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大芒【完结】
时间:2023-02-04 17:38:21

  狄仁杰思索片刻,缓缓道:“傅森一听见王自强,神情就变了——他和王自强的关系不一般。”
  “大将军,你可听久推官提及此人?”狄仁杰礼貌性地问。
  “不曾。”梁柏说,“看来,她对我仍有所保留。”
  “她似乎并不适应位高权重的你。”狄仁杰说,“从你们二人面圣时可以看出来。”
  “连狄公都瞧出来了啊。”梁柏喃喃自语。
  “……并非针对我,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相信公义自在人间,相信自己有发现真相的能力,而我却欺骗她,践踏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梁柏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难怪了。”狄仁杰沉思,“久推官品性高洁,将是非黑白分得很清楚,大将军哪,你还是速速回家,和久推官好好请罪罢。”
  “对对对。”梁予信说,“我送狄公回去。”
  “好。多谢狄公。”梁柏说。
  狄仁杰看着梁柏匆匆远去的背影,轻声叹气。
  梁予信忽然觉得……如果自家将军没有和久姐姐成婚,他可能还是那个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大将军,但久姐姐改变了他,或许说,是他自己变了。
  因为久推官太特别,太不像这里的女子。她不畏强权,同样不攀附权贵,数年如一日地为真相奔走,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强硬的心脏,近乎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娶到久推官,是大将军三生有幸。
  “走吧。”狄仁杰说,“夜深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向天后禀奏案情进展。”
  “是。”梁予信让人牵来马车,跳上驾车的位置,“我送狄公。”
  作者有话说:
  故事快结束了,大家留留评吧。谢谢啦。
 
 
第70章 美人泪 10
  欧阳意回到家时, 已近深夜。
  最近不太平,家里离疏议司没几步路,韩成则还是派了衙差将她送回去。
  她在门口和衙差道谢告辞, 敲门,里头立马应声开了。
  欧阳意向守门的仆人点点头,“辛苦了。”
  仆人受宠若惊, 忙将人迎进去,又落锁,“夫人哪里话, 小人份内事呢。”
  家里很安静, 梁柏特意选了这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宅子, 就是让她上班方便,她不习惯人伺候, 他们夫妻对生活没什么要求,家里三个老仆做些煮饭洒扫的活儿,其中张婆子负责照顾欧阳意。
  张婆上前道:“夫人,热水和饭菜都备着, 要不您先换身衣服?”
  欧阳意“嗯”了声。
  每晚回来张婆都会准备洗浴热水, 如今的宅子也比以前大, 有专门的净房, 配有足以容下两人的大木桶。
  并非她奢侈,而是常常验尸, 她又爱干净,带着一身尸臭是根本不可能睡觉的。
  花瓣、澡皂皆已备齐,欧阳意脱衣入浴, 顿感神清气爽。
  张婆收拾了她的脏衣, 笑道:“可要老婆子给夫人搓搓澡, 松松筋骨。”
  欧阳意摇头,“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婆又问:“夫人可有胃口,我把饭菜热一热。”
  欧阳意想了想,道:“晚膳在司里用过了,有些饱,家里还有酒吗?”
  “有是有,上回老爷买回来的杏花酿还留着。”张婆有些顾虑,“这么晚了……”
  欧阳意耐心道:“不碍事。你热一壶来,我喝一点,好入睡。”
  张婆应“好”后退下。
  片刻,一壶热酒送来,摆在浴桶旁。
  张婆:“那小人在外头候着,夫人随时吩咐我。”
  “好,有劳你。”说罢,欧阳意微微阖目。
  张婆察言观色,看出主子今日公务甚多,心情有些闷闷,便不再多言,蹑手蹑脚地出了浴室并关上门。
  如张婆所料一样,她一闭上眼,脑袋里就不自觉地要想案情,多案联合,错综复杂,各案之间的联系或明或暗,牵一发动全身,像是一环套一环的九连环,解起来令人头大如斗。
  明明知道急不得,排查宫中和户部内鬼需要时间、调查凶手留下的特制复合香料需要时间、走访受害人和家属需要时间,还有,梁柏虽未明说,但欧阳意隐隐觉得很可能今晚他的行动是围捕“七爷”。
  在张婆出去后,欧阳意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紧张的神经需要酒精来安慰,这年头的酒度数很低,但对她来说足够。
  然后她就醉了。
  在酒精作用下,欧阳意脑袋里跟走马灯似的,一下案情,一下梁柏,一下又是现代的家人。焦急、疑虑、愤慨、思念,五味杂陈……
  就在这片刻天马行空的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为她揉捏着肩颈,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热得几乎能把人灼伤。
  她正要睁眼,随即传来哗啦啦的入水声。
  “……夫君?”
