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张——小涵仙【完结】
时间:2023-02-21 14:51:23

  对面的语气很激动,“二小姐!找到了!找到了!”
  沈常乐倏地坐直:“找到我爸了?”
  特助重重点头:“是!董事长目前很安全,我这边已经安排飞机去接了!”
  沈常乐长长呼出一口气来,突如其来的大悲大喜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手激动地在打颤,“好....好....我父亲有受伤吗?飞机什么时候过去?”
  “董事长很好,秘书说董事长为了救一个孩子被灯砸到了肩膀,但没有大碍,没有伤到骨头,回来需要安排一次检查。飞机这边已经去报空管局了,批准后立刻就能飞。最迟不超过明天八点。”
  “好,这段时候辛苦你了。年终奖我额外给你添一倍。”
  挂电话后,沈常乐立刻打给妈妈和奶奶报平安,通完消息后的她几乎快虚脱了,是一种解脱的无力。
  爸爸没有危险,集团没有危险,一切的一切都朝着正常的轨道行驶,她应该高兴啊!
  应该高兴的!
  沈常乐强迫自己笑,可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她甚是恼恨地把遮阳扳扣上去。
  -
  三天后。
  房车内,沈常乐坐在沙发里,整个人无精打采,阿喻正给她上妆。
  看着沈常乐眼下的乌青色,阿喻没敢多问,默不作声给她多上一层厚重的遮瑕膏,可遮瑕膏再厚也遮不住眸色里的疲倦。
  此时是清晨七点,车子驶向沈家在上京近郊新建的温泉度假村,电影《花束》剧组转到这里进行拍摄。今天还有媒体来做采访。
  涂口红之前,阿喻问:“姐姐,先吃早饭在涂口红吧,给你带了小笼包和粥。”
  沈常乐看了眼早餐,提不起胃口,刚要说算了,耳边好似出现了幻听,隐隐有一道温柔又迷人的低嗓。
  --“不吃早饭怎么行?你好歹尝两口,要不我给你拿保温盒装着,你带去剧组吃。”
  --“乖,多吃点,不然我抱着都硌手。”
  阿喻连连唤了沈常乐好几声。
  “祖宗,您这是怎么了?”阿喻满脸关切,自从两天前,沈常乐回了剧组就开始不对劲了,时而恍惚,时而发呆,时而冷如冰霜,让人心里犯怵。
  沈常乐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吃点吧。”说着就把保温盒打开,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不是他做的,难吃。
  沈常乐无端有种极委屈的情绪在心口里揉成一团。
  阿喻收拾完化妆包,余光扫到沈常乐发红的眼圈,她差点惊出声。
  好端端的,这大祖宗怎么哭了?
  度假村是前两年开发的,去年五月份才试营业,开业一年以来生意很火爆。在自己家的地盘拍摄,各方面都很方便,吃的住的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剧组上下都喜气洋洋,更加卖力的工作,等电影上映,还能免费宣传一波度假村,简直是一箭双雕。
  车子从贵宾入口进度假村别墅群,有三栋靠边的别墅被剧组征用,拿封条绕着,不让外人进入。
  一大早,封条外就有不少人围着,肩上架着长枪大炮,大约是粉丝知道剧组在这拍戏,想来拍路透。
  沈常乐拿余光往人群里扫过,眼睛被倏地烫了下,她屏住呼吸,侧过头。
  高瘦挺拔的男人永远鹤立鸡群,耀眼得忘乎所以,以至于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视线。
  沈常乐心脏突突一跳,飞快收回目光。
  路听野怎么来了?
  他清瘦了不少,但还是那么招眼。
  沈常乐感觉心脏被小虫子蛰了下,仓促收回视线,“让司机别走这条路,从后面绕过去。”
  -
  媒体采访拍照过后,到了中午。中餐由度假村提供,虽然还是盒饭,但不论是菜色还是味道都很不错,每人还能领到一杯奶茶和水果盒。
  休息室里,沈常乐在给向存喻讲戏。
  向存喻是一个好苗子,科班出身台词和镜头表现能力都不错,就是太年轻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他无法感同身受。
  今天这场戏很关键,讲的是男女主十年之后再次相遇。
  “沈导,我不是很明白,男女主明明很相爱,分开的十年里也曾各自后悔当年没有坚持这段感情,既然十年后他们能够重新选择一次,为什么还是要放弃?这也......”向存喻在为戏里的角色叫屈,他实在是不理解。
  沈常乐无声笑了笑,声音低沉:“因为这个世界上喜欢不是最重要的事。二十七岁的他们已经过了喜欢就一定要拥有的年纪。”
  向存喻似懂非懂,拧着眉头看着剧本上那几句台词。
  --“十七岁的我们战胜不了这个世界,二十七岁的我们依然做不到。所以这十年光阴,我们都做了些什么?还能做什么?”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结婚,不一定要厮守,不一定要白头。”
  向存喻才十九岁而已,十九岁的少年,喜欢就是最大的事。没有什么能拦住一颗年轻的冲动的心脏,他们一无所有,所以输的起。
  看着向存喻,沈常乐不免想到路听野。对路听野来说,喜欢也是最大的事吧。
  可她不是,她可以为喜欢买单,但不能为了喜欢赌上一切。
  她输不起。
  就在沈常乐陷入深思时,阿喻匆匆走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沈常乐怔住,“他还在外面等着?”
