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三三娘【完结】
时间:2023-02-20 12:08:27

  迈巴赫里的男人也说这话,应隐记起,目光柔和,唇角莞尔。
  这番显而易见的走神刺眼,宋时璋沉了语气:“怎么不问我刚刚为什么跟小阮走了?”
  应隐心想这又有什么好问的,腿长在你身上,问问就能把你绑住了。不过她也知道宋时璋想跟她玩一些吃醋耍性的情绪,就把心里话直白地说了:“问一问有什么用?难道问一问,下次你就不走了?”
  宋时璋果然眼神微眯,舒坦到的模样。侍应生举着托盘经过,他取下两杯酒,递了应隐一杯:“既然到了,陪我去敬杯酒。”
  客人跟东道主敬酒是情理之中,宋时璋却另有它意。穿越半个宴会厅的距离,他若无其事地开口:“听说你曾经在陈又涵身上下过功夫。”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陈年往事了,也亏他记得起。应隐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语气里恰到好处地带一些懊悔:“让您见笑了,那时候不懂事。”
  “据我所知,他那时候已经戴上了婚戒。”
  应隐真尴尬起来:“陈总风流在外,我以为他是戴着玩,或者……开放式关系。”
  她不知道宋时璋搞哪一出,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鞭尸。何况她有贼心没贼胆,不过看狗男人多金又够帅,一时上头想征服,要是陈又涵真应了她,恐怕她逃得比谁都快。
  毕竟……她又没那方面的经验,怎么可能真随随便便爬了床。
  宋时璋垂首瞥她:“我在婚时,怎么不见你在我身上下功夫?”
  应隐心中警铃大作,听到宋时璋似笑非笑问出后半句:“怎么,你是觉得我没有他生得好,还是在我身上特别有道德底线?”
  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直觉到宋时璋非同寻常的醋意和怒意了。
  邀她做女伴却不告知、现场临时逼她换衣服、高定全球首穿――今天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在陈又涵面前宣誓主权找回场子。应隐恍然大悟,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
  宋时璋疯了,他真当她是他的!
  宋时璋喜欢她的聪明,但厌烦她的不安分和心高气傲。他看着斜前方站在陈又涵身边的男人,冷冷地笑了笑。他是没想到,只是对她跑去淋雨的举动略施惩罚、晾她一晾,她就见缝插针地攀上了另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进来?”他不指名道姓,但彼此心知肚明。
  应隐实话实说:“我说了你又要不信,你丢下我一个,刚好遇到他,他说迷路了,我就带他进来。”
  雨中邂逅,送伞情谊,那张擦过她赤身裸体的披肩,她只字不提。
  宋时璋沉默着走完了接下来的路,像是在斟酌应隐话里的可信度。
  越靠近东道主身边,应隐的心跳就莫名越是激烈。香槟杯的高脚被捂热,她掌心、指间都潮得厉害,几乎执不住那轻薄的水晶杯。
  直到两人站定,商邵才结束了与身边人的交谈,转过脸,眸光回正,轻轻地低瞥在应隐身上。
  宋时璋先跟陈又涵碰杯寒暄:“有段时间不见了,Vic。”
  两人客套地碰了碰肩后,他自然而然地转向另一边,对商邵举杯致意,问道:“这位是?”
  他当然猜得到是谁,只等陈又涵引荐。陈又涵刚想说话,商邵却先开口,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意:“lady first,不如先介绍在场的唯一女士。”
  宋时璋顿了一顿,揽过应隐的肩膀:“这位是应隐,应小姐,”随即佯装笑谈般问:“刚才你们一起进来的,怎么,竟然是不认识的?”
  商邵至此才真正叫了应隐一声:“应小姐。”
  他多过分,早知她名字,偏偏要等人正式介绍,才纡尊降贵地叫她一声。
  应隐只当自己名气没那么重,所以眼前男人才不认识她。她满脸堆起漂亮假笑,正想周旋几句,便听对面之人一把低沉的嗓音,冷冷淡淡地夸她:“应小姐今晚光彩照人。”
  被人夸漂亮这种话,应隐一天能听八百句,没道理仅凭“光彩照人”四字就让她脸红的。
  但她确实脸上升温,甚至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像被人第一次夸。
  宋时璋低头含情脉脉看着应隐,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将手也轻轻地贴在了应隐的腰肢曲线上,低语:“还不谢谢回去?”
  应隐浑身都僵住,呼吸不稳,以至于杯中的香槟酒也跟着轻晃。
  “谢谢――”她卡壳:“……这位有眼光的先生。”
  商邵在今天宴会上第一次笑出了声。他垂首笑了笑,伸出手,眸光越过旁人,意味深长地径直望她:“幸会,商邵。”
  应隐脸上假笑顷刻间消失殆尽,整个人都呆滞住。
  哪个商,哪个邵?
