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甚至有一种自己也得到了救赎的感觉，至少他和景舒之间有一个人得到了回应。
“我送你回去。”修拍了拍景舒的发顶，想了想又说“还是不送了，吉恩会吃醋的，他很小心眼。”
“谢谢。”景舒给了修一个拥抱，那个怀抱温暖的让人留恋。
“别去管那些新闻，照顾好自己。”修替景舒拉了拉衣领，领口边缘还有些没能遮住的吻痕让修了然，有些话不需要说清楚。
这种沉默的守护躲在幕后就好了。
第二十七章 交织（捉虫）
客厅的音响在景舒按下播放键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让趴在音响上的希德懒懒的甩了两下尾巴。景舒跟着响起来的拨弦间奏曲打着拍子，食指点了点希德的脑袋换来它无辜的眨眼。
吉恩正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自顾自的染着头发，以浴室为圆心扩散出诡异的染发剂味道蔓延到了客厅里“舒，过来帮我。”他把沾着染发剂的梳子伸出来，景舒无奈的看着吉恩刷了一半染发剂的头发“你这么乱来造型师会哭的。”她站在吉恩背后替他染剩下的头发，浅金色的中发被覆盖上一层黑色的染膏，有些不伦不类。
“不会的，黑色也很美，就和你一样。”吉恩玩着景舒一束头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好笑的从镜子里看到景舒红着脸缩回他的背后“舒，你真的好爱脸红。”
‘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厚脸皮。’景舒默默的吐糟，拍了下吉恩的肩“别乱动，会弄到衣服上去的。”
“那就把你身上的脱下来给我穿。”吉恩不怀好意的拽着景舒衣服的下摆，那是吉恩留在公寓的旧T恤被景舒拿来当睡衣穿。然后被景舒瞪了一眼，吉恩把染发剂洗掉之后又缠着景舒替他吹了头发，“我说会很好的。”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和景舒的发色如出一辙的发色笑着说,交缠在一起的黑发不辨你我。
黑色的中发，左眼在刘海下隐隐约约。浅蓝灰色的眼眸是冷冽和疏离，勾起似笑非笑的魅惑弧度却是引诱，他虏获了景舒的眼神‘更像鸦片了’那种被蛊惑而无意识的靠近，景舒靠在吉恩的肩上对着镜子里的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发愣。她想起艾娜说过纽约Apothéke吧店主私酿的古柯叶苦艾酒有鸦片的味道，很想尝一尝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把视线挪到吉恩的锁骨上，那里有一个新添的纹身，从原本肩胛的图案上延伸出来一个歌特体的字母J，他说这是景舒的J。
“......吉恩，你不觉得我们有些像吗？”景舒抬头望向吉恩有些迟疑的问，一样上挑的眼尾，笑起来也是相似的弧度，季优雅说她在无意识的模仿着吉恩的一举一动她还不相信，但这样的比较似乎真的是魔障了。
“因为你是我的啊。”吉恩低下头吻在她的眉心上，打断了她的走神。
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任何在他们之间的事。
C小调转A小调，3/4拍子，清丽的主旋律在转入A小调之后像是‘走神’一样的变成了另一种情感。窗外的雨没有不停，雨滴敲在玻璃窗上，给不间断的琴声浇上一层浓郁的忧伤。
如同思绪也经常会‘走神’，明明在想眼前一件事，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另一个人。想，又怪自己何苦再想；不想，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甜苦交织的《Liebesleid》，爱之悲伤让人偏爱。不是小提琴华美的音色，大提琴的低沉更诠释了哀婉的爱与痛，只有悲剧才能永恒。
景舒眼神飘向坐在钢琴边的吉恩，她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迷恋上这个人，越走越深。
季优雅打开琴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景舒低眉，指尖在琴弦上游移，吉恩的眼神凝滞在景舒身上，放在膝盖上的几张纸飘在了地板上也没有在意到，是因为这首《Liebesleid》还是因为演奏它的景舒？
她站在门前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走进去，可是打断这样的画面她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靠在门边的雨伞替她做了选择，没有放稳的雨伞从门框上歪斜的摔在了地板上的声响让两人几乎同时回头望向门口。
“YO~”季优雅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顺势把雨伞扶起来拿在手上。
“好久不见”吉恩先和季优雅打着招呼。
季优雅刚开始还有些奇怪这个陌生人是谁，但仔细看了发现居然是吉恩，染黑了的头发和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让她差点没认出来。“真是好久不见。”季优雅点点头。她和吉恩并不很熟，不过吉恩还记得她倒是让她受宠若惊。
