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筋散的效用加上磨人心骨的酥麻竟让季砚动弹不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
。
云意自己先抵不住,气喘吁吁的伏在他胸口,双眸被水雾浸染微微泛红,脸颊更是红的滴血,“……大人生气吗?”
季砚声音沙哑,喉咙滚动,“只要你开心,我怎么会生气。”。
作者有话说:
囚禁大人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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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与京中陡然间风里夹刀的冷不同, 江南的冷是丝丝缕缕的裹挟在风雨里,一两场温吞细雨之后,才发现原来天已经这样冷了。
云意在那日与季砚说过之后, 就真的开始琢磨起来要在院里种上些菜,但是因为天太冷, 只能搁置了下来。
小屋里没有地龙,点上燎炉架上一壶茶水, 咕嘟咕嘟的烧着,暖意盈满整间屋子。
云意手里执了本书再翻, 一如从前季砚教她读书时的模样,读到有不懂之处, 她便用手指点着,语含疑惑的唤一声“大人”,季砚看一眼, 逐字逐句的为她解惑。
不同是的,从前两人是各坐一方, 而此刻, 云意侧躺在两人宽的软榻上,鸢紫色裙摆皱成水波,与季砚靛蓝的衣袍亲密难分的堆叠在一起。
纤软无骨的身子窝在季砚怀里,一握青丝似蛇蜿蜒垂在季砚的手腕上,发尾绕过他的五指,散落在塌侧, 一副娇慵绵软的姿态。
她仰头问话的时候,下颌抬起, 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白皙脖颈, 领口的锁骨若影若现。
“这里写, 醉卧美人旁,而不动念者,不痴则慧。”(1)云意勾着细糯的嗓音,嫣红的檀口轻动,粉舌在唇齿间幽微可见,水盈盈的双眸朦胧望着季砚,“大人是哪一种。”
季砚低眸,目光紧锁着云意,将她的娇态全数纳入眼中,他哪一种也不是,若说从前还能做到无视自己心底的邪祟欲.念,在尝过云意的身子有多软之后,便再难做到。
对自己精心呵护、疼爱的少女起了邪念,就好像是一根长满尖刺藤蔓绕在他心上,被缠紧的是他的欲,缠的越紧刺扎的就越深。
云意见他不回答,眸光黯淡了几分,她知道那夜大人碰她是因为合仙引,不过没关系,现在大人已经是属于她的了。
云意用力忽视心里的低落,抬着腰将身体往上送去,“大人吻我吧。”
两人的唇离的不过半寸的距离,说话间仿佛可以互相擦碰到,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云意眼中迷朦出雾气,如同无声的引诱。
季砚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确认了她的所愿,低头双唇衔住她柔软似水的唇瓣,温柔的含吻,浅啄,更像是在抚慰。
云意嗓中不自觉呜咽细幽的吟啭,从两人纠缠的双唇间溢出,季砚眸光倏忽一暗,加深了亲吻,将她的微弱的哼声全数吞入了腹中。
厮磨过云意的唇,辗转吻上她的脖子,云意浑身发颤,无力的向后仰去,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迷离的眼眸轻阖,睫毛上挂着被逼出的湿意,可她却仍觉得不够,他们应该贴的更近,严丝合缝。
“……大人。”
季砚晦暗的眼眸浮了点清明,粗哑的呼吸后,轻柔的在云意被轻吻出暗红色印记的细颈上啄了啄,声音低哑的说:“不早了,睡吧。”
云意不甘心季砚就这样恢复了冷静,手臂像蛇一样绕上他的脖子,季砚身上的软筋散还没解,轻易就被云意推到在了塌上。
“云意。”季砚皱眉。
云意双腿分跨在他身体两侧,再次吻住他,追逐纠缠……可无论吻的多深刻,她始终还是觉得不够……
她想看大人像自己一样疯魔,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可他为什么总能保持冷静。
云意不知该怎么做,在他怀里蹭动,“大人,我们做那夜的事好不好。”
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拥有了大人。
云意没有章法的蹭动,加上她呜呜咽咽的哼唧声,宛若一只动.情的小猫,季砚自问不是圣人,眉心用力跳动,一直闭着眼压制着心底狂躁的欲.念,云意的话却像是一击雷,将他的理智砸的七零八落。
季砚猛的睁开眼睛,眸中莫测的晦色让云意不由得颤了颤。
季砚那夜都没有碰她,更不可能在这简陋的小屋里拿走她的初次,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配的上所有最好的,凤冠霞帔,红烛喜床……待到他们的洞房花烛,他才舍得动她。
季砚安抚的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微笑道:“羞不羞,姑娘家说这样的话,该睡了,听话。”
这么多年来,只要季砚一说“听话”这两个字,云意就像被捏住了命门,哪怕她此刻站着主导,却还是软了下来。
云意泄劲的将头埋在季砚颈窝处像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蛮横的吻咬着他的脖子,留下一个个齿印。
