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扯过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春卷,一点被子都不给苏怀谷留,自己霸占着,滚到了一边去,自顾自的生起了闷气。
什么嘛。
她都那么厚脸皮的说出了那个要求,他居然还是这个态度。
坏男人。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弥悦深呼吸了几口,发誓今天晚上,不,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不想理他了!
苏怀谷身上一凉,看着被拽掉的被子,他又抬眸,看了眼躺在床沿边,和他距离十万八千里故意赌气的女人,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声说:“弥弥,哥哥的被子被你拽掉了。”
所以呢?
和她有什么关系?
“有点冷。”男人的语气是刻意放低的示弱,在这种情景下,倒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弥悦睁开了眼,有些心软,但还是狠下心,不搭理他。
苏怀谷见她不为所动,还是不愿意搭离自己,他缓慢的眨了下眼,支撑着身子,缓缓躺下,双手规整的摆在腰腹位置,阖上眼,一副即将进入睡眠的姿态。
“既然弥弥想自己盖一条被子,那好,哥哥也不和你抢。”
说完,他就没了动静。
弥悦闻声还是没反应,过了约莫好几分钟,见身后还是没动静,她才抬起脸,试探性的往后看了一眼,就见苏怀谷规规矩矩躺在她身后,睡姿斯文,胸膛缓慢起伏,似乎就这么睡过去了。
她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他不会是和她生气了吧?
虽然京城已经步入了春季,早晚气候都很暖和,但不盖被子睡觉,还是不行的。
弥悦内心挣扎了几分钟,还是很没骨气的,缓慢的带着被子一块儿挪了过去,她戳了戳男人的脸,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才撩起被子,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手刚搭在他的腰间,就感受到温热的大掌覆盖在了她的腰上,猛地用力,她连人带被子,就这么被箍进了怀中。
耳边传来男人似得逞般的轻笑,弥悦瞬间知道这都是他的计谋,她恼羞成怒的推搡着他,却被苏怀谷握住了手腕,反扣在腰后。
“哥哥,你怎么可以骗人呢!”
“哥哥没有骗人,是弥弥心疼我。”苏怀谷环住了她,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哥哥很高兴,弥弥这么在乎我。”
“我才没有,我就是怕你感冒了,影响你赚钱,到时候你破产了,我就没钱花了。”弥悦嘴硬道。
“嗯,破产了的话,就得靠弥弥养了。”苏怀谷开玩笑的说。
“你要是破产了,我就带着你的黑卡远走高飞!”
“放心吧。”苏怀谷薄情轻启:“哪怕你把我的黑卡刷爆,我的余额也不会少一分一毫的。”
弥悦:“......”
“所以,不用担心哥哥会破产,睡觉吧。”
-
既上次苏怀谷吃醋之后,弥悦犹豫了一下子,还是把那个男生的微信删掉了,毕竟外面的野花,还是没有家里的鲜花香,这点弥悦还是分得清的。
这天去出版社上班,上电梯的时候,她刚好碰见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瞧见她也是一愣,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许委屈,似乎想问她,为什么要突然把他删掉。
弥悦硬着头皮和他打了声招呼,与他肩并肩,站在了电梯里面。
气氛是谜一般的诡异。
幸好她所在的楼层不高,电梯运行半分钟,她就到了,她逃似的跑出了电梯,来到了出版社。
她刚到出版社,就发现出版社内的气氛高昂,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她一脸茫然的走到了自己的工位,问着徐渺:“徐渺,这是怎么了?”
徐渺和她解释:“隔壁组的小可,她的一本书卖了影视版权,投资方准备拍成电影呢,请了好几位当红的实力影星,都是国际巨星,如果她的这部电影爆红,那我们出版社,乃至整个出版社的签约作者,身价都会暴涨的,我们当然高兴了!”
弥悦双眼瞪圆,感叹:“这么厉害啊。”她调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不是吗?”徐渺道,她看向刚走进来的李茹茹,见她面如铁灰,她不解的问:“李姐,怎么回事,今天心情不佳?”
李茹茹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我去加隔壁摄影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了,但他对我根本不感兴趣,我发十条,他就会一条!”
