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愫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一天,原来是他妈妈的祭日。他是去槐柔乡下给他妈妈扫墓。
那之后,阮愫又忙着给周丽春挣钱买包了,她家里给她的生活费不多,平时她也喜欢逛街买东西,她积蓄根本不多。
周丽春要个birkin,阮愫真的拼了命去给她赚,除了本来的实习,她又找了好几份兼职,每天都在存钱。
其实她没必要真的给周丽春买,一直拖到她跟苏禹初摊牌的时候,反悔就行了。反正苏禹初是迟早要知道的。
但是阮愫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说到就会做到。
昨晚上,她在租屋里兼职帮人翻译文稿,赵恺忽然给阮愫打电话。
赵恺说后天古皓白就要回西北了,这一走又不知道是不是明年才能回来。赵恺的意思是让阮愫在他走之前抽时间陪他。
阮愫到底是不是苏禹初的女朋友,赵恺不管。身为对古皓白忠心耿耿的家臣,赵恺只管谁能让古皓白开心。
古皓白没让他给阮愫打电话,但是赵恺觉得临走前,安排他们见一次面,好好温存一下,是有必要的。
赵恺跟古皓白那么久了,很了解他。
从年少开始,没有哪个女生能走进他的心,只有阮愫办到了。
如今,自家哥子想要个女人,就算这女人是苏禹初的,赵恺知道,只要他想,他也有能力要过来。
古家跟苏家势力不相上下,甚至还过之。
古皓白的能力跟魅力也跟苏禹初不相上下,甚至也还过之。
更弥足珍贵的是,跟放浪形骸的浪子苏禹初不一样,从开始到现在,他眼里只看到了阮愫。
赵恺清楚,现在古皓白还没真的放开去抢。他很尊重阮愫,在等阮愫遵循自己的心意做选择。
阮愫听明白了赵恺的话,今天主动把古皓白约出来,陪她逛街,两人逛一段,有些累了,阮愫说想去喝咖啡。
商圈咖啡店,场景浪漫的雅间里,她喝了一口咖啡,她点的是意式康宝蓝咖啡,雪白的奶油浮荡在咖啡杯口,像盛开了一朵白莲花。
阮愫埋头,尝了一口,嘴上粘的全是奶油。
她绽唇看古皓白,这不是他第一次陪她逛街,带着的是舍命陪君子的宠溺,上次在西卢,他也勉为其难陪过她。
他性格内敛低调,跟苏禹初他们那个圈子的公子哥们完全凑不到一起。
他们如果不主动拉他,他根本不会去他们那些花天酒地的场合露脸,闲下来的时候一般就睡觉,锻炼身体,然后阅读各种实用的书籍。
从在西卢开始,阮愫忽然来到他的世界里,真的就像从野生森林里蹦出的野生动物,围着他乱蹿,对着他撒娇。
古皓白拿着手机发微信,在跟边防队对接他明天要回去上班的事,他们在排班明天派谁戍边。他的年假休完了。
见男人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阮愫起身,来到他身边,触唇吻他紧绷的薄唇。
明明是离别前的温存,阮愫不准他浪费时间。
“你帮我尝尝这咖啡的奶油好吃吗?”阮愫矫声说。
白色奶油点到他紧闭的嘴角,看起来特别欲。
阮愫主动招惹他,古皓白也没拒绝,干脆让她如愿,因为他明天就走了。
“上赶着找亲?”扔掉手机,男人搭上两只手,扣住阮愫不堪盈握的细腰,将她朝他怀里带,垂首衔上她的唇。
他伸出粗舌,把她嘴上带的奶油都舔进他嘴里,尔后,用舌尖启开她的唇瓣,悉数将那些被他口里包裹住的乳液再回灌给她。
他在无所不用其极的挑逗阮愫。阮愫缩脖子后退,他的唇一路跟上,浅笑几许,哑声道:“这奶油不好吃,没你好吃。”
主动发起亲热却反被控场的阮愫败下阵来,被男人弄得晕头转向。
她真的没想到他这么会,这么些年,她也没见过他交过女友,为什么这么会。
浅浅一开撩,她就浑身都为他发软。
男人卷着阮愫小巧的舌尖,鞭挞那团乳液,是奶油。
但是这黏稠的触感让阮愫想起那个风雪夹击的晚上,在她的租屋里,他喂她吃过的她的东西。
只跟他亲热过的阮愫经验浅薄,觉得太欲了,不想这么被他浓吻下去,身子拧了两下。
“还没吃完,乖宝。”古皓白扣紧她的软腰,将她按在他腿上,不让她躲。
奶油终于在唇舌的勾缠下悉数消逝。
被男人喊乖宝的阮愫羞赧得腿脚发软,这才被古皓白放开,她退回到自己的座位,跟他对坐,一张瓷白的脸被他弄得双颊浮现潮红,呼吸全乱了。
他却像完全没事一样,低头继续跟他的同事在微信上排值班表。
阮愫心理七上八下,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忽然又听到他充满占有欲的问:“苏禹初这样亲过你没有?”
