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优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些犹豫的开口“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因为我爱吉恩。”所以才想留在他身边，不管他爱的人到底是谁，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景舒低垂下眼眸，原本就看起来懒散的眼睛更像是因为不开心的样子而没精打采。
“好吧，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说了。”季优雅给了景舒一个安慰的拥抱，她实在想象不出景舒会这么的固执，留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边那么久，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是不是会演变成绝望。
“......你把水擦在我身上了。”在季优雅还为心中萌发的担忧和抱歉时景舒相当煞风景的说，让那些担忧和抱歉瞬间浮云。
另一边吉恩早早到了列夫的家里时party还没有开始，只是一些佣人在摆放着酒水。列夫不是经常住在自己家里，他总是借住的太偏僻不方便的理由在修的家里蹭吃蹭住，不过每次想玩的大一些就会把据点搬回这个其实不是非常偏僻的家里。
吉恩在门口把外套脱下来丢在沙发上，随手把围巾也扔到一边只剩下一件黑色透视的网状上衣，下摆和肩头被撕破，很到位的party着装。列夫倚在沙发上玩味的吹了声口哨，手里按下手机快门。“今天兔子小姐很热情嘛。”列夫放下手机，眯着眼打量吉恩肩上的牙印和后背上几道暧昧的指甲划出来的红痕。
“当然。两周没见面。”吉恩挑了挑眉冲着列夫笑着说，一副你知道的样子。下午在浴室里做的时候不管是景舒在赌气也好还是失控也罢，她摁断了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还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当然景舒走了之后吉恩对着镜子看到背后指甲划出来的印子无可奈何。
“我推你了。”列夫打了个指响把手机放在吉恩面前晃了两下，手机屏幕上是刚刚他拍下吉恩侧身的样子正好能透过黑色的透视上衣看到背后的抓痕和肩上的牙印，Twitter上传的照片描述是‘YO！我看到了！’紧接着是一个捂脸和坏笑的表情。
“你这样很白痴。”吉恩鄙视的看了一眼列夫径自走到吧台前开了瓶酒。
随后没多久到来的修看到吉恩背上景舒留下的杰作只是挑眉的说了句“凶残的兔子，不是吗？”他一直认定景舒温和只是表象，实际却是只固执的小东西。
为此列夫放弃了漂亮姑娘的怀抱特意等着景舒的到来。景舒聚餐后珊珊来迟以为几个人会high的乐不思蜀却发现进门之后几人打量她的眼神很是诡异。
“景，你和吉恩要是一起来我一定会有种你们是移动圣诞树的错觉。”列夫看着景舒解下的围巾和吉恩的围巾堆在一起的色彩，浓烈的暗红和墨绿，和圣诞很应景的颜色。
“很荣幸取悦了你。”景舒没好气的进门顺势把手上的盒子塞进列夫手里。“圣诞礼物。其他人的也在里面帮忙转交。”
她走进客厅才后知后觉的了解几人看她视线那么诡异的原因，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的吉恩穿了一件透视的上衣。
景舒很怕看到男人穿透视装，但只有吉恩除外，不会有诡异的违和感，有的只是魅惑和性感。
被一圈女人围着的吉恩还淡定的喝着酒和旁边一脸局促的迪诺聊着天。他很享受迪诺不安的样子笑得开心也没有在意到她已经到了好几分钟。景舒随手拿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了的酒杯啪的一声放回原处。修正和Arthur7的西蒙聊着天，葛兰少有的冲她温和的笑着隔空举杯，也许是下午让她不高兴的短信使他愉悦。
“你知道自从上次吉恩说过有女友之后圈里的模特和明星都想尽办法往吉恩身边粘，原先大家都以为他对女人无感的。”列夫跟在景舒身后低着头一边拆自己那份礼物自顾自的说。
景舒没有回答低着头又拿了一杯酒。
“你吃醋了？”列夫试探的问。
“是啊。”景舒眯着眼毫不掩饰的回答，那边暧昧的橘色灯光下的高声调笑很扎眼。她不喜欢他们这个圈子但也谈不上讨厌，不可能完全融入但也无法置身实在，总有种处在边缘的无力感。
“说真的，我有时候很羡慕吉恩，这么长时间你都在他的身边。”列夫替景舒倒着酒认真的说。
景舒接过酒杯看了眼列夫，金发和带笑的蓝眸似乎风流无度但此时却很贴心“但你不是他，如果换作是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会觉得厌烦甚至恶心。”