徐渺噗嗤一声笑了:“你长得好看,又不缺钱,有的是大把男人追你啊,追不到就下一个。”
李茹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转头看向一旁认真整理典籍资料的弥悦,问:“弥弥,你要不是帮我问一下他,对我是什么感觉,我不敢去问。”
弥悦耸了耸肩:“抱歉,我已经把他删掉了。”
李茹茹彻底丧气:“天哪,追个男生怎么这么难?”
午后,出版社的主编特地来打了声招呼,说投资方今天下午要来出版社商谈,让每个组的人都打起精神,又让清洁工将出版社里三层外三层拖了一遍,投资方的人来之前,她特地回来检查了一遍,又嘱咐:“你们老实一点,平常随意散漫就算了,这会儿可不行。”
见李茹茹没精打采的,她皱眉:“李茹茹,等会在投资方面前,你可不能这副脸色,要笑知道吗?”
李茹茹呵呵笑了一声。
“算了。”主编扶额:“你这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别笑了,认真一点就成。”
整个下午,出版社的所有编辑和手底下的员工都强打着精神,营造出一种工作氛围严肃认真的感觉。
弥悦做事情一直很认真专注,她问编辑要了出版社之前某位大神的所有书籍,一本一本的翻阅着,学习她的写作手法,做着笔记。
她正学的认真,突然间的,她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所感般的抬起头,恰好与会议室,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某人对上视线。
她指尖微顿,嘴角抽了抽。
傅靳看见她也是一愣,很意外居然能在这里碰到她,他看了几眼,就冷漠的移开了视线,像是要故意给她脸色。
弥悦冷笑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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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她一如既往的下了电梯,刚好碰到了一块下来的傅靳,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变成了带刺的嘲讽:“弥悦,看来你离了我,也没过的多好呢,居然还在这种破地方上班,看来苏怀谷没对你多好啊。”
弥悦翻了个白眼,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她冷声说:“关你屁事,滚。”
“你现在和我讲话这么硬气?”傅靳侧过头去看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哼了一声:“果然啊,有了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弥悦快烦死他了,心想他怎么阴魂不散的:“别来烦我。”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踹看傅靳一脚,见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她才解气,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电梯。
傅靳扶着膝盖,看着弥悦往外走的身影,只觉得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也觉得——
比以前有意思了些,不再一味的依着他,顺着他。
他缓缓起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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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这天,弥悦被舒婷喊去她那儿吃饭。
弥悦对舒婷这人的感官一直不太好,虽然她看起来很温柔和蔼,两人接触了几次,但她总觉得,她那双表面温和的眼睛里,总是藏着算计,绵里藏针的。
外加苏怀谷在公司开会,苏箐这周没回家,家里就剩她和舒婷两个人,一顿晚饭,她怎么吃怎么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顿晚饭,舒婷又喊她陪她看会儿相声。
舒婷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相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但这份笑意,却不达眼底,弥悦在一旁给她剥着桂圆,正当她将剥好的果肉尽数放在她的盘子里,舒婷才瞥了她一眼,轻声开口:“弥弥,和小谷结婚后,日子过得还舒心吗?”
