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3-02-09 13:46:19

  “嗯。”
  -
  与此同时,画廊二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
  为首的男人身型挺拔,熨贴的西裤包裹修长的双腿,线条冷戾逼人,周身都散发着倨傲矜贵的气场。
  跟在身后的美貌女人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栗色披肩卷发,一身得体大方的白色西装,既干练,又不缺女性的柔美温婉。
  孟伊苓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发丝,确保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欣赏的目光不自觉流连在男人颀长的背影上。
  贺家主营业务是国际贸易,早期祖辈由政转商,家族企业盘根错节,几代人累计的财富和地位,业务范围遍布全球,近年来还进军了房地产和金融领域,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而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却能坐上贺家掌权人的位置,足以见其手腕不俗。
  在今天以前,孟伊苓甚至毫无见到贺晟的可能,地位相差甚大,甚至之前游轮邀请函,她都不曾得到机会。
  传闻里,贺家这位掌权人可以说是不识风雅,性情乖戾,孟伊苓也从没想到,居然能靠着自己的画廊生意和贺家搭上线。
  不过既然有了机会,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男人连一个正眼都没看她。
  可一个男人越是这样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就越是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看他低下头的模样。
  望着男人倨傲俊美的侧脸,孟伊苓挽起一抹优雅知性的笑容,落落大方地打开话题:“不知道贺老板怎么突然有了投资画廊的兴趣,平时喜欢什么风格的画呢?”
  贺晟的视线甚至没看她,声线依旧冷淡:“没兴趣,投着玩。”
  “.......”
  没想到他如此不解风情,孟伊苓笑容顿时僵了僵,不过很快又状若无事地继续笑道:“那不如让我为您介绍介绍,您面前这幅画的作者是美国画家Florine Stettheimer.....”
  她正用甜美的声线将画的创作背景娓娓道来,身后的男人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脚步忽然停住。
  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贺晟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一楼某个角落。
  他微眯起眼,只见楼下的画廊两侧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画,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站在画前。
  女人的背脊挺得笔直,她今天穿了身墨色的新中式旗袍,衬得她肤白胜雪,发夹拢起一半青丝,腰肢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画布斑斓,色彩交相辉映,将她的侧脸五官勾勒出水墨画般的美感。
  像是从民国旧照里走出来的人。
  虞清晚微微仰着头,正在欣赏墙上的画。
  她眉眼温软,美眸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绯色的唇也翘起一点弧度。
  大概是谈及自己喜欢的事情,她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色光晕,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的喉结蓦地滚了滚。
  眼前忽然又浮现出那晚休息室里的场景。
  她睡在他的床上,黑色的丝绸被单,黑发如瀑般披散开来,好像一掐就能断掉的纤细雪颈和腰肢。
  越是脆弱易碎,就会越让人生出摧毁的念头。
  他记得她那天来时,腕上还带着条手链。
  只是那链子太细,什么东西都拴不住。
  换成脚链或许更合适,用处也更多。
  那天夜里,贺晟做了个梦。
  银白月光洒在床上,冰冷的金属碰撞在床头发出细碎声响,这一次,唇齿不再只是满足于落在她颈侧的那寸肌肤,旗袍领口摇摇欲坠的盘扣也被挑开,背对着他,怎么也跑不掉。
  枝头的海棠坠进泥泞里,雪白无暇的花瓣也被尘埃染脏,满是痕迹。
  低喘着醒来时,床上空空如也,只余一小摊暗淡渍色。
  还有他那些不为人知,蠢蠢欲动的卑劣心思。
  贺晟眸色愈暗,插在口袋里的指节忽而不受控制地轻蜷了下。
  孟伊苓注意到贺晟脚步停住,微笑着问:“贺老板,您看上了哪幅画,我可以为您介绍.....”
  静默片刻,贺晟眼里泛起的情绪不着痕迹地隐去,幽深晦暗的目光依然一错不错地落在楼下那道身影上。
  他哑声开口:“她。”
  作者有话说:
  我只能说,贺老板玩得很花....
