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井以和他一起拼出了一个新的“凌乐安”, 尽管她一遍遍地亲吻他, 一遍遍地告诉他——“我爱你”,凌乐安依旧无法从这段感情里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凌乐安喜欢井以身上有自己的气味,可是让人遗憾的是, 这种浅淡而隐秘的联系总会在井以一天的活动之后消失殆尽, 所以凌乐安只能在每个晚上入睡之前,一遍遍地亲吻她, 让她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 然后蹭着她柔软的脖颈和鬓角,问她最爱的人是不是自己,问她对自己的爱是不是还一如从前。
凌乐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带着极强的占有欲, 像个三天不曾喝过水的旅人, 他声音沙哑的时候像是渴极了,得不到纾解的爱意烧灼着他的灵魂,他只能一次次去吻她的眼睛解渴。
从井以口中说出的词汇里, 凌乐安最想听的不是“老公”,也不是“亲爱的”,他只想听“我爱你”。所以凌乐安总是重复地去问她:“阿以……阿以,你爱不爱我……?”
不管他第几次问她, 井以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告诉他:
“我爱你。”
凌乐安便疯了一样亲她咬她, 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痴迷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井以, 像是小姑娘搂着自己最心爱的布娃娃。
当他确认完自己是被她爱着的,凌乐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就无意识地涌上一层泪光,然后他怀里的井以会扶住他的脸,温柔地吻去他眼眶中的泪水。
凌乐安被她亲得闭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仍然不舍地看着她,小声地告诉她:“我也爱你,最爱最爱你。”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好似生怕惊扰一场美好的梦。
井以听他说完,总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用力地点头,他们彼此紧紧地贴在一起,安静无声地拥抱着对方,像是相依为命的猫狗互相舔舐彼此。
凌乐安一天之中,最期待的时刻就是早上。
他在每一个清晨都会比井以早一些醒来,然后紧紧拥抱着怀里属于他的人,凌乐安会把头埋进井以温暖的颈窝里,在她凌乱的发间确认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不管晚上闹得有多晚,井以每天都会被七点的生物钟叫醒,她醒了以后,会半梦半醒地在床上翻个身,从躺着变成趴着,再过三四秒,才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
凌乐安等待着这一刻,他会在井以发旋上亲一口,然后像蜗牛搬家一样,把井以搬到自己身上,井以也不抵抗,从趴在床上变成趴在凌乐安身上。
她醒来时眉梢带着股不太明显的风流和韵味,会不太清醒地往他下巴上亲几口。凌乐安觉得平时的井以也很可爱,但是这时候的她会格外惹人怜爱一些。
凌乐安喜欢井以趴在自己身上睡觉,他莫名觉得踏实,所以在井以半梦半醒的时候会一遍遍爱怜地亲吻她。
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爱,都变作亲吻给予她。
***
凌乐安和井以订婚以后,坚持了几个月,还是忍不住抛开了公司里的一系列琐事,陪着井以全国到处飞。
他的工作和职位重新还给凌鸿轩和凌平露,凌鸿轩对自己弟弟骂骂咧咧,偏偏拦又拦不住。凌平露则把目光放在了凌擎宇身上,眼看凌擎宇也十八岁了,可以抓来学着干活了。
井以把老太太留给她的所有财产都交给凌乐安打理,凌乐安问清楚她的想法和意愿,然后用这笔钱成立了慈善信托。这笔钱会通过管理和处分,用以开展慈善活动。
接着凌乐安又把自己名下的财产转移到井以名下,他像藤蔓一样,在不知不觉间渗透到井以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直到确认自己和她已经密不可分了,才像盘踞在山洞中的恶龙一样,守着自己的宝藏松一口气。
那部背景设立在民国的电影隔年上映,出乎意料的火了,单是那一年的票房就让嘉德娱乐的股票上升了好几个点。
这部电影捧火了两个人,一个是年近四十的伏闳丽。
高信然对此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甚至对他们透露说以前找大师给伏闳丽算过命,大师说她命里带火,只不过高信然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晚就是了。
邱炬愣愣地听完,追问:“为什么要给伏闳丽算命?”
