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束冷笑,“反正我得照顾她,寸步不离。”
魏玮笑了,“好小子,你有种真做到寸步不离。“
安涴洗漱后,梁束也去洗漱。
等他出来后,安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今天大概很累,她睡着了眉心还蹙着。脸上的伤痕被医院明亮的白炽灯一照,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梁束心一哆嗦。连忙将顶灯关上。
终于一片漆黑,他站在病床前好一会儿,转身前俯身为她盖好被子,又疼惜地将她发丝轻轻捋到旁边,不让它们惊扰脸上的伤痕。
一向黏人的梁束今天反倒一反常态,没有安涴一起睡病床,自己缩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翌日清晨,安涴没有大碍可以出院。
王希慷忙前忙后跑手续,梁束守着安涴寸步不离。
出院很顺利,就是在他抱安涴上车时眼睛好像被光晃了一下,但回头什么都没看到。
王希慷开车,梁束坐在后面照顾安涴。
离开医院之前,梁束私下交代余遇偷偷去处理别的事情。
三个人一路抵达安涴的小公寓,出了电梯,梁束一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王希慷看他俩一眼,将安涴轻飘飘的行李袋往门口一放就先回到自己家。
咣当一声,走廊就剩他们二人。
安涴拍他手臂示意自己要下来开门。这套小公寓是密码锁,这个角度不方便。梁束没放开,弯腰帮她找角度。
滴。
指纹识别,门锁打开。
梁束这才放下她,扶着她手臂。看她踏进房门站在原地没动。
安涴走出几步才听到后面没动静,回眸疑惑看看,“怎么不进来?”
梁束笑笑。
“我是男德标兵。”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听的安涴一脸懵逼,“所以呢?”
梁束正经的像个贞洁烈夫:“所以我得为我未来的女朋友和老婆守身如玉,不能轻易进女性朋友的家。”
安涴:“……那你在剧组里怎么没守身如玉呢?”
梁束哽住,没想到她没借坡下驴,反倒义正言辞地反驳他。
“……”,他恼怒瞪她,“你这句台词不对,重说。”
安涴失笑:“那我的台词是什么?”
梁束清了清嗓子,满脸肃然。
“你应该说,哦原来是这样”,梁束学着安涴平淡舒缓的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那你怎么才能进来呢。”
梁束飞快睃她一眼,梗着脖子看起来气势非凡。
如果他浑身皮肤不这样红的话,她就信了。
梁束无视她打趣的目光,虽然脸更红,但镇定地继续沉稳道,“我就会回答,如果你让我做你男朋友的话,我勉为其难可以进去。”
安涴抱臂,歪头看他。眼底笑意渐浓。
她知道他十六岁时幼稚,不然那时也不会故意打架吓唬他。可现在他怎么都二十六了还戏这么多呢?难道妈妈跟她说男人在爱人面前都小男孩居然是真的?
她从重逢初开始回忆,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他在外人面前冷静自持,话少矜贵充满神秘感。在她面前一直絮絮叨叨,骚话停不住。忍不住笑了。
梁束看她出神,还笑!
立刻恼怒打断她思绪,“安涴!”
活像个捉人出轨的眼神,咬牙切齿,“这个时候你还溜号!”
“这个时候?”
