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3-02-09 13:46:19

  “钟先生,抱歉。”
  钟庭白顿了顿,唇边弧度微微落下。
  “你已经知道了?”
  虞清晚唇线抿紧,心里更加自责。
  “抱歉钟先生。都是因为我,才....”
  “你不需要道歉,清晚,这和你没关系。”
  “就算你今天没找我,我也会主动联系你。”
  他的语气忽而变得郑重起来,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清晚,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想离开容家,只是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才不得已留下。”
  “要不了多久,容家就再也困不住你。但现在,又多了贺晟。如果不能摆脱掉他,你就永远没办法过上想要的生活。”
  虞清晚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些,开口便要拒绝:“钟先生,我....”
  钟庭白打断她的话,温声提议:“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协议结婚,然后出国。他总不至于追到国外去,也只有这样,他行事才可能会有所收敛。时间久了,他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你。”
  他放缓语气,“我们可以离开临城,如果你想,可以在国外重回学校上学,我们也可以周游世界,去看任何你想看的风景。”
  “我.....”
  虞清晚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她被这番话说得些许心动。
  钟庭白说的没错,她的确很想离开这里。
  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容家,摆脱容钦华的束缚,去做想做的事。
  被收养到容家的这几年,虞清晚甚至没有上过大学。
  容钦华会给她请最好的家教,却不让她离开容家老宅半步,他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斩断了所有她逃离的可能。
  平心而论,对她而言,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结婚人选。
  温和体贴,成熟稳重,也了解她曾经的人生,会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好丈夫。
  可虞清晚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哪怕离开容家,和钟庭白结婚,她好像也只是从依附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本质依然没有改变。
  她不想这样,不想一直过着依赖于他人生存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她早就过够了。
  所有的诱惑面前,她只想要自由。ĴȘĠ
  逃离过去,越远越好,只有这样,她才能忘却所有不堪和痛苦。
  过属于虞清晚的,不被任何人束缚的人生。
  -
  出了咖啡厅,钟庭白提出要送她回家,被虞清晚拒绝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晚风吹拂起发丝,钟庭白刚刚说的话仍在耳边回荡。
  好像目前看来,她结婚,才是唯一有可能摆脱贺晟的方式。
  颈侧泛着红的那处痕迹被夜风拂过,炙热的热意似乎已经卷土重来,裹挟着一阵似有若无的檀香气。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指尖轻碰了一下,又快速缩回来。
  会吗?
  贺晟会因此放过她吗?
  她不知道。
  猛然间,眼前纷乱的光景似乎又变成他执拗的眼。
  他的眼睛分明在说。
  虞清晚,你休想。
  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只能说晚晚还是低估了一个醋桶的疯劲。
  今天评论区继续发红包嘞~感谢大家每天看贺老板为爱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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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脚链或许更合适◎
  容家老宅。
  电话里,秦悦柠惊讶的声音传遍整间花房。
  “你说你想赚钱?”
  虞清晚轻应了声,另一只手提着水壶给花浇水。
  只见细细的水雾在空气中氤氲,渗透进土壤。
  卧室里的海棠花被她移到了花房里,似乎重新焕发了些许生机。ɈŚĢ
  秦悦柠在电话那头关切开口:“你着急用钱吗?要不要我先借你一阵子?”
  虞清晚回答:“不着急,我只是想先提前准备起来。”
  为离开容家的那天做准备。
  很早以前,虞清晚就认真想过。
  她现在没有学历,想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根本不可能。
  她只会画画。
  既然如此,她只能靠卖画谋生。
  蓦地,脑海里又出现昨晚男人在她耳畔低声说的话。
  他说,她跑不掉。
  可虞清晚还是想尽力一试,或许,她可以用很短的时间解决完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既然如此,她也要提前打算,至少要确保自己能挣到足够的钱生活。
  听明白她的想法,秦悦柠便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好,我帮你想办法。我们公司最近刚好跟一家画廊有合作,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我最近还听同事说有个剧组在招美术老师,我晚点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虞清晚听到客厅传来响动,于是便放下手里的水壶,走到客厅查看。
  只见几个工人正在里里外外地往外搬着东西,客厅里原本放置的古董花瓶,名画,全都被搬空了,偌大的别墅便显得愈发空旷冷清。
  她看向一旁的管家,轻声询问:“刘叔,这是怎么了?”
