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暴发户以后——楚晚意【完结】
时间:2023-02-18 15:41:54

  沈晏衡用手背给她蹭去了脸上的泪水,说:“没事没事,我在。”
  姜姒抽了抽鼻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自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感觉。
  “瞧瞧我的阿姒,怎么哭成这般模样?嗯?”见姜姒情绪稳定了些,沈晏衡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姜姒这会儿缓了过来,可还是止不住的抽噎,“妾身……妾身总是梦见不好的。”
  “那些都是假的,都不会发生的。”沈晏衡安慰。
  姜姒垂下眉睫默了一阵,最后才轻轻说:“妾身梦见……”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三殿下夺嫡失败,杨贵妃不给我们二人活命的机会。”
  “不会的,李羽不会夺嫡成功的。”沈晏衡不知道姜姒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事情,但他觉得当下最应该稳住的是姜姒不安的心。
  姜姒掀起眼帘问:“可是……”
  话未完,沈晏衡就低声说:“夫人,我不知道上一次杨贵妃叫你去是做什么的,但自从那次过后,你就总是忧心忡忡的,我想多是和夺嫡一事有关系,夫人是害怕我站错了队,招来了祸患。”
  沈晏衡这些年在官场给人的印象是不学无术,头脑简单,能用钱解决的绝对不用脑子的暴发户。
  却没想到他三言两语竟然将姜姒的心事猜中了大部分。
  “是……”姜姒点了一下头。
  沈晏衡笑了笑,他摸了摸姜姒的头发,“夫人不要怕,我知道怎么做。”
  “郎君是怎么想的?三殿下一定会夺嫡成功吗?”姜姒问。
  沈晏衡温和的说:“为夫又不是姜子牙,自然没有算命的法子,又怎么知道他们二人谁会赢?”
  “可郎君不是在三殿下那边吗?”姜姒不解的问。
  沈晏衡嗯了一声,微微颔首思考了一下,说:“在外人看来好像确实如此。”
  “不过我还真不是他那边的人。”沈晏衡解释说,“圣上如今年纪并不算大,他当前也没有立储君的打算,我们猜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猜帝王的心思。”
  “妾身都知道。”姜姒自然晓得这个道理,都说帝王心,海底针,猜忌什么都可以,唯独在帝王立储这一件事上需得谨慎而行。
  “可是如今朝廷动荡,三殿下和五殿下之间争得越来越厉害,除了坚定的拥护圣上……”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姜姒立马想清楚了。
  见姜姒的神情是一副大悟的模样,沈晏衡也笑着说:“是,虽然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三殿下那边的,但其实三殿下都不确信我究竟怎么想的,圣上给了我这个位置,我就犯不着和他的儿子去篡他的位。”
  如此,姜姒就真的对沈晏衡有了一个改观。
  比如,他并不像世人说的那样愚笨,或许他确实不懂什么礼数,但在某些方面,谁也算计不了他。
  “妾身晓得了,原来是妾身多想了。”姜姒明显心情都好些了,她想杨嫆现在也应该快知道自己离开了上京城了,她的态度如此明显,杨嫆应该不会不依不饶。
  只不过……
  也罢,日后宫宴能避则避了,只要不和她打上照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不是多想。”沈晏衡认真道,“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
  姜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沈晏衡面前屡屡失态,竟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不过那种肆意骄纵的感觉是很微妙的。
  她小声说:“只是胆小怕事了一些,什么都吓得哭妾身。”
  沈晏衡语气微微愠怒,“哪里是胆小怕事?夫人心思缜密,想得周全,怎么说是胆小怕事?”
  他这样说还逗乐了姜姒,她从沈晏衡怀里退了出来,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透过窗纸,依稀能看见外面的天黑得不见五指,雨下得还很大。
  “郎君好会哄人。”姜姒别过了头。
  沈晏衡轻轻的笑,瞧着怀里的人已经忘却了先前的梦带给她的不快,他也就安了心。
  “那夫人快歇下吧?今夜都没有好好休息。”沈晏衡叫姜姒睡下,他也预备着起床去练武了。
  姜姒却突然问:“郎君今日要晨起习武吗?”
  “是要的。”沈晏衡回。
  “外面雨下得大,郎君也要去吗?”姜姒皱了皱眉。
  沈晏衡耐心说:“昨夜我已经问过了府里的人,府里是有习武的房的。”
  “现下已经是卯正①时刻了,郎君是要起了?”姜姒估了时间,沈晏衡平常还要起得比这个时间早的。
  沈晏衡点了点头,“我晨起习武,夫人可以多睡一会儿。”
  “反正妾身也睡不着了,不妨妾身陪郎君一起吧。”听起来,姜姒并不像是开玩笑的。
  沈晏衡有些惊讶的问:“你去看我练武吗?”
