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出阁的小丫鬟,虽不知这事究竟是如何,但却也知是与男子亲昵,十足的羞人,哪敢说半句,连连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半晌,这才想起了什么,转移了话题:“王妃,您此前吩咐的那批新衣,今日已全部送到府上,您可要拿来瞧瞧?”
晏明月闻言,喜上眉梢,微微颔首:“好,正巧拿来叫王爷也试试。”
说罢,又转过头去问贺凛:“可好?王爷?”
说是问贺凛,实则这头已在挥手催促着银翠快去,贺凛抿嘴温笑了一瞬,配合地点了点头。
待到衣服送来时,晏明月挑了几件瞧着顺眼了,挥退了下人,这便献宝般地捧着一叠衣服到了书案旁:“王爷,妾替你换上瞧瞧可好?”
贺凛本来也未着上外衣,褪去了肩头的大氅,被晏明月拉着起身,好似人偶一般地摆弄起手臂来。
晏明月倒也不是有心要折腾贺凛,只是贺凛身子精壮骨架偏大,似乎天生就是行走的衣架子一般,穿什么都极为好看,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新衣,叫他穿上后,却远比晏明月此前所想象的更为俊美无俦。
晏明月眼底的神色逐渐由欣喜转为灼热,到后来,几乎难掩眸中光亮,一双灿亮的明眸里写满了慕色。
贺凛垂眼便能见跟前的娇人儿一副对自己爱不释手的模样,也不知是在对他露出这般神情,还是在对这新衣,只是她这副娇媚的模样,越看越叫人心尖像是有根羽毛在撩拨一般,阵阵发痒,喉间不自觉滚动了一番,眼底神色愈发幽深。
直到晏明月满意地朝第三套新衣点了点头,又兴致勃勃地欲要再换下一套,贺凛似觉有些忍无可忍了,昨日已是忍了一夜,而今她又有意无意的撩拨,真当他是毫无知觉的木头吗。
晏明月再次贴紧之时,正欲抬手将贺凛的衣领褪下,手腕却忽的被一只热烫的手掌握住,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抬了头,一眼便望进了贺凛深沉的眼眸中。
晏明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来回回折腾了贺凛许久了,他莫不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便连忙就要收手,刚张嘴欲要说什么,贺凛却忽的俯身凑近:“娇娇,看了这么久,可有打赏?”
贺凛的嗓音低沉又磁哑,贴得极近,挠得晏明月耳根有些发痒,迷茫地眨了眨眼,还有些不明所以:“打赏……什么?”
“本王想吻你。”
既不能碰,亲一下总归是可以的吧,贺凛在心头这般对自己说道,顺势便揽住了她的腰。
晏明月面色红润,嫣唇微启,听闻这话,眼睫微微一颤。
他要亲便亲,怎总喜欢问她,若是她说不要,他莫不是还能当真放了她。
望了一眼贺凛幽深的眼眸,晏明月下意识闭上了眼眸,不答也不动,唯有屏住的呼吸泄露了她的一丝紧张。
晏明月感觉到自己的攀在贺凛肩头的手心被拉起,贺凛带着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脖颈,下一瞬便有温热的气息扑上面颊,而后唇上落下一抹温热。
一吻落下后,晏明月缓缓睁了眼,以为如此便算是结束了,正欲退开,却被贺凛忽的扣住了后脑勺。
突如其来的再一次亲吻,远比上一次要汹涌得多,狂风暴雨般叫人猝不及防,呼吸变得灼热沉重,一声娇呼自她唇间泄出,又很快被封于唇舌之下。
贺凛舌尖灵活地撬开了她的牙关,炽热缠绵,更深地索取着她的甜美。
唇瓣被来回地厮磨,叫人难耐的酥麻感令晏明月顿时软了腰身,柔柔地靠在贺凛身上,若不是腰间那只有力的大掌,她几乎连站也要站不稳。
席卷一切的强势深吻,一遍遍翻搅着晏明月脑海中所剩无几的思绪,直到后来,她甚至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能无助地微张着唇,任由他勾起她的舌尖,教导着她如何回应他。
这个吻逐渐开始失控,交融的呼吸越发浓重,贺凛身体明显的变化叫晏明月脸上的绯红一片盖过一片。
最终,是贺凛先行结束了这个绵长狂热的吻,拥着她的腰身,额头相抵,沙哑的嗓音透着暧昧,却又带着几分沉重,低喃道:“娇娇,明日便要出发前去东岭了,你可当真决定好了?”
晏明月闻言,心底一颤,被吻的红艳的唇泛着水光,眸子里水雾一片,眼眶却开始发红:“王爷可是在欺负人,莫不是还是不信妾?”
