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古皓白开着三千万的跑车,来这种连电梯都没有的平民公寓,睡自己好兄弟的女人。
小糖深感这些京圈太子爷们是不是内心都特别寂寞,一般的男女关系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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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吃完早餐很快就走了,阮愫没出门,给实习公司请了个假,她今天心情有点乱,她还没想明白昨晚古皓白的那些举措。
直到真的把小糖哄好,为她保守秘密,阮愫悬着的心才勉强掉下去了一半。
阮愫想用今天剩下的时间静一静,或者是好好忏悔,她都作了什么乱,如果不想办法快点解决,下一次再有这种局面,控制不住的时候,她该如何面对,如何尽全力偏袒古皓白。
阮愫换好衣服,把屋子收拾了,把脏衣服扔滚筒洗衣机里洗了,中午给自己熬了锅白粥。
到了下午两点,她准备静下来想,要怎么跟苏禹初道歉,好好开口说她利用他靠近古皓白的时刻,苏禹初自己来了。
阮愫给他开了门,苏禹初脸色不好,昨晚又喝得烂醉,现在刚醒酒。
阮愫习惯性的问:“你要喝粥吗?厨房里还有。”
“不喝。”苏禹初回答,眸子撩动,把阮愫住的屋子打量几下,十分不悦的问,“你从学校出来,就住这破地方?”
“怎么了?不挺好的吗,我找了好几家中介,才找到一个满意的。那阳台对着一个小学,出太阳的时候,小孩儿们在操场上活动,相互打闹,撒欢的笑,我喜欢看这种童真。”
阮愫指了指客厅的小阳台,说出自己为何决定租这里,即使当时还有一套二套一的公寓性价比这套一套一的更高。
其实她都住过来很久了,苏公子才登门拜访来嫌弃这是个破地方,阮愫真的认为,她跟苏禹初根本不算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到九十平的小屋被阮愫收拾得温馨又整洁。
阳台上摆了一排她种的绿植,单价不超过二十元一盆的那种。
法式浪漫风的白花盆里绿油油的,满目的苍翠。
她选的都是不需要人太加照顾也能长得很好的多肉跟仙人掌。
“你找房子的时候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要知道,你怎么可能住这里。”苏禹初进屋,坐下问。
“当时的苏公子又不止我一个女朋友,我怕打扰苏公子。”阮愫回答,说完还是转身去给苏禹初盛了一碗粥出来。
电锅里一直保着温,粥还是热的,在冬日下午冒着缕缕白烟。
今天罕见的没下雪,出了太阳。
下午两点,阳光正好,从阳台晒过来,照在穿了白衣圆领卫衣跟粉色运动裤,趿着雪白毛茸茸兔子头拖鞋的阮愫身上,染出一圈纯真可爱的光晕。
在夜店里看惯抹胸裙跟恨天高的苏禹初瞬间觉得,他终日被荼毒的眼睛让阮愫给治好了。
苏禹初也是今天才看懂,扎着独马尾的阮愫身上有股向阳生长的倔强,就跟阳台上放的那些绿植一样。
就算价钱便宜,要是被人从路边花店或者花农的流动三轮车上带回家,不高兴的话,也可以不照那人的意思长。
阮愫对苏禹初来说,就是这样任性的植物。即使他可以为她一掷千金,她依然不为所动。
“你来干嘛?”阮愫问。
“看我女朋友。”苏禹初回答。
“我已经说了,分手。”阮愫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我不允许。”苏禹初神色张扬的看进她为难的眼眸里。
“苏禹初,你图什么呢?其实,跟你在一起,我没想过可以这么久。你不是每个月都换女朋友吗?”阮愫纳闷。
“在遇见你之前是,遇见你之后就不是了。”苏禹初有特例了,就是阮愫。
“苏禹初……”阮愫试探的想跟他坦白,“要是我说昨晚那些照片里的人真的是我呢?”
