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酒揉猫揉了一会儿,就起身去车库,把车里面的猫粮和其他东西搬回家里。
给芝麻倒了一小碗猫粮,并用羊奶粉泡了一小盆羊奶后,解决了芝麻的食粮问题。
狐酒去卫生间洗个了澡,之前他是把芝麻抱回来的。
没经过宠物医院洗礼的芝麻,全身上下都是黏湿的污泥,非常脏。
芝麻是狐酒给它取得名字,他听说过芝麻这种食物可以生发。
而芝麻之前流浪的时候可能被什么动物攻击过,身上的浅灰色毛被撕咬过,小小的身体这秃一块那秃一块,并不好看。
“叮——”外面有人按门铃。
恰在这时,狐酒已经从浴室里出来,正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头。
眼尾的余光扫向已经从猫窝里爬起来,正“哼哧哼哧”埋头奋力喝羊奶的芝麻,灰扑扑地小脑袋大幅度颤动着。
听到门铃响,狐酒转眼看了下门的方向。在他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外面连绵不断的小雨就已经停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握着门把手打开黑棕大门,站在门边往铁艺大门的方向看。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又是孟芷晴,不顾她在大门外的喊声言语。
狐酒转身回房,到厨房里拿了绯红硕大的水蜜桃洗干净。
他又饿了。
手里抓着水蜜桃,狐酒重新回到方才站的位置,也没去到院子里给孟芷晴开门,就隔着院子眺望着大门外的她。
脆生生的水蜜桃清甜多汁。
狐酒腮帮鼓着,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咽下去后,他这才提高音量冲孟芷晴喊道:“你有事?”
他也就是闲的无聊,想看看孟芷晴这次又作什么妖。
碰到狐酒心情不顺的时候,在看到孟芷晴的那一刻,他就会把门重新摔上了。
面对程酒连门都没给她开门的举动,孟芷晴只觉得自己受了苍天大辱,她攥紧手里抓着的铁艺大门,心里想着自己此趟来目的,还是不得不忍下。
孟芷晴咬了咬唇,心里酸涩的情绪混杂,她艰难开口:“程酒,我怀孕了。”
一开口就带着明显的哭腔,委屈的很,仿佛见到了狐酒就跟见着能给她撑腰做主的爹似的。
当然,前世的程酒确实跟个爹一样,含辛茹苦的伺候着孟芷晴母子,虽然他并不是自愿的。
孟芷晴左手攀着冰凉的铁艺大门,手攥的极紧指尖都透着苍白的颜色,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在隐忍着什么。
但面上,她泪眼婆娑地遥望着狐酒,右手放在小腹的动作很是无助。
自从上次,她被狐酒扯着胳膊扔出去,跟他不欢而散后就没有了联系。
孟芷晴心里存着怨气,那次后,再也没主动找过狐酒凑到他面前。
她原本这次也不想来找程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跟白秋水决裂闹掰后,失魂落魄地走着走着就到了程酒家门口。
嚼着桃子肉的狐酒心中无语,孟芷晴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把她肚子搞大的呢。
狐酒装聋装瞎,对孟芷晴作出的这幅柔弱无助,睬也不睬一下。
根本不接她这茬,狐酒故作疑惑地反问:“哦,那你不去找孩他爸,来我这儿干嘛?”
随后凤眸一眯,里面闪过危险的暗芒,似是不经意地猜测:“你该不会想找我当接盘侠吧?”
孟芷晴眼睛里的无助柔弱一僵,猝不及防的被戳破心里所想,心理素质并不怎么样的她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这显然是心虚了,狐酒瞧着她的反应,内心冷笑一声。
这次没有“程酒”祈求着想照顾她们娘俩,孟芷晴倒是一点也不“矜持”的打着那个主意,不过就算她再怎么想也不可能。
狐酒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更不会做出顶着明目张胆的绿帽,给别人养孩子做嫁衣这种愚不可及的事。
“他让我把孩子打掉,我不敢去找他。”
意识到不对,孟芷晴赶忙调整自己的状态。
她闪着泪花的眼睛里清晰地映显出神情淡漠的狐酒,哽咽的声音里里带着卑微祈求:“它也是一个小生命啊,只要你肯认下它是你的孩子……”
孟芷晴眼里闪过挣扎,随后咬牙闭着眼,活像是接下来迎接她的是刀山火海:“我就和你结婚。”
这三个多月狐酒的冷淡与无视,还是没有让孟芷晴认清现实,她始终不相信曾经苦苦跟在自己身后的程酒,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狐酒打量着把不情愿三个字写在脸上的孟芷晴,徐徐地抬高手腕,“咔嚓”又咬了口水蜜桃。
他冷冷的想,孟芷晴貌似还没搞清楚。
“程酒”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不喜欢她,更不会再捧着她的臭脚,跟之前一样她给点甜头就死乞白赖的黏上去。
这种情况下,孟芷晴还作出这幅自作多情的施舍模样,落在冷眼旁观的狐酒这里就实在是令他发笑。
狐酒倒也没忍着,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却尽显冷意。
他朱色的唇角弯了弯,眉眼间是带有攻击性的傲慢:“谁给你的自信?”
