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大芒【完结】
时间:2023-02-04 17:38:21

  顾枫惊诧地接道:“你是指哪方面……”
  十年过去,她们对原书中对原身的描述已经记不太清楚,毕竟欧阳意和顾枫这两个名字只是原书的NPC。这本穿越爽文里,王自强才是主角,书中的笔墨都放在描述他如何步步高升、大杀四方。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查出当年拐卖团伙的头目。”欧阳意说,“她们攀附权贵,接近王自强,当原男主的玩物,仅是看中王自强的权势,她们需要利用他的权力办事。”
  顾枫思考良久,恍然道:“我以前就觉得奇怪,她们能做疏议司推官,绝不是普通愚昧的女人,不该自甘堕落。原来是牺牲小我,拯救更多的女孩。值得敬佩啊!”
  “我们应该继承她们的使命。”欧阳意说,“想要消灭这个拐卖集团,不能单凭我俩,也不能单凭疏议司,我们需要更多力量帮助才行。”
  以前,欧阳意只将原身被拐案当作一个刑事案件在调查,但现在,她更加主动。
  生活在这个封建时代,回避危险是本能,这也是她们一直以来对待外界事务的原则。在疏议司大树庇护下,她们本来可以安枕无忧,再难解的案子,她们也是旁观者。
  但欧阳意经历了那场梦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心里有挥之不去的愤怒,只要想起此事,就遏制不住心中复仇的火焰。
  欧阳意道:“我有一个猜测——原身的灵魂正在和我接近、融合。”
  就像之前对房事的排斥。
  顾枫表示赞同,“我原身也是享乐的性格,所以穿越来的我和原身灵魂叠加,并没有异常。
  被原身影响不是坏事,反正人的情绪也是会受外界影响。
  欧阳意轻微地叹息,“要不要迈出这一步,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咱们苟了十年,苟够本了。你上我就上。”顾枫说,“另外我也认识一些烟花之地的朋友,如果需要我找人打听消息的话。”
  “先等等,我要和夫君商量。”
  “好。”
  *
  元宵之前是官员休沐期。
  梁柏告了几日假在家中陪伴妻子。
  这日,夫妻二人在廊下赏雪品茗。
  梁柏给妻子倒了杯热茶,欧阳意饮下,静静品味茶香良久。
  她用很随意的口气问:“之前江泓画下的那只黑蝙蝠,夫君知道其涵义,对吗?”
  梁柏端茶壶的手顿了顿。
  欧阳意:“夫君若不方便说……”
  “我知。”梁柏直截了当道。
  他是深思熟虑过的。
  黑蝠团隐秘的杀人手段、庞大的人脉网络,一度让他调查起来束手束脚,也担心给妻子带来危险。
  但如果没有当初欧阳意的帮助,他和狄仁杰实难这么快查到“七爷”这条线。
  公平起见,他理应告诉她案件真相,何况她也是黑蝠团案的受害者,她有权利知道。
  “吕敬、豹爷背后有个共同的组织,黑蝠团,这个组织很强,很危险。只要他们想,似乎可以策划谋杀任何人,即使是在皇宫大内。”梁柏介绍了皇宫谋杀案,“最重要的是,我们连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都不了解,如此便是无的放矢。我们不能总是等着他们杀人后才行动。”
  “确实很诡异。”欧阳意说。
  “狄公说,黑蝠团身在江湖、心在朝堂。”梁柏分析道,“拐卖女人孩子、收钱杀人越货,这可能是他们早期敛财的手段。他们刚开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之后因为某种缘故,转变了组织结构,比如将拐卖和接受委托之事转手给豹爷。”
  “这似乎有个转折点。”欧阳意说。
  “是,黑蝠团内部很可能经历过清洗,他们的目的越来越纯粹,即和朝廷作对。”梁柏说,“若不是他们将手伸进朝堂,我和狄公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
  欧阳意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之前不告诉我细节,是否担心他们的威胁?”
  梁柏缓缓点头。
  “危险在何处?”欧阳意问。
  梁柏点头,“起初,我们以为暗杀朝廷官员是韦玄贞的手笔,之后经韦家管家证实,是黑蝠团主动提议,韦玄贞觉得可行,才让他们杀人。”
  欧阳意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黑蝠团不是韦家的棋子,反而韦家才是黑蝠团的棋子。
  “黑蝠团暗杀的官员都是朝廷栋梁?”
