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眼前的男人,问:“哥哥,原来你还会抽烟。”
“能闻到吗?”苏怀谷特地在天台吹了会晚风才下来,他离得远了些,淡声说:“有没有不舒服?”
弥悦肺不好,从母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她不能长时间闻过于刺激的气味,也不能吸入过多的二手烟,会引起不适。
但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淡,还夹着他原先就有的木质沉香,并不难闻,弥悦弯了弯眸,笑着说:“哥哥,我没有难受,你离我近一点。”
她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他:“给,你看看。”
苏怀谷接过单子,随意瞥了一眼,各项指标都正常,他指尖摩梭着页边,状似无意的问:“盛林妄有没有再和你说什么?”
——比如,让你衤糀去找心理医生之类的。
弥悦知道他在旁敲侧击着什么,她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她抿了抿唇,想到了什么,眼底一闪而过狡黠的光,笑着说:“但他嘱咐了我别的。”
“什么?”
“他让我早点给哥哥你生个孩子。”她撒谎的脸不红心不跳。
“......”
苏怀谷闻言微顿,有些无言,他面色不显,似乎觉得这种话从盛林妄的口中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他比我大一岁,急也是他先急。”
说罢,他蹲下身,查看着弥悦膝盖上的伤口,被护士用纱布裹着,隐隐可以看到淡淡的血迹,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来吧,哥哥背你。”
弥悦心想就这么点伤,没必要:“哥哥,我就擦破点皮,没有伤到筋骨,可以走的。”
苏怀谷微侧过身,桃花眼瞥了她一眼,眉梢轻挑,男人侧颜俊秀,问:“确定?”
弥悦仅犹豫了一秒,就很没骨气的妥协,她双手抱着男人的肩膀,双腿被人稳稳托起,苏怀谷的肩背宽阔温暖,很有安全感。
她紧紧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她安心的将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娇声道:“哥哥,你对弥弥真好。”
“女孩子本就需要多呵护,何况弥弥,在哥哥心里是一颗珍宝。”
“那如果弥弥习惯了哥哥对我好的好,我离不开了怎么办?”
苏怀谷轻笑了一声,嗓音低醇,喉结滚了滚:“那就不要离开。”
“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能离开弥弥!”
“好,哥哥答应你。”
-
苏怀谷送弥悦回到了家,他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去了书房。
他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瞧见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副极其显眼的双人写真。
弥悦一身酒红色的长裙,明艳迤逦,皮肤瓷白,乌黑柔顺的卷发垂落肩头,她依偎在男人的身边,笑容温婉甜蜜,红唇皓齿,耀眼到了极点。
像是一抹明艳的色彩,点亮了枯燥乏味的书房,增添了一丝光亮,
苏怀谷盯着写真看了好久,指尖触碰到滚烫的咖啡杯,他才回过神,有些无奈的喃喃自语:“把写真挂在这儿,是成心不想让我专心工作吗?”
林唐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跨国公司那儿有个远程视频会议,他处理了几份文件,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打开电脑,接通会议。
电话那头是个法国人,视频会议配备了翻译官,苏怀谷一口法语流利至极,没了翻译官存在的意义,她很快退出了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里只剩下苏怀谷和几个跨国集团的董事,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听着,几人在电话那头起了口角,你一言我一语的,快要吵了起来。
苏怀谷喝了一口咖啡,蹙了蹙眉,清了清嗓子,他还没打算说话,视频通话那头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位董事面面相觑,生怕刚刚那一番没有规矩的争吵会惹他不快。
男人淡淡抬眸,声音不带任何情感:“allez。”(继续)
视频会议长达两个小时,苏怀谷听到后面,显然有些没了耐性,他面色不显,手指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桌子上的书籍。
突然,安静的只剩下几位董事汇报声的书房,传来了咔哒一声。
苏怀谷闻声抬眸,就见书房门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弥悦茫然的看了看书房,见男人坐在书桌后方,她趿拉着拖鞋往里走,她穿了身丝绸睡裙,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修长纤细的双腿,单薄的布料下方的身形若隐若现,她刚洗完澡,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一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盖过了那沉寂的卷墨味。
见男人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弥悦放轻了声音,下一秒,她脚跟踩到了地上的一本书籍,整个人往前滑了一下。
“啊——”她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手臂下意识撑住书桌,这才稳住身形。
书桌颤了颤,视频通话那头的人瞧见屏幕抖动了几下,又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几个早已成家立业的男人互相看了几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领头的那个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道:“Notre débriefing est terminé,Nous enverrons le reste à l’e-mail。”(我们的汇报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内容我们会发到邮箱。)
苏怀谷微抬眼睫,冷淡的颔首,随后挂断了视频通话。
弥悦听不懂法语,但看他就这么挂断了,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现影响到了他们的会议,她慌张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问:“哥哥,我是不是弄砸了?”