  欧阳意睁眼,方见梁柏眼角猩红,一言不发,低头潜入水中。
  他在花瓣下张嘴。
  “嘶……”欧阳意反应不及,倏地头皮发麻,伸出的双手紧紧抓住桶沿。
  半柱香前,梁柏回来了。
  张婆上前,悄声道:“夫人沐浴,又喝了不少酒。”
  隔着一道门,净房的水声再清晰不过地传出,像是有人撩拨他的心帘。
  梁柏挥挥手,“你退下。”
  张婆心领神会,“是。”
  梁柏轻唤妻子,但浴桶中人低声呜咽,闭着眼,眼角不知是水还是泪,似在梦中。
  他心中不忍,低身为她捏着肩道,“意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轻声倾诉,宛如哀告。
  他不可抑制地忆起他原来的家。
  在外人看来幸福热闹的家,父亲能耐,母亲贤惠,还有个个生龙活虎的弟弟。
  但他的弟弟们都死了,被他亲手杀死!
  遭遇至亲算计、背叛,他付出了血腥代价,从此性情大变。他没有家了,本也不打算成家。
  他今年二十六岁,这个年纪对三品官来说非常年轻,但成家却迟了。
  别人给他说媒无非是看中他的身份,娶世家高官之女,名声好听,可也等于将自己与妻子家族绑定。他不喜欢被别人牵制。
  若那些贵族小姐与他齐心还好,若还向着岳家,夫妻间又少不了一番勾心斗角。他从小和弟弟们斗到大,不想再在家里玩这套了。
  只有她,始终没想过利用他的身份,关心他,陪伴他,与他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朝局复杂,世事无常,唯一人能与他笑看庭前花开花落。他几乎低声下气地求,不要走。
  可她却回答什么呢,她呢喃着:“好想回家啊。”
  他当即就浮起万念俱灰的念头。
  自认已经做小伏低,好话说尽,为什么,她还是视他如瘟神?
  “意意,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梁柏呼吸渐急,俯身在她耳边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欧阳意半梦半醒,脑海里都是她在现代的回忆,对梁柏的话恍若未闻,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我想回自己的家。”真的好想念爸爸妈妈。
  梁柏愣怔,一颗心直坠冰窟。
  只怪自己为何要装大度让她好好思量,思量半日就思量出这么个结果!
  不,不可以。
  梁柏眸中渐起戾色。
  “你不能走,你还未真正成为我的妻子!”
  “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
  “不,别走!”
  梁柏的内心挣扎,额头沁出细汗,神色执拗而痛苦,他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踏入桶中。
  花瓣之下的景观若隐若现。
  梁柏胸口犹如火烧。
  就这一次。
  过了今晚,便放你离开。
  “唔!”
  欧阳意惊醒。
  眼前的男人双目通红,犹如血光,肩腹腱子肉盘虬,充满了力量感,肌肤一触,欧阳意立马赶到对方充满火山即将爆发的灼热。
  她登时愣了。
  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霸道气场笼罩,浑身如过电般,仿佛千万条放电的细蛇紧紧缠绕着。
  接着,梁柏犹嫌不足,拦腰将人抱出。怀中人颤得厉害,形态诱人。
  梁柏喉结下滑,喑哑出声,“我不当这个大将军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欧阳意:?老公你在说啥?
  她视线往下瞥,心头一跳。
  常年练武的手指灵活巧妙,如扁舟,贯穿连绵山岭中的湍湍细流,卷起滔滔浪花。
  “夫君,别、别这样……”
  欧阳意气恼,又挣脱不开,忽然联想起他说的话,心中陡然一惊——
  他该不是误会她要离婚吧!难怪发疯似地想要占有她。
  真快遭不住,她挣扎痛呼:“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啊!”“真的没有!”
  这番话出口,如山风刮过,让梁柏沸腾的血液骤然一凉。
  他瞪大眼,“意意,是真的吗?”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不会离开我?”