“你怎么来了？”景舒放下琴问。
“来问你练习的怎么样咯，《Liebesleid》不错。”想了想“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季优雅促狭的挤了挤眼睛自觉的带上门离开。
景舒回身无奈的摊手“我说你就这么在我这没关系吗？”吉恩最近几天少有的把两只私人电话全部关机赖在旧公寓里，乐队有什么事情也是修通过景舒的电话转告给吉恩，有时候列夫也会开玩笑的打手机骚扰景舒说工作室门口的狗仔可以和24小时不间断的保全有的一拼。
但当事人还是逍遥自在，对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上了瘾。
景舒走到钢琴边把吉恩落在地板上的琴谱捡起来，然后被吉恩拽起来坐在他的腿上“这么快就嫌我麻烦了吗？”然后在景舒还没有回答之前堵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她推了推吉恩未果只能在火热的吻里头晕目眩。“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恩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景舒，食指勾勒着她脸颊的轮廓，看到因为他的吻变得嫣红耳朵唇瓣说“你知道吗？也许在这里第一次听到你的琴声时，我就被你吸引了。”被你的灵魂吸引。
琴声是演奏者的灵魂，是另一种倾诉，他记得三年前景舒的琴声里轻盈明净，巴赫的无伴奏组曲在她的演绎里变得不似古典乐的无趣，而如今她的琴声里沾染上绵密的沉爱，原本就低沉的大提琴音变得更压抑，压抑的他有些害怕呼吸，是他，吉恩知道是他让景舒变了。
“为什么不选《Liebesfreud》？”回去的路上吉恩问景舒，可是刚开口就开始后悔。
《Liebesfreud》和《Liebesleid》是姐妹篇，爱之喜悦与爱之悲伤。生之苍凉、生之欢悦，一点一滴的积攒，最后变得麻木不仁。
“因为拉不好啊。”景舒顿了顿回答的理所当然，她试过了，最初选曲时就在两首之间犹豫不决，克莱斯勒的演奏艺术兼有维也纳的温暖人情味和法兰西式的贵族风度，这两首她都爱，可是景舒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拉出轻快甜美的旋律。
吉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搂着她回公寓，一路无言。
下半年过的很快，学期的新课题还有申请助教和研究生的事情占据了景舒更多的时间，忙忙碌碌的感觉没多久就到了圣诞。吉恩会经常偷偷的在凌晨造访，或是任性的在这里停留个几天躲避不想参加的行程通告。
还没有到圣诞，吉恩就忙着录各种节目的圣诞特辑，景舒早早的结束了考试和季优雅结伴旅行。
“那些记者真是一秒都不让人休息。”吉恩进门就开始抱怨，一边把钥匙扔在玄幻的柜子上一边脱掉手套。他下午录完最后一档节目从影棚出来时被几个记者一路追着，多饶了三个街区的路再加到商店里换了套衣服出来哭笑不得的发现还有一个正锲而不舍的在车旁等着他。
如果是往常吉恩会不爽的送出一个中指，但今天他无奈的塞了杯咖啡给追了他快三个小时的记者。“求你了，别跟着我好吗？回家过圣诞吧。”
“我也想回家过圣诞，但你告诉我你的女友是谁吧，不然我没办法交差。”这位记者也相当无奈，除了吉恩主动曝光的那一次，他们几乎没有办法挖到一星半点的新闻，所有和吉恩有过合作的女明星或是模特都差不多被列了个表一一排除，这个新闻炒了半年依旧沸沸扬扬，不能够尘埃落定。
“她谁都不是。”吉恩点燃一根烟，顺便抽出一支烟给记者。
他上道的抓到吉恩话里的意思，他的女友不是圈内人。
“那你也喜欢女人咯？”记者接过烟顺势问着。
“我只喜欢她一个。我不是说过没有她我会死嘛。”吉恩开始不耐烦，抖落了烟灰“好了我说过了，你别追我了，各回各家。”
记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爽快的准备走人“当然，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记得别乱写。”吉恩末了还用叮嘱的口吻说，换来已经离开的记者的挥手。
吉恩坐在驾驶座上无奈的觉得好笑，确定记者已经离开他才发动车离开地下停车场往公寓的方向行驶。
他走进客厅，空调开得温度很高，落差的温度让玻璃上滑下一串串水珠。景舒裹着薄毯在沙发上打着瞌睡，吉恩走过去抱着景舒，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让景舒清醒了些“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吻了吻景舒的唇问道。
“中午。”景舒皱眉扯掉吉恩身上冰冷的薄毛衣把他卷进毯子里然后熟练的钻进他怀里。“又被记者跟了吗？”
吉恩玩着景舒的手指，她左手的指尖上有着一层薄茧“恩，不过没事。玩的开心吗？”他虽然不满景舒丢下他去旅行但是也只能生闷气。
“还不错，还买了手信就当圣诞礼物。”景舒跳下沙发光脚踩在地板上跑进卧室，没一会有啪嗒啪嗒的跑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盒子。
“不能这么偷懒，手信是手信礼物是礼物。”这么说着吉恩还是接过景舒手上的盒子拆开来。
