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金岫【完结】
时间:2022-12-15 18:12:09


  他的手仍然箍在温鲤的小腿上,皮肤相贴,体温暖热体温,温鲤连耳根都烫,她伸手想将他拉起来,让他不要半跪着。
  她不喜欢看陈鹤征半跪的姿态,伤膝盖,而且,她也舍不得看他这样。
  陈鹤顺着温鲤拉他的那股力道站起来,起身到一半时,他的高度刚好与她平齐。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忽然探身过去,在温鲤的脸颊上亲了亲。
  品牌店的人还在旁边看着,温鲤的脖颈染上薄粉,微微害羞,身体朝旁边移了移,不要他继续亲。
  见她这副样子,陈鹤征只觉可爱,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指腹在她眼尾处磨了磨。
  “鲤鲤。”他叫她。
  温鲤以为陈鹤征有事情要说,立即抬起眼睛,看向他。
  陈鹤征的手指仍停留在她眼尾,对她说:“不要为收到我送的礼物而惶恐,我爱你,为你付出对我来说是一种快乐,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希望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和陈鹤征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温鲤觉得心跳就越软,整个人都被他暖透了,像抹了白巧克力涂层的棉花糖,从内而外的甜。
  温鲤忽然想起叶清时,那个与阿征有几分肖似的男人。
  叶清时喜欢看她低头,看她狼狈,看她不得不弯腰,在她的哀求中朝她伸出援救的手,对叶清时来说好像是某种乐趣。
  陈鹤征不一样,他从不许她陷入狼狈,他要她一直高高在上。
  是陈鹤征让她明白,爱一个人真正的样子。
  温鲤想说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可是,这样的情话太单薄,她总觉得与她的阿征不合衬,却又想不出更动听的句子,只能小声叫他的名字。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只是叫他,不说其他话,小猫似的。
  陈鹤征捏了捏她的耳垂,轻笑着,“真会磨人。”䒾㟆
  温鲤觉得心跳更软,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对他说:“我也很享受喜欢你的那个过程。”
  *
  品牌门店的人上门时,还带了店里的裁缝,衣服有不合身的地方,他们会记录下来,带回去修改,之后,再送新的过来
  温鲤和傅染宁合租,空间有限,放不下这么多东西,陈鹤征让打扫卫生的阿姨将衣帽间清出一部分,让给温鲤。
  以后,他的衣帽间里将不再是清一色的男士款,也会加入女孩子的小裙子、高跟鞋,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陈鹤征觉得,这才是家庭该有的样子。
  陈鹤征厨艺有限,早餐是三明治和热牛奶,里面的煎蛋过了火候,有点糊,陈鹤征咬了一口就皱眉。三明治小小的一个,温鲤三两下吃光,脸颊塞得有点满,像个仓鼠,笑着说:“好吃。”
  陈鹤征勾一下她的鼻尖,故意问:“哄我呢?”
  温鲤笑了笑,她刚喝过牛奶,唇边留了些许印子,说:“没哄你,是真的好吃。”
  时间过得快极了,陈鹤征的助理来敲门时,温鲤把“舍不得”三个字直接挂在了脸上。
  出门前,陈鹤征照例帮她穿鞋,温鲤趁机凑到他面前,问他:“阿征,你用了香水吗?”
  陈鹤征点一下头,不等他说话,温鲤忽然抱住他,脸颊在他肩窝的位置蹭了蹭。
  “借一点你的味道,”她笑着说,“香香的,很好闻。”
  这话说完,鞋子也穿好了,温鲤要站起来,却被陈鹤征按住。他的目光有些深,手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上,最后落在她唇角的位置。
  想亲,但是,真的没时间了。
  多煎熬。
  上车后,陈鹤征先让司机送温鲤去舞团,然后再上高速返回临城。路上,陈鹤征的手机响过好几次,有来电也有信息,他没接,甚至都没看上一眼,一直握着温鲤的手闭目养神。
  二十秒的红绿灯开始计时,通过这处路口,前面不远,就是舞团所在的时尚中心的大楼。
  铃声再一次响起,屏幕也亮着,陈鹤征依旧不会理。温鲤朝那边望一眼,忽然伸手,将他的手机拿起来。
  解锁需要密码,温鲤歪了下头,有风从车窗降下的缝隙透进来,吹着她的长发。陈鹤征帮她捋了一下,别到耳后,同时,对她说:“你生日。”
  密码是你生日。
  温鲤的眼神微微明亮,她抿唇,在密码栏里输入几个数字,屏幕果然应声解开。
  “查我呢?”陈鹤征笑着,一手搭在她腿上,不轻不重地捏,“想看什么?聊天记录?”
