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虽只是狐酒心中设想的计划,但她很懂得审视自己的能力。
只要她将这些制作成计划,便不会出现差错的进行下去。
过程肯定不免棘手的麻烦,但因为是她一手创立起来的,她身上的马甲就会更为牢固,现实生活中所受到的影响就更少。
狐酒最近已经渐渐在股市收手,三个月的成果,账户里的巨额资金已经足够支持她开启下一步计划。
只是没想到在短暂放松身心的期间,狐酒便意料之外的听闻了一个令她发自内心愉悦的消息。
现代社会有着和谐公平的规则秩序,即使那在某些人眼里只是覆在表面非常之浅薄的一层。
奸诈小人治标不治本,大人物想管也管不着。
对普通人挟制力还是较为严格的,只要一犯事,两句话就能概括,小事蹲牢子,大事直接脑门挨枪子。
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除非身居高位手握大权,在背后弄死一个人跟弄死蚂蚁一样简单。
而这种情况,要么家里特别有钱,要么特别有势。
一出生就一只脚站在了高位,另一只脚就算你不行,你的父母也会帮你架上去,让你牢牢站稳。
狐酒可以独身打拼到那个地位,但用时太长而且麻烦。
王非仁的服刑期只有四年,狐酒的计划之一就是,让王非仁在监狱就先受尽刻骨的折磨。
显然,这条路走不通。
对没有任何助力的狐酒来说,另外一条黑色势力的路更加快捷。
但想要在这条路上肆意大迈步,见识心狠缺一不可。
巧的是,从小便在危险与血雨腥风中长成的狐酒通通具备,另外那些黑色组织老大不具备的优势她也有。
其实,要是本身有那个强取别人成果的能力,直接端了别人金灿灿盛满金银财宝的老巢又如何?
狐酒确实有那个能力,但眼下的身份,她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
首先,在一个发展庞大的黑色组织里,想要抢到那个第一把位子,就是时刻把自己的处境置于险境。
狐酒不怕危险,更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存活。
混黑的人手段多少沾些阴私卑鄙,发生龃龉时,保不准那些人会做出绑架家属威胁狐酒束手就范的事。
如果陈酒是个孤儿,狐酒便去做抢别人组织的事情了。
但情况不允许,陈爸爸他们对她很好,单是这点,狐酒就不会拿他们的人身安全去冒险。
而现在一个组织的老大对外宣布退位,并且准备举办争夺继承人的比试。
这个组织里面没有出现矛盾或破裂,狐酒一点也不信。
一面浮有裂缝的墙远比密不通风的墙要脆弱,发力对准裂缝重重一击,那道裂缝受不住重击,就会迅速遍布整面墙。
到那时,只需伸出手指轻轻一推,墙壁就会轰然倒塌,粉尘飞扬。
当天晚上洗完澡,狐酒抱着笔记本盘腿坐在床上。
手指在键盘按键间飞快跳跃轻敲,她鼻梁上架着一只银边的防蓝光无度数眼镜,因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她镜片后的眼瞳微微转动。
时间缓缓流淌,狐酒摘下眼镜放到床头柜上,她打开电脑的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轻缓的纯音乐,整个人仰躺着倒在床上。
花费了差不多40分钟的时间,狐酒不停的根据蛛丝马迹以及线索,游走在网页内各个信息页面。
以此,狐酒靠着笔记本足不出户,大致的摸清了老大名讳为“戚爷”的黑色组织。
她闭眼规整着脑子里获取的信息。
洗手台碰到的那个黄毛少年说的只是一些浅层面的信息。
这个组织代号为莫风,已经存在三十多年了。
现在的主要发展地点还是在国外,毕竟,国内在扫黑除恶这一方面还是比较严格的。
前两年,戚爷突然搬回一开始的发展地岚城,对外透露出的信息是身体出现问题,想要回到家乡休养生息。
当那行字句映入狐酒眼帘时,她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想,这个组织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休养身体不过只是虚假的幌子,并且从戚爷在岚城将近休养了两年来看,就知道这个问题还不小。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出现颇大裂缝且势力雄厚的组织,这句话,翻译在狐酒眼里便是:这是一条受了伤游到自己面前的大鱼。
天花板上圆月状的灯释放着柔和且亮堂的光线,狐酒眯起眼,月白的灯光下少女仰躺在床上。
她眼里浮现一抹愉悦的轻笑,脑后海藻般的发丝散落在米色床单上。
这条五脏六腑内讧的大鱼,她要定了……
——
隔天周日下午一点,狐酒走入家中的芭蕾练习室。
她走到换衣物的地方,脱掉身上的米色家居绒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换上芭蕾练功服。
而是掀开衣柜下方的收纳箱,里面放着跳绳一类的锻炼器材。
但狐酒的手却越过锻炼器材,从最底层掏出她一早备好的衣物。
她穿好白色高领毛衣,把工装裤裤腿塞进马丁靴里,最后套上黑色的薄冲锋外套,戴上棒球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
