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溪溪大人【完结】
时间:2023-02-09 14:11:02

  曲枭:“……”
  抱歉,老实人曲枭实在拿捏不准度,又让监视,又不让窥其日常,这……
  这时晏希驰话锋一转:“当日她在华恩寺说过的话,你再重复一次。”
  于是曲枭又一次开始背诵当日傅玄昭和江莳年在禅房时的所有对话,连他们对彼此的称呼都没落下,得多亏他记忆力好。
  幽邃的目光落在案前茶盏上,晏希驰盯着茶盏中不时飘出的氤氲热气,全程听下来,脑海中竟只剩两句。
  ——现在的江莳年,心里只有晏希驰。
  ——没有任何人威胁我,是我自己,对他一见倾心。
  “你可曾暴露?”
  曲枭:“主子放心,属下不曾暴露。”
  “好,下去吧。”
  彼时暮色西沉,晚风出奇的温柔。
  举目眺望,城东的翘角飞檐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远处的青山与暮色融为一体。
  从前,晏希驰并不觉得晚霞美丽,然而此刻,远山和暮色不再苍凉,连那即将逝去的霞光都无端迷人。
  指节在茶盏边缘摩挲而过,片刻,晏希驰垂眸,唇边撩了一抹轻浅弧度。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没了往日的沉郁,这一挽唇几乎令院中所有丫鬟齐刷刷失神,连那双平日黯淡沉凝的凤眸,此刻也染上了细碎光彩。
  当然了,极端的时间内,晏希驰恢复如常。
  人就是这样,好比一个人当面夸赞你什么,你可能不信,甚至怀疑对方“无事殷勤,非奸即盗”;但若这个人在背后夸你,并被旁听者无意转达于你,你反而深信不疑。
  同理,不止夸赞,喜欢也是一样。
  如若曲枭暴露身份,他的王妃或许尚有演的成分,但曲枭并未暴露的情况下,她能在曾经的情郎面前说出这些话……至少,她心里已经没有那个男人,并不在乎那个男人。
  而她曾坦白过的,说自己并非自愿去见傅玄昭,也与曲枭所汇报的都能一一对上。
  所以,她其实从未对他说谎。
  基于这一点,连她曾经的刻意隐瞒,似乎都能解读出其他意味。
  都说那些自幼不曾被爱之人,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填补心上匮乏;其实并不,一点点就可以了。
  从前,京中不是没有女子爱慕晏希驰,她们中有的矜持,有的热烈,有的婉约,也有的扬言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却从不曾触动分豪。
  为何偏偏江莳年。
  彼时的晏希驰没有答案,他只下意识吩咐玖卿:“安排人,在桦庭后院种上刺玫。”
  “属下遵命。”
  玖卿茫然一瞬:“敢问王爷,具体种后院哪些地方?”
  “所有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搭个边儿
  晏希驰想见江莳年, 此时此刻。
  想见,他便去见了。
  抵达后院时,晏希驰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譬如院中新绑了藤椅秋千, 旁边摆上了躺椅坐榻,放置了木几案台, 以及, 多了侍奉的下人。
  “王爷。”
  甫一望见门口晏希驰, 鱼宝赶紧见礼, 沛雯则隐隐紧张。
  王府上下皆知晏希驰喜静,他的后院是不许下人随意出入的, 因此江莳年自作主张将她们调过来, 沛雯人是来了,心下却担心王爷很快就会将她们统统打发走。
  然而, 并没有。
  晚风徐徐,江莳年正在啃凉瓜, 啃得一嘴的鲜亮汁液, 啃得唇瓣粉嫩嫩的。
  她整个人窝在躺椅里, 背靠着软软的抱枕, 铺开的裙摆之下, 赤着一双白皙的脚,木屐依旧乱摆着,丝毫没有王妃该有的形象。
  沛雯当然苦口婆心地规劝过,没用, 现在已经习惯了。
  瞥见轮椅上的男人, 虽然心里尚有积气, 但花瓶砸过了, 抱枕也扔过并捡回来了,冷静之后,江莳年的气自然消了许多。
  她向来是脾气上头快,去得也快,心说自己才不要跟纸片人计较呢。
  于是规规矩矩起身见礼:“王爷,用过晚饭了吗?”
  “没有。”
  “饿了没?”