  温鲤不理他,先用自己的手机往陈鹤征的微信上发了几张照片,逐一保存后,将他的主屏和锁屏,也都换成了两人的合照,就是之前在衣帽间里拍的那些,看不清楚脸和五官,只有相互依偎的身影。
  陈鹤征也不拦,散漫地靠着椅背,侧着头,看温鲤摆弄。
  换完壁纸,温鲤又打开陈鹤征的微信。这是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列表之内,联系人不算太多,一些不重要的人,都是交给助理和秘书应对的。
  温鲤没去理会那些未读消息,而是点进他的朋友圈,换掉那张一团漆黑的封面图,改成与自己一样的——她的手指贴在陈鹤征的喉结上,那张照片,也是在衣帽间里拍的。
  一系列小东西,逐一换好,温鲤将手机还给他。
  “我都帮你设置好了,”她说,“不能随意更换,不然,我会生气的。”
  又娇又霸道,他喜欢她这样子。
  与患得患失相比,他喜欢她张扬一点,明亮又炽烈,肆无忌惮地告诉所有人——
  陈鹤征这人温鲤占下了,谁都别惦记,没用!
  这人就是她的!
  车子在此时停下来,温鲤往窗外看一眼,舞团到了。
  她扣住把手正要开门,陈鹤征忽然从身后贴过来,一手撑着车门,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
  温鲤觉得背上发烫,陈鹤征的体温烧灼着她,有些热。她压住心底的悸动,用食指关节敲一敲他腕上的手表,提醒他注意时间。
  “做不了别的,”他低头,声音也低,下颚磨她的肩膀,“就亲一下。”
  说完,陈鹤征扳正她的脑袋,让她看着他,在她挣扎之前,以唇堵她的呼吸。
  不算狭小的空间内,骤然爆起一丛无形的火。前排的司机下意识地握了握方向盘,只觉今年的天气邪门,热得有些太厉害。
  烧心烧肺。
  很短的一记亲吻,但是足够凶。温鲤下车时,脚步都有些不稳,唇上的颜色湿润而嫣然,分明是被人咬出来的。
  陈鹤征降下车窗同她告别,温鲤心跳还没恢复,不想理他,连句再见都没讲,加快脚步进了大楼的前厅。
  直到温鲤的背影再也看不见,陈鹤征才吩咐司机开车,唇边还留有淡淡的笑,饕足的模样,散漫而清隽。
  车子重新启动上路,手机又响了,叶谨扬的名字跳在屏幕上,陈鹤征接起来,贴在耳边。
  对面不晓得说了什么,陈鹤征挑了挑眉:“陆佟?什么东西?”
  叶谨扬一贯谨慎,和于叔去酒店接温鲤时,他觉察到当时的气氛不太对。
  于叔说温小姐是去参加派对的,叶谨扬用了点小手段,很快就找到派对主人的身份信息——陆佟,一位小商人的独生子,算不上什么人物,陈鹤征自然听都没听过。
  “陆佟不是跟温小姐走得近,而是温小姐身边的一个朋友,叫陶思。”叶谨扬说,“我猜,温小姐应该是替朋友出头,才会跟陆佟有些僵持。”
  陈鹤征没做声,叶谨扬继续说下去:“除了陆佟,我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他带着口罩,挺低调的,但是,飓风卫视的台柱子,不难认出来。”
  陈鹤征挑眉,“叶清时?”