  管家刘叔叹了口气,愁眉莫展地回答:“小姐,听林助理说好像是公司那边在办理贷款,老宅里放着的古董和画,都要被银行拿去抵押了。”
  虞清晚眼睫微垂,没多说什么,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不多时,搬东西的工人都离开了,午饭后要喝的中药也熬好了。
  她走回饭桌旁坐下,只见白瓷碗里盛满了漆黑的药汁,刺鼻的药味儿瞬间溢满鼻腔。
  偌大的长桌上,只有女人单薄的身影,孤单又寂寥。
  像往常一样,虞清晚拧着眉,默默将清苦的中药一口口咽下。
  厨房里,两个佣人正在整理灶台,一边干活一边小声闲聊,却没注意到厨房的门没关严,说话声隐约传了出来。
  “容氏是不是真的快要像电视里说得那样,要破产了?刚才银行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ͿŜG
  “多半是吧。听说容家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逼到这个份上的。”
  虞清晚收拢指尖,无声地握紧了汤匙。
  “那小姐可怎么办啊?她身子骨这么弱,这些年都养在老宅里,离开容家可怎么活啊....”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先操心好自己吧。”
  这些话被从客厅过来的李姨听见了,目光担忧地望向虞清晚,害怕她难受,连忙出声:“小姐,你别听他们瞎说....”
  虞清晚冲她笑了笑,“没事的,李姨。其实我很高兴。”
  回忆起虞清晚来了容家之后的日子,李姨的眼眶就忍不住发湿。
  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身上就带着重病,不仅不能像同龄人一样出去上学,还要遭着病痛的折磨,被整日困在这座冷冰冰的大宅子里。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怨不恼,对待老宅里的佣人也格外温和有礼,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疼。
  李姨的声音不自觉泛起哽咽:“小姐,这些年你受苦了。容熠少爷说了,过阵子就带你离开,还有钟先生。以后就再也别回临城了....”
  她扯唇笑了下,目光微微黯然,笑容里莫名掺杂着几分苦涩。
  “我恐怕,暂时还不能走。”
  因为,她欠一个人的东西,还没还清。
  -
  第二天一早,秦悦柠就和那家画廊的负责人约好了时间。
  虞清晚把自己画过的画简单整理了一份作品集出来,发给了画廊的负责人。她本来还想准备一份简历,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和履历可言,便只好作罢。
  次日,两人准时在画廊门口碰面。
  虞清晚到了门口,刚一下车,就看见秦悦柠站在那里朝她招手。
  秦悦柠今天穿了一身短款白西装搭配高腰牛仔裤,打扮得清爽又干练,齐肩短发,面庞俏丽飒爽,全然不见刚出差完的疲惫。
  “清晚!这儿!”
  虞清晚刚一走过去,秦悦柠就挽住她的手臂,两个人并肩往里走。
  有朋友在,虞清晚的唇角忍不住翘起,关心道:“对了,嘉赐这几天怎么样?”
  秦悦柠心情不错地答:“他啊,又活蹦乱跳的了,昨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情况好多了,输血的频率也可以降下来了。上次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找谁照顾那小子了。”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问:“容老爷子那边呢,还昏迷不醒呢?”