  懂就懂没懂就没懂!
  *昨天被编辑私戳说文名不过审,现在病态这本正式改名为《宠症》啦,故事不变,大家不要找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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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怕就抱紧我。◎
  在画廊里到处转了转,虞清晚又回到会客室里。
  秦悦柠也不打算再耗下去了,准备另想办法:“清晚,我们走吧,我再帮你联系其他画廊......”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殷勤地走进来,长了一副精明相,一进来就点头哈腰地跟她们道歉。
  “抱歉两位,久等了,实在是抱歉。刚刚楼上来了位重要的客人,这才一时脱不开身,希望您见谅。”
  男人一眼就先看向虞清晚,笑容谄媚地伸出手:“这位就是虞小姐对吧,我是画廊负责人徐源。昨天收到了您的作品集,都是非常有灵气的作品,我个人非常欣赏,没想到您本人也这么漂亮。”
  见到对方如此殷切,虞清晚抿紧唇,心里不解,还是礼貌伸手回握了下。
  “谢谢。”
  刚刚还把她们晾在这里不闻不问,现在的态度又热情得十分诡异,虞清晚和秦悦柠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时,徐负责人搓了搓手,又继续道:“是这样,我刚刚接到上面的电话,有一位收藏家对您的画似乎很感兴趣,人就在楼上。您要是感兴趣的话,跟我上去见一下?”
  虞清晚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她疑惑道:“收藏家?”
  徐负责人忙不迭点头:“是的,您跟我上去见一见吧,总不会吃亏的。您不是想卖画吗,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
  秦悦柠目光狐疑地盯着这个负责人,大概也是觉得奇怪,于是又转头去征求虞清晚的意见。
  “清晚,你想去吗?”
  见负责人一直不停地劝说,虞清晚也不再好拒绝,便点头道:“那我去见一下吧。”
  徐负责人还特别强调,楼上那位收藏家只见虞清晚一个人,秦悦柠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只好留在楼下等着。
  虞清晚独自跟在负责人身后上了二楼,会客室的门被推开。
  屋内,几个助理恭敬地站在沙发旁,一个美丽大方的女人也穿着高跟鞋站在一旁。
  硕大的会客室里,只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男人长腿交叠,膝盖上是摊开的画册,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页角,发出纸张翻动的声响,透着几分慢条斯理的矜贵。
  姿态闲散,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却叫人难以忽视。
  没想到里面坐着的人会是贺晟,虞清晚脚步猛然一滞。
  他手中的那本画册是虞清晚昨晚发给画廊的,上面是她这几年画的一部分作品,贺晟垂着眸,似乎看得很认真。
  视线下移,等看清他正在看的是哪一副画时,她的瞳孔顿时缩紧,呼吸也跟着停住。
  那是她几年前画的一幅暗色系的水彩画。
  是一只兔子。
  雪白的皮毛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蜷缩在某节台阶上,红宝石般的双眼,有恐惧,也有悲悯,复杂的情绪被画笔和色彩勾画得极为有神,似乎一眼就能望进心底。
  也是某一年虞清晚生日,贺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像是某种隐秘的心思被措不及防地拆穿,让她下意识想逃。
  可又根本无路可退。
  这时,站着的徐负责人观察着贺晟的脸色,恭敬开口:“贺老板,这位就是画册的作者,虞小姐。”
  “虞小姐,这位是贺氏集团的总裁,贺老板。就是贺老板对您的这幅画很有兴趣,想要买来收藏。”
  虞清晚垂在身侧的指节蜷起,心口像是被一张大网收紧,一时间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那副画放进画册里。
  她抿唇不语,房间里便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这时,贺晟眼皮动了动,忽然抬起眼看向她,眸底的情绪晦暗难辨。
  一旁的孟伊苓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随即试探着开口打破沉默。
  她噙着笑问:“虞小姐,贺老板很喜欢你的这幅画,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讲一下画的创作灵感呢?”
  没等虞清晚回答,贺晟的喉结滚了滚,忽然出声:“这副画,对虞小姐来说,很特别吗?”