他只说了一句,却又好像说尽了所有。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要一个未婚先孕的女生?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娶一个被别人上过的二手货?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认下一个连来路都不明的野种,并倾尽自身去疼爱一个野种?
孟芷晴惊愕地盯着狐酒,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连那张脸上无助的面具都龟裂掉了。
跟前两次仅有的交锋相比,这次狐酒给出的反应和举动,让孟芷晴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绝情和难堪。
孟芷晴能不知羞耻说出那样的话,其中绝大部分是因为“程酒”半年以来,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无论如何都顺她心意一退再退的纵容。
孟芷晴理所当然的认为程酒这次依然如旧,所以在来时的路上,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程酒绝对会认下这个孩子,仅仅是因为自己因为他对她的爱屋及乌,程酒会是她永远的退路。
可现实却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冰冷的现实扇来的巴掌,让孟芷晴所有伪装都愕然的碎裂掉。
目光穿过铁艺大门,她盯着气质冷冽变得无比陌生的“程酒”。
令孟芷晴发懵的惊愕过后,随后就是不断涌上来的怨气和屈辱。
狐酒望着沉默不作声的孟芷晴,视线朝着她的肚子看过去,音调漫不经心地刺激她:“养不起的话,还是打掉的好。”
闻言,孟芷晴悚然一惊。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随后恨恨地瞪了狐酒一眼,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
仿佛多在门前停一秒,子宫里的那颗胚胎就会被狐酒的眼神杀死。
狐酒啃了口桃子,目送孟芷晴匆匆逃开躲避他的背影,回身关门,微微一笑。
——
无论之前还是以后的日子里,狐酒都从没有去主动找过男女主,虽然对他们的感官不是很好,但也没想过去报复。
首先,这不在程酒的心愿范围内,还是那句话,不归狐酒管他也不想去管。
他来到这个世界,主要就是完成程酒的心愿。
多管闲事这个词,从来都跟狐酒不沾边。
至于后续的男女主怎么样了,狐酒不知道,她也没那个兴趣去关注他们。
他只专心学习,任由他们自作孽,承担一切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自作孽,不可活。
第61章 校园文里的悲情校霸男
时光飞逝,转眼冬去夏来,闷热燥热的空气携带着高考降临在这年的高三毕业生身上。
而于此同时就在高考前半月左右,全身浮肿的孟芷晴走动都成问题。
但羊水破了,她只能独身艰难地去到不正规的诊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产下了一名女婴。
她没有多余的钱财去正规医院,就是这样,孟芷晴也是卖了程酒曾送给她的那些奢侈品,才紧巴巴的交上医疗费。
孟芷晴看着怀里哭闹的女婴,撑着剧痛的身体给她喂奶。
面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缘,孟芷晴没有了刚得知自己怀孕要做母亲的欣喜。
反而,她回顾着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后发生的事情,孟芷晴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烦躁和怅然。
偏偏就在孟芷晴紧锁眉头的时候,怀里的小女婴不懂分寸吸痛了她。
孟芷晴尖叫着吐出一句脏话,几乎下意识地就抬起了胳膊,那个动作分明是要冲着小女婴打下去。
但最终,孟芷晴还是放下手,但抱着小女婴的手臂渐渐用力,似乎是想勒着她达到泄愤。
就在孟芷晴吃这顿没下顿的,不耐烦的抚养孩子的日子里。
高考来临,并有条不紊的结束。
狐酒毫无意外的以全区高考状元的优异成绩,拿到了H市排名榜首的一所武警学院的通知书。
其实狐酒这个优越的成绩,其他城市比这所学校要好的武警学校也来找过他。
但他觉得搬来搬去的很麻烦,最终选择了本市最好的武警学院。
他是这届全区状元的消息,狐酒并没有跟程家说。
初闻这个消息时,程家人还是听别人说的,尤其是程父很是惊诧,立刻给狐酒打过去电话询问情况。
狐酒对程家没什么感情,言语间一直冷冷淡淡的,程父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绝不多言。
程父可能也听出狐酒对他的淡漠和不在乎,想起那个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只能就此止住话题,随口寒暄两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结束,程父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盯着桌上的小仙人掌盆栽,目光幽深,这个自己曾看不上的儿子,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陌生和优秀。