安涴往前一步,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唇瓣擦过他的下颚。
“这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梁束第一次踏入安涴这个家。
第59章
梁束垂眸, 喉结滚动。浑身焦躁,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长久沉默,安涴等不及,手上用劲大点, 让他看向自己。
沉默, 窒息。
长久安静, 走廊感应灯灭掉。日光从窗口倾泻过来,到门口这已经变得浅淡, 雾蒙蒙的。他隐藏在昏暗的阴影里, 可安涴还是轻易看清他脸颊上的红潮,眼睫颤抖的不安。
“为我自己争取名分的时候。”
他抬手揽住她的腰,低声说。定定地看她。
安涴贴近他, 吻住他唇角。
“我脚疼,站不住了, 抱我进去。”
话音刚落,她就被坚实的手臂打横抱起,安涴笑着揽住他肩膀,仰头看他完美如雕塑的下颚线出神, 悄悄咽了下口水。
梁束第一次踏入安涴家, 他草草扫视一圈。
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不大, 也不温馨。放眼望去, 干净整洁近乎没有人气,像样板间似的。心骤然揪痛, 下意识低眸看她, 就看她正眼泛笑意盯着自己。
心潮涌动, 梁束明明捧着她, 却有种不知如何爱惜她才好的感觉。
低头用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哑声感叹,“你呀。”
脚步一转,推开唯一卧室的房门,将她放在被褥洁白的床上。
将她安置躺好,梁束先看她的脚踝,恢复挺好,没肿,这才放心。
拍拍她头顶,“睡会。”
梁束起身回到玄关将行李提进来,将东西拿出来分类收拾好。等忙活完回到卧室时她已经睡着了,梁束坐在床边安静看她的睡颜,焦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没出事就好。”
他想摸摸她脸蛋,可此刻她脸上都是划痕。虽然很浅,但数量多,看着惊心。没一会儿,梁束也在她身侧躺好,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特意拢起薄被,在中间隔开他俩。
闭上眼,昨天的惊心动魄,不安疲惫全部涌上来。可片刻后,他又睁开眼,寻到她小手指轻轻勾住,这才安心,再闭眼终于睡着。
隔壁。
王希慷也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刚要睡着手机响了。他迷迷瞪瞪接起来,“谁啊?”
电话那头男声冷淡,“容钦。”
王希慷猛地坐起来,狠揉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眼手机屏幕,又放回耳边。
“您有事?”
容钦仿佛没察觉到王希慷的戒备警惕,自顾自开口。
“你没收到照片吗?”
王希慷大惊:“什么照片?”
容钦:“你的邮箱。”
说罢就挂断电话。
王希慷几乎两夜未眠,整个人都是飘的。
打开邮箱看到今晨梁束抱安涴进车里的照片,再往下看发件人表示可以友好商谈,一看就是刚入行的小狗仔来要钱的。
他都懵了,是他失忆了还是他穿回之前了?
容钦知道这事,怎么会提醒他?
王希慷没想通,大脑因缺少休息濒临宕机,他跌下床,跑进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
洗完脸还没来得及擦,手机又响了。王希慷跑回去一看又是容钦,这回他清醒了,浑身鸡皮疙瘩炸裂,抹把脸,接起电话。
“容总。”
电话那头顿了顿,继而冷声问,“看到照片了吗?”
王希慷:“看到了,不过不清楚您的来意。”
诡异的静默,电波滋拉一声。
容钦:“毕竟梁束还没成功解约,我还是他的经纪人。”
王希慷:“……”
容钦:“我来电就是商议一下,贵方对这次绯闻的看法及如何处理。”
王希慷:“???”
又挪开手机瞪大眼睛看眼屏幕,王希慷嘟嘟囔囔直接挂断电话。
都是千年狐狸,他信了他的邪!
那头,通话骤然结束。
容钦立在窗边面无表情放下手机,片刻后才看向身侧的助理,“大容总知道吗?”
助理摇头:“还不知道。”
容钦了然:“大容总最近身体不好,暂时不要拿这些事烦她。”
助理郑重点头。
容钦挥手让助理出去,等关门声想起之后,他才拿起手机又打了一通电话,漫长的等候音,那边没接。
容钦苦笑,小丫头片子,还挺记仇。
卧室里二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睡得昏天暗地。
等梁束睁开眼时,外面已红霞漫天。他一扭头,看到窝在怀里的安涴来没来得及欣慰,就看到自己衣襟又四散大开,他无奈笑笑。
本来想起床,可她把他抱得紧,梁束不敢动,只好又阖眼。这一睡,再醒时夜色已深。
他是被香醒的。
习惯性往身侧一摸,空的,凉的。他立刻起身,来不及穿拖鞋跑出去就看到厨房灯亮着,她换了一条白色居家纱裙在厨房灶台前忙碌。
像梦一样。
梁束缓步过去。
安涴听到动静,回眸笑着看他,“醒了?”
梁束怔忪地嗯一声,停在原地不动了。眼神往下落在她光洁的脚踝上,那看起来好好的。
他又转眸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他是不是在做梦?
梦中梦?