  “没有。”
  江莳年点点头,“沛雯,可以开饭了。”她饿了。
  “奴婢这就去安排。”
  后院有自己的丫鬟和主事,确实要方便许多,江莳年心想。
  然后她就又坐了下去,继续啃她的凉瓜,凉瓜在井水里冰过,啃起来脆而爽口,滋味甘甜。
  见晏希驰的轮椅停在她面前,没动,江莳年心说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古代的女人嘛,夫君忙了一天回家之后,作为妻子一般都会忙前忙后地给伺候着更衣啊,嘘寒问暖啊,端茶倒水啊什么的。
  但江莳年是个懒人,把沛雯她们调遣过来,为的就是自己可以少操心些琐事。
  她本想问一嘴,王爷需要更衣么。
  但她现在莫名的不想跟晏希驰“亲密接触”,觉得他这人实在阴晴不定,超难伺候,她可不想又因为什么事情惹得狗男人不高兴,然后受到上午那样的待遇。
  于是只道:“王爷要吃凉瓜吗?”
  “不了。”
  “那您坐这儿……干嘛?”江莳年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晏希驰眸光微闪,对鱼宝道:“以后本王与王妃单独相处,你们不必时时守着。”
  鱼宝虽然非常单纯一小姑娘,但也听出了晏希驰话里意思,赶紧领着一院子丫鬟退下去了。
  江莳年挑了下眉,欲言,又止。
  主要是晏希驰此刻看她的眼神,有点拉丝,不知道是不是她哪里感觉错了。
  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明明知道自己心里是不喜欢晏希驰这种人的,但她还是莫名的,有点脸热。
  不,一定是天气太热。
  就算不是,那也只能怪晏希驰长得太好看了,美色误人,不怪她。
  被盯着看,不自在。
  江莳年索性假装看书,看着看着,她不自觉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脚缩回了裙摆下面,又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连啃瓜的姿势都没有先前那么豪放了。
  该死,不要盯着她看啊。
  这时晏希驰终于轻咳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但是很显然的,身处封建社会,被封建礼教熏陶着长大的晏希驰,骨子里生来高高在上,睥睨一切。他知道自己上午“无理取闹”了,但你要让他纡尊降贵亲口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那还是很有难度的。
  于是江莳年只见他喉结滚动,最终艰难出口的是:“江姑娘,那只平安符,可还在?”
  此言一出,江莳年的眉头挑得更高了,颇有些新奇地打量他。晏希驰迎上她的目光,眉眼深邃摄人,耳根却在不为人知地隐隐发热。
  “还在,王爷不是不要的吗?”
  “现在又想要了?”
  “您怎么这么善变?”
  “……”
  一连三个问题,给晏希驰问得哑口无言。
  他面色有意识地深沉了几分:“拿给本王。”
  他身上自带的压迫气息,对江莳年还是很有用的,江莳年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但她也怕自己话多反而惹狗男人不高兴,便赶紧放下凉瓜:“在房间的屉匣里呢,年年这就去拿。”
  言罢,她踏上木屐,哒哒哒跑去寝殿,又火速返回。
  “喏。”
  递过去后,江莳年补充说:“王爷可要随身携带哦,千万不要轻易遗失。”
  这是鸿雁法师的原话。
  江莳年不算迷信,但她以前隐约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如果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被别人知道,或是用作不正当的用途之类,好像是要倒霉来着?
  所以特地这么嘱咐了一句。
  没想到晏希驰还挺郑重地承诺道:“不会遗失。”
  两人谈话结束。
  半晌,晏希驰再次开口:“再过两日,本王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
  江莳年翻话本的手没停:“哦,离开多久啊。”
  “短则半月左右,长则尚不确定。”
  手一顿,江莳年猛地抬眸:“那么久?!”
  晏希驰似对她的反应感到意外,隐隐挑了下眉。
  这还是江莳年第一次见他挑眉,他虽然没笑,眸子里却是噙了笑的,与以往的沉郁不同,他这眉梢轻挑的模样,带了一丝诡异的少年气。
  一下挑到了江莳年的……心巴里。
  “那么久?”晏希驰重复她的话,手肘搭在轮椅两侧,矜贵里无端透着三分慵懒。
  对于平常人来说,十天半个月,一两三个月,当然不算久。但江莳年的攻略期限只有半年,谁知道他这一去,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久,挺久的……”拿巾帕擦了下嘴,江莳年认真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呀?”
  “瑜洲。”
  在脑海中搜索原身记忆,瑜洲,京都北面,似乎挺远的,而且与原身的家乡晋州好像是同一个方向。
  江莳年当即道:“带上年年可以吗王爷?”
  “江姑娘舍不得本王?”
