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他突然止住了动作,问。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瞥了她一眼,他在她脖颈细细密密地啃咬,又一路往下,“说。”
“嗯……”卿柔枝痒得不行,瞳孔有些失了焦距,不明白他怎么会在床上执着这个,倒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了。
她只有娇吟,毫无回应,褚妄动作停住,掌心撩开她汗湿的发。
俯身凑到她耳边,舔舐着她耳廓,逼问一般的语气:
“说你爱朕。”
酥酥痒痒的感觉传来,卿柔枝手指激.麻,用力地蜷缩了一下,“我……呃。”
充满的那一瞬,她有些迷离地想,她怀疑什么也不该怀疑这个。
差点死过一回,居然还不长记性。
他却停在那不动,眼神沉沉,显而易见的不满。她也不好受,只得摸了摸他的腰,撩拨着他。
“阿九,你是不是说,”她暧昧地在他耳边道,“你的第一次是被我夺走的?”
他后背肌肉霎时绷紧,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她觉得好笑,摸着他散落在肩膀的长发,“第一个吻的人,是我。”
“第一个牵手的,是我。”她像是妖精那般,一句一句地追问,
“我不在的时候,夜里有没有想着我?”
“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
“阿九啊,”她冲他仰起身子,发丝寸寸滑落,露出无边的春色。亲他下巴,又在他唇角,若即若离地吻过。
一双媚眼,湿得能滴出水来。
“你到底是恨我,还是爱我?”
妖精。
褚妄觉得要死在她身上了。
他垂着眼,把她用力地揽进怀中,恨不得将她熔铸在自己的骨血之中。
可是,为什么,哪怕用力地将她占有着。
仍旧不满足,不满足,不满足。
是不是真的要把她连皮带骨地吃下去,才能饱腹。
“别再离开我。”他抱着她,低低道。
卿柔枝头发发麻,却被他捞起来,不留缝隙。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所有人。”他狠戾至极地威胁。偏偏眼角眉梢,又是情动至极。
“陛下。我想看着你,”他受到蛊惑似的,将脸从那雪白绵软中抬起。
她看见汗水从他的眉骨,滴进那双眼睛里,将那对眼瞳洗涤得干净透亮。
她着迷地看着,指腹抚过男人微微发红的眼睑,他这个神情,还真是像极了少年的时候,漂亮得目眩神迷。
卿柔枝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睛。
“男人和女人,要心意相通,是很难的。”
她感觉到,在她唇落下时,他眼睛就飞快闭上了,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着。
她捧着他的脸,在眼皮上吻了吻,然后是鼻梁骨,鼻尖,嘴唇。
她吻得温柔,就好像,他是她生生世世,倾心以待的爱人。
褚妄喉结滑动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溢满心脏,幸福和怅然,挣扎着破土而出。
从来都没有过的感情,在这一刻如同开闸的洪水那般,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她轻轻吻上他的喉结,含进嘴里,舔了舔。他的气味,满满都是。
褚妄闷哼一声,再睁眼时,欲.望惊人。
“所以,我们先从熟悉彼此的身体开始吧,”
她执起他的手,垂着眼,重重地咬了一口。
“陛下要记住,我咬你的时候,是这样的。”
他指节坚硬,却在她嘴唇贴上去的时候,猛地一颤。
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肢,感受着从指骨到指尖,都被她寸寸啮咬。
又痒又酥。
他脸和脖颈都红透了,挂满了汗,沿着线条分明的下颌,一滴一滴往下坠。
落在她锁骨窝,汇成小小一滩。
她吐气如兰,“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能够带给陛下这样的感受。”
勾起红唇,一推他的胸膛,他们位置调换。
惊讶在他眼底闪过,又渐渐被欲.火所取代,一双总是清冷漠然的凤眸之中,一片意乱情迷,他唇瓣微张,轻轻喘息着。
不可否认,女人都是虚荣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看着这个从身到心都强大无比的男人,被她肆意掌控。
她咬了咬唇,那根理智的弦绷到了极致,却是缓缓离身。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轻声道。
“哈……什么。”
他重重喘了口气,双手掌着她,腕骨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他隐忍得满脸潮.红。
“怀上皇嗣,可如何是好?”