  “对,”叶谨扬笑笑,“跟我同姓,说不准还是个同宗呢。”
  陈鹤征呵地一声。
  “叶清时不是去参加派对的,陆佟没那么大能耐,请不来这么有名的人物。”叶谨扬说,“叶清时在酒店有个常用的套房,应该是恰巧碰见。”
  “恰巧?”陈鹤征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淡淡地说,“我不喜欢这两个字。阿杨,你还是留在桐桉,不必跟着我,鲤鲤需要照顾。”
  “她啊,”陈鹤征叹息,“真让我放心不下。”

第71章 
  老话说, 冤家路窄,温鲤进庡㳸电梯时,刚好和宋闻溪迎面撞见。
  宋闻溪个子高, 穿短款T恤和垂坠感明显的阔腿长裤, 腰部曲线又细又直。她嚼着口香糖,往温鲤这边扫一下,眼睛翻了翻,小情绪全在脸上挂着, 藏都不藏。
  这个时间, 电梯里人不多,温鲤往角落避了避,对着小镜子补了些唇釉。
  陈鹤征惯会欺负人, 下车的时候, 温鲤被他困住,让他在唇上咬了一记,这一下可不轻,当时温鲤全身都麻了,手指蜷缩着。她担心留了印子,被人看出来,想用唇釉遮一遮。
  时尚中心这边聚着不少舞蹈教室、健身房和主题运动馆之类的, 进出往来的都是年轻人。电梯里, 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忽然看温鲤一眼, 紧接着, 他又看了第二眼, 第三眼……
  温鲤以为是唇上的印子没遮住, 叫人看出来了, 脸红了下, 她正要拿唇釉再压一压,旁边忽然递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二维码。
  “我发现我看你的时候,你也在看我,而且还脸红了,”戴棒球帽的男生说,“是不是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喏,给你加。”
  语气还挺宠。
  温鲤的动作顿了顿。
  她没想到居然会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男生还在等她回应,宋闻溪偏偏在这时候将口香糖吹出泡泡,再咬破,炸出清脆的一声。
  怪讨厌的。
  捏在手心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温鲤逃避似的,低头去看。
  来自微信的未读消息,还是语音,仓皇间,她连发信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指尖直接落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语音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被播放出来——
  “今天也去深蓝国际那边住吧,我让童姨煲了养身暖胃的汤,还在冰箱里放了饮料和零食。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跟童姨说,她手艺还不错。”
  “一个人在那边住如果觉得怕,就带朋友过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去找叶谨扬,我让他留在桐桉。”
  “晚上有时间,我打电话给你。”
  ……
  一共三条语音消息,全部自动播放了。
  醇而沉的男声,带一点点疲惫质感的哑,说着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听上去特别温暖,引人心动,也值得心动。
  音量不高,可也不低,足够周围的人听清楚。
  宋闻溪嚼口香糖的动作停了,狭小的空间内静了一瞬。
  温鲤收起手机,看了男生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对不起啊,我有男朋友了。”
  电梯在这时抵达指定的楼层,男生大概也觉得尴尬,收起手机上的二维码,将棒球帽压得更低,垂头走了出去。
  *
  这段小插曲,温鲤没怎么放在心上,进了舞团更衣室,换练功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脖子上的纽扣吊坠不见了。在柜子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温鲤猜测,可能是掉在了深蓝国际。
  在浴室那会儿,她先吻了陈鹤征,连夜赶回来的男人,没休息好,却不见疲惫,骨子里霸道和占有的吞噬感,被全她勾起来,拽她衣服的时候凶得不得了,险些把那件白T恤扯坏。
  她搂着他的脖子叫阿征,陈鹤征低下头,反复吻她的锁骨和胸口,力道很重,让她心跳乱成一团。
  纽扣吊坠应该就是在那时弄掉的。
  温鲤没有童姨的联系方式,只能去找叶谨扬,让他叮嘱童姨,打扫的时候留心找一枚纽扣,系着银链子的那种。
  这么奇怪的任务,叶谨扬也不问多一句,直接应下来,好脾气地说:“温小姐放心,一定帮你找到。”
  排练的时间快到了,温鲤将手机收进柜子里,拿着瓶纯净水进了练习室。
  陶思早早就来了,扶着墙壁上的把杆压腿抻筋,温鲤走过去才发现,小姑娘眼睛红红的,连鼻尖都红,也不知道是哭得太狠,还是没睡好。
  连郑嘉珣都被吓了一跳,捏着小姑娘的脸颊,问她:“闹哪样啊,小哭包,你失恋了?”
