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南珣【完结】
时间:2023-02-04 17:29:58

  冰凉地面直往上窜着寒气,针扎似的,她忍着道:“我愿用虎符,换王爷帮助。”
  王玄瑰丹凤眼微睁,问道:“你认为,是因为你镇远侯府手握重兵,才会招来此难?那你将虎符给本王何意?”
  “王爷可献给圣上。”
  “笑话!”他怒道,“圣上岂会因你们手里几万兵马而忌惮你们?还向本王献虎符,你父兄恐怕都要从地里出来找你!”
  “我告诉你沈文戈,你家之事,是人祸也是天灾,不要再让本王听见虎符二字,再说了,那虎符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沈文戈轻咬贝齿,她没想到王玄瑰反应这么大,难道真不是圣上之意?
  王玄瑰生了怒,雪团从他身上跳下,挨到了沈文戈身边,沈文戈定了定神,她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对方不要。
  冷不丁想起尚滕尘曾经叫过的话,纵难以启齿,她也想拉近一番关系,“那便请小舅舅,救救我镇远侯府。”
  本都已经打算起身的王玄瑰听见“小舅舅”三字,喉头滚动,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他怎么都摆脱不掉的陆国太妃,手指碰到腰间皮鞭。
  蔡奴和安沛儿纷纷阻止道:“阿郎!”
  “闭嘴,你二人再替她说话,干脆跟着她一道去镇远侯府!”
  皮鞭被抽出,沈文戈吓得闭眼,便感觉自己下颚被皮鞭托住,生疼生疼的。
  轻雪纷飞之下,一身绯衣朝袍的王玄瑰,手执皮鞭托起沈文戈的下巴,大氅的帽子滑落,露出她精致的容颜,耳坠在空中晃动,一如她此刻的心。
  睫毛颤抖片刻,她轻轻睁眼,王玄瑰的脸近到她足以看清他眼角下的小痣,他道:“既已和离,谁是你小舅舅!”
  “那,求王爷帮帮镇远侯府。”
  王玄瑰俯视着她,戾气丛生,“又是跪又是求,沈文戈,本王……”
  “呵,”他像是想到好玩的话,在她惊惧的目光下缓缓俯下身子,而后在她耳边低语,“你既求本王,本王还缺个王妃……”
  皮鞭接触到皮肤是凉,他今日带给她的感受是凉的,唯独耳边之语是热的,沈文戈瑟缩了一下,王玄瑰便瞧见了被皮鞭托住的白嫩皮肤上已然出现的红痕,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他收敛了恶意,直起身子歪着头观看自己刚从沈文戈下巴处收回的皮鞭。
  而后向下睨着她,“本王今日便告诉你,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也不能轻易跪。”
  沈文戈垂下眼睑,几缕发丝随着轻雪沾在脸侧,她道:“我也只是,只是有些不知所措,镇远侯府对我而言太重要了。”
  “本王说出的话一向算数,你且走吧。”
  拢着在身边的雪团,沈文戈抿抿唇,没动。
  王玄瑰冷哼一声,“怎么还不走,你还想跟本王一起泡汤池不成?”
  安沛儿弯腰扶起险些站不住的沈文戈,“娘子,先走罢。”
  沈文戈木然被安沛儿带走,蔡奴则赶紧跟上了王玄瑰。
  梯子旁,安沛儿伸手扫着上面的轻雪,低声道:“吓到娘子了吧?阿郎说的都是气话,七娘莫往心里去,七娘放心,阿郎不会不管你的。”
  沈文戈摇摇头,自省道:“是我太急切了,做出了不理智的事。”
  兴许今日就不该来。
  安沛儿道:“娘子今日确实来的不是时候,阿郎每次见过太妃都会脾气不大好,我估摸着七娘收到的消息,只怕阿郎都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他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娘子做好准备。”
  见沈文戈看过来,她道:“还有就是,阿郎是被圣上亲手培养长大的,视圣上为父,娘子今日既揣测了圣上,言语间又涉及到了陆国太妃,阿郎他本就心情欠佳,做出不理智的事,我替阿郎先向娘子道歉。”
  待沈文戈小心翻过墙头,安沛儿抱着雪团递给她,才跟她说悄悄话:“阿郎实在是太过分了,娘子且先晾他几日,看他下次还敢冲你发脾气。”
  沈文戈被她促狭的话逗笑了,“嬷嬷,是我今日唐突了。”
  见她笑了安沛儿才放下心,还嘱咐她,“娘子今日可要好好泡泡腿才是。”
  想到那句似是而非的王妃,也不知是不是她听差了,沈文戈神情略微尴尬,安沛儿目送她安稳到镇远侯府内,才收了脸上笑。
  蔡奴正守在房间门口,王玄瑰连进都没让他进。
  安沛儿清清喉咙,扬声道:“我看这次啊,阿郎将人惹着了,回去的时候娘子都哭了!把雪团的东西都收了吧,也不会再过来了。”
  室内雾气缭绕,王玄瑰阴沉着一张脸,手臂落下砸起好大一朵水花。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沈文戈小可怜,一、二、三,次次精准踩雷。
  事实证明,这个家真的不能没有蔡奴和安沛儿。【快去哄人家!!!】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本喵是大爷 2个;慕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194656 47瓶;艾姝 10瓶;小熊与饼干 5瓶;Rissy 3瓶;AAA社恐小罗、56796714、寒羽、一目十行沉迷书海 1瓶;
  今天两更!