三年间他多少次梦见这样的场景。
忙碌的工作结束后,他们回到自己的小家里,窝在一起,做些简单的吃的,拥在一起看电影。平淡美好,却是他醒来后触不可及的。
“去拿两个碗。”
梁束没动,不敢动。怕他一动,她就变成泡沫消失。
另一面他又唾弃自己,她现在不就睡在他身旁吗?她都回来了,还怕什么。
半晌,他依旧立在原地。
安涴奇怪看他一眼,看他垂眸怔忪不知在想什么,索性也没再催他,自己转身去拿碗。
她一动,梁束眼神立刻箍过去,发现她右脚落地很轻。
他猛地惊醒,大步过去揽住她的腰将人抱到旁边餐桌旁坐好,转身去拿碗盛面。偷偷抹把眼睛。
安涴早起一会儿,饿了,就来厨房煮午餐肉面。
之前她家里虽然没什么吃的,午餐肉和方便面一直都有。上次买的鸡蛋还剩三个,她全都打进面里,给他两个,自己一个。
梁束端面过来,手指牢牢,好像感受不到烫似的。
与安涴面对面坐好,将筷子递给她,两个人安静吃面。
梁束习惯性将午餐肉夹给她,安涴要了两片就不要了。
“吃不下,你吃。”
“嗯。”
餐桌挤在狭小厨房的一角。
跟梁束拥有的几个豪宅简直没法比,但是梁束心彻底安宁,暖融融的,几乎要将他融化。
对,几乎。
刚刚进门时他厚着脸要名分却被安涴巧妙绕过,一开始梁束没觉得什么,可刚刚看到她其实能差不多站好,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又唬他。
为什么唬他?
不想做他的女朋友吗?
那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梁束恨恨地搅动弯曲的面条,每一根都像安涴那令人猜不透的心思,他恶狠狠地将面条吞入口中,狠狠咀嚼。
安涴瞟他一眼,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二人吃完面,梁束洗碗,安涴去洗漱。
天热,安涴想洗澡,但她身上被树枝划出的细密伤痕有点多,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淋浴怕感染。安涴只能用湿毛巾擦,有点费劲。
但是昨天拍广告出了一身汗,浑身粘腻实在难受。而且,她一会儿还有别的打算。
想到他刚刚湿漉漉,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安涴不由摇头。
今天早上出院前,梁束不放心去找医生时王希慷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是梁束仓皇焦急跑进医院的视频,他像一道闪电,不顾一切冲进来。
在她差点掉下山崖又被人扯回去时。
在他像有魔法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时,安涴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希望他过得开心。
她今晚得哄哄他。
心思定下,擦洗身体更加仔细。
一想到一会儿,安涴脸颊通红。本来放下毛巾,想想又拾起来,再次用温水打湿。
咚咚。
门被敲响,安涴侧眸警惕看向紧闭的房门。
“用我帮忙吗?”
梁束担心她不方便,再跌倒。
“不用!”
一秒就被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梁束立在门口,垂下眼哦一声,沉闷回房。
满脑子都是,她今天已经拒绝他第二回 了。
卫生间里,安涴终于放下毛巾,看眼镜中自己满身伤痕,不由蹙眉。
不太好看。
安涴有点犹豫,准备穿上衣服。
可手边只有她刚刚拿来的黑纱睡裙。
这件睡裙,清凉,薄透。
穿在身上,如若无物。
知他不安,本来安涴是想哄他的。
可刚刚冲动减退后,她看到身上的伤口又犹豫了。
不大好看。
她在镜前转身看自己后背,浅舒口气,还好后背上没什么。
如果她躺着,应该没事吧?
几个念头翻飞,安涴猛地摇头。
满脸通红唾弃自己,“你在想什么呢?!”
可总觉得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洗得这么干净。
安涴惶恐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崩自己小仙女人设了。
正犹豫不绝时,门又被敲响,传来梁束担忧的声音。
“怎么洗这么久?没事吧?”
安涴吞了吞口水。
往前两步旋开门锁,“梁束,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他拧眉握住鎏金把手,正犹豫要不要按下时又听她说。
“你打开门就知道了。”
哒。
梁束毫不犹豫压下,拉开门,然后如画美景就猛地撞进他眼里,恍惚间他看到盛放的丁香。
她双臂背在身后,面若桃花,浅浅一层黑纱罩在白玉上,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