她叹气,幽怨地说,“陛下宠幸,是民女之福。可我如今没名没分的,若是……大着个肚子回去,怕是要被赶出家门了。”
说着,颤着雪白的肩膀,低声啜泣起来。
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坠,眼尾红了一片,可怜得不行。
他忍得额角青筋暴起,看她哭成这般,心底里的暴戾莫名压抑下来,起了怜爱之心。
大掌上移,沿着她光.裸的脊背,一路抚到她的后颈。
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那你待如何?”
第66章 、【66】
卿柔枝俯身下去, “陛下想给我什么位分?”
这种时候她就不信他能把持得住。
“想要什么随你说,”他吻着她的脸颊,痴迷不已, 男人在这种时候十分大方,什么诺都许的出。
她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皇后之位。”
他闷笑一声, 道:“你胃口不小啊。”
长指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 笑道,“立后乃是国事。岂容你一人说了算?”
“陛下就说, 应不应我。”她在他耳边撒着娇,软磨硬泡, 嗓音甜媚,酥了人的骨头。
“皇后需得端庄得体, 你这般, 哪里像个皇后,祸国殃民的妖孽还差不多,”
他眉骨间被情·欲的红色浸透,偏偏还要故作正经,逮着机会训她。
要不是你好这口,我至于如此吗。卿柔枝暗暗腹诽,只道:“皇后虽是国母,却也是陛下之妻, 理应由陛下亲自选定。陛下是天下霸主,难道连升斗小民都不如,连自己的婚姻之事都无法作主么?”
知她有心激将, 他脸色一沉, “欠教训。”
耐心耗尽, 索性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拿回主导权,执起她的手细密吻去,从手背吻到指尖,眼神撩人,“卿卿。”
得天独厚的好嗓音,尤其在欲·望的催化下,愈发性感低沉。
紧接着,他道:
“卿卿若能数清楚,朕拢共入得多少次,朕便应了卿卿,如何?”
卿柔枝愕然,数数?脸颊骤然红了个透,饶是她已放下所有脸面勾引于他,也没想到,他会玩这样的花样。
“等……呃。”
汗水滴落在她发红的脸颊上,他一扬眉,一双漆黑的凤眸,深得能将人吸进其中,体内的兴奋与暴戾,再也压抑不住,“不是卿卿自己说的吗,先从身体开始熟悉。”
他喘息一声,手指插·进她的长发,“怎么朕听进去了,卿卿反而这般紧……张。”
卿柔枝无能为力地抱着他,止不住地呜咽。
他太熟悉她了,而她许久没做,根本受不住这般激·烈。
“陛下,阿九,九郎……求你,莫再为难我了。”
他残忍地继续,深得可怕,吻她的唇,重重咬了一口,“不是想当皇后么?”
“……”
“专心点,再走神,怕是连个美人都捞不到。”
卿柔枝推拒,却奈何他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一次一次地握着她的脚踝,分到最开。
已是夜深人静。
她睁开眼,脑后枕着男人的长臂。
褚妄长眸闭合,呼吸匀称,光从这副睡相,根本看不出是何等恶劣的本性。
卿柔枝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盯着他白皙的俊脸,她皱眉不已,是太年轻了吗,他的精力总是叫她害怕。
只怕若不是她昏了过去,他是不会停下的。
光着脚下地,穿好鞋,有点站不住地歪了一下。
平稳了一下吐息,俯身,从一堆衣物里拣出那块龙形的玉玦。
草草地套上外袍,散着发走了出去。
“娘娘,你……”
慕昭正好领着金麟卫在附近巡视,一见到卿柔枝,吃了一惊。他视线从她身上划过,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低声道,“这么晚了,娘娘还是回房陪着陛下为好。”
卿柔枝道,“我想去看看长姐。”
慕昭犹豫,“娘娘可有陛下的口谕?”