家里只有打扫卫生的保姆在,陈妈妈在外工作,今天的天气挺好,陈爸爸就跟着好友去钓鱼放风了。
保姆正在一楼打扫厨房,而二楼她上午就已经打扫过了。
她的职业素养还不错,不会在没有雇主的传达下,便不知分寸的上楼。
所以,狐酒还没进芭蕾练习室之前,就在房间里用网购的专业工具将自己的容貌做出改变。
从外表去看,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羽玉眉改为了黑粗的直眉,红润的菱唇也变得唇色浅淡,呈现上薄下厚的轮廓。
就算让蒋沛希跟狐酒仅隔着二十厘米对视,让她仔细打量,凭着狐酒的演技和以假乱真的易容,她也看不出这是狐酒本人。
因为她不仅是容貌在外物的堆砌下发生了改变,连眼神、表情、肢体习惯也通通变了个模样。
通俗些讲,她与之前的“狐酒”没有一点关系。
狐酒伪造的那张假身|份证上,化名为狐九,今年二十一岁,职业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高中就辍学不上了。
狐酒做的这一切只是让人对她的印象,与现实中那个未成年的芭蕾冠军“陈酒”分离开。
狐酒确实做到了,仅看这些伪造出来的信息,两人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可能连见面都没见过。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狐酒必须隐藏好自己现实生活中的身份,谁也不能告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至少在她站稳住脚跟之前必须如此。
狐酒徒步走到离家几百米远外,打出租车准备去莫风组织申请加入他们,以此来混个参赛资格。
加入组织的地点位置,是狐酒用小号潜入一个企鹅群里了解到的。
那个群里大多是无业游民的混混,但也有真正在混黑组织里的。
其中有几个人就是莫风组织里的,大概是虚荣心在作祟,他们经常在群里讲关于莫风组织里的事。
虽然大多都是些没主要的废话,但架不住群里的中二混混们捧场,那几人越说越起劲。
狐酒默默潜水,滑动着屏幕,从一大段废话中快速提炼出有用信息。
当然,最终结果还是令她满意的。
狐酒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信息,比如加入组织的方法和考察地点,还有那场选取继承人比试的时间。
下午两点十分,狐酒从身后那栋看似平常的KTV娱乐会所走出来。
右手里捏着一张黑色低调的会员卡,但不同的是,狐酒手里的这张与正常会员卡有着细微的差别。
这张卡背面的右下角处印着一串五位数的数字,数字后面还跟了个大写的字母D。
狐酒的视线扫过那个字母D,漫不经心的想,……字母D代表莫风组织中最低等级的成员。
一般多为新人,或是没有本事只能待在D等级的人。
她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盘,然后把那张会员卡随手放进口袋里。
漫步走了一段路,确定身后没有尾随跟踪的人,狐酒走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准备回家。
什么等级对狐酒而言没所谓,那整个组织迟早都会是她的,这张D等级的身份卡也只是她参加比试的敲门砖而已。
比试那天正好是双休日的周六,群里通知是上午九点钟开始。
狐酒一身纯黑的冲锋衣打扮,身上还似模似样的挎了个背包。
陈爸爸在学校整理课件,她跟他打了个电话讲述早就找好的借口,她要跟着蒋沛希一块去图书馆学习,让他不要担心。
手机里传来陈爸爸温柔的声音,表示他知道了。
而蒋沛希那边,狐酒也给她打了个电话。
问她在做什么,意料之中得到了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回答。
言语间说是碰到了个游戏大神,大神特别好心的要带她起飞,回应狐酒的同时还伴有飞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狐酒唇角微勾,声音却十分的善解人意主动结束通话:“那你打游戏吧,我这边要去图书馆了。”
游戏就要开局,蒋沛希忙不迭地应好,同时嘴里还不住的说,阿酒宝贝最好最体贴了,不亏是她的小甜甜。
狐酒无奈地笑,挂断电话,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那位游戏大神是她花钱雇的,目的就是拖住蒋沛希不要来找她。
半个小时后,八点四十七分。
狐酒从出租车下来,她走到保安面前拿出那张伪装成会员卡的身份牌。
保安面色自然,仔细看了片刻,开门放她进去。
狐酒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是戚爷名下的一座庄园。
混黑的人性子大多暴躁干脆,比试在九点钟准时开始。
报名这场比试的人只有三十余人,连莫风组织全体人数的零头都没有。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一些报名的个别楞头小子外,其他人一点也不诧异于这个极少的人数。