“……”阮愫觉得尴尬,不想跟他聊苏禹初。
可他现在倒不觉得尴尬,经过把周丽春带到阮愫租屋的那个晚上,古皓白迈过了一个坎,那就是面对自己真的把自己的好兄弟的女人上了这个事实。
现在,古皓白在等阮愫自己抉择,她不让小糖去告诉苏禹初他们的事,古皓白就等着阮愫什么时候自己去说。
在这之前,如果她想跟古皓白靠近,温存或者亲热,古皓白都满足她。
她想玩,古皓白就陪她玩。
阮愫低头,面红耳赤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回答:“没有。我跟他没有亲过嘴。”
“牵手呢?”古皓白抬眸看她,眸底有暗涌的妒意。
阮愫笑笑,挑衅般的问他:“你在意啊?”
古皓白嘶了一声,没有作答。
电话来了,是苏禹初再次打过来,叫古皓白过去参局,告诉他周丽春在等他,知道他明天要回西边了,周丽春专门来陪他。
阮愫在一旁听到了苏禹初说话的声音。
古皓白挂断电话,问阮愫:“苏禹初让我过去。你去吗?”
阮愫说:“不去。”
她的手机不久也来了电话,是苏禹初要她去陪他吃晚饭。
他今天在安格利斯庄园里赛马,下大雪了,临时改成了牌局,他们几个公子爷在玩牌。天色晚了,庄园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烛光晚餐,让阮愫去吃。
今天苏禹初招待两个很特别的朋友,之前他带阮愫去京南参加过这两人的婚礼,他们见过阮愫。
苏禹初当时正式跟对方介绍过,说阮愫是他的女朋友。
今天,苏禹初想阮愫去用这个身份露脸。在苏禹初的认知里,阮愫还是他的正牌女友,即使阮愫已经认真的跟他说了很多次分手。
阮愫以前去过这个庄园一次,当时就对这帮人的铺张浪费见了世面。
他们吃一顿饭的开销,大概是阮愫他们一家人好几年的生活费加起来还要出去,阮愫并不想去。她不习惯那样的场合。
阮愫现在只想等古皓白离开北城,找个时间跟苏禹初分手,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利用了苏禹初,靠近了古皓白,并且让古皓白为她沦陷了,她跟苏禹初之间没有继续联系下去的必要了。
阮愫恍了恍神,深思熟虑之后,告诉古皓白:“我不想去。我累了,我想回去早点睡觉。”
古皓白眼神冷冽的看她一眼,知道她在心虚。
古皓白给她下话:“苏禹初叫了那个小糖在那儿等我,你不去的话,不要想多了。”之前她可是为了古皓白跟小糖哭得泪如雨下。
阮愫一听,不愿意让古皓白一人去参局。她知道苏禹初他们玩起来会有多疯狂。阮愫改口道:“那我们一起去。”
古皓白起身,掏了根烟,咬到唇边,道:“我去取车。”
阮愫品出了古皓白想她跟他去苏禹初的局上露脸的意思,阮愫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等她做选择,都等得有点着急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六点,准时哈。文案情节。
我们京天太子爷从现在开始,强势控场。
第45章 甜媚美人
安格利斯庄园坐落在北城的远郊, 在青冈,跟另外一个著名的郊区槐柔是相反的方向,从市区过去有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古皓白今天开了辆迈巴赫G 650 Landaulet越野车。
这车苏禹初也有一辆同款。
苏禹初的是黑色的, 他的是白色的。北城的阔公子能开G级迈巴赫的很少,他倆关系好, 座驾也一样, 曾经被不少人羡慕。
跟苏禹初比,古皓白的天价座驾也挺多的, 这次他回北城没多久,出门时跟着他的阮愫都看得眼花缭乱了。
以前, 在东塘, 年少的阮愫遇上他, 真没想过他家里原来这么富。
那时候,阮愫只知道他是从国外回来上学的,是县上的书法家,纪长河老先生的外孙。
几乎是初次见面, 就傻傻将他喜欢上了,追逐他一路到了北城,然而, 至今,他也没想起来她是谁。
车从闹市区开出后,阮愫打了个盹儿,醒过来后, 看到窗外暮色四起。
人的视野所及全是庄稼长满的田野。绿油油的小麦苗被积雪覆盖,大片的白色跟绿色交替着出现。
阮愫迷糊的问:“还没到呢。”
她口里吃着颗糖, 奶味儿的, 刚才咖啡馆里结账时男服务生看她长得漂亮, 专门打开糖罐送给她的。
她有种甜媚的美人气质,跟她年纪相仿的男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对她青睐。
阮愫本来不想接。可是古皓白在场,阮愫就犯调皮,故意把这把糖接受了,上车的时候吃了一颗。