“海德堡老城中心科诺瑟咖啡店的Studentenkusse巧克力。”海德堡长久以来已经变成了浪漫的代名词，传说当年到海德堡求学的千金小姐光顾咖啡店，邂逅了帅气大学生小伙，却苦于那个年代严格的教规无法互诉衷肠。幽默的咖啡店老板制作了这款巧克力供男女默默传情，年轻学子便借由它来表达心意最后终成眷属。
吉恩看到巧克力红色的外包装便知晓。
“说了只是手信，我还要圣诞礼物。”说着吉恩手不安分的咬住景舒的指尖顺势把她推倒在沙发上“而且我可是很不高兴你自己跑去旅行呢。”
景舒推搡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吉恩“每次都用这个借口你腻不腻！”
“不会，永远都不会！”因为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
第二十八章 “善解人意”（小修）
冬天的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积雪的光微微的发亮。吉恩压着景舒不愿起身“我们快两周没见了，所以...”他靠在景舒耳畔呢喃着说手又不安分的游移起来，他忙着圣诞前的通告而景舒也外出旅行，两人两周没见面让他没有控制住直接在沙发上就做了两次，可是还是有些不满足。
“不要。”景舒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吉恩让他从身体里抽离出来“我待会要去优雅那里，借着圣诞大家想聚个餐。”
她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可是列夫晚上有个party他要我带你一起去。”吉恩不大情愿的坐起来冲着景舒的背影说。
“那我这边结束了直接去列夫那，反正你们没那么早结束。”景舒对着镜子里看吉恩留下来的吻痕，他真的很喜欢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一些印记，幸好现在是冬天衣服可以遮盖住，景舒还记得某次修看到她肩上的吻痕，那个时候她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刻消失才好。
“舒，你一点都不想我。”吉恩抱怨的跟着景舒走进浴室把她推在墙壁上接吻一边想要解开她裹着的浴巾。
“别闹，我快迟到了。”景舒在吻的间隙说，被吉恩挑逗的有些喘息。她想要制止吉恩做乱的手结果双手被吉恩一把抓住拉扯的摁在头顶的墙壁上。
“我们可以节省时间。”那块浴巾还是掉在了地上堆叠成奇怪的形状，语毕吉恩直接把景舒打横抱进浴缸里。
结果景舒还是迟到了，她到季优雅公寓时大家已经全部到了正在客厅里打着扑克“不好意思，下午睡着了。”景舒抱歉的和大家打着招呼挂好大衣就蹿进厨房帮季优雅做菜。
“你午觉睡得够久。”季优雅在水池前洗着蔬菜也不忘挤兑景舒换来一个白眼。
“洗你的菜。”
“你们圣诞没有什么安排吗？”季优雅背对着景舒问她，声音在哗哗的水声里有些不明朗。
景舒在料理台边准备着肉类“没有，他会回慕尼黑而且过几天我爸会来。”
“噗，来见女婿吗？”季优雅天马行空的想着笑出了声。
“......汉斯.埃斯勒的校友会。”景舒抿了抿唇没有发作只是沉声说到，季优雅什么都好，只有这一点除外，景舒很感谢季优雅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但是她受不了季优雅总是拿她和吉恩的事开玩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偏要自以为是的装作什么都了解还不停地挂在嘴边说。
“好吧，是我多想了。你研究生的申请怎么样了？有老爸这个校友在，申请汉斯.埃斯勒不是难事吧。”季优雅面对景舒无趣的反应只好转移话题。
“还在等消息，大概新年之后就有回复了。对了，待会吃完饭我先走，列夫那边有个party要我去，我就不多留了。”景舒把切好的肉放进盘子里回过头和季优雅说。
“你自己去吗？”
“恩。”景舒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吉恩不来接你？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嘛。”
又来了，又是这样。“我和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讨厌这种感觉，季优雅越是这样的调侃她就越是在提醒她，吉恩根本不是把她放在心里，他根本不是因为爱才呆在她的身边，景舒的语气有些重让季优雅愣了愣，水漫出了盛放蔬菜的盘子也没有注意到。
景舒走过去关了水龙头，才深呼吸挤了一个难看的笑“抱歉优雅，我只是有些不太对劲。”她出门之后葛兰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今晚Arthur7也会在，最近吉恩已经很少再去各种party，难怪他今天会有些迫不及待，原来迪诺也在。
“我和吉恩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爱我，只是因为习惯了我的存在而已，我说真的。”她搭着季优雅的肩“所以，以后别总是提我和吉恩的事好吗？那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犯.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