季砚纵容的让她发泄,掌心在她单薄的后背轻轻拍抚,直到云意渐渐在他身上睡去。
他低眸去看云意的睡颜,须臾莞尔轻笑,小姑娘胡闹一通睡下了,他身上却像燎了把火,烧得滚烫。
初冬的夜里没了蝉鸣,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两声有节奏的鸟叫凭空响起,季砚睁开眼睛,将半遮在云意身上的被褥拉起,才淡声道:“进。”
何安动作极轻的推开门,尽管云意被被褥包裹的严严实实,何安还是一眼就看出她趴伏在季砚身上,他立刻低下眼,将解药放在季砚手边,快速退了下去。
季砚服下解药,调息一会儿,身体便恢复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云意抱到一侧,起身时竟有些不舍,幽深的目光攫着她莹润透粉的唇,片刻,弯腰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走出屋外。
何安一直候在院中,见季砚出来走上前恭敬道:“大人。”
季砚颔首,“白清徐呢。”
何安道:“还关押着,等大人过去审问。”
季砚提步走在前面,口中吩咐,“这里留两个人守着。”
何安紧跟着他往院外走,“大人放心。”
*
昏暗潮湿的地牢内铺面是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白清徐背靠着墙壁而坐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袍灰蒙蒙带着发黑的血迹,早已没有了早前少年风流的意态。
锁链拉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白清徐抬起头,看到是季砚,勾唇一笑,“看来大人处理完陆姑娘的事了。”
衙役般了张椅子进来,“大人请坐。”
季砚撩了衣袍坐下,目光睇向白清徐,不得不说,白清徐是聪明的,蛰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思是个人才。
季砚淡道:“我以为我待你不薄。”
白清徐愣了愣继续笑道:“是我有愧于大人的信任,我也是奉命办事罢了。”
季砚不置可否,“你说你奉的是贺霆的命?”
白清徐坦然的交代,“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大人,最初侯爷只是让我留意大人的一举一动,后来他得知是大人害的他断了一条腿,才动了杀心,有了这次的局。”
白清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着季砚看不出端倪的眼眸,又道:“我已经都说了,只求大人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帮你除了侯爷。”
季砚漫不经的拨着佛珠,像是闲谈般的说:“你聪明,却太过自己为是。”
白清徐眉头一皱,却听季砚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说:“白清徐,徐青白……调转的不只是名字。”
白清徐脸色陡然一变,脊背僵直如临大敌,季砚身体微微前倾,手肘压在膝上,视线凌厉压迫感让白清徐只觉被掐住了喉咙。
季砚缓缓笑开,“你是徐蔼夫人陪嫁婢女所生的孩子,那婢子尚在孕中就被徐夫人赶出了府,你娘给你取名青白二字,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委屈,你想光明正大的回到徐家,想让徐蔼认可你……”
“够了。”白清徐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握拳,脸上是难堪和不甘的狰狞之色,他抽了抽嘴角,“大人手眼通天,我自愧不如,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季砚向后靠在椅子上,唇边依然挂着笑,眸光却冰冷如刃,白清徐心上一凛,他跟随季砚那么多年,他表面温文,却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会轻易放过最自己有威胁的人。
季砚云淡风轻的开口,“我们主仆一场,你想在你父亲面前有所表现,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你要干什么!”白清徐惊骇的挣扎着要站起身,季砚已经走了出去,他双目眦红跌跌撞撞往前冲,肩膀却两个衙役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季砚交代完事情,回到小院已经是破晓时候。
云意侧身拥着被褥正安然好眠,他笑笑换下夹着寒意的衣袍,躺到榻上,将人重新抱到了身上。
云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朦胧看到季砚光洁的下颌,她呢哝轻唤,“……大人。”哑哑的声音又糯又软。
季砚心头柔作了水,抚着她的发轻声道:“还早,再睡一会儿。”
“嗯。”
云意蹭进他的颈窝,很快呼吸又平稳了下来,季砚一夜未睡,此刻也倦了,就这么抱着她睡去。
*
小半个月很快过去,这段时间,云意几乎不出院子,日日与季砚呆在一处。
“笃笃”的敲门声接连响起,宝月去拉开门,见是刘婶笑笑打了个个招呼。
“是你这小丫头,云意妹子呢?”