  “这一年来,可以确认是黑蝠团手笔的有弘文馆三名大学士,按死亡顺序分别是元万顷、刘祎之、范履冰,还有礼部侍郎邢文伟。此外,狄仁杰查阅了万年县的档案,近两年来死于不明原因猝死的有麟台少监周思茂、崇文馆著作郎孟利贞、太子司议郎刘元,以及三名尚未授予实职的进士及第韩楚宾、刘懿之、高智周。”梁柏解释道,“后面这几位因没有官职或官职在七品之下,故而未引起我们的注意……”
  欧阳意背后一阵恶寒,久久语塞。
  “意意不怕。”梁柏宽慰说,“我们的婚事在奉宸卫少有人知。不管黑蝠团在朝廷有多少眼线和帮手,在奉宸卫绝无可能。”
  梁柏出于关心,但可惜这些话丝毫安慰不了欧阳意。
  她的恐惧并非来自于此。
  元万顷,从大将军徐懋功出征高丽,曾为辽东道管记,睿宗即位后迁中书舍人,寻擢中书侍郎。万顷素与徐敬业兄弟友善,后徐敬业叛乱,元万顷受牵连,配流岭南而死。
  刘祎之,少以文藻知名,起家宋州参军。他早早投靠天后,授中书舍人、相王司马,睿宗即位,参预其谋,擢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赐爵临淮男。武则天临朝,倍受信任,成为宰相。
  范履冰,高宗期间奉诏考试诸儒臣的理论择优选禁中。范履冰以优异的成绩被选入宫阙,皆为密使出入北宫门参与处理宰相权事,后在天后临朝称制期间,历任门下侍郎、吏部侍郎,兵部尚书。
  天后登基,范履冰升迁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宰相)兼修国史,与邢文伟同为掌朝宰相,居官忠谏敢言,不畏权势,二人时称良相。
  至于周思茂、孟利贞、刘元、刘懿之等人,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他们大都在武周的历史舞台上留下印记。
  最后他们有的死于皇命,有的死于政变,但绝不是被杀手莫名其妙地谋杀。
  尤其是刘祎之、范履冰、邢文伟三人,将来都成为了武则□□的宰相!
  “黑蝠团是如何选择暗杀对象,这是狄仁杰和我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梁柏喃喃,“他们之间并无明显联系,找不到规律。”
  欧阳意咽了咽,心道当然找不到联系了,因为这些人的关联将发生在将来!
  他们不仅是朝廷栋梁,将来还是武周朝的肱骨之臣。别说狄仁杰猜不到,就是武则天自己也不可能猜到将来会重用他们。
  黑蝠团能预知未来……
  欧阳意只想到一种可能——
  黑蝠团的背后很可能是穿书者!
  欧阳意感到太阳穴突突跳,但不敢言明。
  一来,她掌握的黑蝠团信息太有限,还不能算证据确凿。二来,也是她最为难的,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换句话说,她不知该怎么说,说出后不知梁柏会什么反应。
  古人信奉鬼神之说,欧阳意既不想当先知,更不愿被当异类妖魔。
  她需要观察,等待机会,慢慢引导梁柏。
  “其实你也想问我的选择对吧。”欧阳意说,“我决定加入黑蝠团案的调查。”
  “我遵循你的一切决定。”梁柏平静道。
  他的内心不能说毫无波澜,但谈不上多忧虑。
  狄仁杰多次邀请“久推官”加入此案,梁柏摇摆不定。
  他几乎没有不能抉择的事。
  如今终于等到妻子答复,犹如一锤定音,梁柏心里豁然开朗。
  梁柏正色,“意意信我,我能护你周全。”
  他已经隐瞒了身份,不想再在公事上对她诸多隐瞒,这一度让他憋得慌。接下来,他们将再度携手,确定了目标,只需专心奔赴,这种心无旁骛的感觉让他很舒服。而且有了欧阳意的加入,如虎添翼。
  梁柏轻轻地深吸一口气,“意意,谢谢你,谢谢。”
  欧阳意笑而不语。
  她从不想主动涉险,穿越以来,一直在苟,但在谈到黑蝠团案的时候,欧阳意恍然间有种感觉——她变了,变化大到自己都觉得惊讶。
  从为了谋生做推官,到同情原身遭遇调查拐卖妇女儿童案,再到意外引起周兴注意,被迫卷入权力圈层,她渐渐关心和理解她的丈夫,她对这个世界也变得越来越主动。
  后来完全获取了原身记忆,心态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变得感同身受、义愤填膺,是她主动想加入黑蝠团案的调查。她的内心不能说一点儿也不害怕,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苟的想法,不像刚来疏议司那几年小心翼翼,总是担心朝不保夕。
  这是身边所有人对她能力的认同和信任给她带来的自信。
  还有责任感。
  欧阳意隐隐觉得,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融入和接受了这个时代。她全身心地投入这种生活状态,她的朋友、家人以及案件的受害者们不是NPC,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梁柏给她的安全感,她也是有感觉的。
  因此得知有人在破坏这个时代的秩序时,她内心的厌恶远远压过恐惧。
  欧阳意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十年了,至少十年,黑蝠团戕害了无数女人孩子,我已经这不是我个人的仇恨,他们该死。”
  穿到这里,成为可定人生死的推官,是欧阳意的第一次蜕变。
  接受丈夫的爱意,并以爱回馈,是欧阳意的第二次蜕变。
  获得原身记忆,在梦中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被拐卖时的无助和绝望,是欧阳意的第三次蜕变。
  既来之则安之,她不可能回到现代,那就在这里,在丈夫和疏议司的陪伴下,解决那个来者不善的穿越者。
  查案多年早已训练得她内心坚韧,她没有倚仗,疏议司最高长官韩成则也只是五品,官微言轻,丈夫在奉宸卫甚至无品无级。
  她的倚仗,就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说:
  《人之初》卷完,下个故事就脱掉梁大将军的第二层马甲哈。
  梁柏:(瑟瑟发抖ing)
  意意:(变身进击的久推官!)