“舒心的,哥——”弥悦察觉到在长辈面前这个称呼不太好,犹豫了几下,换了个称为:“怀谷他对我很好。”
“嗯,那就好。”
舒婷看了她一眼,拿起了盘子里的桂圆,似笑非笑的说:“我还担心,你会吃不消呢。”
“嗯?吃不消什么?”弥悦问。
舒婷闻言,似乎有些愣怔,问:“弥弥,小谷他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害,也没什么。”舒婷笑着说:“就是一些陈年老事,小谷的妈妈,也就是我姐姐,我们都是外乡人,是江南那一带的人,我姐姐嫁到苏家来,我们才一块儿搬到了京城。”
“我当时以为啊,我姐姐嫁到了苏家,连带着我们整个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她的表情有些惋惜:“可惜啊,我姐姐终究是没有抗住流言的压力。”
弥悦没说话,她从未听苏怀谷提起过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姐姐自从嫁给苏家之后,受到了不少人的白眼,说她妄想攀上高枝,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话语微顿,怜兮道:“后来啊,我姐姐顶不住这些压力,患上了抑郁症,自杀了唉。”
她话音刚落,就转头看向弥悦,眯着眼,轻笑着说:“弥弥,你说,我姐姐当初,要是不嫁过来,是不是就好了呢。”
“毕竟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阶级不同,终究还是——”
她眼尾的褶皱更深,笑意更甚:“走不到最后的。”
弥悦放下了手里的桂圆壳子,啪的一声,壳子尽数掉进了垃圾桶里,她脸上依旧带着对长辈尊重且恭敬的笑意,她看着舒婷,笑着说:“阿姨,众生平等,人是不分贵贱的,只要真心相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舒婷盯着弥悦看了几秒,忽地笑了起来,她转过头,刚刚让弥悦感到不适,压抑的气场消失,她说:“弥弥,你这想法真好,我很佩服你。”
“好了,时间不早了,晚上不安全,你回家吧。”
-
离开舒婷那儿,弥悦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刚坐进车里,司机便道:“太太,少爷已经回到家了。”
提到苏怀谷,弥悦紧张的心绪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很想马上见到他,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到苏怀谷的私人公馆,她刚打开大门,就瞧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苏怀谷少有的没穿西装和衬衫,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长袖,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露出一截瘦削的脚踝,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他手里拿着本杂志翻阅着,见她进来,他撩起眼皮。
他的肤色在白炽灯下近乎冷白,但深遂的五官却还是如同浓墨重彩般勾勒,给人极强的冲击性。
他长得真好看。
弥悦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差点泛起了花痴。
她走到沙发前,没等苏怀谷开口说话,她就跨上了沙发,坐在了他的双腿上,抱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嗅着他身上清淡的木质沉香,感受着他跳动的胸腔,弥悦自心底感受到了安全感,她蹭了蹭男人的肩窝,下意识撒娇:“嗯,我活过来了。”
苏怀谷低笑了一声,手托住了弥悦的腰,怕她摔下去,他慢条斯理的问:“刚刚听说你去姨母家吃晚饭了,怎么了,受委屈了吗?”
弥悦心想是的,但在苏怀谷面前,她的教养不允许让她编排对长辈的不敬,她摇了摇头,语气软糯,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没有,就是工作太累了,抱抱哥哥,来回回血。”
“太累了就休息几天,嗯?”
“才不要,为热爱的事情奉献,我高兴还来不及。”
“嗯,弥弥很棒。”苏怀谷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突然间的,一旁的管家走了过来,他没注意到抱在一块儿的苏怀谷和弥悦,下意识说:“少爷,明天飞往法国的机票——”
见两人依偎在一块儿,他很有眼力见的闭了嘴,离开了客厅,走之前,还遣散了客厅所有的佣人,让苏怀谷和弥悦独处。
得知苏怀谷明天就要飞往法国,弥悦下意识从他身上弹了起来,一双杏眼眨了眨眼,有些讶异,又有些不舍,想到苏怀谷已经在京城呆了半月多了,想来,他也该出差了。
她有些委屈:“哥哥,你又要走了。”
“嗯,就去一周。”苏怀谷笑着说:“到时候我会去参加一场拍卖会,有你喜欢的珠宝首饰,带回来给你。”
弥悦听到珠宝首饰,很没骨气的想扬起嘴角,但她猛地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说要睡到苏怀谷。
但已经过了一周多了,马上苏怀谷要出差了,她还是连个毛都没碰到。
这怎么可以!!!
计划不允许失败,更不允许拖延,她必须牢牢把他攥在手掌心里!
见女人的脸色由阴转晴,却又很快由晴转阴,他知道她又在出什么鬼主意,果真,下一刻,弥悦就笑着,软下声音,撒娇说:“哥哥,你要走了,弥弥舍不得你。”
“......”
“所以,在走之前,你是不是。”她双眼眨巴眨巴,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该给我一点好处。”
“想要什么好处?”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弥悦笑盈盈的,眼神灿漫:“我想要离别吻。”
苏怀谷:“......”
知道他肯定会拒绝,弥悦开始用起了她那招百事不烂的绝招:“哥哥,弥弥真的很舍不得你,我们是夫妻,但是我们都领证好几个月了,你不碰我就算了,亲也不亲我。”
她口若悬河:“要是别人或者屋里的佣人知道,哥哥一个正值盛年,血气方刚的男性,居然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亲都不碰,她们肯定会觉得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