贺凛见又要将人给弄哭了,忙低头啄了几下她的娇唇:“只是怕你反悔,怎会不信你。”
晏明月伸手环紧了贺凛的脖颈,整个人贴近他的胸膛,抱得很紧,方才的温情未褪,她眷恋地在他怀中蹭了蹭,软着嗓音道:“不会反悔,这辈子,都不悔。”
贺凛身子一僵,而后抚着她的发微微扬起了头,眸光闪动,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再放手半分了,以后她便是悔了,他也不会再放开了。
作者有话说:
贺崽:我还没吃到肉?
狗柱(求生版):快了快了,再忍忍!
看到有宝宝说到男女主称呼和相处方式的问题,在这里和大家简单说一下
女主是长公主,正常应该是招驸马,所以女主嫁进贺家算是下嫁,当然不乐意了
当然,嫁给男二也算下嫁,但谁叫她前世乐意呢
但嫁给男主是拒绝的呀,所以前世自称“本宫”态度也不好,重生后心甘情愿,当然就自称“妾”了,本来也该是“妾”
另外男主前期的态度,女主一直疑似要出g,再爱她态度也是没法好得起来的
况且,男主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冷硬强势是他的面具,呜呜呜,只是个内心受伤的小男孩啊
好了,这是我文中想表达的意思,如果和大家所想有出入,是我写得不好,希望大家见谅,呜呜呜
周末有万字更新,大家不要错过哦~
第38章
又过了一日。
皇宫早朝时分。
晏律神色漠然坐在高座之上, 这是每日最令他感到烦闷的时刻,底下乌压压一片站着文武百官,看似恭敬臣服,却各个心怀鬼胎, 究竟有几人真心为国, 又究竟有多少狼子野心。
此刻大殿两侧之中, 几名官员已垂头站立许久,殿中气氛陷入诡异的沉寂之中,几人却丝毫没有要退回的意思, 皆在等待着晏律给出一个答复, 更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其中为首的, 是近些日子才到京城的伯西候。
晏律眉头逐渐紧蹙成一团, 眸中带有几分怒火, 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 小手抓着龙椅的把手,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殿内气氛僵持不下,这时右侧礼部尚书忽的上前半步,作揖道:“皇上, 臣认为伯西候此言在理, 北渊王既腿伤难愈, 手握黑甲军兵权,却无力再未皇上分忧,实难令众人心服,还请皇上莫要念及私情,做出决断, 收回北渊王兵权!”
“还请皇上, 收回北渊王兵权!”身侧几人, 纷纷站出,再次齐齐出声。
晏律嘴角抽动着,这并非这一帮人头一次这般逼迫他做出决断,此前许多事,他无力反抗,也无法与他们争论什么。
可贺凛的兵权一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越朝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些人明里说着贺凛腿伤难愈,可暗地里,早已不知设下什么阴谋诡计,如若兵权收复,他还有什么能与之抗衡的。
晏律眸色一变,忽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北渊王镇守边疆有功,你们几人怎可提出这般令人寒心的谣言,朕知北渊王曾征战负伤,但如今已是痊愈,何来腿伤难愈一说!”
几人皆是一愣,周围群臣面面相觑,似是都未曾料到晏律今次会出言反驳,年纪尚小又手无实权的皇帝,几乎是无人当真将他放在眼中的。
伯西候面不改色,闻言不紧不慢道:“皇上莫要叫表象蒙蔽了双眼,臣近日查到宫中苏太医频繁出宫的记录,还请皇上过目。”
说罢,伯西候呈上一份出宫记录。
晏律垂眼快速扫过折子上的记录,心下惊疑不定,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只是轻笑一声,道:“苏太医近日正值休沐期间,他要出宫便出宫,你可有证据证明他出宫之事就与北渊王有关?”
伯西候怔愣一瞬,叶萧仅是安排他在朝中参上贺凛一本,也都未曾想到晏律会出言反驳,一时间竟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晏律见状,不待伯西候反应过来,继续道:“况且北渊王近日欲打算前去东岭为其祖母贺寿,朕的皇姐也将同行前去,若当真如伯西候所言,腿伤已严重到无法再管理黑甲军,那又怎能承受得住晏京去东岭一行山高水远长途跋涉,你们这岂不是在与朕胡言乱语!”