“弄砸什么了?”男人抬眸看她,眼底泛起温柔的光晕,和刚刚那个冷脸听视频会议的人判若两人。
“你刚刚在开会。”弥悦小声说:“我是不是影响你赚钱了?”
“只是一个汇报,没什么影响,我本来也不太想听了。”男人垂眸:“都十二点多了,怎么还不睡?”
“我想等哥哥一起睡。”弥悦走上前,指尖勾住了男人的手,晃啊晃的,她道:“我已经给你暖好被窝了,就等你和我一块睡了。”
其实苏怀谷和弥悦房间不在一块儿,这些天,弥悦住的也都是苏怀谷给她准备的房间,但那是因为他不在家,现在他在家了,她还能有睡回去的道理?
“弥弥,哥哥每天都很忙,处理事情要到很晚,而且有的时候半夜还会起来接电话,开临时或者紧急会议。”苏怀谷握住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他微敛眉心:“和哥哥一起睡觉,你会睡不安稳的。”
“可是我一个人睡觉很害怕。”弥悦和他撒娇。
“那你这几天是怎么睡的?”
“我把哥哥的枕头抱到了我的房间,我抱着枕头睡的。”弥悦老实巴交的交代,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那上面有哥哥身上的味道,我闻着安心。”
“而且我今天玩密室逃脱被吓着了!我今晚肯定要做噩梦的!”她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道。
苏怀谷仅犹豫了半刻,就妥协:“好,那你先去被窝里等着,别着凉了。”
“好!”
得到同意,弥悦立刻跑回了房间,一股脑的钻进了苏怀谷的床上,将自己裹成一个春卷,她心跳加速,看着钟表上不断划过的时间,她内心升起一股子期待。
苏怀谷的房间装饰和陈设都很单调,很性冷淡的会白黑三种颜色,床头上摆着黑雪松香的香薰,桌上只摆放着几本书籍。
衣柜里的西装整整齐齐的被熨烫规整后挂在里面,也是清一色的暗色系,只有一件纯白色的西装夺人眼球,房间的面积很大,显得空旷高级。
右侧是一面巨型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到京城的夜景。
苏怀谷进浴室洗了澡,弥悦听着浴室里时不时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直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身体乳,将自己全身上下涂抹腌入味,才安心的再次钻进了被窝。
浴室里的水声一停,弥悦的心跳却兀然加快。
扑通——
扑通——
苏怀谷披着一身纯黑色的睡袍走了出来,他肤色被雾气氤氲的冷白,失去了些许血色,漆黑的眼眸像是在水中浸泡过,深遂又靡丽,他发丝微潮,吹了个半干,发尾还有些湿润。
睡袍松松垮垮的一根带子系在腰间,露出大片结实健硕的肌肉,惹人遐想,野蛮生长的骨骼撑起了那件宽松的睡袍,禁欲,又带点不为人知的勾引。
弥悦咽了咽口水。
你说,他明明整天坐在办公室,为什么身材还那么好呢?
她的视线直勾勾的,苏怀谷垂眸看她,弯唇:“看着我做什么?”
“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弥悦毫不吝啬的夸着他。
男人心情愉快的轻笑着,他将浴巾丢到一旁的脏衣篓里,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身体刚躺到床上,弥悦就翻个身,滚到了他的身旁,贴着他。
“不是答应过哥哥,会老老实实的吗?”苏怀谷眯眼。
弥悦认真的盯着男人,眼眸水光潋滟。
她问:“哥哥,我们领证了吧?”
“嗯。”
“是夫妻吧?”
“嗯。”
“我也有名分了吧?”
“....嗯。”
“我们也有法律承认的羁绊了吧?”
“然后呢?”