“那我就先杀了那个野男人,再杀了你。”苏禹初毫不迟疑的回答。
昨夜的暴风雪停驻了,今天是个晴天,北城的人都在意外,包括苏禹初,怎么暴风雪之后会是宁静的晴天。
他酒醒了,记起来这些日子,他在周赫鸣的夜店里夜夜笙歌,阮愫冷落他,是自然而然的。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阮愫不要他了,跟别人出轨了,她压根儿没把他当她真正的男朋友。他天天在夜店玩女人,她都不管。
“杀人犯法。”阮愫提醒苏禹初,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
“我不怕。”苏禹初信誓旦旦的吐出几个字,“只要你敢,我就能。”
说完这话,苏禹初起身去厨房里洗手,回来把西装袖口卷起来,埋头喝阮愫熬的粥。
他以前吃过,他每次喝醉了,第二天起来胃都难受,什么都吃不下,眼角发青,面色惨白,他们这些欢场浪子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阮愫给他熬过粥,各种类型,变着花样的,小米,海鲜,八宝,黑米,燕麦,皮蛋瘦肉等等。
哪怕就只是单纯的白粥,阮愫都能熬得黏稠甘甜,一般的顶级大厨都做不出那个味道。
知道苏禹初今天来是来者不善,阮愫于是不说话了。
她拿起在实习公司分到的客户资料,端了个矮板凳,坐到阳台的太阳里,一边看资料,一边眺望楼下那个小学操场。
阳光不浓不淡的洒向世界,树枝上积压的雪化了些许,红色的操场上,小孩子们在欢快的做体操,玩皮球,跳舞,玩游戏,传来欢声笑语一片。
阮愫撑手,托住下巴,看着他们快乐的成长,觉得平和的日子真的很好。
她会告诉苏禹初一切的,等古皓白回到西边去以后。
到时候,苏禹初就只能杀她一个人了。
阮愫就是喜欢古皓白,就是要偏袒他,护着他。
至于苏禹初,阮愫觉得其实他不放肆狂妄,不被众人簇拥,安静内敛下来的时候,也的确是一个引人沉沦的男人。
如果阮愫先遇到的是他,阮愫会对他动心,会选择他也不一定。
可是,阮愫先遇上的人,是古皓白。
没有古皓白,就没有现在的阮愫。
所以,她也只能对不起苏禹初了。
苏禹初后来在阮愫屋子里坐了一下午,哪里都没去,也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的陪着她晒太阳。
后来,阮愫嫌两人坐着不说话,气氛太诡异了,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相处过,阮愫帮他开了电视,让电视的声音为他们调解尴尬。
冬天的太阳很短暂,没一会儿就没了。
屋外变冷,阮愫进了客厅。
合上了阳台的玻璃门,面朝阳台而站的她还未转身来,苏禹初忽然从她背后靠近,单手掐她腰,垂首,薄唇落下,想要亲她脖颈。
阮愫抗拒的从他手里挣脱,慌乱的问:“你干嘛?”
“想亲你。”苏禹初说,眉眼间蓄含的神色认真得无以为继,这是阮愫从未见过的苏禹初。
以往,他总是吊儿郎当的,让人感觉不到这世上会有人,有事让他觉得重要。
他活着,纯粹就只为自己高兴。
这一瞬,被阮愫拒绝后,阮愫从他的眼色里瞧出了那么几分无奈的认真。
酷似适才被雪色不断侵袭的日头,即使高高在上,炙热滚烫,但是来错了地方,现在是冬天,根本不是它的主场。
“阮愫。”苏禹初的薄唇擦过女人带着香气的发丝,带着颗粒感的沙哑声音动听又深情。
他认真的对她宣告:“别玩我,你玩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冬至温存
小糖本来的名字叫周丽春, 她嫌这个名字太土了,进美妆直播圈之后,给自己专门取的艺名叫周小糖。
周丽春被古皓白从夜店带走的第二天, 再出来参局,被一干热心八卦的人等问起当晚跟古皓白的初体验。
周丽春回答:“那男的真的绝了, 一脱完浑身都是肌肉, 不多不少,绷紧了使劲弄我的时候, 简直是让我□□。”
这话不久就传开了,北城的玩乐圈子里都知道古皓白跟周丽春do了。
戈丁写字楼的开幕式在礼拜三举行, 全城都知道了这件盛事。
这栋巍峨的写字楼群是城中近十年来落成的最高建筑, 代表了京天集团在国内的无上地位, 这是集团首脑古志昀为了欢迎自己的独生子古皓白回归家族,花巨资为他打造的现代化办公楼。
可是那位神秘又低调的京天太子爷在开幕式上依旧没有露脸。
这令得外界愈发对他充满了好奇,都在纳闷怎么这人架子能摆这么大。
酌金馔玉,纸醉金迷的人生在迎接他, 他却索然无味得连提脚走入的兴趣都没有。
周丽春的姐妹们知道她跟这位京天太子爷有过一晚,全都羡慕死她了,还以为周丽春这次钓上金龟婿了, 天天追着周丽春问关于这人的事。
这些纷纷扰扰让旁人以为古皓白好像真的跟周丽春产生了点什么。
周丽春也不辩解,每次被问,都是打哈哈,捡不得罪任何人的话说。
她后来也没去找苏禹初要钱, 她想,那晚, 苏禹初喝醉了, 说的话都不作数。
古皓白没喝醉, 说的话作数,可是她不敢去挣古皓白的钱。
周丽春惹不起他们,躲还是可以的。
周丽春后来就比较寄望阮愫遵守承诺,给她买一个包,她跟阮愫说她想要birkin,入门级的就行了。
