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耽本来想拒绝的,但也是,万一有啥病,早查还能早治疗呢,“行,到时候再说。”
周温这也才放心,家里的老人听劝,就很好。
周洪山刚刚进来就看到这个院子了,幸好当时拒绝不跟周场住,这是部队大院,门口还有扛枪的守卫,他住着有些不自在。
“我们的那套房子是买在了哪里啊?”
向阳把碗筷给大家都分好,“在周实学校附近,可好了,也大。”
周洪山觉得也还不错,在学校附近,“多少钱,让你娘给你。”他们老两口存下来的钱不少,就这一年周将过年给家里拿的就很多。
向阳站起来到里屋从抽屉里把房产本拿出来,“娘,这是买的房子,但需要是北京户口,所以就放在了周温的名下,以后这房子也就算是给周温,您看行不?”
田耽知道向阳的意思,“行,不过钱不用你们出,我跟你爹有钱,这房子多少钱买的?”
周温看着这房产本都有些惊讶,那次婶婶找自己拿身份证还有学生证明是办这个事情啊?
“婶婶,这我不能要,太贵重。”
田耽按着周温的手,“没事,你就拿着吧,这么多年,你娘在家里照顾咱们家所有的孩子,洗衣服做饭,收拾家务,伺候我跟你爷爷,这房子与其说是给你的,还不如说是给你娘的。”
周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家都能看到娘的付出,这些年她最心疼娘,带孩子,洗衣做饭,家务活,地里活,其实比什么都辛苦的。
周实在旁边也很赞同的点头,大伯娘是家里付出最多的人了。
周场给倒上凉白开,“娘,这钱您也不用给,作为儿子这么多年没在您跟前尽孝,出钱是应该的。”
他这说的都是真心话。
周洪山跟田耽对视一眼,也没再说这件事情,“下午吃过饭就给我们送过去吧,火车上没睡好,得赶紧睡觉。”
周场也都一一应下来。
周温跟周实在旁边都陪着说话。
下午周场开车把老两口送到新家,这里是真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焕然一新。
院子里是整齐干净,里面的房屋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就是时间原因,还有一些房间里的床柜子没弄好,后面再慢慢补上就成。
周洪山看着这大院子,挺不错的,后面这一大片都是菜地,可以种点啥。
周温之前也来过,是帮忙干活,只是弄好后的样子没看过。
“婶婶真是辛苦了,这得费多大的劲啊。”
向阳笑笑,“这可不算什么,好多东西都是我自己动手干的,在北京闲的发慌,就得给我找点事情做。”
这里房间大概有二十二个,更多的是空出来的地原本应该是可以种上一些花的,现在也没什么安排。
田耽觉得还是地方大住着敞亮。
“行。”
这边安排好,周场周温周实三个是有工作的,不能再待。
“那我们就先走了。”
田耽跟向阳到屋里去收拾了。
周洪山把他们送到门口,“别忘记我在车上说的,通知一下他们几个。”
周场都记得,“好,我跟他们说。”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向阳也回去了。
新家这边就只有周洪山跟田耽。
田耽看着这屋里,现在能用买到的家用电器,向阳都给安排上了,冰箱,电风扇,电视机,电视机,她看那边部队大院里都没呢。
“孩子孝顺。”
周洪山看着这些东西也点头,叹了一声气的坐下来,“我们到这里来,孩子们也都安心不少。”
周场是下午下了班回家里才挨个给他们打电话的,白天打家里也没人接。
周喜正在辅导陆沁写作业,陆沁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学习成绩还挺不错的,就是不太爱写作业。
“爹娘今天到的,怎么没听你说啊,我们也没过去接?”她打着电话看陆屿清又拿了画画本过去让她玩,干脆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留的作业不写,带着孩子玩。
“知道你们都忙,肯定没时间,我就过去接来,你看你这周六有时间没?娘让回来一趟,我刚刚问姐了,她说周六休息,不值班。”
周喜嗯了声,“有时间,我跟陆屿清这周六都不值班,回新买的四合院是吧,不过买四合院你怎么没说一声,我们也没出钱呢,多少钱,我们出了。”她知道是写在周温的名下,其实就给一套房子一点都不多,大哥在厂子里上班赚的钱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都花了不少,还有大嫂一直照顾他们,照顾完他们也照顾了不少的孩子。
周场冷哼一声,“这房子是我们送给大哥大嫂的,你要是想送,自己掏钱再买一处。”
周喜听着周场这欠揍的声音,吧唧把电话给挂了,反正重要的话也说完了。
