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钝书生【完结】
时间:2022-12-20 23:07:50

   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
  作者:钝书生
  文案:
  本文:【假高岭之花真天生坏种奸相小叔子×软弱善良带球跑的老实人寡嫂】
  1
  冯玉贞爹娘不疼,丈夫早逝,唯唯诺诺、逆来顺受过了一辈子,在个性冷淡的小叔子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住的时候,也因为怯懦拒绝了。
  在崔氏老宅寄人篱下,被任劳任怨使唤七八年,却被他们污蔑不守妇道,捆住手脚沉了塘。
  死后才得知原来他们都活在话本里,而话本里的主角正是她的小叔子,崔净空。
  崔净空外表光风霁月,实则多智近妖,本性暴虐恣睢,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没人会预料到,自第二次科举下场后他连中三元,一朝金榜题名,步步高升,而立之年便登堂拜相,位极人臣。
  在其权倾朝野十余年间,崔净空徇私枉法,大肆追捕清流,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时人私下无不唾其为“奸相”。
  2
  冯玉贞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夫君的丧礼上。
  此时的崔净空尚还衣衫破旧,只是个秀才。他面无波澜,眼珠黑沉,像是摄人心魄的黑珍珠,还看不出日后的嗜血本性,启唇正问她:“不知嫂嫂可愿随我而居?”
  这一回,冯玉贞攥紧了袖口,咬唇点了点头。
  后来在数不清的春情浮动、无力招架的时刻,她都无比悔恨这个无异于引狼入室的决定。
  对方步步紧逼,而她退无可退,哪怕逃出万水千山也无法摆脱他的桎梏,最后只能任由他餍足地全数占有。
  3
  崔净空是个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的怪物。
  读书也好、为官也罢,对他而言,一切难关都轻松地宛若饮水吃饭,所有的变数无不在掌控之内,所以他漠视生死,只贪图嗜血的快感。
  除了当他理所应当地以为寡嫂会乖乖等在家里,待他高中状元后顺理成章地接她去京城成亲――
  然后,她逃跑了。
  这是头一次,崔净空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怯懦、弱小的寡嫂,同绝大多数世人一般别无二致,愚昧不堪的贞娘,却最终成了一条拴在他脖颈上的绳子。
  她轻轻扯一下,崔净空就只能俯首称臣。
  注:
  ①日更
  ②女非男c,男主两世都是c,1V1,HE
  ③女主性格软弱,后期有所改变,但本质上还是软妹,男主疯批,脑子真的有点毛病的那种疯
  ④含欺负老实人文学/命中注定/强取豪夺/带球跑等狗血元素
  内容标签:年下天作之合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冯玉贞,崔净空┃配角:┃其它:命中注定,强取豪夺,带球跑
  一句话简介:天生坏种×善良老实人
  立意:爱意足以跨越差异,跨越山海
  作品简评:冯玉贞上辈子陈塘而死,重生后转而依附于亡夫亲弟崔净空。在他的出手相助下,冯玉贞摆脱了前世阴影,两人逐渐萌生出情愫;然而崔净空的看管日益严密,种种欺瞒浮出水面,令她决意离开。崔净空智多近妖,本只为利用冯玉贞缓解咒痛,失去她后方才明晰本心。一别经年,两人再度重逢,认清彼此心意,最终相爱相守。
  本文文笔流畅,人设鲜明,情感细腻,故事引人入胜。将男女暧昧拉扯的氛围感描绘得十分生动,两人在这段感情中互相磨合,女主从怯懦走向勇敢,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第1章 “嫂嫂。”
  正月二十六,黔山村,崔氏族祠。
  “哟,崔二可算回来了!”
  “什么崔二,现在是秀才公了!去年的院试第一呢,好像叫什么案首?崔家祖坟可算是冒青烟了,人家一直住在私塾,昨儿个才知道亲哥没了,紧赶慢赶回来的。”
  “这么一比,崔泽也太没福气了点……”
  “谁说不是呢,唉,你说三郎一家好端端的,短短十几年下来,竟然只剩下这个二小子和泽哥媳妇了,尤其是贞娘,这两天就跟傻了似的,旁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可怜哟。”
  长相富态的老妇人话音顿了顿,眼睛往偏房门口一瞥,很快转过话头:“仙师来了没有?”
