾驰在大街上, 陆枕伸手拉住苏邀月的腰肢,将人按在怀里。
  “别动。”
  清心丸似乎是没有起效果。
  小娘子赖在男人怀里,一点都不安分。
  陆枕朝外喊道:“长泉, 再快点。”
  “是。”
  马车开始疾奔,苏邀月被颠得头脑昏沉, 她伸手一把抓住陆枕的胳膊, 将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脖颈上,像只树袋熊似得挂上去。
  炙热的呼吸声贴着脖颈, 陆枕下意识眸色微暗。他伸手,箍住苏邀月的手腕, 反身将人压在身下。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嗓音微哑, 语气沉郁, “长泉, 慢点。”
  .
  疾驰的马车骤然安稳下来,长泉伸手挠了挠脑袋, 还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
  已是深夜,除了花街,其它地方已经歇业。偌大长街,安安静静的,只有这么一辆马车。
  长泉的速度已经放慢,车轮子从马路上压过去,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马车厢内, 那一点细碎的娇哼声。
  像春日猫儿叫一样。
  陆枕伸手捂住苏邀月的嘴, 低声提醒她道:“会被长泉听到。”
  小娘子半眯着眼, 面色顿时羞红。
  可她依旧伸出双臂揽住陆枕的脖子。
  【听到就听到,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柳下惠。】
  苏邀月双眸含泪,迷蒙之间后背咯到什么硬物,她伸手去摸,拿出来一本书。
  按照陆枕的才子人设,马车厢内放着书确实是正常操作,可苏邀月却明显发现这书不对劲。
  马车厢内昏暗。
  陆枕细细亲吻着她的脖颈。
  苏邀月好奇心起,将书搁在陆枕的后背上随手一翻。
  春宫图?
  谁的?
  这是陆枕的马车,那么春宫图就是陆枕的了?
  曾经,苏邀月的朋友跟她烦恼过一件事,那就是她男朋友宁可看片也不愿意碰她。
  后来,他们分手了。
  朋友将这称之为三年之痒。
  现在,她老公宁可看春宫图也不愿意碰她,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陆枕对她也失去了兴趣?她们才成婚一个月都不到耶。
  人家好歹是三年。
  苏邀月神色开始呆滞,陆枕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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