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贺晟终于冷静下来了,谈砚沉着脸:“把他交给我。你回去陪你太太。”
贺晟直起身,随手甩掉手背上沾着的血,侧脸轮廓冷硬分明。
经过谈砚身边,他哑声开口:“不用顾及宫家,我留他够久了。”
“嗯。”
贺晟离开后,谈砚走过去半蹲下来,把刚刚带来的那份文件放在干净的地上,指骨敲了敲地上。
“离婚协议,现在签了。”
血污迷蒙了眼前的视线,宫彻艰难地抬头,看见那份离婚协议,又抬头看向眼前斯文温润的年轻男人。
他笑了一声,血从鼻孔里流淌下来,面容扭曲又狰狞:“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贺明绯,她现在就是个被老子玩烂了的破鞋...”
话音未落,领口再次被人一把拽起。
谈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镜片后折射出一抹冷光。
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宫彻,你想试试我的手段吗?”
作者有话说:
贺老板不疯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理智的
发起疯来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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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带晚晚回家。◎
不多时,服务生将晚餐送进了虞清晚的房间里。
除了新鲜空运来的日料,还有一小壶清酒。
想到贺晟一会儿就会回来,她想看他的纹身,可能需要一点酒精壮壮胆。
虞清晚咬了咬唇,有些蠢蠢欲动。
她只偷偷喝一点,不被贺晟发现就好了。
日式清酒入口辛辣,回味沾着米香,比她想象的口感要好喝许多。
不知不觉的,虞清晚就喝了小三杯下肚。
意识隐隐有些飘忽,但晕得不厉害,还是清醒的。
趁着贺晟回来之前,她就赶忙毁尸灭迹,把杯子洗干净倒扣回去。
很快,门口响起窸窣声响。
贺晟回来了。
“你回来了?”
虞清晚眨了眨眼,发现他换了一身衣服。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嗯。”
哪怕他换过衣服,虞清晚依然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还有那阵戾气。
她对他再熟悉不过,知道他必然是做完了什么才回来了。
贺晟侧眸看着她,哑声问:“伤口还疼不疼?”
虞清晚摇了摇头,眼睫动了动。
静默了下,她抬起眸,对他说:“我们去泡一会儿温泉吧。”
贺明绯让人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里面有单独的温泉池,就在庭院里面。
虞清晚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可能也需要一些方式缓解一下。
刚刚看见她受伤,他比她更怕。
贺晟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纱布,抿唇拒绝:“你手上伤了,不行。”
虞清晚垂下眼睫,嗓音有些软,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轻扯了扯他的袖口。
“不碰到水就好了,我把胳膊露在外面,不会沾水的。要不今天就白来了....”
明天她就得赶回市区继续筹备画展的事,肯定不会再住一晚了,白来一趟确实很可惜。
灯色柔和,女人的眼眸亮亮的,那么眼巴巴地望着他。
贺晟无可奈何地蹙了蹙眉,最后还是妥协了。
虞清晚先进房间换了泳衣。
她没自己带泳衣过来,是酒店的人准备的,一件白色的绑带泳衣,上下是分离的,后背是镂空的设计,比基尼的设计,所有的安全感只来自于背后细细一条带子。
虞清晚没穿过这么暴露的泳衣,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穿出去,纠结了半天,还是披上了一件单薄的浴袍。
等她换好衣服走到院子里,贺晟还没出来。
她连忙解开浴袍进到池子里,将脖颈以下的部位都藏在水里,然后将受伤的那只胳膊搭在温泉池的边缘,这样就不会沾到。
温热的水流瞬间将她的全身包裹着,暖洋洋的感觉慢慢流淌到四肢百骸,催化了几分刚刚的酒意,热意汹涌翻滚。JSĢ
很快,虞清晚就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的呼吸不自觉屏紧,默默又往水下埋了一点,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ͿŜǤ
贺晟盯着她通红的耳尖,弯下腰,轻松将她人抱起来。
她太瘦了,抱起来坐在他身上的重量真就跟抱了只兔子在怀里差不多。
腰肢软得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斜坐在他的腿上的姿势,她的手臂就能顺势搭在他的肩上,不会沾到温泉水,只是过于暧昧罢了。
虞清晚发现贺晟也披了件薄浴袍下水,上半身没如她所愿地裸.露出来。
她轻咳了声,不想把目的暴露的太快,于是试图找一个话题缓解此刻的气氛:“姐姐和谈医生,是不是...”