 
 
第三十七章 强闯搜府
  【二合一】其心可诛,拜见宣王
  “如何?王爷怎么说?”
  见到陆慕凝, 沈文戈冷静下来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说道:“王爷似乎对西北的事情不知情, 但他说会帮忙的, 母亲,我们之后要如何做?可要将家中财产转移?”
  若是搜府, 那跟强盗过境没有任何差别。
  陆慕凝摇头,“不可, 反倒是显得咱们心虚,还不如摆在明面上。”
  “好。”沈文戈点头。
  “我已经通知你几个嫂嫂了,娉娉,辛苦你了。”
  沈文戈摇头,绝口不提自己在宣王府的事情, 但陆慕凝怎会瞧不见自己女儿的狼狈,那裙子上沾染的雪, 必然是下跪蹭上的。
  真是心疼极了, 但凡她的兄长有一个回来了也好啊。
  抬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她道:“母亲,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惹恼了宣王,听他之意, 此事非圣上授意,如此我们也能更好把握。”
  陆慕凝应了,让倍柠给沈文戈泡热水,便要再去嘱咐家中人。
  热水早就烧上了, 沈文戈进水褪了衣裳抱住自己, 水珠溅到她下巴处, 被磨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她轻轻摇头晃出王玄瑰那句话,应也只是一句生气之下的戏言罢了。
  细细想来,今日真是冲动了。
  一墙之隔,与她一起后悔之人,草草出了水,根本在水里待不住。
  他张开手臂,让蔡奴为他穿衣,似是不经意的问:“本王吓着她了?”
  蔡奴为他穿上里衣,说道:“奴也不知,小娘子的心太难懂了,但是阿郎今日都吓到奴了。”
  那还不是说,沈文戈也被吓到了。
  他皱紧了眉,啧了一声道:“真是麻烦,胆子这么小。”
  “阿郎,容奴说一句不该说的,”蔡奴给王玄瑰披上大氅,又戴好帽子,确保不会受风,才站在他面前,带着对小辈的纵容说,“阿郎总不该,每次都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才是。”
  “以前的阿郎伤害自己,奴看着疼在心上,现在的阿郎不只对自己下手,还吓到了七娘,要是阿郎今日不被影响,怎么会训斥七娘。”
  王玄瑰面色骤变,“啰嗦。”
  蔡奴行礼说道:“阿郎,不要将自己困在过去,也多看看现在,下次雪团来的时候,阿郎道歉可好?”
  黑色大氅扬起,人走远,声传了过来,“知道了。”
  沉香缠绕扑鼻,蔡奴轻手轻脚将窗户开了口子通风,向内张望,果然王玄瑰并没有睡着,一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沙哑着嗓子问道:“几时了?那猫可有过来?”
  蔡奴回:“天都还未亮,雪团想来是睡着呢。”
  王玄瑰沉下脸,一句它会不会不来了是怎么也问不出口的,便低低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将被子囫囵个压在身底,“本王今日累了,不去上早朝。”
  “好,奴给阿郎告假。”
  与他一夜未眠的还有镇远侯府众人,所有的嫂嫂都聚集在陆慕凝处,沈文戈泡了热水又揉了腿,确保自己不会第二日不会腿疼,便也去了母亲那。
  大家围坐在一起,起初还有人说话,后来便渐渐没了声息,一起望着那炭火出神,炭火“噼啪”一声,火焰升高,晨曦拂过大地,外面天也亮了。
  陆慕凝轻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四张放妻书。
  三夫人言晨昕是最先发现的,当即道:“母亲不必给我,给其余几位弟妹就是。”
  几位夫人闻声看去,一个个看清了陆慕凝手上的东西,纷纷色变,仿佛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四夫人陈琪雪跟着三夫人一样的说辞,“母亲,我们不用,四郎至今尸骨未寒,我总归要以他夫人的身份,好好送他的。”
  “嗯,我也是。”崔曼芸点头。
  刚当上六夫人的唐婉自然与夫君没有情谊,她只是道:“我这条命都是镇远侯府捡的,安能这个时候临阵脱逃?”
