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哭——宝光相直【完结】
时间:2023-02-13 17:54:42

  岑浪往下坐了坐,姿态松弛,眼神慵懒颓恹,唇温落上去,眼梢玷染一抹低迷黏连的微红。
  时眉情难自已,
  不敢低头,更不敢看他。
  她昨夜那个荒唐的梦,勃发的梦,梦里的体会。此时此刻正在被他践行,真真切切地落实到位。
  小柑橘焚叠香根草的野欲味道,燃烧在他指根,一如窗外浇落淋漓的漫雨清透,昏昏凉凉,洇透香氛。同一刻,缠绕交织她唇角眉梢的乌梅香,酸甜如泡入薄荷水中的蜜巢,丝线串连碳酸气泡上升回旋,质地冰凉,冷软,轻轻黏黏。
  岑浪已然给予了她很多欣快。
  但是,只有一半,
  她有些崩溃。
  “浪浪……”可时眉却做不出更多的反应。只会软音柔哑地唤他,只能长睫轻敛凝着他,没什么说服力地要求他,“我还可以……”
  不料岑浪却低哑一笑,干脆地停了下来。
  他懒懒抬起眼皮,眸色倨傲,嘴唇敷染着层湿润薄光,恹恹颓唐,眸色倨傲,沙哑低音稀微嘲弄:
  “喜欢在车里?”
  岑浪一身硬挺西装仍然端整,姿态疏懒,眼色烧燃不正常的烫意,“嗯?”
  时眉蹙紧眉骨,眼神发空,表情破碎楚楚地,颤抖着根本接不住他的话,唯有偏侧开头向车窗外望去。
  海浪仍然堆叠骇人阵仗,冲涌岸滩,浓烈而急速。
  晨雨淅沥不歇。
  岑浪嘴角勾扬,抬起手,抚上她的脖颈微微收力,拇指指腹抚慰她的颈侧动脉,感受到她鲜活泵搏的生命力,如此盛旺,令人贪醉。
  他淡淡抬眼,凝视她,仿佛是在掐算时间看她到底需要多久,才会屈服,才会反省,才会变乖。
  哑声在她耳根沉着嗓问:
  “时眉,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样?”
  就是喜欢他,
  用强的。
  “我不是…”时眉闭了闭眼,感觉神经刺痛,理智叛逃,承受着偏轨的迷茫,体温偏高。
  无论如何,
  她都绝不愿承认被他直白剖露的事实。
  他的声色稀微懒淡。
  不似往日对她特有的温柔与宠溺,
  这样的他让时眉觉得陌生。
  陌生的另一面,是快让她疯掉一样的着迷和痴狂。
  她被迫缓喘了下,眉尖深蹙,摇摇欲坠地一手撑在窗户上,覆按在上面的指印边缘炽灼起浓郁的雾气水痕,斑斑点点。
  像情人间的摩斯电码,
  张弛亲昵,催拉私密,没过多久又被她胡乱涂抹得不成形。
  她从未这样求过岑浪。
  而事实上,岑浪也从未对她这样狠心过。
  毕竟,她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他很不满意。
  起初只是醋她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样定义他们的关系,介绍他时划定界限的口吻,过分规矩的身份,方方面面,都让他在所难免地滋生几分挫败感。
  但在日出前后,直到亲吻她的那瞬岑浪才豁然明了,原来她故意作恶的趣味,是在责怪他,太过小心翼翼,太过温柔。
  既然她这样顽劣,贪玩,想找刺激,
  那他当然没理由放过她。
  “天快亮了。”时眉强忍颤抖,微微挪移了下位置,幅度很小,艰难开口,“我们还要赶回去…”
  她凑上去亲他,讨好他,希望他接住自己的兴奋情绪并赏赐她最极致的抚慰,
  “你可以为我做些什么吗?”