  “郎君不愿意么?”姜姒抬眼望着沈晏衡,那眼睛又漂亮又无辜的。。
  “夫人要看,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武艺不佳,实在没什么看头。”沈晏衡这会儿竟然还矜持了起来。
  姜姒提唇笑,“既然如此,妾身就不去了。”
  她语气间还有些遗憾的意味。
  “哎……不是的。”沈晏衡连忙拉住姜姒的手,然后说:“去看,去看吧。”
  语气竟有一种乞求的感觉,好是可怜。
  姜姒又被逗乐了,这次是真的露出了一个笑,一个忍俊不禁的那种笑意。
  沈晏衡却悄悄的红了耳畔。
  .
  姜姒自从嫁了过来,就没起得这么早过,沈晏衡给她披了一件厚厚的斗篷衣,又给她拿来了一个汤婆子,然后拉着她的手,才提着墙上的剑往练武房去了。
  屋外的雨可不小。
  沈晏衡拉着姜姒的玉手,在长长的走廊慢慢地走,尽管雨下得大,可他们之间的那种岁月安好的氛围却没有一丝的影响。
  卯正时刻已经不算早了,至少外面的天色已经亮堂了一些,尚且能看清脚下的路了。
  绕了两个弯,来到了目的地。
  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非常空旷的房间,房间四周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唐瑜以前是军营里的将军,所以有练武房和这么多兵器也并不算奇怪。
  沈晏衡把外衣脱下来铺到了木凳上,牵着姜姒坐下,小声的叮嘱说:“把汤婆子抱好,斗篷拉紧一些,莫要被风吹凉了。”
  姜姒点了点头,沈晏衡这才放心的提着长剑来到了房间的正中央。
  沈晏衡练武的时候是极其认真的,他立在原地,脑海里忆了一套剑法,然后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他就非常用力的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将空气刺破的声音尤为的响亮。
  坚毅的眼神显得他整个人都不一般了。
  作者有话说:
  ①六点左右。
  碎碎念:
  沈晏衡:我那娇娇的老婆啊……
  —————————
 
 
第36章 真容
  沈晏衡少时并没有这十八般武艺, 是后来狠了心习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有的如今的成就, 放眼整个上京城, 能和他匹敌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剑锋犀利,他的目光也坚毅无比, 姜姒向来清冷的眸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温和了一些, 其实看起来吧, 沈晏衡的容貌在上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
  似乎想到了一些很难理解的事, 姜姒垂下眉睫来,沈晏衡家景了得, 她原本以为沈晏衡是那等贪图容色之人,但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他的确喜欢自己这个人,可是为什么呢?
  怎么会有人喜欢从未谋面之人呢?姜姒想了想, 也许沈晏衡见过她, 只是自己不知情罢了。
  或许她应该去问问的,只是……该从何问起这才是个问题。
  房内点了烛火的,沈晏衡长剑一挑,他面前的那盏烛火就猛的晃了晃, 眼见着要熄了火, 那灯芯却残留着最后一丝火星子,稍许又悠悠扬扬的燃了起来。
  房内全是沈晏衡长剑挑破空气的声音,姜姒望着他,神情颇有几分专注, 沈晏衡反倒是越来越躁乱, 最后把剑拿在手里转了两圈后就停了下来。
  他今日习武的时间并不长, 姜姒见他停了下来,就起身将身下的外衣拿了起来。
  “郎君练好了?”姜姒上前去把衣裳递了上去。
  沈晏衡点了点头接过外衣,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说:“夫人看着我,总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姜姒略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晏衡,“为何会不好意思?”