周场再喂两声也没人应,“这个周喜,脾气还是这么厉害,立刻就给我挂了。”
向阳哈哈笑了起来,“你刚刚跟人家说话的态度,不挂才怪。”
周喜站在电话机旁还翻个白眼,送房子就送房子,然后转身坐在闺女旁边,看着陆屿清。
“这周六咱们一起去趟爹娘那块,说让大家都回去一趟。”
陆屿清点了下头,“行。”
陆沁在长期跟妈妈的斗争中,学会了很多种方法,抿着嘴开始撒娇,“妈妈,我也想去看看姥爷姥姥。”
周喜看她这几天临近放暑假,回来都不写作业,非要大人盯着才坐下来写,提起来条件,“后面这几天你保证放学回来主动写作业,我就带着你过去。”
陆沁点头,答应的特别爽快,“好的,妈妈。”说完就埋头拿着笔开始写了起来,也不需要任何人辅导,写的可快了。
周喜就知道她会,她就是不想写。
程其右周六得医院值班,不能去,不过他今天下班的时候,路过外面的信箱,之前好久没打开过,今天发现有信,打开看了看,还真的是给自己信,不过里面的内容都有些看不太懂,让他跟周繁去一个地方,这封信很奇怪,而拆下来接下来的几封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周繁看他回来就站在客厅里拿着手里的信发呆,上前问了两句,“怎么了?”
程其右把信递给周繁,“你看。”
周繁接过来也皱紧了眉头,“这是谁寄过来的啊?”
程其右摇摇头,这个地方是距离中心比较远,在通县。
“那我们要去吗?”周繁只是觉得很奇怪,给他们两个寄信去这里干什么?这个人又是谁?
程其右把信都拿过来,“等等看,看还会不会再寄过来啊,如果是这样,那就去看看。”
周繁点了下头,“好。”
程其右捏着信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七月十号,周六。
周繁一大早就坐公交车往这边赶。
陆屿清开车带着一家人。
陆周跟陆沁两个人都跟着。
周温这周六也是住在这里了,她也是想多陪陪爷爷奶奶,而且这里距离学校也近,周实也是这么想的,他都不用回学校住了。
周场知道俩孩子都不回家,也都随他们去了,爹娘都在这里,他没有说话的权利。
周洪山跟田耽在这里也适应的挺快,毕竟有孙子孙女陪着,心情好像比在河山沟还要好一些,就是容易无聊。
周洪山早上出去买菜,都能在胡同里认识俩棋友,现在被棋友带着都能到公园里去玩上半天的。
周繁跟周喜是前后脚到的。
陆沁跟陆周都经常跟家里通着电话,所以对姥姥姥爷都不陌生,一下车就蹬蹬的都跑到院子里来了。
陆屿清在后面提着买的一些水果。
周喜还是头一回来,一进来就被这院子给惊讶住了,“这不小啊,收拾的也干净,陆屿清,你看着墙面应该都是重新弄的。”
陆屿清也有注意到,“估计都是嫂子忙的,肯定费了不少功夫。”这是他们都比不上的。
田耽跟周洪山听到外面的动静才站了起来出来,周繁都到说了好一会话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
周喜笑着上前,“这不是带着孩子,出门比较慢,爹,娘,你们可算是愿意过来了。”
周洪山看着小闺女心虚,就怕让她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周场在后面锄地,向阳从厨房里出来端着水果。
“周喜也过来了,快坐下来歇歇,热吧?”她说着就把风扇又给打开了。
陆屿清是不怕热,周喜怕。
陆沁上来拿了一个草莓,“谢谢小妗子洗的水果,我爱吃这个。”
向阳可喜欢她了,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不客气,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陆沁喜欢姥姥家,想永远住下来。
中午向阳到饭店里弄了几个菜,厨房里特意炖的一只鸡,很香。
中午一顿饭一大家子围在一起,算是简单的吃完了。
陆沁跟陆周都要睡午觉,吃过饭没一会就睡着了,毕竟夏天天长了。
田耽把东西都拿到客厅的桌子上。
人也都坐下来。
她先把周繁当年的彩礼给拿出来,“这是你们俩当年来家的时候留下来的,程其右没来,周繁你今天给带走。”
周繁看着这两套首饰,站了起来,“娘,这是干什么,您给我们留着吧。”
田耽看着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她的孩子,孙子孙女,“原先给你们保存着,是情况特殊,现在呢,国家的政策不一样了,东西你们也能自己保管,我也就不替你们操心,我跟你爹年纪也都大了起来。”
周繁到也没再说话,只是觉得有些困惑。
田耽接着把下面的大盒子全部打开,里面有很多套首饰,有金子的,还有玉的。
“周喜,你来,这个是当年我答应给你的陪嫁,这一副是周繁的,你们俩今天把这些也都带走。”
周喜看着这套首饰,当年确实是这么说的。
“娘,现在就分啊?”