贺晟轻应了声,幽暗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
“嗯。”
虞清晚茫然地眨了眨眼,又好奇问:“那他们是什么时候...”
贺晟没打算瞒她,淡声道:“几年前谈砚被家里送到国外去了,当时贺家的事他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贺明绯已经答应嫁给宫彻了。”
谈砚这人心思深,对贺明绯的意思藏了十几年,旁人都不知道。
他随手挑起一缕散落在她肩膀的长发,漫不经心地缠在指尖把玩着。
“这件事我也才知道不久,你怎么发现的?”ĴSԍ
虞清晚小声回答:“我那天晚宴看到谈医生领口上的口红印了....”
闻言,贺晟轻笑了声,语调意味深长:“观察别人倒是挺仔细。”
听出他话里的醋味,虞清晚抿抿唇,为自己辩解:“我不小心看到的嘛....”
提到看这个字眼,虞清晚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
她咬了咬唇,抬起眸直视着他的眼。
“我能不能看看你身上的纹身...我想看。”
贺晟顿了几秒,随手把身上早就浸水湿透的浴袍扯下来。ɈŞǦ
虞清晚终于得以看清他背部的图案。
越过他的肩颈,看见紧实流畅的背部线条,除了纵横交错的伤痕,还有那片纹身。
她的呼吸忍不住停了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别人身上有如此大面积的纹身。
藤蔓盘踞着十字架蔓延而上,鹰的翅膀肆意展开,占据大片肌肤,给人诡谲而强势的感觉,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在虞清晚的刻板印象里,一般很大面积的纹身都会或多或少破坏很多身体的美感。
可在贺晟身上没有。ͿŚԍ
不仅没有破坏,反而更加让人震撼,极富视觉冲击力。
他的肤色极为冷白,肌肉线条紧实分明,腹肌清晰明显,肩颈线也格外流畅,大面积的纹身覆盖在他胸前一处,连带到后背。
桀骜不驯,又充满了野性气息。
性感得要命。
她忍不住轻咽了咽喉咙,心口砰砰乱跳起来,轻声问:“为什么要纹身?”
贺晟敛了敛眸,藏起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黯色,嗓音听起来依旧漫不经心。
他没说实话:“想就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的确是离经叛道的性子,这个回答让虞清晚也没再多想。
她的视线落在缠绕在纹身里的三个字母上,其中两个字她看不懂,像是梵文。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这是什么意思?”
贺晟低声答:“作恶。”
他总是觉得自己作恶多端,日复一日地在泥潭里挣扎。
虞清晚不自觉屏紧呼吸,心口泛起一阵涩意。
除了那两个梵文字体,还有一串英文字母。
——wan.
是她的名字。
刚好纹在他心脏边缘的位置。
胸膛里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虞清晚攥紧了指尖,努力克制着那阵悸动。
贺晟握住她的指尖,低声开口:“非要泡温泉,其实存的是这个心思?”
小心思被他这么直白地拆穿,虞清晚的耳根有些发热。
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看看而已....”
然而下一刻,两颊就被他用手指抓住,转回了他的方向。
沾了水气的眼睫颤了颤,隔着水雾,只见男人俊美深邃的五官近在咫尺,视线下移,他的喉结线条锋利,在朦胧的雾气里更添性感。
“没说不让你看。”
是怕吓着她。
毕竟很多人不喜欢这样。
看她眼眨也不眨的模样,贺晟蹙了蹙眉,以为她不喜欢。
“不好看?”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将心里的实话脱口而出:“好看的。”
盈盈月光下,女人莹亮的眸子像是沁着一汪水,倒映出他的影子,细白的颈,还有水波下饱满的弧度,身上柔软的触感,无一不在刺激着神经。
贺晟喉结滑动了下,哑声问:“什么好看?”
