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骗”一个,他只会对这个女生感到同情罢了。
只站了一天,秦茵络就感到双腿又酸又软,有点受不了。
六点整结束,秦茵络要走时,白宿忽然叫住她。
“这么早就走啊?不再待会儿吗?”
秦茵络在收拾东西时,白宿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装作是自己不小心:“不好意思啊!”
秦茵络瞬间把手缩回,白宿谄笑说道:“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白宿把目光转移到了窗外,那是宣布自己胜利的微笑。
理发店的门猛地被人推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盛佟砚。
盛佟砚二话不说,照着白宿的脸就是一拳,直接打到白宿的颧骨上。
又一拳,击到他的嘴角。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还没消却,第二次比第一次的更痛。
牙齿都脱落一颗,混着满嘴的咸咸的血腥气味,白宿捂了自己的嘴巴,难过得差点哭出来。
郝店长哪里见过这番架势,怎么冲进来就揍人的。
白宿这又是惹了谁了?
再仔细一瞧,这不是盛家的盛佟砚吗?
什么时候惹了盛家的人啊,白宿心高气盛他也知道,但盛家可不是轻易能够招惹的。
“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幸好现在没顾客在,不然看到这场面自己就不好解释了,不就砸自己店面了?
郝店长胡子颤着,摊手十分无奈。
“白宿,这怎么回事啊?”
白宿疼得哎呦直叫,这次盛佟砚比之前都狠。
自己痛得不行,哪里顾得上说话。
盛佟砚没理睬任何人,拉过秦茵络的手腕走了出去。
郝店长瞬间恍然。
“情敌啊!你说你找谁不好,非要抢人家盛佟砚的女朋友。”
”呸!什么女朋友。”白宿拿到纸,直接把沾有血肉的牙齿吐掉。
不忿极了。
.
秦茵络就这样跟他走了一段。
她不知道盛佟砚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自己只是来这里兼职,白宿应该也没惹他。
他好像非常生气。
每回生气,盛佟砚的表情就很难看,眉头紧蹙,周遭的冷意在渐渐蔓延。
他的手很有气力,攥自己的手腕攥得很紧。
箍得她很疼。
秦茵络只好抽回手。
“好、痛……”
盛佟砚的声音淬了冰,冷肃十足:“知道痛就好。”
秦茵络很是委屈,她想自己并没做错什么。
“你喜欢的人绝不能是那个人渣。”
秦茵络解释说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个人看上去外表虽然坏坏的,实际上还会很热情帮助别人,并不是像他口中说的人渣。
在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动手,这不是她认识的盛佟砚。
盛佟砚不会这么冲动,甚至失去起码的逻辑。
俍叔的车就停在路边。
盛佟砚把她打横抱起,塞进车里。
他完全不听自己说话,自己的解释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盛佟砚为什么要管束她,是敌是友秦茵络想自己还是能够分清。
而且,为什么要突然抱她啊?
他难道还抱上瘾了么?
第23章
盛家别墅。
长餐桌对面坐定秦茵络和盛佟砚。
白炽灯的光映照在秦茵络脸上,她第一次感到光亮很刺眼。
秦茵络呆呆地看着盘里精心摆放的龙虾、顶级和牛和鲍鱼。
左右手分别持着刀叉,刀划在盘子上,金属的声音阵阵摩擦,尖利刺耳。
她有点没胃口。
对面的盛佟砚阴沉着一张脸,极具压迫感。
秦茵络刚想开口说什么,盛佟砚冷冷吐出了句:“吃饭。”
秦茵络再次见到了那张没有生气的面孔,因为自己没跟他说这件事,才惹他生气的。
“对、不、起。”她小心翼翼地看眼色轻声说。
“我、不该、不告诉、你、兼职的、事。”
这事根本瞒不住,盛佟砚问元小暧也就全都知道。
兼职并不是盛佟砚生气的点,遇见白宿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
很显然,他针对的人是白宿。
尤其是看到两个人聊得火热,举止……
只是想想盛佟砚就觉得心口闷了一团火,在肺腑间滚热烧灼。
白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秦茵络怎么会认识他。
盛佟砚起身离开:“我饱了。”
.