卿柔枝将那块玉玦亮了出来,一见到上面的龙纹,金麟卫纷纷下跪。
慕昭亦是拧眉,“见此玉玦,如见陛下,陛下竟将这样重要之物给了娘娘?”他不疑有他,道,“娘娘随臣来吧。”
长姐并没有与兰绝一行人关押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单独关押在一个船舱内,环境瞧着尚算整洁,却是阴冷狭窄,透不进一丝光。
卿柔枝并不意外。
褚妄虽然暂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依他的性子,也定不会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的概念里,就没有爱屋及乌这四个字。
长姐和兰绝身上都有旧伤,她实在担心,才会趁着夜色,偷偷拿了褚妄的玉玦前来探望。
卿柔月一向削瘦,此时整个人蜷缩在墙角,似乎在昏睡。
只盖着一条薄被,身子隐隐发抖,似是有些冷了。
“慕小将军,能否请你寻些被褥来,给我长姐?”
慕昭下意识地点点头,又顿住,“你管我叫什么?”
墙上钉着两盏青铜烛台,盛着两团幽幽的火光,照得女子目如春水,秋波隐隐。
她鬓发汗湿,红唇微肿,风情得叫人心跳加速。
她并未看少年,而是注视着榻上的长姐,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看着女子姣好的侧颜,慕昭脸色微白。
莫非,娘娘并未失忆?
那她为什么要装作记不得宫里发生的一切?
要知道,皇兄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那些心怀不轨、蓄意欺瞒之人,无不被他剥皮拆骨,死得极惨。
以往,皇兄理智冷静远胜常人,无人能够蒙蔽他的耳目。但如今的皇兄,已然动了感情,信任娘娘,自然未曾怀疑。
慕昭心跳如雷。
娘娘是偶然恢复的记忆,还是压根从一开始就未失忆。那些所谓的药渣,都是她联合裘雪霁他们,施展的障眼法?
几次三番待皇兄如陌路,难道是故意为之?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怎么了,小将军?”
慕昭想了想。低声道:“娘娘不该瞒着皇兄。”
卿柔枝好笑道:“就许你皇兄骗我,不许我骗骗他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慕昭皱眉,“我会告诉皇兄。”
“你不会。”
慕昭猛一抬眼,撞进女子盈盈带笑的水眸,他蓦地扣紧腰间的佩剑,手背青筋凸起,冷汗霎那间,充满了后背。
他后退一步道:“你……根本不是皇兄让你来的。”
若无圣意在前,他今晚不经确认,带她来探望元后……无异于染上私会帝妃之嫌,更何况以皇兄那个多疑的性子……要是以为他对卿柔枝有觊觎之心。
建陵王府,怕是要大祸临头。
慕昭张大瞳眸,不相信竟然被这看似温柔无害的继后,算计了一把。
“我与娘娘无冤无仇……”少年的声音微颤,染上了愤怒。
“对不住,”卿柔枝低声道,“拉小将军下水,我很抱歉,但还请你替我保守好这个秘密。不然你皇兄那里,我可能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温柔地威胁道,“现在,劳烦小将军取一些锦被过来,对了,再拿一个汤婆子来吧,我不想见长姐受冻。”
“……”慕昭脸色铁青,手脚僵硬地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没好气地踹了金麟卫一脚。
“赶紧去请陛下。另外,派人看好娘娘,她若是有什么要求,先答应着,万万不能怠慢了。”
卿柔枝不欲吵醒长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兰绝。兰绝被关押在下面一层的船舱中,比长姐所待的地方,更加潮湿阴冷。擎着一盏油灯,她缓步走在幽暗的长廊中,灯光照得她裙角莹白,面容亦是莹白一片。
突然——
哐当,油灯坠落在地。
卿柔枝捂住嘴,看着那道被锁在墙上的雪白人影。
他垂着头,双手被铁锁环住了手腕,高高地吊起。
整个人跪坐在地面,乌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而他的胸口一派血红,浸透薄薄的衣衫滴落下来,在地上聚集了浅浅的一滩,瞧着触目惊心。
想必是箭伤迸裂了。
卿柔枝不忍地别开眼,贴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就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幕,还是心口窒闷。
一道嗓音骤然划破空气。
“真的要朕把你锁起来,你才能乖乖待在朕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卿柔枝抬眸,入口处,褚妄长身玉立。一袭黑色丝薄的寝衣,贴合着身躯,领口敞露出锁骨,无端风流。
男人暴露在烛光下的面容,有多俊美,就有多冷酷,“怎么。觉得朕残忍无情?”
“朕没有杀了他们,已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