弥悦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她支起身子,身上的睡衣系带往下垂,滑落肩头,露出她白皙润滑的香肩,她并不知道自己这番样子几句蛊惑,不要命的往前凑,轻声说:“哥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给你。”
男人黑眸沉沉的看着她,不为所动,似乎不太相信。
“啊呀哥哥,我真的有事情跟你说。”弥悦又开始撒娇:“我不好意思说,你凑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她祈求的眨了眨眼,苏怀谷这才阖眼,微侧过脑袋,将耳朵贴了过去。
弥悦见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她脑袋凑上前,嘴唇贴上了他的锁骨,她轻轻的咬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弥弥——”男人隐忍微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托住她的腰,将把她抱下去。
偏偏弥悦跟个考拉一样,双手双脚缠着他,死活不肯松手,她唇瓣含着男人的喉结,一口轻一口重,却格外青涩的吮吸着。
女人的身体柔软温热,苏怀谷只觉得燥,灼烧般的热意从下至上,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他脑内名为理智的东西。
她细软的发丝拂过他的胸膛,男人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弥悦亲够了,才松开,她见他冷白的脖颈上一到靡丽暧昧的红痕,这才满意,舔了舔嘴唇,喊道:“哥哥。”
“胡闹。”苏怀谷紧蹙眉心,这是他第一次和弥悦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但因为他故意克制着,也没多大杀伤力。
“我们有法律关系,是夫妻,我给你种个小草莓怎么了?”她倔强的盯着他瞧。
苏怀谷缄默的看了她一下,忽地笑了:“弥悦,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弥悦哦了一声,她翻身下去,躺在床上,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型,她闭上眼,笑着说:“哥哥,来吧,弥弥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弥悦躺在床上, 泼墨般的发丝在灰色的床单上铺散开来,她闭着眼, 眼睫轻颤, 单薄的睡裙贴在肌肤之上,隐隐勾勒出身体曲线,双腿纤细修长, 肤色白皙, 透着浅浅的粉。
纤细的腰肢不足一握,身形单薄,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般有多勾人。
她等了约莫五分钟,见身旁的男人没有丝毫动静, 她下意识睁开了一只眼去瞧,就见苏怀谷侧着脸, 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男人微垂眼睫,敛去了眼底汹涌的情愫。
他撩过一旁被褥,盖在了弥悦的身上, 将她全身上下都裹的严严实实的, 确定除了脸之外没有露出分毫, 他才将视线移了回来。
“怕了你了。”苏怀谷拿弥悦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隔着被子抱住女人娇小的身躯,将她纳入怀中, 紧紧搂着,他眼眸深遂, 里面都是她的模样, 他轻声哄着:“弥弥, 睡觉吧。”
弥悦有些委屈,她撅着嘴,不太高兴,憋屈的问:“哥哥,难道是我长得不漂亮吗?”
“嗯?”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苏怀谷,眼神专注的盯着他,眼里满是浓情蜜意,她问:“那为什么我都这样躺在你面前了,你还是无动于衷?”
苏怀谷闭上眼,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磕着的,弥悦毛茸茸脑袋,温柔的安抚她:“弥弥,你现在记忆错乱,做的事情,说的话,都并非出自你的本意,你明白吗?”
他微凉的指腹摩挲着女人温软的小脸,轻笑着说:“等你有一天恢复记忆,清醒了,你想对我做什么,哥哥都依你,好不好?”
苏怀谷的声线原先是偏冷的音质,但这会儿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放柔,放缓,却显得无比温柔深情,弥悦像是海上漂泊无助的旅人,而他就是这个,无时无刻不陪伴在她身边,温暖她照耀她的那盏明灯。
弥悦吸了吸鼻子,她将脑袋埋进了男人的肩窝,抱住他紧致的腰身,闷闷的说:“你又来这套,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她猛然抬起头,白皙的脸有些微红,像是有些羞于说出口,她抿了抿唇,凑到男人的耳边,呵气如兰,吐息温热,一字一句说:“哥哥,我想和你做——”
最后一个音节,她说的很轻,但因为两人的距离过近,苏怀谷还是清晰的听到了那个音节,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身体血液宛如倒流,瞬间沸腾,他一把将弥悦塞回了被子里,强忍着喷张的欲望。
“别闹。”他声音暗哑,尾音有些愠怒。
“哼。”弥悦裹紧被子,满脸幽怨的看着苏怀谷,她耷拉着嘴角,没好气道:“我生气了,再也不要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