出了这样的事情,秦茵络不知道明天去了之后该怎么解释。
她认为自己还是问候一下白宿,又是道歉又是关心,编辑好短信秦茵络就发了过去,不久后郝店长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我陪他到医院了。”
“情况、怎、么、样?”
“没事不严重就是牙掉了一颗,颧骨差点骨裂。”
“这么、严重、啊!”
“是啊下手太狠了,白宿无缘无故挨了顿打。”
“我、要不去、医院看看。”
“医药费我帮他付了,你明天照常上班,没事就先挂了。”
……
秦茵络拿起水杯喝了些热水,白宿说他是盛佟砚哥哥的同学,她还以为他和盛佟砚还会是朋友。
秦茵络敲响了盛佟砚的房门。
他知道门外就是秦茵络,头隐隐疼了一阵,轻摁了下太阳穴,才终于开了门。
少女的脸庞映入,似乎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
她双手缩进袖子里,并不是因为冷,而是些许畏怯。
他应该不会想再听见白宿的名字。
“佟、砚、哥哥,白宿、他去、医院、了。”
“哦。”少年淡淡回应她,语调毫无起伏,甚至不在乎,“他应得的。”
“他人、不坏。”
秦茵络话里的重音放在后面,强调白宿不是坏人,不能只因为外表就判定一切。
“坏不坏你怎么知道?”
盛佟砚扶在门框上的手不安分的敲着,微微闭上眼睛,陷入深思一般。
他睁开眼,嘴角依旧挂着冷笑:“挖人伤口,给去世的人泼脏水,刺激他的亲人,还需要多坏?”
他的声音格外轻,话语里却充斥恨意。
两次反问,噎得秦茵络说不出话。
她不懂盛佟砚的意思,听得一头雾水。
盛佟砚忽然弯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
她的眼睛不是纯黑,而是带有淡淡的棕色,确切来说,是一种琥珀色,澄澈至极。
“茵络妹妹,你太简单,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半晌,盛佟砚不耐地紧拧眉头问她:“你喜欢他么?”
知道那几天秦茵络晚回的真相,但听了万富泷的话,心里仍旧想着。
还是担心她。
话音怎么忽然一转,转到这个话题上了。
秦茵络拼命摇头,否认得十分彻底。
盛佟砚松了口气。
“但你还是和他待在一起了对吗?”
“那是、因为、工作。”
“辞了。需要钱的地方我给你。”
秦茵络就是不想伸手再朝别人要钱,才想自己赚钱。
她才会心里踏实。
现在的一切都是盛家给的,她自己似乎在理所当然地享受他们的给予。
秦茵络不想这样。
她能想到,盛佟砚应该不会同意。
这也就是自己迟迟不说的原因。
“我会、自己、挣、钱。”
见秦茵络非常坚持,他只好作罢。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秦茵络点点头。
就算是只是和白宿在一起工作,他还是感到不安,决定说清楚。
“你一定会纳闷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粗鲁,把人揍到医院,还说了很奇怪的话对吧?”
秦茵络藏不住自己的情绪,表情就写在脸上。
不用确认他就已经在心中了然。
“你知道他伤害的人是谁吗?是我的哥哥。”
盛佟砚口中的那个恶人就是白宿,秦茵络这才回想起小暧说的话。
职高、打架,事情全部联结起来了。
找事的混混就是白宿。
盛佟砚刚才的话,似乎是表明了两个人发生冲突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信我,以后能不能什么事都告诉哥哥?”
秦茵络知道这次是自己误会他了,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地嗯了声。
“让我走进你的生活里,好么?”
他的声音又懒又沉,认真问她。
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句话似乎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秦茵络愣了一会儿,只期望这不是她自己的错觉。
盛佟砚幽幽说道:“你愿不愿意听哥哥的话?”