  “阿姒是真真不懂啊。”沈晏衡笑得有些无奈,神情自然是温柔的。
  见姜姒还是不明白,沈晏衡就弯下腰和姜姒平视道:“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是魂不守舍的。”
  他声音温柔低哑,两人温热的呼吸彼此交缠,暧昧气息骤然上升。
  姜姒别开了头后退了小半步,不自在的说:“郎君好会调侃人。”
  她声音甜脆,竟有几分娇嗔的意味,沈晏衡也决心不再逗她,抬手将外衣穿在了身上。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了。”
  姜姒就说:“这个点祖母应该醒了,我们早些梳洗好,一起去给祖母敬茶。”
  沈晏衡应声说好,就拉着姜姒往回走,他们说得是不错的,姑苏如今正值雨季,这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就是不见消停。
  大家心里都有些烦闷。
  祖母上了年纪,一到雨天就浑身酸痛,所以她一大早就起了床,两人端着茶去拜见了祖母,唐月睡眼惺忪的扶着老太太坐了下去。
  “外孙女拜见祖母,祖母万安。”姜姒原是要跪下去,结果祖母就伸出了手让姜姒不必跪下。
  姜姒也就将茶奉了上去,老夫人接了过来小抿了一口,沈晏衡也就跟着说了同样的话术。
  老夫人点了点头,接过了那杯茶又主动问话了,“昨晚你舅舅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外孙婿记下了,劳祖母挂记。”沈晏衡弯下腰尊敬的说。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姒儿身子一贯不好,能早些解决这些事情就早些解决,姑苏一直不放晴,你们就不要在姑苏久留。”
  沈晏衡一一应下,只说让老夫人放心。
  姜姒见状也插上了话:“祖母不必担忧。”
  “你总让我不要担忧,可我见你今日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老夫人皱着眉头问。
  昨晚的记忆涌了上来,先是沈晏衡夜探县令府,又是姜姒做了那梦,没睡好也是意料之中的。
  “姒儿睡得很好,只是刚过来还不太适应。”姜姒垂下眉睫解释。
  老夫人也就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拍了拍唐月的手背。
  唐月立马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冲姜姒扬着笑说:“表姐,我昨天特意去南街给你买了酥油饼回来,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歇下了,今天表姐夫也在这里,不如我去找厨子热一热,先吃点酥油饼再用早膳吧?”
  姜姒点头说好,几人就向大堂走了去。
  姜姒在路中问起了唐瑜,唐月说他几乎一直在七姑庙忙,已经有小半月不曾在家里用过饭了。
  如此,姜姒和沈晏衡就对这个七姑庙更好奇了。
  这一大早便只是敬了两杯茶,然后又吃了两块酥油饼,简单用过早膳后沈晏衡就预备去县令府。
  姜姒在房间里给沈晏衡整理衣裳,沈晏衡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色修身玄衣,暗金色丝线勾勒花纹,棕色护腕束袖,梳着一头爽利的高马尾。
  姜姒略有些担忧的说:“郎君万事小心,莫要轻易和人起冲突,礼仪规矩不可忘了。”
  沈晏衡低下头看姜姒给他系斗篷,他扬着幸福的笑说:“夫人放心,为夫都记下了的。”
  “外面雨大,早些回来用午膳。”姜姒心中隐隐不安,可能是这样的天气把人弄得烦躁不安了。
  瞧着姜姒的眉又蹙了起来,沈晏衡就抬手替她抚平了眉,说:“夫人不要担心,不会出事的,我可是沈晏衡。”
  姜姒笑了一声,替沈晏衡抚平了衣襟说:“妾身知道了,快去吧。”
  沈晏衡顷刻是贪念这抹温柔的,尽管再舍不得姜姒,但眼下还有其他的正事不容耽搁了,所以他只好应声答应。
  姜姒跟着沈晏衡一起出了府。
  等沈晏衡钻进了马车,他迫不及待的去看外面的姜姒,见白芷给姜姒撑着伞,姜姒还望着自己这边,他就兴奋的对她说:“夫人,进去吧,外面雨大,当心染上风寒了。”
  姜姒耳畔微红,也不顾着回沈晏衡的话了,转身就往回走,白芷两只手握着伞柄追了上去。
  沈晏衡嘿嘿一笑,心情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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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衡到县令府的时候,周子成的马车已经到了,看样子他似乎还早到了不少时间。
  不过沈晏衡却不在乎,他从马夫手里拿过了伞,悠悠扬扬的就走下了马车。
  县令府的人连忙迎了上来,是昨夜的那个师爷,沈晏衡不动声色的斜睨了他一眼。
  “沈大人里面有请。”师爷讪笑着请沈晏衡往屋里走。
  沈晏衡只手负于身后,他冷着脸淡淡的问:“你们大人呢?”
  师爷连连说:“县令大人正在书房,周大人也到了。”
  沈晏衡便不再说话,跟着师爷往书房走去了,然而没走几步,师爷就慢下了步子,甚至还走到了沈晏衡身后去了。
  沈晏衡冷嘲般的笑了一声,冷冷的问道:“怎么?师爷你不走前面带路,还想本大人领你去书房?”
  师爷心虚得急忙揩汗,他装作腿脚不便的解释说:“沈大人莫怪,小的就是下雨天这腿脚不利索,小的这就快些走。”
  说完他就加快了步子,说是腿脚不利索,这走起路来也不见得有啥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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