  失而复得的狂喜交织着方才未褪尽的暴戾,疑惑、忧虑、惊喜,混合成一种奇异的表情,他从未如此形于色过。
  欧阳意力竭,“我何时说过要离开?”
  “那为什么你说想回家。”梁柏可不是好糊弄的,心神巨震之后很快恢复清明。
  欧阳意总不能说她是穿越者,只道:“我想儿时的家了。我们虽是夫妻,但我也有父母。”说着扬眉质问,“怎么,难道你跟别的男人一样,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嫁了人就不能想自己娘家吗!?”
  梁柏闻言一呆,随即急道:“我误会意意了!”
  一时风雨过后见彩虹,所有愤恨戾气悉数消散。
  梁柏傻笑得如稚童般,又见欧阳意浑身红痕,方意识到自己如此失分寸。
  天哪,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原来她并未想过与他和离,反倒自己多疑猜忌,一时悔恨交加,紧紧抱住他,又轻轻吻她。
  “我之罪过,我竟发疯了!”“你刚才应该用力打我!将我打醒!”“对不起,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不停道歉告饶,欧阳意却没有生气。
  床.第之事上,她对他有亏欠,而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骄傲的人,若遭妻子抛弃,生气发怒也很正常。
  “君失礼,我可不敢乱来。”欧阳意甩了个眼刀,嗔怪,“万一踢了不该踢的地方,往后我的幸福可没了。”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仿佛听到节操碎了一地的声音。
  “久推官”理智冷静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
  这话要梁柏怎么接?
  梁柏整个人的神智已经被巨大的狂喜冲昏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她,呆呆地,像个傻子,这时如果有刺客来刺杀梁大将军,他可能连剑在哪儿都找不着。
  往后的幸福,他没听错吧,有些事不能想,一想就意乱情迷。
  世事纷扰,可他的心已经有了归处。
  屋内干热,欧阳意身上的水早蒸干了,出了不少汗,背上都是凉的,猛地打了个喷嚏。
  “不行,这样会受凉,意意等我。”梁柏忙扯了被子将人捂住,匆匆穿衣,又出去喊张婆烧水。
  片刻后,热水重新装入水桶,梁柏抱起妻子入浴。
  欧阳意浑身乏力,翻了个白眼,随他去了。
  这次梁柏心无旁骛,为她洗净,擦干后,将人裹进被窝,蹲在榻边低低和她说着话,道歉,又道歉,她“嗯嗯”地随口附和着,身心俱疲,很快便进入梦乡。
  *
  欧阳意醒时已日上三竿,回想昨晚的荒唐事,有不真实感,穿衣用餐,发现竟有她爱吃的羊肉包子。
  张婆格外殷勤,“这羊肉包是大将军亲自去买的,夫人趁热吃。”
  他以前也常常给她买这家包子。
  昨晚那么闹腾,一地狼藉,张婆进去收拾时定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喜悦。
  欧阳意敏锐地察觉张婆对梁柏称呼的变化,问道:“你早已知晓夫君身份?”
  “我原是梁家仆人,大将军不放心外人伺候夫人,叫我过来。”张婆脸色慈祥,复又小心行礼,“之前对夫人多有隐瞒,请夫人莫怪。”
  从张婆对她的态度可见,梁家老仆将他们夫妻二人当亲人又当主子。夏日会给他们准备消暑水果和凉茶,冬日家里有不间断的热水,不用欧阳意交代,仆人们也能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怎么会怪你,这一年来你做得很好。”
  欧阳意神情温和,让张婆稍稍放心,接着欧阳意问了她一些梁家的过去,主仆二人愉悦地度过早膳时间,正聊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备马车,回老宅。”
  张婆直起身张望,看见梁柏一身明铠泛着光泽,提剑而进,面上笑盈盈,眼似繁星眉似弓地走来。
  另有仆人奉茶,梁柏端着清香四溢的茶水,未及抿一口,笑着问欧阳意:“夫人可用过早膳?”
  欧阳意睡得好吃得饱,心情颇佳,经过昨晚这样一闹,夫妻俩如今完全懂得对方心意,对视的氛围分外平静宁和,欧阳意不由笑回,“吃撑了,夫君可是要带我去哪儿?”
  梁柏匆匆饮茶,自顾褪铠甲,边道:“去一个早想带你去的地方。”
  欧阳意站起身,梁柏卸铠后,马上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等等。”欧阳意走出两步,忽然挣脱他的手,转头往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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