程父和程母是家族联姻,没有深厚的感情累积。
自程母胃癌去世,他再娶之后。
程酒这个儿子性情变得敏感易怒,常常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没日没夜的闹。
可他从不觉得,让程酒唤继母叫妈妈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连这样原则性的问题都能忽略,其他的细枝末节在他眼里就更不存在了。
程父并不是个重视亲情的人,他只在乎有没有儿女能继承他的公司,继续延续他的荣光。
渐渐的,那点父爱也被程酒到处惹祸的性子弄得烦躁,管了几次后他也觉得不耐烦了。
没有任何责任心的放任程酒乱闹,在程父看来,就算程酒是个不成器的纨绔。
只要不惹出大事,程家还是愿意养着他,并养起他这个人的。
后面的发展,就如狐酒刚到这个世界的那般,除了那每个月必都到账的生活费外,程酒和程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联系。
造成这样的局面两方都有错,就算就有一天两人都能意识到自身的错误,那道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也无法消除。
从程父开始对程酒感到不耐烦的那时起,就不用再想着两方和解如初的事了。
当听到程酒是全区高考状元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程父有了改变继承人的想法。
大女儿程浅的业务能力确实优秀,但程父觉得现在的全区状元程酒,他所具备的才能会比程浅做得更好。
如果是由他来管理公司继承家业,程氏集团将来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但狐酒冷淡的态度,让程父激动的情绪瞬间恢复理智,回想起这些年他们之间大大小小的矛盾。
这个想法还是不了了之,程父决定还是维持现状。
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跟大女儿程浅离了心,又没能彻底把握住程酒。
狐酒很清楚程父的识时务,以后除了公司股份的分红之外,其他的都不会和狐酒有关系,这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思。
成为消防员为这个职业贡献一生,他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
——
规划好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转眼四年已过,狐酒顺利的从他所就读的武警学院毕业。
后续凭借在校的漂亮履历,狐酒毕业不到半个月就找到当地一处消防站的工作。
又因为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现,狐酒很快结束实习期。
投入消防员这份职业的半年时,狐酒被上头领导找到谈话,其言语间透露出要将他升为班长的苗头。
名上挂有班长这个头衔后,狐酒便不单是一个消防员,他需要严格的带领着一个班管理着一个班。
听出来站长话里的深意,狐酒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并告诉站长他的想法,狐酒只想专心做一名专职消防员,正常参与大大小小的灭火救援。
升职加薪之类的对狐酒而言并不重要,职位升上去就代表他需要接手的事情增多,不能一心一意的投入到救援当中。
再者,另说加薪这一方面,狐酒作为富家子弟还有着程氏集团的分红,他并不缺钱。
就算狐酒只是队里的一名普通消防队员,没有任何职位头衔的加身,他依然可以在民众需要帮助时出警,依然可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人,甚至去拯救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是程酒许下这个愿望的初衷,他希望他能够成为别人的主角,成为别人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希望有人可以因他而生。
狐酒在消防站的工作的这半年也做到了这个目标,更确切一些说,进入消防站的第二个月他就做到了。
当时,身为救援组的队员狐酒埋身冲进火海内,将一名独居行动不便的老人抢救出来。
事情平息,昏迷的独居老人从医院出来后,就提着鸡蛋和牛奶去消防站里找狐酒。
狐酒接过老人手里的东西,看到了他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狐酒的心仿若化为了一汪暖泉,之前任何一次完成任务时,都没有这一刻给他的感触深刻。
他想起程酒所说的话,不予置否,成为别人生命里的主角感觉,真不错。
如果说,狐酒进入消防站是为完成任务,每次出警时尽心的救援是种责任的话。
那从这次后,其中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责任中真实的增添了些热爱。
不多,但足以让狐酒感受到它。
——
深夜,虽然H市连黑夜也是灯火通明,车流人往,霓虹灯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