田耽还是肯定的点下头,“另外呢,这还有两套全面的首饰,向阳这是给你留的。”她说完又指了指另外一套赤金带着玉的,“周温,这套是给你娘的,你就替你娘保管着,到时候再交给她。”
周温没动,因为她总觉得奶奶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
其他的几个人也是,虽然东西多,也值钱,但没人是笑着的。
周喜是有啥说啥的,先开口拒绝,“娘,这不吉利,分东西不吉利。”
田耽都知道她也不是迷信的人,“我这些年为了守着这些东西,在家里也活的胆战心惊的,过去那会子你们也都看到了,万一人家到咱家里搜,谁也保不住,现在东西分给你们,我就不操心,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周洪山坐在一旁,“这是你们娘千方百计才留下来的东西,你们都好好放着,以后呢,是传给你们的孩子也好,还是怎么样都是你们的自由。”
田耽看着这里面还有一些金首饰还有银元。
“这些呢,也就给你们分了四份,你们各自拿上各自的,这件事情办完我也就安心了。”
真的怕有一天她躺在病床上来不及,反正早晚都是要留给他们的。
她的儿女她知道,看这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这很好,她希望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们,能一直这么相处下去。
通县。
程其右没有去值班,他跟人换班,这个人一直写信让过来,他不可能带着周繁一起冒险的,过去程家遇到过太多事情,让他现在做什么都很谨慎,干脆就瞒着她今天过来,到达指定地点,国营饭店的左侧胡同的第一家。
通县距离城里比较远,还有人可以坐船,顺着通惠河上的船回城里也快。
他站在旁边警惕的看了一眼,这么多年程家有很多仇人,这个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如果自己一直不来,恐怕被报复呢,他得先保护周繁。
只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人慢慢的走过来,然后停在程其右的面前。
“程小先生,您总算是来了,我等候您很久了。”他拘着身子,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一双手都是老年斑。
程其右看着他想了很久很久,“您是哪位?”
“我是老许。”许伯说完就不停的咳嗽。
程其右这才猛然间记起来,还有些不敢相信,“许伯,您,您这些年去哪里了啊?”
许伯是他记事起就在程家,据说是父亲救了他,所以他就一直在程家做事,只是当年太乱,母亲自杀自己被关起来,什么都顾不上,还以为许伯早就去世了。
许伯拄着拐杖,“走,回去,你到家里一看就会什么都明白的。”
程其右扶着他,一步步慢慢的走过去。
一直到一所看起来还不错的院子里停下来。
“这里就是。”
程其右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打开锁。
许伯让他先进来,主仆的一些礼节是不能够忘的,程家救他一命,他是要回报程家的。
“程小先生,这是夫人让我守着的,这是一套,还有另外一套,也是在这里附近,是给你跟周小姐准备的新房。”
程其右这才想起来,当初他只是没心思在房子上,母亲准备的两套房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伯低头看着地,似乎在回忆,“很多年前,夫人提前做了安排,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顾着生活,然后就低调的住在这里,房子里放满了夫人要留给您的东西。”
程其右推开一扇门,发现里面放的就是当初在程家别墅的所有东西。
“她居然早就想到了。”所以看似决绝的自杀,但其实给程家留了一些后路。
许伯点头,“这里距离城里太远,几乎都是一些村里的人,但大家都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城里的运动也没人会来这么穷的地方,每天尽量不出门,所以也就坚持到了现在,而且我的身份就是个孤寡老头子,说实在的,能躲过去,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其实我身体不太好了,所以就想早点把这些都给你,但之前形势不明朗,我知道你回来了,但也没敢,但我害怕你会遭殃,这几年情况也逐渐好起来。”他才敢主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