“这……”
叶萧面色一沉,贺凛伤重一事为他派去的死士亲眼所见,怎可能有差错,此事自是无法叫晏律轻易松口,但他自也不会善罢甘休,忙跨出一步,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二十万黑甲军可不是臣等能胡言乱语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晏律微微挑眉,视线扫过眼前一排与叶萧同流合污的奸臣。
他还没能强大到能彻底镇压他们,也未能找到定罪的证据,但此刻他不能退缩,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刻,贺凛冲锋在前,他需得为他守住最后的防线。
还有他的皇姐。
识人不清。
晏律眉头一皱,猛地一拍龙椅,怒极站起身来:“既无实质证据,又怎可在大殿之上妄自猜忌诽谤,你们几人可还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恕罪,臣等绝无此意。”叶萧自是不会在此刻将脸皮撕破,但他当然也知晏律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对此他心中有数,又不慌不忙道,“待证据确凿之日,还望皇上能秉公执法,给大臣们一个交代,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早朝之中每隔几日便会有一次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也已是见怪不怪,贺凛受伤归来却又看似安然无恙一事,早已成为众人心头无法放下的一件怪事,叶萧此言一出,底下已有些人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什么来,不过到底是无人再上前多说什么,再到后来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之后,心怀各事退了朝。
人潮涌动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叶萧自殿内出来,抬头看了眼今日明媚的天色,悄无声息转至另一头隐蔽之处,很快伯西候便也匆匆赶了过来。
“这小皇帝今日可是吃错药了,莫不是我们当真查错了,否则他怎可能这般反驳你我。”伯西候心头有些担忧,晏律一直是极好拿捏的,他们今日虽未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指证贺凛,但晏律反驳的态度实在太过强硬,若不是心中有底,又怎可能这般笃定。
叶萧摆了摆手,不在意道:“贺凛手中兵权是他最后一道防线,他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伯西候闻言又微微松了口气,追问道:“那接下来要如何是好,北渊王就要出发前往东岭了,这一去好几个月,若是不赶紧抓住他的把柄,只怕这时日一长,生出些变故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如此大好机会,怎可轻易放过,逮不住贺凛,莫不是还逮不住一个苏延,将苏延抓来,一个糟老头子,当是有一万种方法叫他松口。”
伯西候一惊,压低声音忙道:“那苏太医手中可是有先帝圣旨,这要如何对他下手。”
叶萧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温润的面容在此刻显得尤为狰狞,野心乍现:“先帝?待越朝改头换面之时,你觉得那张黄纸值几个钱?”
"叶兄说得是,我这就去安排,待事成后,可别忘了兄弟。"
“自是不会少了你,你可是后世的大功臣。”
两道日照后背的阴影逐渐拉长,在庄严肃立的皇宫,暗涌悄然流动,蔓延向更深的黑暗之中。
*
晏明月这两日都宿在了临枫苑,本是担忧贺凛的腿夜里会疼,自是做好了夜里照料的准备,可谁知那温软的床榻和自心底蔓上的安心,叫她睡得格外舒坦,一觉到天明,压根就没能派上任何用场。
再瞧贺凛,似乎也并无异样,过问过他几次夜里可有不适,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今日出发前往东岭,晏明月虽是醒了个大早,但身侧已没了贺凛的身影。
心下懊恼自己竟又睡得这般沉,忙不迭起了身,屋外银翠已端着盆入了屋。
“王爷呢?”
“王爷今晨起得早,此刻已在前厅等着了,这一路奔波,吩咐奴婢莫要打搅王妃。”
晏明月抿了抿嘴,忧喜交加,还是吩咐道:“那便动作快些,莫要叫王爷等久了。”
一番洗漱后,晏明月迈着步子入了前厅。
刚入门,抬眼便见贺凛坐在实木圆桌前,一身锦绣白衣,矜贵清冷,玉冠束发露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修长的指尖握着一只精致紫砂茶杯,正欲抬手送入唇边,闻声见来人,又忙放下茶杯起身走来。
晏明月张嘴正要唤人,贺凛已大步走到了她跟前:“怎不多睡一会?”
晏明月眨了眨眼,心下本就想着自己未能尽责,这会更是有些愧疚地搅了搅手指,娇声道:“今日出发,怎可耽误了行程,叫王爷久等了。”
说完,晏明月又垂眼看向贺凛的腿,方才见贺凛阔步走来步伐稳健,但他向来是极会掩藏的,也不知如今是否又在逞强,下意识就抬手扶住了贺凛的隔壁,想要给他一些力道支撑。
贺凛见状,唇角扬起一抹淡笑,转而一把握住了晏明月的手,攥在手心轻捏一瞬:“本王无事,日后不会再瞒着你了,莫要担心。”
屋内还有众多下人,叫晏明月一时有些羞怯,小幅度挣脱一阵无果,只好连忙道:“那便快些出发吧,可都打点好了?”
银翠上前道:“王妃,马车已在外候着了。”
“那批药材可莫要忘了,此前存放在仓库里,就在仓库二层的隔板下。”
银翠抿嘴笑:“备好了,王爷一早便吩咐人搬上了马车。”
“这一路气候不定,衣服可有备足,夏季的衣服也得备上几件,东岭那边气候干燥,可再带些清热降暑的……”
贺凛轻笑一声,忍不住探手刮了刮她精巧的鼻梁:“都备上了,娇娇可要唠叨到几时?”
晏明月面上一热,到底是头一次出远门,可竟什么也没叫她操心上,全叫贺凛给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