“别这么犀利嘛。”列夫拍了拍景舒的头“吉恩你的兔子来了。”他冲着吉恩说，话音未落原本客厅里不多的人目光全部距离到这里，景舒拽了下列夫手臂示意还有很多人在“今天是工作团队的party，所以是自己人，没事的。而且他们对你很好奇。”
“难怪今天你没有和漂亮姑娘厮混，那么那一圈女人又怎么回事？”景舒朝着不远处的几个火辣的美人努努嘴。
“她们是我们的化妆师也是列夫的红粉。”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过来说。
“噗，列夫你果然是没救了。”景舒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很是哥俩好的拍拍列夫的肩。“上次的明信片收到了吗？”景舒回过头问修，她还是很惦记那一张她最喜欢的明信片。
“当然。”修拿走了景舒手上的酒杯“少喝一点比较好。”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经三杯酒下去了，又是很烈的tequila对她来说后劲太大。
吉恩和迪诺打了招呼才走过来“怎么才到？”他一路走过来客厅里的谈笑和音乐声也似乎变小了很多，景舒看着走向她的吉恩在想如果这里充满了人，会不会像是摩西分海一样的场景。
“你没有别的衣服了吗？”景舒戳着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抱着肩，后腰倚着沙发背仰视吉恩，语气有些不爽。
吉恩抓住在他肩头戳来戳去的食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我今天格外喜欢这件而已。”他抓到景舒语气里的别扭“心情不好？”
“我在吃醋而已，你不用在意。”景舒靠在吉恩的肩上说，她不是吃那些女人的醋。她心里的酸意全部来自吉恩对迪诺开怀的笑。
有时候景舒想想都觉得好笑，和一个男人抢男人还抢不过不说，又因为那个人是迪诺而完全没有办法把他当成情敌，这个才是最无力的。甚至她在海德堡替他们挑选圣诞礼物的时候看到了一对别致的袖扣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吉恩和迪诺，这样做吉恩是不是会开心。
吉恩看着景舒一脸别扭还故作大度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慕斯喂给景舒“抱歉。”
“你们两不要这么故意刺激我们好吗？”迪诺也走过来拍着吉恩的肩抗议道，这个家伙完全不把这群光棍放在眼里，景舒有些无语，她看了看吉恩的眼眸，里面有种无奈认命的意味，嘴里嚼着吉恩塞进的慕斯然后变了脸色推开吉恩一边咳嗽一面冲进洗手间。
气氛因为景舒的忽然离开变得有些诡异，列夫奇怪的问：“她怎么了？怎么忽然就――”
“芒果慕斯？”修皱着眉发现茶几上的慕斯上还对着几块嫩黄的芒果切块。“她有很严重的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
修瞥了眼还停在原地的吉恩大步走向洗手间，拍着门“舒，你还好吗？”但没有回答只能隔着门板听见里面传出的水声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景舒趴在玻璃制的洗手台上不停地咳嗽，虽然只吃了一点芒果但刚刚喝了几杯酒，过敏的反应好像比她想象来的还要快一些，脸颊有些发烫，她不停地用冷水拍在脸上。就算现在没有事，但是明天的状况一定会很糟糕。
修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透过水声传来。
她推开了门看见修敲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抱歉，让你担心了。”景舒整理着被水打湿的刘海和耳侧的头发，哑着声音说。
吉恩站在离修不远的身后，撞上景舒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先回去了，得吃些药不然明天就惨了。”她定定的看着吉恩说，走回客厅套着大衣和围巾一边和列夫告别。
修不放心的跟在景舒的身后出了门。
“景留下的圣诞礼物。”列夫递过来一个包装袋里面还有两个盒子，其中一个上写着他的名字，他打开来，一对手工的袖扣躺在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景舒熟悉的字体‘另一份是替你买的，送给迪诺吧。’
吉恩急切的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和他手上同样的袖扣，他愤恨的合上盒子，这该死的善解人意，她以为这样很好吗？
他想要追出去，但有些顾虑的瞥了眼迪诺之后还是追了出去。室外的温度已经零下，下了一整天的雪还是没有停，吉恩站的并不远，能看见路灯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景舒的睫毛上，听见她带着鼻音和身侧的修落寞的说“等到并不是得到啊......”