 
 
第61章 美人泪 01
  “……从你妻子身上尸斑来看, 她并非烧炭中毒,因为烧炭中毒死亡的人,死后尸斑是呈现特殊的红色。”
  “你妻子死于窒息, 是被你用棉袄捂死!”
  “外力引起窒息者,面部出血点较重,口唇会有挫伤, 最明显也是主要特征在眼睛,眼内有广泛的出血点,而且经剖尸, 肺、心等脏器亦有淤血。”
  “还要狡辩吗?我们在尸体口中提取到纺织物, 颜色、材质均与你衣柜中的一件棉袄符合。”
  “哦, 你还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刑案,偏偏盯上你?刑部这么多年的卷宗告诉我, 凡是妻子死因异常的,凶手十之七八是丈夫——最毒不是妇人心,是你这种什么好处都要占的男人。”
  被拆穿的男人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臭婊子!你不得好死!”
  沈静喝道:“闭嘴!”
  男人欲图攻击欧阳意, 一下子被旁边的沈静踹翻在地上。
  对方不肯罢休, 拼命挣扎,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顾枫:“……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打。”
  黎照熙也看不下去,正要挽袖, 又被沈静抢了先。
  对方被沈静揍得鼻青脸肿、眼斜口歪,脸上翻了酱缸一样,吭哧吭哧喘着气。
  最后沈静直接一脚踩在对方脊梁上, 刷地抽出一把长刃, 拿着刀背拍拍男的脸, “呦呵,这会儿怎么不说了,倒是说呀?”
  男人终于像死鱼一样不敢动弹。
  黎照熙给沈静的表现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是你的本事吗,欺负女人?”欧阳意说,“我觉得自己跟你多呆一会儿都觉得恶心。”
  欧阳意继续道:“她凶悍,时常让你脸上挂不住,但她是和你一起吃过苦熬出来的,伺候公婆、相夫教子,挑不出错处,你若无缘无故休了糟糠妻,会让你落得臭名。”但她一日不死,你的新欢旧爱都不能登堂入室。说白了,你既要面子也要里子,鸡贼得很。”
  欧阳意毫不动怒,说罢,与一旁负责记录的顾枫对视一眼,后者刚刚下笔如飞地记完,吹干墨迹。
  “杀人动机记载完毕。”顾枫说,然后比了个现代手势。
  相处近一年,沈静已习惯这两人奇奇怪怪的暗号,拿起顾枫写好的判词在男人面前一晃。
  沈静把肥头猪脑的男人拎起来,摁头,“画押。”
  男人知道自己完蛋了,涕泪横流,哪儿还看得出刚才的嚣张样子。
  他吃够了打,不敢再反驳,只口齿不清地控诉其亡妻如何管家严厉,将他心爱的女人驱逐,叫他如何痛心疾首,如何对不起心上人,说得好像他多么有担当,杀妻是多么无奈之举。
  本朝律法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事出有因的杀人罪,是可以酌情轻判的。
  只是这番片面言论丝起不到任何令人同情的效果,听了让人更觉恶心。
  欧阳意不为所动,“黎推官,该你了。”
  黎照熙:“好嘞!”
  黎照熙走到顾枫桌前借笔,利索地写了份文书,末了道:“谢谢顾姐。”
  顾枫一笑,为文书盖上疏议司大印,“客气话!”
  他曾追求过顾枫,不过被顾枫谢绝,现在像哥们儿一样相处,也挺好。
  黎照熙这边写了疏议司和刑部大牢的人犯交接文书,衙差已将人套上枷锁,带出去。接着黎照熙将带人直接押送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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