  “昨日说是今晚上一更做法事……”
  离这群腰间统一绑了一圈白布的女眷们六七步之远,冯玉贞半倚在偏房门口,她抬起脸,正愣怔地瞧向不远处。
  冯玉贞今年十九岁,成婚不过半年,夫妻日子正和美,丈夫崔泽却在上山捡柴时惊动了冬眠的蛇,森森白牙一口咬在要害处。
  蛇毒剧烈,崔泽没捱过两天不治身亡,可怜被留下的冯玉贞一夕之间新妇变寡妇。
  崔泽父母早逝,但好在崔姓人户在黔山村这一带宗族兴旺。他由宗族抚养长大,如今死后棺材也停灵在崔氏族祠里。
  前六天下来气氛压抑、寂静的祠堂,现下却窃窃私语不停。
  处在人们的视线和言语漩涡中心的,正是现在跪在棺材前的“秀才公崔二”,丈夫崔泽唯一的亲弟弟――崔净空。
  与旁人的艳羡不同,冯玉贞看见这个颇有出息的小叔子却脸色煞白,活像是青天白日里撞了鬼。
  崔净空比冯玉贞小两岁,尚未及冠,身形将将长熟一半,却仍比在场的男人们要高出半个头。
  他冒雨匆匆赶来,没有撑伞,下摆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泥水。
  二月末的天气远远算不上暖和,旁人都穿袄的时节,他身上却是一件陈旧的天水碧色长衫,已经洗得抽丝发白。
  宽阔而单薄的肩膀束缚在单薄的衣衫下,脊背在半跪时仍然挺得笔直。袖子很局促的短了半截,一抬手就把半个小臂裸露出来,几乎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这样狼狈的崔净空叫冯玉贞略一恍惚,在她记忆里更多的还是紫袍玉带、通体上下贵不可言的“崔相”。
  昏暗的地牢里,长身玉立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烛光将他黑漆漆的修长身影倒映在墙上。
  冷白的手里攥着一柄铜鞭,轻描淡写将身前的囚徒抽打地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对方的呼声渐弱,喷洒的热血径直溅到男人那张俊秀的脸上,他笑容却越扩越大,眼底疯狂之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冯玉贞将视线从他滑落至小臂的念珠上挪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掉过头扶墙走进偏房。
  她走路很慢,这自然不是什么踱步慢行的雅兴;不仅如此,她姿势略微有些怪异,身体重心不稳,微微往左偏,如同小船颠簸倾斜。
  幼年滚落悬崖落下陈伤,伤口初愈后便左脚微跛,早前还需拄着棍子才能保持平衡。
  后来被冯母强硬地丢了拐杖,咬着牙摔得膝盖上硬生生磨了两层厚厚的茧出来,才得以不借外力如常行走。
  虽然跛脚已不影响她干活,但女儿家这般总归不算体面,这也是她熬成十八岁的老姑娘才有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之一。
  崔泽一个无父无母的猎户,比她尚还大五岁,村里恐怕没有比他更破落的人家。
  可冯家爹娘那时候急着给独苗儿子的提亲凑聘礼,索性收了崔泽半吊铜钱和一对大雁,不到半年便匆匆将她许配了出去。
  冯玉贞坐在椅子上,颇有些心神不定。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她名义上的小叔子会在磕完三个头后走到她面前,询问要不要跟着他住……
  丈夫死后,独冯玉贞一个寡妇,概因公婆没得早,她要么跟着丈夫仅剩的血亲崔净空住,要么便直接留在崔家老宅。
  至于娘家,已经绝路一条。前世她爹自得知女婿身亡的消息,只待将这个女儿再嫁给河边的老鳏夫榨取几斗米来才好。
  正如她所料,少顷,崔净空缓步进屋。
  冯玉贞见他果真验证了自己的预言,几乎算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崔净空神情冷漠,眼珠依旧黑白分明,呈现出一种清澈、沉冷的底色,眼周并无半分红意,想来竟然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
  他在距她四步远的地方停下,开口问她:“某暂居村西的一处砖房里,可勉强遮雨,不知嫂嫂可愿前去?”
  这个问题相隔一世,再次甩在冯玉贞面前。
  上辈子她仓促拒绝,一方面顾念叔嫂大防,一方面也有点畏惧这个瞧着冷情冷性的小叔子。
  崔净空也只点点头,像他来时那样沉默离开了,那也是两人上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冯玉贞之后便留在崔氏老宅,却不料原本在崔泽丧礼上和蔼可亲的亲族却换了个态度。
  知道她已同娘家断绝往来,没有半点倚靠,便对她肆意使唤、刻薄冷待,甚至拿她当丫鬟似的打骂羞辱。
  不仅如此,为了从官府搬一块贞洁牌坊为崔氏添彩头,老宅怕她出门被野男人拐跑,竟然将她半是囚禁地拘在宅子里,银钱半分不给,偶尔才允许她随同几个膀大腰粗的姑婆出去采买。
  冯玉贞性情怯懦,又自觉无路可逃,如此倒也勉强忍过六年。
  直到崔大伯夜里竟然对她图谋不轨,幸亏及时遭别人撞破,可对方反咬一口她平日行事放荡,此番不过是她蓄意勾引。
  她本就嘴拙,面对这种颠倒黑白的诋毁更是百口莫辩,也没人愿意为了这么一个无依无靠寡妇而驳了崔家族长的面子。