阮愫答应了,说最晚过年之前买给她。周丽春半信半疑的等着,之后就一直悄悄关注他们三人的事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苏禹初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接连在城里组局解闷。
灯红酒绿里,他似乎还是过去那风流蕴藉,一笑融雪的模样,一掷千金,买片刻欢愉,只是身边再也没女人陪了,虚位以待,等着某位佳人出现。
谁都知道,这位佳人就是阮愫。
可是大家等了又等,就是不见阮愫来他身边。
冬至这天,雪压屋檐,他在北城西郊的庄园里待客,原本是要约人赛马,因为下雨,骑不了马。这个局就改成是牌局。
局上有人说,明天古皓白就要走了,干脆把古皓白一起叫过来。
周丽春今天正好在,说不定他们想约个分别炮。
苏禹初一听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打给古皓白。
古皓白接到电话,一口答应了苏禹初要去,那个荒唐的夜过去后,古皓白对阮愫跟苏禹初的要求照单全收。
阮愫找他,他露脸。苏禹初找他,他答应。
此时古皓白正在陪阮愫逛街。阮愫知道他明天要离开北城了,专门约他出来,说帮他买东西,带去西卢。
阮愫去过西卢,知道西卢落后且荒凉,什么都没有,心疼他,要给他买各种生活必需品。
苏禹初发酒疯的那个晚上过去,他们中间只见过一次面。
阮愫最近挺忙的,忙着写毕业论文,忙着挣钱给周丽春买包。
更紧要的是,那个下午苏禹初到她公寓里找他,跟她说的话,让她害怕了。
苏禹初说,阮愫,别玩我,你玩不起。
阮愫明白了苏禹初的意思,苏禹初十二万分的认真了,如果阮愫忤逆他的话,苏禹初会让阮愫没有好下场。
阮愫做好了自作自受的觉悟,但是她不想事情说开去,古皓白会被苏禹初为难。
于是,她就做好决定,等古皓白一离开北城,就去跟苏禹初说。
戈丁开幕式当天,她早早去了现场观礼,想站在人群里看看自己暗恋了那么久的人终于站到热闹的灯光明亮的地方去,被万人敬仰。
她见过太多他落寞冷拽的模样,她想见见当他回归家族,拥抱浮华,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她全程没有见到古皓白现身,她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你今天怎么没来戈丁?”
古皓白回答:“我跟赵恺去乡下鱼塘钓鱼了。”
“哦。”阮愫闷闷的答应,其实阮愫今天是抱着期待来的,如果他今天能在这种场合现身,就证明他以后会经常留在北城了。
可是他避开这些喧闹去钓鱼了,证明他不会留下来,他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人留下来,真的很有他自己一贯的作风,又拽又冷。
那天,古皓白本来决定了,第二天去找苏禹初,跟苏禹初摊牌,阮愫阻止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阮愫。
阮愫心里忐忑,后来他都是怎么看待阮愫的,说不定把阮愫当成那种喜欢脚踩两只船的轻浮女人了。
毕竟之前宋栀韵在学校里胡乱抹黑阮愫都是如何傍上苏禹初的,说得那么难听。
阮愫后来不敢主动到古皓白面前晃悠,那晚,当阮愫说不告诉苏禹初他们的事,他很生气。
“那……再见。”
阮愫悻悻的要挂电话,却听见他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你要来吗?我让赵恺来接你,这里有鱼塘,还有草莓田。你可以来摘草莓。”
“好。”阮愫很意外,答应了。
赵恺很快就开车到CBD来接了阮愫,带她去了北城临近的一个郊区,在槐柔区的乡下,古皓白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巨型生态农庄里钓鱼。
路上,阮愫问:“怎么今天CBD那么热闹,古皓白都没去。好多记者挤破头,为了拍他的真容。”
赵恺回答:“皓哥可能还没想好要留下来,这个月底就要回西北了。边防站上好多事要他去处理。”
阮愫很失落,“是吗?”
赵恺又说:“迟早会回来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
“嗯。”阮愫轻轻点了点头。
车到了槐柔乡下,阮愫跟古皓白就在那座生态农庄里相处了一天。
过程中,他没问起她跟苏禹初的事,也没提自己要回西北的事,就是把各种情绪很收敛的带阮愫钓鱼,摘草莓。
天黑之后,他特地让赵恺找地方买了塞满整个库里南后备车厢的烟火,他亲自拿打火机引线,一组组的放给阮愫看。
绚烂多彩的烟火在冬天空旷的田野里升空,绽放热烈。
旷野风大,他拥着阮愫,让她缩在他的厚外套里,一起观看一场短暂盛放。
他把下巴轻轻放在阮愫头顶,搂住阮愫的腰,嘴角上扬,是那么喜欢阮愫乖乖陪在他身边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