上车后,她逛街逛得有点累,就朦朦胧胧的靠车窗睡着了,古皓白没叫醒她,她酣甜的睡了个短觉。
车子路过连片的麦田,驶到一滩长满芦苇的湖泊前。
这一带郊区没下雪,天空有月亮,幽黑的湖面在冬夜里静默一片,风吹湖边芦苇,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醒来的阮愫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有些欣喜,回头叫古皓白:“上次苏禹初带我来,我怎么没见到这么漂亮的湖。”
“那是因为今天是我带你来的。”古皓白淡淡的说了一声,说完,将车为她停在湖边。
这一带位置很偏,没有民居。
阮愫不知道男人忽然停车是什么意思。
“喜欢就多看看。”他按开了车窗,阮愫探头出去,见到月亮映在湖面上,荡漾出渺茫的影。
环湖生长的芦苇被风吹出娇柔的响声,天空是微蓝的,没有雪落下来。
阮愫把下巴搁在车窗边沿上,睁大眼睛,赏着这美丽的雪夜湖泊,冷风吹到她脸上,她有点儿清醒了。
今天跟古皓白呆在一起的甜蜜感逐渐逝去。
阮愫想起了一个比喻:有一种惨淡的心情只有军队作战前的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注1]
她感觉她今晚去见苏禹初,她的心情就是如此。她是奴隶叛军,身份低微,苏禹初是罗马贵族,等着要弄死她。
古皓白明天就要走了,阮愫准备在他走后就跟苏禹初摊牌,苏禹初到时候肯定不会原谅他们俩的。
那之后,阮愫跟古皓白还能在一起吗?
之前展婧跟陆闻盛在一起,被骗了钱财,阮愫还装作很清醒的劝诫展婧,女孩子要爱惜自己。
联想到这一点,阮愫怎么觉得自从古皓白出现在她的世界,她做的全是一头脑热的追逐他,把所有她从来没有为男人做过的事都对他做了,会不会有点儿傻呢。
他现在连个名分都没给她。其实他也没有办法给她。
阮愫转身,回头,探到男人身上,问:“我现在是你什么人?”
“觉得麻烦的人。”古皓白轻启薄唇,在空旷的田野告诉她。
车窗外的风带来雪霜的清爽,还有芦苇的芬甜。
他们坐在豪华的纯白G级迈巴赫越野车的橘色真皮车座上,靠得很近。
广袤无际的天地之间,似乎只存在着他跟她。
“有多麻烦?”阮愫想着,要上断头台,也要贪恋跟他最后的温存。
“摆脱不了的,麻烦。”他缓顿嗓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语调带着撩。
阮愫伸手,用葱白手指摸他喉间形状不规则的硬喉结,故作挑逗。
“别撩。”古皓白哑声告诉她。
“偏要。”阮愫睁着对别人清冷,只对他灼热的眼眸,勾引他。
“欠收拾?”古皓白偏头,盯住她带野的眼梢,大胆的问。
阮愫娇声回应:“就是。”
古皓白滚动喉头,嘶笑了一声,将她轻轻拽到他腿上。
她是故意的,知道他要走,怕他走了之后,就把她给冷了,忘了。
她还清晰的记得在那个与世隔绝的西北边境县城,有一个风情万种的歌舞厅老板娘想要卖弄风骚的勾引他,堪称阮愫的劲敌。
“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你跟他会分手吗?”古皓白把下巴触到女人柔软的头发丝里,轻轻摩挲。
车上开着暖气,阮愫没穿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湖蓝色的紧身高腰毛衣。
镂空雪绒花花纹,下面没穿打底。
随着男人揽抱她到他腿上坐着的动作,毛衣下摆被卷起,雪白的一截腰肢露出。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吗?”阮愫望着男人性感的眉眼,想跟他坦白。
他却不想听的样子,垂下首来,强势的压唇含她唇瓣,不想她说出来,他觉得可能是会让他不开心的理由。
他居然在吃醋。阮愫觉得真难得,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白衬衫上,剥解那些翡翠玉做的扣子。
一次次的贴近之后,阮愫才惊觉他这个人的气质真的很迷,在荒凉的边境穿军装能一身正气,阳刚炽烈;在繁华的北城着白衬衫,黑西裤,又能矜贵慵懒得成为恂恂公子,美色无边。
阮愫解完了他的衬衫,含了羞媚的眸光凝着他精壮的胸膛跟腹肌。
那些起伏的壁垒,在车厢暖黄的灯光里染上了朦胧的光晕,勾得她喉头发痒。
古皓白调整了座位,懒痞瘫坐在后退的车座上,任阮愫坐在他腿上的她动作。
为了给她助兴,让她好好表演,他甚至打开了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