她才刚想往后退,就被他一把扣住后腰,又拢回了怀里。
水面立刻荡开一圈圈波纹。
温泉的白雾氤氲在空气中,迷蒙了眼前的视线,脸上的温度也节节攀升。
虞清晚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感觉到腰间禁锢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又重新跌坐回他腿上。
“还没回答,就想走?”
男人的唇贴上耳畔,细捻慢拢过耳尖。
“纹身好看,还是我好看?”
夜色茫茫,温泉的热气氤氲,白色的雾飘渺缭绕四周。
心脏快要跳出胸口,虞清晚只觉得大脑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将那个答案脱口而出。
“你好看...”
他奖励似的吻了吻她的耳尖,低沉磁性的声线敲击着耳膜。
“乖。”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被催发,虞清晚只觉得大脑白茫一片,男人的面容似乎也沾染上雾气,朦胧水光一片,看不真切。ͿSƓ
他侧过头,把她颈侧系着的绑带咬开了。
齿尖微微刺入肌肤,带来些异样的触感,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还没等冷意有机会侵袭而来,她就已经被抱回卧室里。
“贺晟....”
“叫我什么。”
她弓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梭巡,不知轻重地触碰,像是在惩罚她叫错的称呼。
“昨天怎么叫的,今天就怎么叫。”
露天的温泉池,夜晚的风轻轻刮过,暴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不自觉泛起颤栗,浑身力气都被卸去,她趴在他的肩头,咬紧唇,羞赧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不好意思叫。
酒意混杂着热意直冲脸颊,将女人白皙的面颊晕成绯红,长发散乱在洁白的被单上,纤长的眼睫轻颤着。
贺晟的眸色蓦地暗下去,低下头。
鼻息潮热,窗外盈盈月色摇曳,薄雾飘渺,湿漉漉的潮意顺着玻璃窗爬上,眼前的视线一片白茫,困倦感一阵阵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薄唇泛着水光,他直起身,拉开床头柜,拆开里面的盒子。
看见上面标注的尺寸,他顿时皱起眉。
常规大小,但对他不够用。
贺晟屏息,不得不起身去打客房电话,让他们拿新的上来。
等酒店的人把最大尺寸的送上来,贺晟回到房间,只见女人闭着眼,散乱的长发盖住脸颊,露出一小截下巴,睡得很熟,大概真是困极了。
他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贺晟不甘心地蹙紧眉头,放低声音问她:“睡着了?”
回应他的只有平缓清浅的呼吸声。
燥热难耐,贺晟沉沉吐出一口气,眉头皱紧,看见她纤细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今天先欠着。”
-
次日清晨。
待再度转醒时,头隐隐作痛着,让虞清晚恍惚片刻。
破碎的记忆慢慢回笼,那些无法描述的画面一帧帧从脑海里闪过。
温泉里,贺晟把她抱出来,再到床上。
然后,他低下头,薄唇也染上水渍.....
余光瞥见床下还可怜兮兮地躺着两片布料,是她昨晚穿的泳衣。
虞清晚的脸瞬间涨红一片。
从未经历过的濡湿颤栗的触感仿佛还残存着。
后来....就不记得了。
四肢并没有明显的酸痛感,虞清晚赶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上。
是一件新睡裙,不是她自己穿的。
那就是贺晟帮她换的。
就连内衣也帮她穿上了。JȘǦ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贺晟从外面走进来。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男人一身黑衬衫黑西裤,戾气被不着痕迹地藏了回去,露出的一截腕骨线条凌厉,处处透着高不可攀的矜贵,全然看不出昨晚漆眸底汹涌的欲.色。
视线缓缓下移,虞清晚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脑海里的画面突然一下浮现出来,伴随着那阵陌生又让人颤栗,脚几乎踏上云端的感觉。
她的脸一点点烫起来,指尖抠紧了身下的被单。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抬脚朝她走过来。JȘĜ
“脸红什么?”
虞清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脱口而出:“我..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