  这世界上或许有很多同名同姓的商邵,但绝没有第二个商邵有这样的排场,总是最迟到场,保镖开道,众星拱月。
  直到商邵冲她点了下下巴,她才如梦初醒,笨蛋般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宽厚干燥,越衬得她掌心微潮,似心中有鬼。
  可她心中有什么鬼呢?到处造谣这位大少爷“其貌不扬”,应该……罪不至死吧?
 
 
第4章 
  面对闪光灯也绝不眨眼的女明星,忽然之间失去了表情管理,便显得很醒目。
  三个男人都看到了应隐的怔愣呆滞和窘迫,陈又涵猜到了一二,失笑问:“怎么,你一直没有跟她做自我介绍?”
  商邵彬彬有礼:“我的错。”
  他的目光还是停在应隐脸上,没有任何躲闪或折中的成份,但并不迫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失礼。说到底,是他的目光太淡了,眼底铺着恰到好处温文尔雅的笑意,但没有多余的情绪。
  应隐脑子一团乱麻,一会儿想问他是不是整容了,一会儿又数着自己到底跟几个人说过他其貌不扬平平无奇,到底会不会惹怒太子。
  最后都尽数化为想逃的念头。
  她抬起手偏过脸,装作头痛似的按了按太阳穴,心里飞快盘算着失陪的借口。恰巧宋时璋问:“是不是不舒服?”
  应隐迫不及待点头,着了淡妆的眼睫也做戏般地低垂下去,“可能是有一点吹了风。”
  宋时璋原本是带她来宣誓主权的,现在却恨不得立刻送她走藏起来,便顺理成章地说:“我送你回去。”
  不过下一秒,理智又回到了宋时璋头上。他在影视娱乐深耕二十年,早就在考虑资产转型,寻常的项目自然进不了他的眼,但更高级的,就需要先玩进圈层。为了一个女人,提前离场如此重要的宴会,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的权衡迟疑不过瞬息,但已经被陈又涵捕捉。他唤来接待负责人:“带应小姐去客房休息,”又转向宋时璋,娴熟挽留:“宴会才刚刚开始,何必急着走?”
  一名pr赶紧来扶住应隐,领着她往另一侧通往客房的门出去了。应隐辨认出来,这个pr正是之前给她拿化妆包的那个。
  宴会难免有喝醉上头的,或者其他一些更隐秘欢愉的临时之需,谁知道呢?因此客房必然是已经全部包下、开好了的。酒店客房不多,走的是小而隐的路线,但还是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应隐原本以为pr会安排她去普通房型休息,没想到却是被带到了行政套房。
  多半是看宋时璋的面子。
  “这是这间房的专属管家热线,这是我的名片,”pr将联系方式一一给出:“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我们,把我们当助理使唤就行。”
  应隐点点头,在pr要离开前,叫住了她:“这个房间,不会有别人来了,对么?”
  她问得很含蓄,pr估计是没听懂:“商先生也许会来看你。”
  “商先生?”应隐比她更懵,连自己生病的人设都忘了,质疑的模样非常精神正义:“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商先生吩咐把应小姐您安排在这儿的。”pr怕多说多错,拉开门把手,出门前扬唇一笑:“您如果不想有人打扰的话,按下’免打扰‘就可以。”
  “不,我的意思是――”应隐一把按住门,动作激烈,把人小姑娘吓一跳。
  “您、您说……”
  顾不上云遮雾掩地打哑谜了。应隐豁出去,无比直白地问:“商邵,他有房卡吗?他不会进来吧?”
  pr小姑娘愣了一下,终于懂了,噗嗤一笑:“看来您不太了解商先生,他不是那样的人。”她眨眨眼,恢复到了职业笑容中:“晚安,我保证,没有第二个人有这间房的房卡――不管是商先生,还是宋先生。”
  应隐看她机敏上道,便问:“你叫什么?”
  “庄缇文,叫我Tina或者阿文,都行。”
  应隐认真地叫她“缇文”,说:“保护好我。”
  庄缇文歪了下脸:“Sure,谁让我是你影迷呢?”
  应隐后来才知道,她的这一句拜托至关重要,因为宋时璋确实问前台要过这间房的房卡,是被庄缇文拦下的。也不知道她小小一个公关专员,是怎么有勇气拒绝宋时璋的。
  送走了人,满室寂静。应隐踢掉高跟鞋,摘掉沉甸甸的珠宝,最后将束缚已久的晚礼服脱了。也不珍惜,随随便便就堆在地毯上。冲了个澡,她打给管家热线,吩咐他把那条黑色礼裙烘干后送上来。
  “好的,应小姐,您的休息室里还有一张羊绒披肩,是否需要给您一并送过来?”