  陆慕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她们都是好孩子,既然是好孩子,那就更不能困在镇远侯府,她也舍不得了,不自觉的眼里就湿润了,她道:“都拿着。”
  “镇远侯府自现在开始,便迈进难关,成,我们洗脱舒航通敌之嫌,但家中儿郎战死,我们能指望的只剩岭远他们几个小的,败,我们可能就要一起在地下见面了,何必?”
  见她们面色激动想要辩驳,她又道:“这放妻书便是最后的保障,母亲在这里求你们,若是镇远侯府真的出了什么事,请你们归家后,善待孩子,我会在最后一刻将他们从族谱剔除,让你们领回家。”
  “为了保留最后的这一点香火,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们了。”
  五夫人崔曼芸是最先受不住的,她小声哭了出来,她一哭所有人便都哭了。
  三夫人言晨昕率先上前接过属于她的放妻书,恬淡的脸上布满了哀泣,“不会的母亲,我们遭奸人所害,圣上不会置之不理的,我们一定能平安度过这一关,这放妻书我先留着,日后再还给母亲。”
  “三嫂说的对,我们先拿着,日后再还给母亲!”四夫人陈琪雪起身,不止拿过了自己的,还将五夫人崔曼芸的塞进了她手中,低呵,“拿着,别哭了!”
  哪里能忍得住,五夫人攥着放妻书趴在四夫人肩头,哭得更加大声了。
  唐婉瞪圆了眼睛呐呐道:“我就不用了吧?”
  她跟六郎没有孩子要抚育,镇远侯府的大恩,也唯有一把骨头能偿,可沈文戈却将放妻书递给了她,说道:“你会经商,嫂嫂们归家后若是打点不开,恐怕还需要你帮助。”
  经商……也都是小打小闹的生意而已,哪担得起重责,再说了,嫂嫂们哪个不比她强啊。
  沈文戈和陆慕凝对视一眼,放妻书已给,孩子们又悉数交给了两位姨娘看顾,是时候面对了。
  马蹄声、佩刀敲击声由远及近而来,屋外传来慌张的声音:“夫人,金吾卫将我们侯府包围了!”
  陆慕凝站起身,满脸肃穆,“所有人,整理妆容,随我出府。”
  “是!”
  被圣上亲点的镇远侯府,厚重的漆红大门缓缓打开,以陆慕凝为首的几位女子排成一排挡在府门前,她们各个穿着一身素衣,披着白色大氅,每人头上还都带着白色绢花。
  一眼看去,清一色的白,和身后朱红大门,头顶的镇远侯府四个金光闪闪大字,形成鲜明对比。
  惨,太惨了。
  偌大侯府,就只剩这么几个女人撑着了。
  金吾卫穿街过巷的动静,惊动了无数沉眠中的百姓,他们于寒冷冬日穿衣走了出来,静静站在离金吾卫很远的地方注视着。
  近二百人的金吾卫列队、围困,他们穿着整齐一致的铠甲,手中拿着对敌的武器,最前一排手中砍刀在晨光下发着摄人的白光。
  他们将刀剑长矛对准了这几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为首将军更是一身明光甲加身,头盔上的红缨宛如催命符,他道:“奉圣上旨意,搜府!尔等让路!”
  看清率队的金吾卫将领,沈文戈面色一变,区区一个搜府,用得上右领军卫将军尚虎啸亲自前来吗?
  他出现在此,只怕含了报复她当日告官与尚滕尘和离之心。
  “娉娉,冷静。”陆慕凝轻声道。
  尚虎啸骑于高头大马之上,浑身气焰高涨,看着害他们尚府被嘲笑至今的沈文戈和陆慕凝,扬声道:“现西北搜出世子通敌之证,某奉圣上旨意前来,搜镇远侯府,尔等现在让开,某不追究尔等责任。”
  当真是翻脸不认人,曾经姻亲现在刀剑相向,如此逼迫,一丝情分都没,自己家里做下错事丝毫不认,竟只想着打击报复。
  若是因为自己连累府上,沈文戈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她当即就反驳道:“还请将军注意措词,西北证据能否为真现不知晓,我兄长是绝不可能通敌的!”
  陆慕凝跟着说:“将军说有圣上旨意,可给我们侯府一观?”
  圣上派金吾卫前去,就是存了不要太过扰乱侯府之心,是以根本没有文书,只是口述而已,懂事的金吾卫,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可惜,这个差事被右将军尚虎啸强揽了去。
  他龙钟般的大笑响在府门前,“某还敢虚传旨意不成,尔等蓄意阻拦,是何居心?莫不是,世子叛国之证,真在府上?”
  “胡言乱语!”
  “你瞎说什么!”
  几位嫂嫂相继愤而出声,尚虎啸也怕越拖越出事,一个指令下去,前排金吾卫手拿砍刀向前逼迫两步,眼看着向她们几人前来。
  远远传来一声喊:“住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