比试远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同样更并不代表着获胜的那人,将来就一定会成为莫风组织的最高管理者。
这里面代表的深意,大多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介于狠辣有权势与初出茅庐,这中间那层的人大多保持沉默。
他们不参加不发言不得罪,只观察局面的结果然后默默站队。
任何一个职业都不好干,尤其他们这些混黑的,行错一步,小命可能就没了。
比试的方式是随机抽签,两人一组,一局定输赢,底线只有一条,就是不能把人打死了。
也不知狐酒的手气是好是坏,上半场抽到的对手是个楞头小子。
杀人无数的她以彻底碾压他的姿态赢得比试。
总共三十二人,十一人淘汰后。
那位坐在上首的戚爷笑呵呵,非常和善的宣布让他们中场休息十分钟。
狐酒不理会那些频频看来的目光,镇定自若地靠在椅子上,拿纸巾擦拭从手背关节处往指尖淌的鲜血。
纸巾染红一片,狐酒手背上的鲜血被擦拭干净,唯留下干涸在皮肤上擦不掉的血迹。
没有鲜血的遮挡,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白净纤细,但在比试场上爆发力十足的拳头,因重力攻击而红了一片,但连皮都没擦破一点。
戚爷弥勒佛似地眯着眼睛,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那头束高马尾,低头细细擦拭着手指缝隙的女生。
他握着手杖的手紧了紧,戚爷看似面上平静,其实内心却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胜券在握。
举办这场比试的目的,他只是想决出一个继承人挡箭牌,为他争取缓和生息的时间。
但看着自入场以来便沉默冷静的狐九,戚爷也是从风雨里过来的,他能看出她打斗的手法十分利落老练,且招式灵活的根据对手而发生变换,次次都直击对手弱点。
戚爷精神恍惚间,徒然产生一个让他惶恐的错觉。
他莫名觉得倘若选了狐九做挡箭牌,那么原想利用榨干她价值的他,就会被挡箭牌吞噬的连渣都不剩。
下一秒,戚爷立马挥散脑子里的这个预想。
他从狐酒身上移开目光,不留痕迹地扫了一圈也在比试中获胜的人,这些人的危险性远比刚入组织的狐九高出太多。
很可惜,戚爷没有敏锐警惕的抓住那抹错觉,也没有立刻将狐酒驱逐出领地。
以后倘若他猛然惊醒,还想亡羊补牢,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了。
狐酒一旦彻底的融入莫风组织,成为下一任最高管理者的继承人,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像进了水塘的银鱼,畅快游走。
如鱼得水这四个字,形容那时的她再合适不过。
那十位在上半场比试中胜出的人,他们形象外貌看起来都是中年男性,其中还有几个是外国人的面容。
不难猜他们肯定是国外的管理者,不过无论国内国外,他们这些人除狐酒以外都有一个特点,手中握着不小的势力且手段狠毒。
他们肯定能看出戚爷举办这场比试的意图。
但既然知道,还依旧会参加比试的原因,除去他们手中的底气足够他们去挑战戚爷的威信外,没有任何一个可能。
同时,他们每个人都认为他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并且会攥得死死的,直到把戚爷熬死或是下手搞死。
这个想法存在于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很猖狂很自信很嚣张,但不猖狂还混什么吞噬无数人命的黑色地带,估计小命早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满十六岁可以去网吧是私设,现实中,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去酒吧。
还有黑色组织在这里只起到一个剧情作用,没有任何不良的引导,不要较真。
第122章 替身文里早死的白月光
十分钟很快过去。
再次抽签结束,狐酒手里抓着了颗白色球。
她抬起眼,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停在一位满身肌肉好似要将身上黑色衬衣都撑破的男人。
他手里同样拿着颗白色球,那颗乒乓球大小的白球在男人蒲扇大的手中显得格外小巧。
狐酒眼里带着评估,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
看起来非常高大健壮,应该能比那些瘦鸡仔似的小子能打。
狐酒挺满意这次的对手,最起码不是让人看着就毫无战意的小白斩鸡。
肌肉男的五官却端正平和,他脸上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同样向狐酒投去探究的眼神,他双臂抱胸,上下观察着坐在不远处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