  他们轻描淡写地为她钉上水性杨花的罪名,而后二十六岁的冯玉贞被不顾挣扎地强行捆住四肢,脚腕系着石块,趁着天黑沉了河。
  电光火石间冰冷刺骨的窒息感再次翻涌上来,冯玉贞撑住椅背站稳,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面前的小叔子还在等她回应。
  即使衣着再狼狈,崔净空的脸也轻而易举地抹杀了这种局促。乌发被雨水浸湿,水珠顺着发尾掉落,在这张霞姿月韵的脸上缓缓蜿蜒而下。
  崔净空相貌极好,十里八乡再难见这样俊秀的青年了,任谁头一遭碰见他都要愣一愣。自饱满的天庭到不点而朱的薄唇,竟然没有一处生得不清隽疏朗。
  这副好皮囊在前,冯玉贞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没人比她更清楚,外人盛赞、面若冠玉的秀才公,揭下这层薄薄的斯文伪装,隐藏着的是怎样无情、残忍的本性。
  她死后沉塘溺死后化身一抹幽魂,手里凭空多了一本话本。
  可冯玉贞并不识字,迷迷怔怔翻开,眼前忽地冒出一股青烟。在烟雾里,她亲眼目睹崔净空如何从一介布衣之身爬到官居一品。
  包括她在内的乡下人在读书这方面匮乏一些起码的想象力,考中一个秀才就足以他们拍掌叫好,奔走相告。
  没有人会预料到,崔净空在第二次科举下场后,犹如囊中取物般连中三元,刚刚及冠便一朝金榜题名,名扬天下。
  他进入朝堂后崭露头角,办事万无一失,又因面如冠玉、性情沉着机敏,数次被委以重任,有“孤臣”的风范,于是便越发得年幼天子的倚重。
  之后崔净空权势愈重,便开始暴露其残忍、贪婪本性。
  对上巧言令色,蛊惑圣听,对下徇私枉法,大肆捕杀与其政见不同的清流政敌,士林很长一段时间都笼罩在名为崔相的阴影下,京城里人人自危。
  京城大旱期间,崔府的奇花异草依旧生机勃勃。在一派枝繁叶茂之下,崔净空的私狱夜夜开张,惨叫咒骂声全数堵死在地底下。
  崔净空或铁骨铮铮或愚昧软弱的对手总会离奇消失,唯有在血迹斑斑的花丛深处,饱尝他们血肉的似锦繁花见证了无数罪恶。
  而立之年,以他为首的一派将会取得党争的最终胜利,意味着自此内阁六部形同虚设。
  而对已经爬上权力巅峰的崔净空来说,身为唯一的内阁阁老,朝廷已经彻底成了供他把玩的掌中之物。
  那天夜里,权倾朝野的崔相于京城府邸大肆宴请宾客。绚烂的烟火和高挂的灯笼几乎照亮了京城南郊。
  与此同时,一把大火无声无息地在三百里之外的崔家老宅燃起,同样彻夜未停。
  将所有青壮男子连同妇孺老幼,当初曾在幼年欺辱过崔净空的崔氏众人,全数烧死在了黑沉的睡梦里。
  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可留在囚笼一般的老宅难不成会有更好的结果吗?
  在她眼里,崔净空实则无异于豺狼虎豹,可如果她安分度日,哪怕伏低做小伺候他起居,或许崔净空念她这点恩情,放她一条生路?
  侥幸神佛赏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回,她说什么也要逃出这座前世的牢笼。
  冯玉贞捏了捏掌心,稳下心神:“好,我跟你走。”
  她声音很轻,也没什么气力,对面一直神情淡淡的人却因为这一声在他预料之外的回应而抬起头,俄而两道目光如同冷枪一般径直刺到她身上。
  崔净空一双长而翘的丹凤眼掀起来,静静打量她。
  这位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寡嫂很老实地站着,身形消瘦,雪白的粗麻丧服像是个木桶径直套在她羸弱的身躯上。
  垂着头不敢看他,横生出一股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丝毫不见刚刚说话时冒出来的勇气。
  在此之前,崔净空只和这个大嫂在半年前大哥的成亲宴上见过一面。
  鹅蛋脸,白净的皮肤,看谁都怯生生的眼睛。
  有些好奇地望向他,像是栅栏里被圈养的牲畜,只待引颈受戮,同这片土地上所有蠢笨的人没有半分区别。
  刚刚进祠堂那会儿也顺带着瞧了一眼,神情憔悴,是个标准的新寡妇。
  崔净空生的高,居高临下,只能瞧见她乌黑的发顶和一点雪白的下巴尖儿。
  往下一扫,女人不良于行的左脚裹在宽大的衣物里,正在轻微地抖动发颤。
  怕他?
  他心里生出一缕异样:为什么怕他?如果怕他,又为什么答应和他走?
  读书人一概都是清高的,因而他也冷淡不近人情,得益于这张绝佳的皮相,女子投递的倾慕和惊艳数不胜数。
  无论如何总不至于会让人吓得发抖,更何况他和这位寡嫂之前没有任何过节。
  崔净空自然有很多不可为人所知的秘密,但除他之外,寥寥无几的知情人不是已经成了一g黄土,就是呆在在灵抚寺里敲木鱼。
  还是说……她亲眼看到了什么?
  超出计划之外,放在身边也是个变数,不如……心头的杀意涌起,手腕上的念珠骤然发烫,堪比烧开的沸水,崔净空面上却半分不显。
  他目光稍稍停留在女人领口和乌发间露出的一截细瘦雪颈上,左手食指不自觉颤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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