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后,我们又去了昨日那间房。”
……
景芍听后,瞠目结舌。
“不,不是,那他这是要干什么啊?让整个修真界都姓白?”
景芍磕磕巴巴地问话,裴镜月却摇摇头。
“不好说,我看他的模样,怎么看也是个普通人,就算整个修真界都是傀儡了,对他也是没什么好处。”
左右思量都无用,叶弄池下了定论。
“把他抓回飞羽宗,柳沉舟向来有手短,他总能问得出。”
这话他说得不假思索,却引来裴镜月侧目。
他看了看叶弄池,欲言又止。
叶弄池去了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
裴镜月叹一口气。
“我知你如今深得揽月仙尊喜爱,与总之也算师兄妹,可如此直呼其名,还是有些……有失礼数。”
这下,白岑都要对他叹为观止了。
方才那个推论推出之后,不论是她还是叶弄池都忍不住脊背发凉缓了好一会儿,而眼前这个裴镜月,却仅仅是惊讶了那么一下,重点就又放在‘失礼’上了。
白岑忍不住夸赞出声。
“此子沉稳,前途不可限量啊。”
叶弄池忍不住闭了闭眼。
“我早些年,也认识一个和你一样古板的家伙。”
裴镜月一愣。
“我并不古板呀。”
叶弄池没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后来他被琐事缠身,抛弃繁文缛节后,变得越发不要脸了。”
他抬头看着愣住的裴镜月,笑意盈盈。
“你保持住,不要走他的老路。”
此时叶弄池觉得,要不是柳沉舟整日闭关,自己倒是可以替他收个小徒弟。
作者有话说:
浅浅加入一些大大的阴谋(矜持
剧情噌——看我加速度,是我的脚步(我就不信这句还能唱出来)(暴露年龄)
第57章 、砍五十七刀
裴镜月不知叶弄池在说什么,白岑却是有些头绪的。
她忍不住看了裴镜月一眼,再结合揽月偶尔提到的那个老实师弟……
可能确实和当年的柳沉舟有些相像吧。
“好了,”有了决断,叶弄池无意久留。“先把白木城抓回去再说吧。”
既然坐在这儿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不如就从根源下手。
虽然简单粗暴了些,但还算好用。
裴镜月和景芍当然没有异议,只是抓个人而已,叶弄池也不想大费周章:“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吧,我把人抓回来咱们就回去。”
把他们留下后,叶弄池把白岑往手上一揣,就出了门。
白岑乖巧地坐在他手上,这么多天下来,她已经有些熟悉这个高度了。
至少不会再恐高。
两人一路遇上不少人,也不知白木城怎么跟他们说的,他们对着叶弄池的态度极为古怪,说尊敬说不上,说不屑的,倒也还行礼。
白岑稍微一琢磨,品出味儿来了。
“行礼是对着咱们修仙的身份,不屑是因为我是个不入流的二小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白岑说出来后,叶弄池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哪里不入流了?我看是他们不入流。”
白岑没忍住笑了起来。
飞羽宗的护短真不是说说而已。
两人不知白木城在那儿,转了一大圈子,还是管家说他今日用过膳后就说身体不适,待在屋子里一直没出来。
叶弄池忍不住看了看天色。
他们这番折腾,日头都要下去了。
白木城却还没出过屋子?
管家点点头,叹了口气。
“老爷说昨日梦魇没睡好,叫我们不要打扰。”
梦魇啊。
他为何梦魇,白岑心知肚明,随后就见叶弄池面不改色:“梦魇这事可大可小,别是做了亏心事吧。”
管家脸上一僵,随后勉强笑道:“您说得是哪里话,谁不知道我们老爷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叶弄池嗤了一声,没接话。
他也没避讳:“我找他有事,你去叫他吧。”
管家还有些为难,但被叶弄池横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脊背出汗,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他连忙弯了腰:“是,小的这就去。”
叶弄池在院里等着他回话,一边问白岑:“你小时候是在这里住的?”
白岑顿了顿,没立即回答。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是这么编瞎话也不是个事儿,早晚会露馅。
她没直接回答,只是含糊过去:“没有,小时候不在这里。”
原主小时候没在这儿住,她白岑更没有在这里住。
叶弄池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闻言不自觉有两份遗憾的意思。
“还以为你在这里住,能看到些你小时候的痕迹呢。”
白岑听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就心头一动,抬头看着叶弄池漫不经心的表情,试探问:“看我小时候做什么?”
白岑问这个问题很自然,却明显感觉到托着自己的手一僵,随后叶弄池略显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哼了一声。
“当然是看看你们这些天资普通的人是如何过的,我又没经历过,好奇罢了。”
白岑眯了眯眼,意味深长。
“哦?是对这个好奇?那你也不必失望,虽说我不在这里住,但另一个天资普通的人还是在这儿的,不如去看看白纤竹小时候住的地方吧。”
听到白纤竹的名字,叶弄池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嘴角也微微向下,说不出的嫌弃。
“我看她做什么?”
晦气!
白岑有点想笑,硬生生忍住了,故作严肃。
“左右都是普通人,她跟我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
叶弄池想也没想。
“这哪里有可比性!”
似乎是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都觉得是在侮辱白岑一样,叶弄池的嫌弃险些都要凝成实质冲出来了。
白岑终于没忍住笑出来了。
偏偏叶弄池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她:“笑什么?”
白岑笑着摆摆手,没说什么。
见问不出话,叶弄池也只能狐疑地收回视线。
两人这段小插曲暂且不提,没过多久,管家就回来了。
只是他身后并没有带其他人,而且神色慌张,步伐都有些不稳。
见到叶弄池,他更是眼眸睁大,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二小姐,二小姐不得了了,老爷,老爷他……!”