她终于点了点头。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对付白宿只能用拳头解决,他现在应该还骚扰不了你。”
“还生我气吗?”
秦茵络一字一句地吐出:“没、有、生、气。”
从头到尾秦茵络都没有真的怪过盛佟砚,她想盛佟砚一定会有苦衷,自己了解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盛佟砚看她困得上下眼皮一直打架,不禁笑了:“不去睡?又想站这儿做门神?”
秦茵络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从没在盛家别墅见到盛佟砚的哥哥,原来他的哥哥早就去世了。
只是想想就会觉得心痛吧。
如果是有人揭开自己的伤疤,那么自己应该也会像盛佟砚一样忍受不了。
那些话该是异常刺耳的。
秦茵络感到十分难过,是自己让盛佟砚再次见到了令他厌恶的人。
秦茵络坐在椅子上,心思泛起。
盛佟砚说会给自己自由,不会让她辞职。
秦茵络心里不忍,她不想让他痛苦。
她原本想,自己会和白宿变成很好的工作伙伴,但现在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好了。
白宿再发来消息,秦茵络都没再理会。
.
“不应该啊,郝哥,你刚怎么说的?你不是说我在医院而且很严重吗?”
“是啊!我就是照你说的,一字没差。”
白宿和郝店长两人一起出去撸串,不过烧烤再好吃,身心的疼痛一点也没减轻。
回忆起嘴巴里的那股血腥味道,白宿止不住想吐。
现在,他蹲在路边,捡起那枚还未抽完的香烟,继续抽了起来。
袅袅烟雾渐渐萦绕空中。
“心情不好?”
“我为什么发了这么多,就没个回音呢?演得还不够真?”
郝店长站定在白宿身边,并不是很理解:“你说你一个没去医院的,非要装去了医院,何苦呢?”
白宿:“郝哥,是我吃亏,我寻求点心理安慰还不行?”
这小年轻动不动就像找什么心理安慰。
“关键你和盛佟砚什么仇什么怨呢?你非去拐他的人干嘛?”
白宿吐出烟圈:“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每次都趾高气扬仰头看人。”
“他再怎么着也没有惹到你呀?你说你跟盛家的人过不去干嘛?那不是妥妥的给自己找气受,我看还是算了吧?”
白宿站起身,用手掸了掸灰,又抽了口。
“很多事情郝哥还是不了解,盛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风光。”
这倒让郝店长来了十足的兴趣,他好奇问白宿:“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内幕不成?”
“你难道还知道盛家家里头的事?那可真奇了。”
“郝哥,你还别不信,这事我还是听盛复遇说的。”
郝店长恍然:“也对,你和盛复遇是同学,知道并不奇怪。”
“盛佟砚风头那么足,盛复遇呢!抽烟酗酒打架样样行。”
“你知道盛复遇妈妈吧?”
郝店长思索了一阵,说道:“大概知道,她很早就去世了,去世的原因据说是什么急性病症……”
对于郝店长说的这事儿,白宿却没回复他。
“他们家太多污糟事,我懒得都说。”
白宿继续把话题转到盛复遇身上。
“盛复遇这个人我了解,自私自利,不仗义,是个极度讨厌鬼,和他成为同学简直是我到了八辈子血霉啊!”
郝店长越听越迷糊了。
“然后呢?怎么又扯上盛复遇了。”
白宿咧嘴笑:“郝哥不是想问和盛佟砚有什么恩怨吗?”
“就和盛复遇有关。”
“盛复遇他妈妈对他和对盛佟砚完全两个人,宠爱都给了盛佟砚,就是因为她嫌弃盛复遇天生生得蠢笨,后天还不努力,常常出去给自己丢脸。”
“盛复遇一直嫉妒盛佟砚。”
白宿说完,顿了一顿继续道:“有句话我要说明下,他妈妈的死和盛复遇有点关系。”
郝店长瞪大眼珠,在空中飘扬的胡须更加好奇地翘起来。
这个走向,他怎么品出了一点狗血味道……
“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