  “才不是!”仿佛被人踩了小尾巴,江莳年连忙否认:“瑜洲不是跟晋州顺路嘛?年年刚好可以去看看母家的舅舅跟表哥啊,还有外祖母。”
  否认之后,江莳年又很懊恼,她干嘛条件反射否认啊,要攻略晏希驰,不就得一往无前勇敢出击嘛?
  刚刚就该承认自己舍不得他……
  然而她这先是否认,再是懊恼的表情,落在晏希驰眼中,反而歪打正着,成了典型的“口是心非”。
  片刻,晏希驰温声道:“嗯,你不是。”
  说着,他很自然地伸手,以温热的指腹,给江莳年唇边遗留的凉瓜汁液轻轻擦拭了一下。
  江莳年:!!!
  这突然的亲密是怎么回事。
  她好喜欢,她的攻略进度条肯定又涨了,虽然很奇怪,但江莳年才懒得想那么多。
  一激动,她反手一握晏希驰的手,在人手背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
  只一瞬间,晏希驰僵在轮椅上,整个人凝滞了。
  亲完之后,江莳年居然有点害羞,干脆直接走人了,去厨房看看沛雯她们准备的晚饭都弄好了没有。
  彼时桦庭后院风吹竹影,飞鸟掠过,蝉鸣入耳,萤火虫渐渐发出光亮。
  晏希驰心如擂鼓。
  .
  江莳年发现一个问题,晏希驰自从开口问她要了“平安符”之后,整个人意外的好相处。
  当天晚上,非但没再让她卑躬屈膝地给他按摩狗腿,亲自给她手背的烫伤上药,甚至还把自己寝殿的大床让给了她。
  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本王不喜与人共处一室,今夜开始,江姑娘睡寝殿,本王睡俯室。”
  江莳年:“……”太好了,正合她意。
  躺在柔软且超大的床榻上,盖着蓬松且弥漫着淡淡冷香的锦被,周遭充斥着晏希驰遗留下来的气息,江莳年感觉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先是估摸了一下这次的任务进度条可能涨了多少,毕竟攻略对象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江莳年试图分析出这种转变背后的原因,却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晏希驰就是那种喜欢先刁难你,过后再对你好?这都是什么狗屁癖好!下次他要还敢这样……只要不过分,也不是不可以。
  又或者,他该不是被她亲了一下手背,就突然变成了一个温柔的人?这逻辑也不通啊。
  算了不想了。
  首先,江莳年并不清楚晏希驰的脑回路;再则,这人本身人设就是个“疯批反派”,这些日子她也算见识过什么叫做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他今天对你温柔,指不定明天就要分分钟变脸呢?
  这么想着,江莳年一下平静多了,同时也告诉自己不要时时绷着神经,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下来。
  不过她这人一放松,就比较容易放飞自我,以致于一不小心跟晏希驰睡到了一起。
  事情是这样的——
  初五这天晚上,由于知道初六可以跟晏希驰一起出远门,江莳年就整个儿比较兴奋。上辈子她是特喜欢定期出门旅行的那种人,如果长期窝在同一个地方,她会感觉自己容易发霉。
  然后一兴奋,江莳年就入睡困难。
  睡不着,她就开始看话本儿。
  看到搞笑的地方,直接笑得原地捶床,不过后劲最大的还是她后边看的一本《破》,倒不是剧情多么跌宕起伏,而是类似于古代版悬疑推理,推到真相时能让人震惊到头皮发麻,但部分内容情节多少有点阴森恐怖。
  章节名大概有类似于“人皮灯笼”,“井底的绣花鞋”,“失踪的新娘”之类。
  江莳年看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真停下来后,更睡不着了。
  事值子夜,窗外刚好在落雨,不是前几次那种急促的暴雨,而是淅淅沥沥的,打在青砖黛瓦之上,顺着檐角淌下,丝丝缕缕,细微绵长。
  偶有轻雷响过,闪电划破长夜时,殿内的纱帘帷幕被风吹得左右飘荡……
  平日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却因为看过恐怖话本,江莳年心里发毛,总觉得到处都阴森森的,连看窗外的树影都觉得像个“人”,不由赶紧把脚脚缩回被子里。
  好不容易捱到睡着了,好家伙,梦到床下有阿飘,披头散发地爬出来,凑到她床边,一把掀开她的被子——
  被吓醒的瞬间,江莳年呼吸急促,头皮发麻,心跳震得几乎能打鼓。不得不说人类对于阿飘那种纯天然的恐惧,实在太过根深蒂固。
  上辈子她偶尔也做噩梦,基本被吓醒之后都不敢接着睡,因为噩梦很容易续上,得去找表姐或舅妈共挤一张床才能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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