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我被一箭射在了小腿,流着血被他们抓回了村子中央……
第198章 雨下的男人
看着不继烧燃的火炷,听着村民激奋的言语,我内心害怕着。
他们似乎要把我丢进那熊熊燃烧的火柱之中。
我被绑野猪用的绳子绑着,纵使我把自己的皮肤磨出了血却依旧没有能够逃离,可即使这样,我也依旧不断地挣扎着。
身穿黄衣的道士走到了我面前。
就在我以为已经到了生命的未路时。
面前的黄衣道士却突然仰头高喊道:“对不起,大家,是本道骗了你们,其实我只是一个连女儿都要卖掉的赌鬼而己,根本不会什么抓鬼之术。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道士的反常举动,村长站了出来问:“黄道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中了邪不成?”
黄道长听到村长的问话,一下子就把头扭向了他,说着:“郝村长,你给我的银两我根本就没有献给什么狗屁的三清祖师,那些银两全部都被我输在了赌场里面!”
村长被黄道士吓退了几步,这时黄道长又道:“其实这次的鬼灾与这个女娃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本道一时贪财,所以骗了大家,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黄道长,你怎么能这样?”
“是啊,是啊,我们穷人家要凑够那些银两也不容易啊。”
“我就说,‘云’那娃子从小就已经出现在我们村了,这鬼灾怎么就能突然怪到她的头上呢。”
“就是,就是,催大婶说的有理,这云娃子虽是丑了点,但也没有做过什么坑害村子的事,这事我看与她没有关系。”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这丑女只是丑了点,但人还是很善良,现在你们信了吧?信了吧?”
……
在村民的吵闹声中,我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村长,他的眼中有着一股怀疑。
但最后,他还是挥了挥手,我感到有人帮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你走吧。”村长对我道。
我看着背过身去的村长,再看了一圈周围依旧举着火把的村民,我咬着牙,坡着脚,忍着小腿的伤痛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那天以后,我发现自己被箭射中的脚似乎只能一直坡着了。
花了十数天养好自己脚上的伤后,我坡着脚去寻找那天自己掉下的行囊与木弓。
让我感到幸运的是,行囊与木弓都静静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下,我很轻易地就把它们找了回来。
坡着一只脚的我,从此之后,只能打一些小动物来维持着自己的生活。
而想要离开村子的计划也因为脚坡了,不得不被我压在了心底。
我来到上天让我继续与其有着关系的村子,用着手中点点皮毛还取生活所需。
那天之后,村民看着我的眼中没有了嫌恶,但却变成了另一种隔离。
换完东西后,我便坡着脚快步离开了村子。
……坐在屋子的房檐下,看着天空不断下着的雨,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什么时候才会有所改变。
天空开始不断的下雨,接连几天我都没有机会上山打猎。我坐在屋子靠门的一角,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制作着我自己的衣服,同时忍着因为雨天而隐隐作痛的小腿。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院门被敲响的声音。
“是谁?”
自从上次院门被村民们踢坏后,它就一直坏着。
想要进来的人只要把门推开就好,谁还会特意的敲着那门。
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站起了身子,坡着脚冒雨来到了院子门口处。
我移开了破烂的木门,出现在门外的是……是一个俊得胜过世间一切一切的男人。
在他的面着,我感觉自己就犹如那太阳下的蚂蚁,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的心不断地紧着。
男人举着一把油纸伞,不断下落的雨珠沿伞檐滑下滴落在他雪白的大氅上。
我结巴地问男人,“有,什么事吗?”
“吾可否在此借宿?”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吾?真是如书里面才用的奇怪自称。
我让开了身子,“进来,吧,不过,这院里面,什么都,没有。”
男人把伞举过我头顶,道:“只要有一间能够遮风避雨的屋子,足已。”
在雨伞的护送下,我回到屋中的路上没有再被雨淋着。
……回到屋内后,我继续用兽皮做着自己的衣服,而男人搬过一个圆木,就这么坐在房门口处。
制作完一个领口后,我向看着落雨的男人问:“你,准备,住,多久?”
男人回过头笑着对我道:“可能要住很久、很久。”
就在我面对这俊极的容颜不知该说什么时,男人又道:“当然,吾并不白住,吾身上的东西汝任选一样,就当吾付予汝的住费。”
我看了看男人手中的油纸伞,伸手一指:“就,就那个吧。”
男人的眼中似乎有些惊讶,道:“为什么是这个?”
“那,那,种伞,我,我在村里面过,它,它似乎很贵。”
看着把油纸伞递过来的男人,其实我还有另一个原因没说,我曾看到过有村民在雨天举着这种伞,非常,非常的美……
抚摸着油纸伞上精美的纹路……我终于也可以举一次这样的伞了吗?
男看着我手中的“衣服”,说:“汝你是在用兽皮作衣服吗?”
我收起手中的针线,点了点头。
男人奇道:“吾身上这件白氅全都是用兽皮作成的,汝为何不选要此物?”
我摇了摇头,“人,人要有廉,廉耻…,我,我拿了你的衣服,你,你穿什么。”
男人一愣,解开了自己的雪白大氅,他里面还穿有一件衣服。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起身,转身把自己手中的“衣服”挂着整好,不再看他。
“吾,明白了。”男人轻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作为回报,吾再送汝两件礼物吧。”
?
就在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时,就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上。
一般奇怪的清凉感钻入了我被箭射中的小脚中,接着就是一种钻心的麻痒感从伤口处产生。
我内心一惊地转过身来,但因为转得太快,我跌靠在了墙上。
转过身的我看到,那蹲着身的男人手上,居然冒着阵阵柔和的青光!?