  虞清晚微微颔首,并没多说:“嗯。”
  闻言,秦悦柠舒了口气:“没醒就好。难怪你这次能自己一个人出来。”
  以前她和虞清晚见面,大多数时候都在医院,而且每一次都得是容钦华的贴身助理林森亲自将虞清晚送过来,输完血之后再把人接走。
  每一次都是豪车接送,几个黑衣保镖守在身边。
  说好听些是保护,实则只是无孔不入地囚禁和监视。
  毫无自由可言,足以把一个正常人逼得发疯。
  外人看来只觉得容家待虞清晚极好,可秦悦柠却知道,容钦华一定是个心理扭曲的疯子,有着几乎变态的控制欲,否则怎么会囚禁养女多年。
  可至于为什么容钦华当年会选择收养虞清晚,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闲聊着进了画廊,走到前台,秦悦柠上去沟通:“你好,我们和展览部的徐负责人约好了见面,请问他人到了吗?”
  “请问您的名字是什么,我帮您看一下预约。”
  “秦悦柠。”
  前台小姐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们的装扮,才低头看了看电脑,不咸不淡地回:“抱歉小姐,徐负责人现在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两位在会客室稍等片刻。”
  虞清晚只好和秦悦柠一起在会客室里等。
  前台小姐似乎看她们不像什么名媛千金的做派,于是干脆把两个人晾在里面,连杯水也没给倒。
  墙上的时钟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等的人却始终不来。
  中途秦悦柠又问了两次,接待小姐却一直是那副敷衍的态度,还透着些许不耐烦。
  “两位先慢慢等着吧,刚才来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徐负责人正在接待呢。”
  就这么等了四十分钟,又被敷衍一通,秦悦柠有些忍无可忍,就要上去理论,却被虞清晚拦住了。
  她嗓音轻柔地安抚:“别生气,我们再等等。最后再等十分钟,如果他们还不来人,我们就回去。”
  看着虞清晚温和如初的脸庞,秦悦柠刚刚的怒火也不禁平息了些。
  她只得无奈点头:“那好,我们就最后再等一会儿。”
  坐得有些久了,两个人便打算去外面溜达溜达。
  刚一出会客室的门,就听见不远处的前台茶水间里,两个员工边喝茶边闲聊。
  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传到虞清晚和秦悦柠的耳中。
  其中一人是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里面那个,我昨天听经理说,没资历没名气,简历一片空白,整个一三无,就这样还想着把画投到咱们这儿,见她才怪呢。”
  另一个轻哼一声,跟着附和:“长得倒是挺漂亮,估计有点什么别的门道吧。简历空白,花瓶一个,说不准书都没念完就被人包养了呢,业余时间学了学画画。”
  总有人不知全貌,就随随便便对别人的人生作出评价。
  秦悦柠听得火冒三丈,顿时美目圆睁,怒骂道:“他们知道个屁,简直欺人太甚!”
  不就是看她们没什么背景,才把她们晾在这里这么久,明目张胆地在背后说三道四。
  这就是现实,没权势没背景,被欺负了也得自己默默咽下去。
  虞清晚垂下眼帘,嗓音平静缓和:“她们也没说错。”
  她的确没学历,前几年的人生一片空白,被旁人误会也不奇怪。
  这些年她虽然被困在容家,和外界接触不多,但也明白现实的残酷,还有来自周围的冷眼。
  这种程度的嘲讽,对她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还不及这几年里被容家人羞辱的万分之一。
  虞清晚越平静温和,秦悦柠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她语气担忧:“你千万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虞清晚笑容依旧,反而轻声安慰她:“放心吧,我不会在意这些。”
  秦悦柠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她温柔娴静的侧脸,忽然想起来:“你昨天跟我说,你想攒钱走,想好去哪里了吗?”
  虞清晚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画,清亮如水的眼眸中倒映出画中的五彩斑斓。
  那是一副国外画家用画笔描绘的北欧风光。
  是她从没见过的风景。
  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她未曾见过的景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撑多久。
  不管怎样,她的一辈子,总是要比其他人的一辈子短的。
  她想死在自由和热爱里,而不是冷冰冰的病房。
  虞清晚又想起简姣前几天在电话里说的。
  心里的那个念头忽然在此刻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破土而出,迅速生根发芽。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想出国,读书。”
  闻言,秦悦柠顿时一愣,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虞清晚。
  “你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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