  岑浪轻轻哧笑了声,回拒的口吻不见迟疑,不近人情:“现在还不行,宝宝。”
  没有措施,眼下的确时机不良。
  岑浪当然无法为她做什么。
  而他越是不做什么,在这个时刻,时眉便越是想要什么。
  谁说,只有她会拿捏人心的。
  手指尚且沾染着玻璃的冷凉,抚上他的精致西装,迫切追逐的轨线仿佛在向他讨要温暖,贪恋游移,徘徊得混乱又心急。
  她永远就是这样,
  被温柔对待时贪心而不知足,等到岑浪以一种成年男人的方式对待她,才懂其中厉害滋味难熬得过命。
  岑浪眯起眼,眸底流光浮沉危险,腾出手捉住她拎开,疏冷勾唇,话意残忍:
  “你要知道,不乖是要被惩罚的。”
  “岑浪――”
  “嘘。”岑浪按住她的唇,恍惚中,时眉感觉到一种自我给予的奇妙,听到他低笑,
  “得不到我,但你可以得到自己。”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这样做。
  但这是她第一次,
  在岑浪面前…
  这是别样的感受。
  别样到甚至还没开始,
  目睹岑浪就这么紧密的凝着她,视线阴燃着冷艳的美感,如锋芒在背一般。
  她已经想哭了。
  好要命。
  所以她也总算见识到了,
  见识到岑浪对
  她也绝不温柔的样子。冷眼旁观的他,残忍讥嘲的他,面对她的示弱半点不为所动的他。都是她的他。
  而时眉并不觉得丝毫不适。
  反而是自内心激荡出某种强烈的占有欲。她如此鬼迷心窍,一想到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只为她一个人动容情绪,心底就像膨炸开无数暖融融的棉花糖,甜得发腻。
  车外雨势渐然翻涌,昏聩未歇。
  黎明苏醒,晨曦自东山云海裹挟煽情绵延的绮光濯濯攀峰,迸泛澄粉的旖旎色,好似圣洁灵子再无暇,也难逃浮俗。
  时眉也会偶尔有一瞬间的清醒。
  在这一瞬里,
  她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而此刻她根本无法分辨清楚,
  那究竟是浪潮涨涌的声音,
  还是风雨崩落的声音,
  还是。
  别的声音。
  然后,无意低头之际,
  时眉忍不住迅速瑟缩手指,她好像还没有清醒,仿佛还被挽留在昨夜的梦境。
  “浪浪。”时眉嘴唇轻蠕,在弥香潮润的密闭空间里,听到自己的声音软软泛哑,
  “我想吃水蜜桃…”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
  但也有依据。
  她想吃水蜜桃,想看到饱满熟透的蜜桃汁液滴淌下来,透明净亮,剔闪拉丝,
  想坐在岑浪腿上吃。
  这样如果她不小心的话,也许滴淌下来的汁液,会生生溅砸在,
  岑浪奢昂的西装裤上。
  也许蜜桃的汁液,过分湿泞,还会打湿他身下的真皮座椅。
  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她刚才听到的水声是什么。
  不是浪潮,不是飘雨,
  对么。
  只要一想到这些声音尽数被岑浪一清二楚地听到,时眉瞬时撑不住身体,也不管是否还会更加弄脏岑浪的裤子,就那么直接跌落在他大腿上。
  岑浪顺势搂住她,抽过纸巾替她擦干净,也擦净自己的手指,余光瞟见她一脸贪心模样地望着自己,伸手勾挑了下她的尖巧下颚,声音浸泡欲哑,暗伏深意:
  “今晚给你吃,管够。”
  “那你……”她咬紧下唇。
  不难受吗。
  明明从日出之前很早的时候,
  他的变化就很大了。
  岑浪深喘了下,等到略微平复一些,才撩起眼睫,视线郁沉钉住她的唇。
  想狠狠地吻上去,但又没有。
  毕竟,他知道倘若将方才的一切从头来过,她会被自己毁掉。
  “所以我说的今晚管够,你懂了么?”
  他优雅挑眉。
  时眉还在发抖,感觉自己因他的话又要浑身升温,头用力埋在他颈侧,呼吸微喘,声音发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帕加尼的车座…防水吗?”
  岑浪稍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低睫瞥了眼,像是被她逗乐:“担心车座,不担心我的裤子?”
  时眉撒娇似的晃了晃腰。
  岑浪眼梢微扬,仿佛对她的撒娇很受用,抬手极富技巧性地拍了她一下,嗓音宠溺,笑骂她一句:“小废物。”
  时眉努努嘴,有点不服气,起身爬回去副驾时报复性地随手抓起里衣扔他身上。
  没想到岑浪反手接住,痞气挑眉,
  “不要了是吧?”
  说完,他懒散叠了两下直接揣进裤兜里,吊儿郎当瞟她一眼,挑衅一般。
  不过。
  他的眼神变化很快。
  几乎不过两秒,霎时褪却刚刚清明没多久的光,又是欺负她时那样的黯沉。
  时眉:“……还给我!”