  温鲤:“……”
  郑老师是有点踩雷基因在身上的。
  温鲤偷偷抵了下郑嘉珣的胳膊。
  郑嘉珣站立的时候习惯性压脚,温鲤抵过来,她没站稳,晃了晃,挑眉道:“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陶思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吸着鼻子小声解释说:“有点着凉,感冒了。”
  这一开口,嗓子哑得一塌糊涂,确实病了,恐怕还病得不轻。
  温鲤有点担心,用手背贴着陶思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发烧了吗?有没有吃退烧药?”
  “有点热,”陶思很乖地说,“已经吃过药了。”
  “实在不舒服,就请假吧,”温鲤说,“去挂个水。”
  陶思摇头,一向娇气爱哭的小姑娘,好似一夜间长大,平静说:“没那么严重,吃点药就好了,我不想耽误排练。”
  她要认真练习,好好跳舞,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温鲤摸了摸陶思的头发,忽然想起书上写的——一段失败的感情,最能让人快速长大。
  可是,这样的方式,也太让人难过了。
  温鲤和陶思说话的时候,祁赫刚好推门进来。
  他听见些话音,往陶思的方向看一眼,目光顿了一瞬,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走到场地中央,拍着巴掌招呼大家集合,开始排练。
  *
  排练持续了一个上午,停下来时,人均满身热汗。
  舞剧《芳问》时长将近一个半小时,有太多的组合动作和节拍要记,一旦开始排练,就分不出神来顾虑其他。
  祁赫的头发又长了一些,他洗掉蓝灰色,弄了一头更为招摇的银发,用小皮筋扎了个狼尾头,一贯的潮帅风格。
  午休开始前,他忽然说:“最近训练的强度很大,大家都辛苦了,我叫了份外送,请大家吃甜品,补充体力。”
  这话一出,练习室里登时热闹起来,活泼些的演员趁机跟祁赫多聊了几句,拉近关系。
  祁赫名校毕业,担任过多部舞剧的男一号,近几年转行做编导,业内的大奖,他几乎拿了个遍。郑嘉珣那么目无下尘的一个人,得知祁赫跳槽来了reborn时,竖起拇指对蒋瑜桉说了一声:“蒋总牛逼!Reborn牛逼!”
  温鲤以为祁赫定的是奶茶外送,拿到手才发现,居然是一家广式茶餐厅的姜汁撞奶。这家餐厅挺有名,甜品还是热的,表面撒了少许的桂花碎,味道香浓。
  午休时间,员工餐厅里乱糟糟的。
  郑嘉珣摆弄着外送里的小勺子,忽然说:“陶思着凉感冒,祁赫马上叫了姜撞奶的外送,姜汁最适合治疗感冒了,好巧啊。”
  温鲤一愣。
  陶思刚在陆佟身上栽了跟头,这会儿神经依然紧绷,呐呐地:“郑老师想多了。”
  郑嘉珣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小碗里的奶冻,说:“郑老师久经沙场,慧眼如炬,不会看错——祁赫挺喜欢陶思,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陶思病恹恹的,脑袋里像灌了浆糊,根本没听清郑嘉珣说了些什么。
  倒是温鲤有一点担心。
  郑嘉珣单手托着下巴,又说:“祁赫嘛,虽然长得招摇了一点,看着有点渣,其实人品不错。之前,他是港城南星舞蹈团的台柱子,有个土大款看中了团里的一个小演员,演出的时候居然跑到后台给人家送花,还要强吻,被祁赫一脚踹在腰上,险些折了脊椎。土大款咽不下这口气,放出风声说要让祁赫断手断脚,不能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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