第二十九章 Liebesfreud
昏黄的灯光下只看得见雪花在空中缓慢飘落的轨迹，修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站在路灯旁，雪片夹杂着冰粒不停地飘落，很快就在修的肩头铺上薄薄的一层白霜，沾上体温后消融的水渍从肩线上蔓延开来。
“你过得不开心。”修伸出手替景舒整理额前还黏在一起的发丝，他以为吉恩承认了景舒后至少会更呵护她一些，但他的以为终究只是以为而已，吉恩甚至不知道景舒对芒果过敏，这种明明不是很细微的事情他也没有在意过。
景舒低垂着眼眸对修的话语避而不提“你快进去吧，外面很冷。”她拉着修的手想要尽可能的温暖那一片冰凉的掌心，她总是对修莫名的执着无可奈何。
“我送你。”吉恩回去拿了伞向两人走去，他其实又在门廊后站了一会，像一个神经质的偷窥狂一样。他对那句‘等到不是得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景舒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让他有种景舒也许随时会离开他的恐惧。
踩着脚下积雪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近他们，吉恩把景舒的手从修的手里抽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我没开车来，直接去我那。”景舒还没来得及再和修说些什么就被吉恩拉走，只好回头用口型无声的说再见。
“他们回去了吗？”修回到客厅里，列夫问出了在场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修点点头仰坐在沙发上应了一声。
“明明是吉恩的宝贝兔子，为什么修会那么在意嘛，难道修也喜欢这个小家伙？”造型师调侃修的话让葛兰有些侧目，修对景舒的好已经过头了，他想知道修，吉恩和景舒这三人最后会如何，比起掺和在他们之中他更爱看这场精彩的戏。
没有精心布置推敲的剧本也一样能抓人的眼球。
“我只是和舒比较熟而已。”修懒懒的抬着眼皮做出回答，他的视线和葛兰胶着在一起，最后葛兰先移开了目光。
雪落在伞上变得有些沉，吉恩抖了抖伞面令雪花簌簌的落在了半空中，景舒主动拉了拉吉恩：“你不高兴吗？”
景舒对圣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和吉恩的开始就在四年前的那个圣诞，是一切最初的开端，她感谢圣诞让她和吉恩的生活能够交织在一起，也讨厌圣诞让她陷入和吉恩无尽的纠缠中。
“没有。”吉恩抿着唇一言不发，手在口袋里握成拳，直到那对袖扣硌的手心痛的发麻才无意识的松开拳，他看到那对相同的袖扣时不是应该愉悦的吗？一对他和迪诺都拥有的东西，他应该在心里偷偷的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景舒的卡片时会烦闷。
“吉恩？”景舒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的唤他的名字。
双手环住他的腰感到手臂下吉恩稍稍僵硬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用眼神询问景舒。
“你了解我吗？”景舒没有看吉恩的表情，只是猜测着此时吉恩也许会皱着眉。吉恩不了解她，至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了解。
“你喜欢大提琴和油画，麻将打得很好。”吉恩开口说，他的语速很慢似乎在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搜索他所知道的景舒“还爱喝橙汁，讨厌苦的东西，也讨厌等人，还讨厌起床......”他想不出更多，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抱歉”吉恩伸出手把景舒圈禁怀里，他没有想象中的了解景舒。
浮于表面的认知只是最浅显的‘知道’他们认识四年，却依旧是这样，不是她自我保护的太深，而是吉恩根本没有在意，不想去了解。
吉恩低头吻了吻景舒的前额，她的鼻尖冻得发红，喝了酒后的脸颊也泛着红晕。
“你不用对我说抱歉。”我宁愿爱上一个我不能拥有的人，也不想拥有一个我无法爱上的人。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甘之如饴。景舒说着话在空气里呵出一团白气，她往吉恩的怀里又缩了缩。
吉恩的房子离列夫家并不太远，当初吉恩就是因为地段够偏僻才决定买下这里的房子，狗仔也不会一直留守在这里没完没了的偷拍。
房子里的暖气没有关，景舒走进客厅之后落在肩上的雪就化了了水滴从毛呢的外套上滚落。
景舒吃了药便早早的休息，临睡前她还拖着鼻音和吉恩开玩笑说：“如果明天醒来你旁边有个外星人记得不要尖叫。”
“会那么严重吗？不然去医院吧。”吉恩忧心忡忡的看着景舒的脸，他也不知道芒果过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景舒拉回急着换衣服准备去医院的吉恩。“没那么严重，只是喝了酒大概会比往常严重一些。”她转移了话题。“你后天回慕尼黑吗？”
“恩。”
“等你回来我就已经没事了，所以别在意。”景舒把吉恩拉回床沿，不让他在乱七八糟的瞎担心。
“不过还是很想去慕尼黑呢。”景舒靠在吉恩的怀里，对着天花板发愣，原本这次吉恩是想带着景舒回慕尼黑的，只可惜景舒的父亲最近几天也会来德国。
他拍了拍景舒的肩“总会有机会的。”
相拥而眠，这是只有恋人间才会有的睡姿，紧紧的靠在一起，相互的拥抱让心贴在一起。他们不是情侣时也会这样入睡，说是因为爱而如此同眠不如说是习惯。
吉恩习惯的依赖景舒，景舒习惯的靠近吉恩。
过敏反应比景舒预想中的要好一些，只有脸颊和手臂上起了一些红疹子。回到公寓之后她又用了一些药，所以在景爵到访时已经好了很多，剩下一些还没消退的疹子被景舒用‘和大家聚会的时候不小心沾到芒果汁’为借口一带而过，她不想让爸爸替她再多担心些什么，已经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