男人把手又对准了我的小脚,道:“汝先别动。”
在男人手中青光的照耀下,我奇怪的发现自己的脚似乎不再隐隐作痛了。
……当男人手中的青光完全消散后,我试着移动自己的脚,发现它居已经不再坡颤了。
……
第199章 再梦
我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神奇的男人,口吃着道:“你,你是,神仙?”
在我小从到大的认知中,也只有神仙能有这样的本事。
男人站起身摇了摇头:“吾现在送汝第二件礼物。”说完他向我胸口一指。
一种清凉的感觉占据了我胸口。
“你放了什么东西进我心里?”我惊叫道。
突然,我发现自己似乎不再口吃了……
我惊讶捂着自己的嘴,看着男人微笑的脸,我试着再次出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轻摇头道:“吾没有名字,如果汝想的话,便称吾为“白”吧。”
“雪花颜色的那个白?”我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
“汝名为何?”男人问我道。
“我…,我没有名字,小时候爷爷叫我“云”。长大了一点,我碰了一个先生,先生说我应该姓齐,但我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要的人,所以我给取了一个姓“弃”,丢弃的弃。
所以,你就叫我弃云吧。”
……
“你就是那个弃云?!”,身为林芸的我在梦境中出声道。
看着那个亭亭而立的身影,想起青姬说过的话,我不禁再次出声道:“你是涂云的妻子?”
梦境的画面随着我的出声而定格了下来。
“我便是你,而且要说的话,我也只说是白的妻子。生命已了,前尘已散,现在与白在一起的是‘你’。”背影加重了最后一个字。
就在我还在问她话中的“你”是什么用意时,那江边的背影突然向我转过身来。
!
“你……”我惊讶的下意识就要说出什么,但幸好嘴在最后的关头被我伸手紧紧捂住。
因为那似梦境般的记忆都是第一视角,而其中又没有出现过镜子或照着水面的记忆,所以我一直不是很理解村民中口的“丑”是什么程度。
但这一刻,“丑女”、“宽额头”、“塌鼻梁”、“小眼睛”、“裂兔唇”这些字眼都因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弃云而清晰了起来。
甚至在第一眼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我都觉得那些字眼还是轻的。
老天怎么会造出这样一副面容给一个人?这不是存心不想要她活在世上…不…或者是存心想让她活在世上,然后看她受尽世界的嘲凉,才是创造出这副面容的老天想要的目的吧。
如果非要形容面前的这张脸,就像是被老天一锤捶塌,然后再把塌陷的脸重新捏过的一般,随意而又残忍。
从前我还觉得自己长得太过平凡,在见识过弃云的脸后,我便觉得自己从前那平凡的脸真是无所谓了。
“看到自己其中一世有着这样的面容,你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不少变化。”弃云笑着对我道:“这份感觉真是奇妙……但看来,我的脸这次是做了一件好事。”
听着平淡述说着的“我”,我不知该怎么接下话。
“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这残魄也是该到了消散的时候了。”
弃云微笑着。
在这微笑中,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极速的向上抽去。
……被抽到“高空”的我看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中。
空间之下唯有一条朦胧的江水和那已经步入江水中的弃云。
弃云向空中的我挥了挥以示道别,然后也不等我回应,就继续向江心中‘走’去。
我想要喊出“不要”,但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看着弃云一点一点被江面没过,我内心升了一股强烈的“不要”。
“不要继续往前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漆黑的空间下那流淌的江水又是什么原理,但我内心就是明确知道“如果被江水淹没,那前世的‘我’就真的要完了!”
但最终我还是抵不过那种被驱逐出梦境的吸力……
……
“嘀哒。嘀哒。嘀哒。”
眼开眼的我听到了墙上的挂钟声。
虽然整个房中还是漆暗暗的一片,但我却莫名的看到了墙上挂钟的指钟。
才3点吗?
我知道自己正处于一种类似灵魂出般、似醒非醒的状态。
模糊中,我感到自己的头下还垫着一条毛巾,裹住了我睡时还湿漉漉的头发。
我动了动手,发现床边似乎有着一个人影为我守着。
从那熟悉的幽幽兰香中,我知道是涂云。
“醒了?”
我拉住了涂云放在床旁的手,迷糊道:“报歉‘白’,我还有一个没有做完的梦……现在还不能起来……”
“…清晨…再…见…”喃喃的说完,我便再次让自己睡去。
……只要刚醒时就马上睡下,说不定就可以把未完的梦续上。
……快,快,快,一定要续上,一定要续上啊,一定要给老娘给续上啊!
乎似是冥冥中有人回应了我的请求,我再次来到了那朦胧的江畔。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了缭绕的烟雾中。
“啪。啪。啪。”我踩着江水进入了江中。最终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已经让江面没过腰身的弃云。
似乎是对我的再次到来十分惊讶,弃云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怎么回来了?”
“来听未讲完的故事!”我激动的大喊道。
“可是你不是已经……”
“与那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听完,听完那未讲的故事。”
“可是接下来的故事都是很无聊的琐事……”
“没关系,我要听!”
“为什么……”
“如果在消散前没有人把故事听完岂不是很悲伤吗?”
“等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人把故事听完,不是很悲伤吗?”
“没有人能把那段往事记着,不是,很悲伤吗……”
“……”弃云沉默……最后她似看开了什么,突然对我‘笑’着道:“没想到…不…也许正是因为拥有同一个灵魂,我身在此处才有意义。”
看着还在江深处的弃云,我想要向前伸手拉她出来,她却对我摇了摇头道:“别动。我自己向岸边走就好。可不能再给他添更多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