  明明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答案和秘密。
  他还记得,她也没忘。
  那段暗无天日,却相依为命的日子。
  虞清晚的眼睫颤了颤,随即平静抬眸,和他对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闲暇时随手画的而已。”
  她的回答极为敷衍,仿佛只要这样答,就能将所有过去全部撇清斩断。
  贺晟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像是根本没信她的话。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嗓音微哑。
  “还以为虞小姐的这幅画,是为了缅怀哪位故人。”
  听见他用缅怀这个词,虞清晚下意识拧了拧眉。
  疯子。
  疯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咒。
  虞清晚咬了咬唇:“贺老板想多了。”
  “并不是每样被记录下来的东西,都有特别的意义。”
  她敛眸,遮住眼底的黯然,平静补充:“已经消失的东西,也没有再回忆的必要。”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气压仿佛骤然降低,冷若冰封。
  贺晟唇角弧度微敛,宛如寒潭的眸底,汹涌的情绪再度崩裂。
  他扯了扯唇,语气辨不出情绪:“虞小姐说得好。”
  一句没有必要,就想要轻松地撇干净。
  他怎么可能同意。
  捏着画册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贺晟蓦地松开手,侧脸线条冷硬分明。
  “开个价吧。”
  他轻勾起唇,“虞小姐想扔掉的垃圾,我要了。”
  字字句句带着刺,仿佛不刺痛她便誓不罢休一般。
  虞清晚唇线抿紧,脸色微微泛白。
  气氛忽而僵持不下,屋里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呼吸。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虞清晚身上,静默几秒后,只见她神色平静地颔首。
  然而,下一句话却语出惊人。
  “好。价格是一千万。”
  话落的瞬间,房间里的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在地上,大概是觉得虞清晚疯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和他作对。
  放眼望去整个临城,又有哪个人敢这么公然跟贺晟叫板。
  不想活了吗?
  静默几秒,徐负责人说话都打了个结巴:“虞小姐..你这未免就有些....”
  狮子大开口了吧。
  名家也不敢随意张口就开一千万的价啊。
  虞清晚像是根本没听见旁人说的话,她缓缓抬睫,清凌凌地望着他。
  “不议价。贺老板买吗?”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她的那股倔劲上来了。
  兔子也不是一直温顺的,逼得急了,兔子也会咬人。
  男人的眼眸宛如寒潭般幽深,直视人时的侵略感极强,也叫人读不懂他的情绪,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在膝盖上轻叩着,像是每分每秒都在步步紧逼。
  房间内的众人都被这低气压逼得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来,生怕贺晟一个动怒,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遭殃。
  可没想到下一刻,却听见男人低声开口。
  “买。”
  他说出那个字时,虞清晚的心口忽然猛跳了下。
  她把那阵不合时宜的悸动压回去,抿紧唇。
  下一刻,女人清浅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
  “抱歉,我不卖。”
  周围的众人又是一惊。
  贺晟眸色微暗,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间,他也跟着起身,阔步往外走。
  “贺老板....”
  走廊里,虞清晚刚出来,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意识到跟出来的人是谁,她的心下意识提起,有些慌不择路,看见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径直便走了进去。
  然而刚推开紧急出口的门,就看见楼梯口被禁止通行的标志拦住了。
  她才不得不停住脚步。
  还未等她转身,身后的人已然逼近,退路被尽数堵住。
  熟悉的冷沉檀香从背后覆盖过来,虞清晚转过身的刹那,却被他逼得退后一步,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
  贺晟垂眸盯着她,抬了抬眉梢,漫不经心地开口:“跑什么?刚刚不是还能耐得很,一千万也入不了眼。”
  唯一的出口被他堵死,虞清晚别开视线,不再直视他的眼。
  “我没有跑。”
  他的视线不依不饶地追着她,锐利得几乎快要攫住她的心脏。
  “画,为什么不卖给我,不是早就不想要了吗?”
  大概是因为刚刚看见那副画,又或者她冷漠的反应刺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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