  她的上衣是件针织开衫,
  衣料青绿鲜亮,肤肉腻白薄透,随便动一动都是生机勃勃的风情。
  岑浪哑着声逗她:“我还以为你不想穿了呢。”
  时眉:“……”
  好想死一下。
  完蛋了,她的浪浪真的学坏了。
  从海边折回市区,岑浪说要带她回老宅见一下爷爷奶奶,时眉本来是满口答应的。可当听到他说老宅附近有一处温泉度假区,晚上要带她去玩的时候。
  “先回家拿一下快递。”她说。
  岑浪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乖乖听话地驱车先回了趟家,帮她取出一小车快递,之后两人又去给爷爷奶奶买了些礼物,在晚饭前直奔梵衔山璞园。
  不过,他们来得不太巧。
  璞园的管家说大小姐来接两位老人家去家里吃饭,今晚应该不回来。
  大小姐是岑浪的小姑。
  管家恭声问岑浪,是否需要给大小姐打个电话,岑浪说不用。
  反正都来了,干脆就在这里住一晚。
  管家立刻安排人去准备晚餐。
  梵衔山是块风水宝地,山后落有一池天然温泉,因为距离璞园很近,岑祚舟索性买下整个温泉池地改造成度假区。
  逢年过节的,岑家人一定会雷打不动回璞园住。
  原本温泉区算是璞园的后花园了,想只单独给自家人团圆聚会时使用,并未打算对外营业,不成想度假区被一群登山摄影师拍下,反倒无心插柳,迅速蹿红成港厦负有盛名的景区休闲地。
  岑家老爷子素来在这种事情没什么在意,说既然大家都喜欢,那就干脆对外开放,人多也热闹,于是岑祚舟便将此地划给壹浪旗下旅游管理分部运营。直至今天,温泉区已经成为梵衔山后的景点打卡地,一到节假日人满为患。
  吃过晚饭,岑浪带时眉去到后山。
  岑家人在这里都有专属卧房。岑浪给时眉指路温泉的方向,让她先去,自己去前厅给她点些宵夜零食。
  等到岑浪点好东西,走去独立的双人温泉区找她时,时眉已经下水了。
  微微挑眉,岑浪迈步走进去,双手插兜站在池边,当视线瞥清她身上那件珠光色的贝壳纹理吊带裙时,有点想笑。
  他半蹲下来,嗓音懒沉沉地调侃:
  “泡温泉穿裙子?”
  水面热气氤氲,薄雾弥绕,时眉自水中央缓缓游曳过来,眸眼潮润泛光,唇红齿白,黑发散乱如瀑,美得像一尾鱼。
  她仰起头,眉尖紧蹙,伸手向他控诉说:“拉我上去,小腿抽筋了。”
  岑浪拧
  起眉,立刻扣住她的手腕,正欲发力,不料时眉更快他一步,双手握紧他的腕骨用力一拽――
  “哗啦”一声。
  岑浪径直被她扯入水中。
  下一秒,时眉抵住他的身体在池壁上。
  岑浪眯起眼睑,扶稳她的身子,没有反抗。他的目光稀微黯沉下来,尾音压得很低,轻易剖露她眸底那点不太友善的小心思,问:“想干什么?”
  在他的嗓线里,
  落有时眉恶劣重欲的语调。
  “知道这条裙子有什么用吗?”她弯起唇,一双月牙眼沐浴着靡丽光色,说,
  “它是专门留给你撕的,宝贝。”!
 
 
第56章 
  昨天立冬,岑浪小姑带两位老人回自家小聚,原定想让父母在家里多住几天,谁知一早接到了管家来的电话。
  听说岑浪夜里来了老宅。爷爷奶奶高兴归高兴,但因为岑浪平日里常去,加上周末知道他不用上班,两位老人家也没太着急,决定吃过午饭再回去。
  然而,当管家说,
  小少爷还带了位女生回来时,
  两位老人在餐坐上相视一眼,望向小姑,小姑挑挑眉,紧接着三个人快速吃完早餐,快速收东西,快速赶回了璞园。
  ……
  “那位,就是阿舟提到的时律师?”
  九曲廊檐下,祖孙二人端坐茶席两侧,岑老爷子望向对面的长孙,笑抿一口热茶,问话温和又深意,“你的未婚妻?”
  一家人气氛祥和地吃过午饭,小姑岑璋跟老太太拉着时眉去了里屋,说是准备了见面礼要送她。
  时眉是个从不怯生人的自来熟,住进「莱茵湾」没多久,连墅区的警卫安保都能被她混熟,这点岑浪当然是知道的。
  也清楚家中长辈绝不会刻意难为她,时眉欣然同意后,便任她跟岑璋去了。
  “啧,我爸又卖我。”岑浪抬手抚了抚颈后的棘突,不自然地清了下嗓。
  老爷子笑笑,毫无遮掩地半开玩笑道:“上回听他那意思,你能不能追上人家姑娘还不一定,想不到这么快就带回家里了。缘分来之不易,好好珍惜。”
  “看不出来我爸够八卦的,这种事都要跟您说。”岑浪泄气笑了声,有点无奈,又很快低声保证说,“我一定珍惜,您放心。”
  老爷子点点头,“嗯,这方面,你确实做得比你爸强。”
  说到这里,岑浪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儿,嘴角微弯,眼神蓦然伏藏两分狡色,上身朝前倾近了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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