  应隐一瞬间沉默,直到管家再度问了一遍,她才闭了闭眼,道:“扔了吧……不,等等!……一起拿过来。”
  楼下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很晚。
  阮曳还算有良心,中间上来关心了一下应隐。应隐正在泡澡,从浴缸边的答录机里知道是阮曳,无奈起身,束上浴袍去给她开门。
  阮曳一张脸红扑扑的,进门后先关心应隐的神色:“姐,你感冒了吗?”
  应隐做贼心虚清清嗓子:“扁桃体有点疼。”
  浴室里飘来香氛精油的味道,阮曳嗅了嗅,又见应隐颈窝处沁着水珠,问:“你在泡澡呀?”
  应隐也不跟她见外,脱了浴袍,重新泡进浴缸里。不愧是奢华酒店的行政套,光一个泡澡的房间就有二十几平,正对海的是一面落地窗,没有任何遮掩之物,可以想像到天晴时景致该有多好。
  可惜现在是晚上,骤雨刚歇,灯光下,只见玻璃上湿漉漉的水痕。
  阮曳抱着裙摆在浴缸边坐下,按捺不住心花怒放道:“应隐姐,我才知道这种宴会这么好玩!”
  应隐端起肉桂热红酒喝了一口。浴池里玫瑰花瓣堆了厚厚一层,掩住了她的身体。她脸温热,眸光微挑了问她:“哪里让你觉得好玩?”
  “有好多表演,”阮曳掰着指头数:“我以为大家都是很端着的嘛,喝喝酒聊聊天呀,没想到安排了那么多节目和驻唱,我刚刚跳了好几支舞呢!”
  应隐哭笑不得:“当然有表演,有钱人也是人,整天端着岂不是累死了?”
  “可是我没学过跳舞。”阮曳尴尬了一下:“麦总给我请了老师,我还没来得及学。”
  麦总是她们的经纪人,也是辰野娱乐的经纪总监,全名叫麦安言,是圈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阮曳虽然是明星,但对麦安言必须言听计从,没有说“no”的权力。
  “那谁教的你?”
  阮曳愣了一下。张口结舌的反应躲不过应隐,她淡笑问道:“宋时璋?”
  “嗯……”阮曳急忙补救:“不过,那位商先生也教了我一支舞。”
  应隐“哦”了一声。
  阮曳以为她为宋时璋不高兴,指天发誓:“宋总很绅士,他跟我说,今晚是因为应隐姐才关照我,还说我不够机灵。”
  应隐抿着热红酒,纤长手指在瓷白浴缸沿上轻点了数下,提醒她:“宋时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不要被骗了。”
  她说的是肺腑之言,阮曳却说:“知道啦,不会抢你的宋总的。”
  陪了一阵,她急着下去再多玩会儿,便告了辞。过了会儿,门铃又响,应隐按答录机,阮曳的声音急急忙忙:“我忘了手拿包啦!”
  应隐只能又去给她开门,倚着吧台看阮曳拿了手拿包,又对镜补了口红:“走啦走啦。”
  “这次不会再落东西了?”应隐揶揄这位小妹妹。
  “不会了!”阮曳指天发誓。
  送走人,应隐解开浴袍,没泡进去两分钟,门铃又响。
  看来这个小姑娘不是一般的爱丢三落四。进进出出的,水也凉了,应隐懒得再泡,一边套上袍子系上腰带,一边赤脚走到玄关,不耐烦道:“又忘了什――”
  门口站着商邵。
  他没穿外套,只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带也不似之前紧束妥帖,温莎结松了些,给他温雅贵重中平添了一丝随性。
  男人一手掌着门框,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应隐。
  缓慢地。
  白色睡袍被穿脱几次,已经没了正形,松垮地掩着应隐的身体。领口幸而开得不深,但商邵还是看清了,水珠从她修长的天鹅颈上,湿漉漉地滑至颈窝、锁骨处。
  她的面色很热,瓷白中氤氲出潮的粉。房间里分明开着冷气,但玫瑰精油的香味却也像是热的。
  商邵眯了眯眼,眼神意味深长:“应小姐,看来已经康复了。”
  应隐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砰地一下甩上门――
  要命!他来干什么?潜、潜她吗?不是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紧了紧湿发扎成的丸子头,又拂了拂面,将碎发拂到额上耳后,才再度打开了门,气息平稳一本正经地说:“商先生有什么事?”
  她没注意到商邵不知何时已后退了些,与门口保持着绅士的距离:“你淋了那么重的雨,所以来看看。”
  应隐拿手背贴了下脸,演起来:“谢谢关心,我想只是有一点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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