叶弄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顾不得他对自己的称呼,沉着脸把管家踉跄得身躯撑住:“白木城怎么了?”
管家的面白如纸,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怖场景一般,哆嗦着身子,半天抖不出来一句话。
叶弄池没了耐心,啧了一声把他撇下,脚步一抬,几乎是瞬间,两人就出现在了白木城的屋子。
外堂静悄悄,倒是没什么吓人场景,白岑咽了咽口水,却没有觉得事情会这样简单。
她看向屏风后的床幔。
叶弄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侧了侧头,鼻翼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他整个人一顿。
“不太妙。”
白岑不解其意,只能牢牢地扒着他,跟着他一步一步绕过屏风走到床边。
没了屏风得遮掩,面前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白岑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叶弄池手疾眼快,在那一瞬间遮住了白岑的眼,然后就是那么一瞥,却足以叫白岑看清眼前实物。
在床上的,是白木城的尸体。
他面色青紫,七窍流血,不知已经死了多久。
多余的细节白岑不想回忆,只觉得不存在的胃部一阵翻涌,险些呕了出来。
叶弄池安抚地拍了拍她,感受到叶弄池手掌得温热,那股恶心的感觉这才被拍散了不少。
她深深喘息一口。
虽说尸体她已经见过,但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这么个……诡异又恶心的,还是叫白岑一时难以接受。
叶弄池两手捂着白岑,飞快地把白木城的尸身打量一遍,这才撤了出去。
管家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会儿叫了很多人,正巧遇上叶弄池出来。
见到叶弄池,管家顿时鼻涕一把泪一把。
“二小姐,你可是见到老爷的惨状了?他,他还有救没有?”
出了屋子,白岑立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轻轻推了推叶弄池的手,示意他自己已经无事,叶弄池这才松了手,叫白岑重见光明。
白岑仔细打量起管家来。
没吃过猪肉倒是见过猪跑,白木城死得突然又诡异,这种情况来说,第一个到案发现场得通常最有嫌疑。
显然叶弄池也是这样想,两人不动声色把管家看了个仔细,但除了把他看得两股战战,其余的事什么都没看出来。
叶弄池脸上没漏出什么破绽,只是侧了身,方便旁人进出。
“是死了。”
管家一听,直接瘫软了下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弄池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闻言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如何是好?报官啊。”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管家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叶弄池脸上的神情不耐了起来。
“我虽没在下界住过多久,但也隐约记得,这种出现命案的时候,都是要报官的,怎么,我记错了?”
管家顿时讷讷:“没,没记错……”
“嗯。”
叶弄池应了一声,抬脚就走。
“白木城死状凄惨,实在把我吓到了,我回去缓缓心情,若是衙门来人要我配合,随时来报。”
说罢,叶弄池便一脸平静地‘害怕’离开了。
管家哪敢说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叶弄池离开的背影,嘴里嚼了一万个字,也不敢说出一个不来。
叶弄池往回走着,白岑这才忍不住,语气古怪。
“害怕?”
“是啊。”
叶弄池说得理直气壮。
“怕得都不敢看呢。”
他这是见白岑好起来了,又有空调侃了,这明显就是说方才白岑的鸵鸟行为,白岑哼了一声,没理他,但也忍不住思索起来。
怎么会那么巧?他们这边刚确定白木城有问题,白木城那边就立刻死了。
可是这个推断只有它们四人知道,裴镜月和景芍是万万不可能去通风报信的。
那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杀了白木城?
是巧合?
白岑左想右想想不出头绪,索性暂时作罢,笑起叶弄池来。
“你怎么想到报官的?”
这个问题,叶弄池还是可以回答的,他笑了一下。
“白木城死得蹊跷,说不好是谁想利用他的死做些什么,若我们不报官,这事儿便会落在我的头上,一来,我怕麻烦,二来,也免得被人利用。”
这话倒是真。
除了管家,他们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若是往他们身上栽赃也是有理由。
更何况,他们来之前,白木城还是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来了之后,人人都看到叶弄池,或者说是白岑,和他不对付,而就在起冲突的第二天,白木城就死了,而且死得很诡异。
白岑忍不住回想一下白木城的尸体。
他的死法非同寻常,若是有心人推到他们身上,说是一些修仙邪术,那也未尝不可。
思量间,两人就回了住处。
景芍见了叶弄池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叶弄池见了他们,也正要把方才的事说清楚。
两人共同开口。
“白木城死了。”
“你的花开啦!”
说罢,几人都是一愣。
作者有话说:
叶弄池(面瘫版):啊,我好害怕。
第58章 、砍五十八刀
景芍的话打了个磕巴。
“你,你终于忍不住,动动动手了?”
随着她的话,叶弄池的脸色越来越黑,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辩解,就见裴镜月一脸紧张地关了房门。
“无碍,我用符咒把他的尸身藏几天,我们现在就走,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白岑额上青筋没忍住跳了跳。
不愧是她的两个好友,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先研究起毁尸灭迹了。
偏偏两人都是一脸认真,好似只要叶弄池一声令下,他们立马就会行动一般。
叶弄池深吸一口气。
“不是我杀的,你们做什么会这么以为?”
听到不是他做的,景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随后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是就好,先前你倒是做不出,近日来你这火气大大,别说是白木城一个,怕是整个宅子都不够你挥挥手的。”
这就是诽谤了。
叶弄池扭曲着表情,看向白岑。
“我火气大吗?”
白岑一直听着他们谈话,原本还算紧张的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不觉得紧张,甚至有些想笑。
她勉强保持严肃,摇了摇头。
“火气不大。”
叶弄池的气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