宝月道:“我们姑娘在屋内,不知刘婶有什么事。”
村里面大家左邻右舍的窜门习惯了,刘婶也没什么忌讳的往院里走,“我自然找她有事了。”说着她朝屋里道:“妹子。”
宝月也不好把人往外赶,追上来笑嘻嘻道:“刘婶就在这等吧,我去叫。”
刘婶也没往里走,站在院子里等,宝月敲了门进屋去,她隐约从半开的门里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想来那就是云意的丈夫了。
云意很快出来,只是又将门掩上了,刘婶不免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屋里,他们搬来这几天,她一次也没见他出来过。
正想着,云意已经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笑,“不知刘婶找我什么事。”
刘婶把心里的疑问抛到了一边,热络的拉着云意道:“每月初三村口那里都会有货郎来摆摊卖货,可热闹了,我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那不就是明天?”
刘婶点头。
云意也想着要给家里置办点东西,于是点头应下。
刘婶道:“那我明天一早来叫你,对了,你家那口子可陪你一起去?”
云意摇摇头,还是一贯的说辞,“我夫君身体不好,大夫说了要静养。”
刘婶也是热心,出主意道:“总在屋内对身体恢复也不好,多闷得慌,还是要出来走动走动。”
云意笑笑没有说话,将刘婶送到了门口,刘婶看着云意色若芙蓉的脸,她早前就认定了云意是跟着情郎私奔,这回更觉得可惜,放着好好千金小姐不做,跟了个病秧子。
云意送走刘婶回到屋内,跟季砚说了明天一早要去村口采买的事。
“大人要陪我一起去吗?”云意故意问他。
明明大人已经每天和她在一起,纵容她为所欲为,可她心里却仍然感觉不到安全感。
季砚看出她眼里的试探,摇头道:“你带着宝月一起去,让她帮你提东西,给我买两本书来就行。”
云意笑起来,“我记住了。”
翌日。
云意才与季砚用过早膳,便听见刘婶来叫门,她吻了吻季砚的唇角柔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大人在家里等我。”
季砚笑着应允,叮嘱她路上小心。
云意确定他因为软筋散身体无力,又给屋子落了锁,才跟着刘婶离开。
而这边云意刚出门,何安就从墙头一跃而下,跳进了院子里,动作麻利的开了锁。
云意与刘婶一路说着话往村口去,云意说起自己想在村里开间小茶铺的事,“有个几张桌子,好让做农活累了的村民有个地方坐下歇歇脚。”
刘婶听着摆手笑道:“不是我打击你,只怕是不行的。”
云意不解地反问:“为何?”
刘婶告诉她,“镇子上的达官贵人好喝茶,可咱们在地里做一日才几个子儿,哪舍得花这些钱,渴了都自个儿带着水壶,累了找个树荫下一座就是了。”
云意一听也确实是如此,她有些泄气的点点头,“是我想简单了。”
刘婶看她也不容易,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照顾体弱的夫君,于是道:”你要是想补贴家用,可以做些手工活,让卖货郎带去镇上帮你卖了,也能赚两个钱。”
云意想了想,“我倒是会一些绣活,也绣过一些帕子。”
刘婶道:“那正好,拿去给卖货郎看看。”
“不过都放在家中。”两人走出的不算远,云意道:“不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
刘婶手一摆,“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云意赧然笑笑,“我们快些。”
……
两人很快回来,云意推开院门,看到屋子开着,锁头晃晃悠悠的挂在上面,嘴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顿时一白,只觉得耳边嗡鸣不止。
宝月跟着心头大慌,刘婶却是不明所以,只道:“你去拿,我在这等你。”
屋内,季砚静静站在窗边听何安禀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佛珠,目光则睇着窗台上的兰花。
“白清徐骨头硬,但是张青那些人就识趣很多,消息已经传到了徐蔼那里,想来这两日他就会有动作。”何安说完,硬着头皮道:“大人,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