“顺手啊。”高信然当年其实是找大师给席玉山算命来着,伏闳丽确实是顺手的事儿,没想到算出来个上上兆头,高信然本来还以为他们俩会因为恋情的事一起出名,结果伏闳丽转头就嫁人去了。
为此他还拉黑了算命大师,觉得他指定是个江湖骗子。
高信然陷入沉思,认真考虑起来要不要重新联系大师给井以四人算算。
“封建迷信。”徐良科不太感兴趣地说。
如果说这部电影捧红的第一个人是伏闳丽,那么另一个人则是徐良科。
因为与剧里那个角色极度贴合,徐良科在网络上突然爆火,身上的热度一下子超过了同乐队三人,连他以前参演的小角色也被网友扒了出来。
作为乐队里唯一的女性,井以被一起推到风口浪尖,各种关于她和徐良科的绯闻都流传出来。
自从订婚以后她就带着的那个戒指也被反复提起。
井以在这时候突然正式官宣,把各个社交平台上头像都换成了自己和凌乐安十指相扣的照片,流言很快消失了。
这下井以满意了,凌乐安这段时间一个劲儿地吃飞醋,一到床上就摁着她到处亲,井以最近一看看他解皮带扣就腿软。
官宣以后,凌乐安那股要命的占有欲总算是收敛了一些。
凌乐安也很满意,他总是带着幸福满意的笑,一天点开两人的照片看好几遍。
随着山南乐队热度变高,山南镇也多了很多游客。
井以和凌乐安每周会来井婆婆家住一天,虽然凌乐安也在隔壁买了房子,但是几乎没去住过。
他们就窝在井以从小长大的房间里,井以晚上洗完澡,习惯性地从冰箱里给自己拿罐冰啤酒,然后顺手给凌乐瓶捎罐可乐。
凌乐安在阳台上打着电话处理公司里的事,往往说着说着烟就点起来了。凌乐安见井以过来就掐灭了烟,井以往他背上一趴,吹着晚风发呆。
凌乐安潦草地跟下属交代两句就挂了电话,他看着井以水润润的嘴巴,声音低哑地问:“阿以喝的什么?”
井以把手里的半罐啤酒递给他,说:“生啤,你喝口吗,小安?”
凌乐安点点头,然后俯身往她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抬头装作很意外地说:“明明是甜酒。”
他口中残留的淡淡烟草味,随着他的呼吸一起度到井以口中。
井以被逗得哈哈笑,然后倾身亲回去。
***
结婚第三年,凌父凌母对凌乐安和井以耳提面命,让他们收收心,该考虑孩子的事了。
国内外能拿的奖也拿得差不多了,井以也有停下来多陪陪井婆婆的意思。
凌乐安上网查了很多备孕的资料,看完一系列可能会有的风险以后,他面色凝重地扣上了电脑。
凌乐安当然清楚出现意外的概率很小,而且以凌家的条件,几乎可以断言不会出现危险。
但是凌乐安不敢赌,所以看上去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井以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当她第三次看到凌乐安表情凝重地看着手机时,她忍不住问:“小安,你最近怎么了?”
凌乐安把她搂进自己怀里,井以用手指抚摸着他清晰的下颚,说:“为什么不开心啊?”
凌乐安眼神湿漉漉地问她:“阿以……你想要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吗?”
他忐忑地看着井以,井以愣了愣,然后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她温柔地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无所谓,你想要的话咱们就要,当然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无所谓,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又不是只有血缘一种……严格来说,我们也不是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对吧?”
凌乐安呼吸变重,眼里翻腾起欲望,但是心里却隐隐放松下来。
他翻身把井以按在床上,心里压着的事一下子撤去以后,整个人眼角眉梢都放浪形骸的欲念,自从开荤以后就越发收不住了。
凌乐安俯视着井以,单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井以伸手拽住凌乐安的领子,把人拉下来狠狠亲了一口。
第二天,凌乐安就一个人偷偷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他自己闷声做了这个决定,又悄悄做了手术,当井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居然是颇为高兴地小声告诉她:“以后咱们就不用带套了!”
井以复杂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哭笑不得。
当凌父凌母第三次向两人提起孩子的事时,凌乐安和井以一起去了一趟A市福利院,然后带回来了两个孩子。
大一点的男孩七岁,脸色蜡黄,眼眶也深深凹陷下去,看上去营养不良。他不会笑,也不爱说话,不跟外界交流。
这个男孩手里还牵着一个只有四岁多点的小女孩,那孩子脸上带着婴儿肥,睁着葡萄一样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所有人。
男孩子听不见,天生听力障碍,也正是因此才被扔在福利院门口,而且他来到福利院之前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有点自闭症的倾向。
他们给小男孩起名叫凌弋,给小女孩起名叫井弥,告诉两个孩子,从今往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乐安(提起凌弋)
井以(抱起井弥)
***
本来没打算写他们俩的孩子来着,但是有宝说想看,所以就取了这两个名字。
下章交代清楚两个孩子的事以后就要完结啦~
第67章 番外四
初一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 被福利院的老师半推半哄地带到凌乐安和井以面前。
井以名下的慈善信托每年都会向福利院捐一大笔钱,所以福利院院长在得知他们希望领养一个孩子的想法以后,不仅把所有孩子的档案都调了出来, 甚至热情地陪着他们一起来看孩子。
井以在人群中, 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孩子, 他瘦得皮包骨头, 脸上没点儿肉,在周围热情开朗的孩子们的衬托下,显得很不讨喜。
倒也不是福利院老师故意苛待初一, 只是他天生不亲人, 性子又倔,一个老师要同时照顾那么多孩子, 也不可能像妈妈一样时刻盯着他, 哄着初一吃饭。
负责照顾他的职工很快向凌乐安和井以解释道:“这个孩子叫初一,他是初一那天出现在福利院门口的。”
她指了指自己耳朵,“这个孩子听不见别人说话……我们也试过教他手语, 但是他根本……”
凌乐安随着井以的目光看向这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翻了翻自己手中的档案夹,他那半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档案上面写着这孩子已经七岁了, 可是凌乐安又看了一眼初一,心里做了评价,这孩子看上去完全不像七岁的样子,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 加上心理上有点小问题, 所以胡乱成长为了现在这副模样。
初一跟凌乐安对视一眼, 然后又安静地移开了视线, 凌乐安发现他的目光有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漠。
井以伸出手想摸摸初一的头,但是被初一躲开了。
院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初一是三年前来到福利院的,这三年里,想要收养他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初一对这件事好像十分抵抗,他不哭也不闹,也不跟人交流,只要一离开福利院就不吃不喝,最后收养人也只能重新把他送回来。
三年里无一例外,次数多了,院长也就放弃了给他重新找个家的想法。
初一后面还躲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她跟初一形成了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胖乎乎的小脸蛋,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初一那截枯枝一样的手掌。
井以歪头去看那个软乎乎的小姑娘,对着那个孩子很温柔地微笑,小姑娘便脸红地将头埋起来。
凌乐安见她看了这两个孩子这么久,就主动请院长走到一边,想跟她具体了解一下关于这两个孩子的事。
初一的信息在档案里已经记录得很清楚了,但是那个小姑娘档案里却没什么具体信息,凌乐安只知道她叫小白。
福利院的孩子在上学之前都没取正式的名字,为的就是他们被领养以后,可以由新的父母取名,一旦正式的名字叫久了,孩子们就会对这个名字有归属感,从而很难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一个孩子七岁左右仍旧没有被收养的话,以后被收养的概率也就不大了,这时候为了正常上学,院长才会给他们取一个正式的名字。
小白在档案里没有什么记录的原因是没有老师负责照顾她——因为小白是初一抱回来的,她被扔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是初一第一个发现了她。
一向对身边环境非常冷漠的初一对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娃娃好像很感兴趣,不管干什么都要带着这个小不点。
初一不会说话,但是却很神奇地教会了小白走路,甚至宁愿自己不吃东西,也要把他自己那份食物喂给小白。
在福利院里人手经常不够的情况下,大孩子负责带小孩子的事也很常见,所以也没有职工会主动去把他们俩分开。只是每次初一被领养走的时候,小白都会一直哭一直闹,直到初一回来。
小白哭闹个不停的时候会整夜整夜不肯睡觉,福利院的老师不堪其扰,所以每当初一跟往常一样回到福利院的时候,他们反而会松一口气。
小白很依赖初一,而且在初一的照顾下,小白身体很健康,就是性格越来越向着跟初一一样的闷葫芦方向发展了。俩孩子都越来越不爱跟人说话,一见到有来福利院□□的陌生人就往角落里躲。
凌乐安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往房间里看了眼井以。他很快就走回去,跟井以耳语一阵。
然后凌乐安对院长说:“我们把南城的游乐园包下来了,今天的花费全由我们出,让老师带着孩子们一起去玩一天吧。”
院长听完他的话以后愣住了,三四秒以后才不敢置信地又跟凌乐安确认了一遍。
凌乐安牵着井以的手,很坚定地回答道:“嗯,我们也一起去……阿以,我们去玩一天吧。”
井以微微抬头看向他,心里兀地一软。
知道能去游乐园玩一整天的孩子们都很高兴,老师们很熟练地组织大家穿衣服收拾东西。福利院的孩子年纪从刚出生几个月到十多岁都有,有很多孩子是天生身上就带着些病或是残疾,每年光是手术和买药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所以福利院根本没有闲钱让大部分孩子去游乐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