  阿喻点头,难为情:“要不然,让安保把他放进来吧。姐,今天太阳好大,小路哥一上午水都没喝一滴。”
  沈常乐感觉一颗心在被人用力揉碎,揉碎一朵干花般,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她静静闭上眼,想着傅砚泽那句半威胁半玩笑的话。
  --“若是沈小姐不忍心,我不介意帮你清理门户。”
  傅砚泽这样一个雷霆手段的男人,为了两家联姻的稳固,什么事都做的出。
  若是她心软,若是给路听野任何希望,那就是在害他,把他往深渊里推。
  思及此处,沈常乐拿指甲掐着手掌,狠下心来。
  “阿喻,你去假装路过,把他带进来。别让他知道是我让他进来的。”
  阿喻不知道沈常乐要做什么,还是按照吩咐行事。
  一旁的向存喻还在琢磨这场相遇的戏,从沈常乐的话语里听出来等会儿有人过来,他很自觉地起身,“沈导,您等会还有事,要不我先回避?”
  沈常乐:“不用,你就坐着。”
  向存喻点头,重新坐下。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沈常乐看了眼时钟,五分钟过去了。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存喻,会拍借位的吻戏吗?”沈常乐忽然出声。
  向存喻一怔,“丽嘉啊....前几场戏演过,会。”
  休息室门口,那脚步声止住,停了几秒后,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
  那咚咚声仿佛敲在她心上。
  沈常乐面朝向存喻,表情冷淡且严肃,不容商榷的命令:“你现在站起来,吻我。借位。”
  向存喻抽了口气:“.....沈导?”
  许久没有人回应,那敲门声开始焦躁,开始变重,酝酿着一场暴雨。
  “现在。马上。”沈常乐来不及跟向存喻解释,左手将嘴唇上的口红揉花,右手去拿他手里的台词本,拽了下。
  随着靠近沈常乐,向存喻心跳剧烈加速,鼻腔里满是一股奇异的昂贵的幽香,房门被人暴力推开的那一刻,沈常乐抬手勾住了向存喻的脖子。
  两人的距离近到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来,都能看出两人在接吻,吻的很投入。
  路听野呼吸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停滞了。
  女人穿着华美的高定连衣裙,细腰向里弯折,两只如白玉的胳膊藤蔓一般勾着男人的脖子。男人俯身低头,闭着眼,吻住女人的唇,忘我而投入。
  向存喻大脑已经宕机了,只能紧张的闭着眼睛,直到有人狠狠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掀翻在地,给了他下颌一拳,他也没有缓过神来。
  路听野胸口剧烈起伏,就这样死死地看着沈常乐。
  看着她唇上花掉的旖旎的红晕。
  看着她没有一丝歉意的表情。
  看着她冷冷的,冷得像月亮一样的眼睛。
  “这才是你分手的原因。是不是。”路听野声音到了崩坏的边缘,阴沉又冷戾。
  沈常乐抬手抹了下唇,偏过头,看向地上的向存喻,“你先出去吧,等会我在叫你。”
  向存喻被沈常乐眼里的冰冷给骇住了,尚未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忍着疼从休息室出去。
  经纪人不止一万次的提醒他,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混的好,第一件事就是管住耳朵,管住嘴。
  现在就到了他捂住耳朵管住嘴的时候。
  门关上,休息室陷入压抑。
  “回答我。沈常乐!”路听野低吼着,抬手掐住沈常乐的下巴,把人硬生生掰过来。
  沈常乐吃痛也忍着,看到了他眼球上爬着几根扭曲而猩红的血丝,整个人透着一股极阴鸷的冷,她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在发颤,这样的路听野让她害怕,“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路听野气到笑了声,视线低垂着,扣住她下颌的手开始一寸寸往下移,细腻的肌肤如绸缎,不堪一击,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掐断她,弄碎她。
  指腹狠狠蹭过她的嘴角,想把那团花掉的的口红擦干净,力道没有收着,沈常乐痛得闷哼一声。
  “路听野,你到底--痛--”
  路听野忽然摁住她的锁骨,把人摔进沙发里,俯身去咬她的唇。
  男人凛冽的气息罩着她,沈常乐几乎被人剥夺了呼吸的权利。
  唇瓣被人撕咬,she头被人狠狠允着,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路听野.....
  路听野抬起头,喘..气的空隙里低声骂了句:“你就他妈是个没良心的,沈常乐。你和别人接吻也是这样吗?”
  他像是没有了理智,手顺进礼服的下摆,毫不怜惜的扌穵着她最为脆弱的命门,“也会被弄得流....汁?还是刚刚你和那个人接吻时就有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沈常乐大脑接近宕机。
  他居然敢说这些!
  他在说什么?
  沈常乐连脚踝都在颤抖,感觉一切都在坠落。
  路听野不是她可以掌控的。
  第一次发觉他们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很快,她尝到了血的滋味,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她的,甜腥味蓄了满嘴。
  “唔--唔--路听野!”
  找到机会,沈常乐狠狠推开路听野,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你疯了!”
  路听野抬手擦掉唇角的血,手指上的汁也蹭在了嘴角,他尝到她一如既往的甜味,他笑了笑,笑得让人心里发瘆,“疯?是,我是疯了。”
  “你他妈非要把我逼疯,我有什么办法。沈常乐,你很得意吧?”
  路听野从裤袋里拿出那张沈常乐寄来的银行卡,狠狠摔在了沈常乐眼前。
  这卡里有五百万。
  不言而喻,是她这样大方又好心的公主施舍的分手费。
  “五百万。还给你。”
  沈常乐看着那张卡从眼前坠落,心脏也跟着跌跌撞撞往下,像四处漏风的稻草人,像四面楚歌的败军,她牙齿咬在一起。
  现在不是退的时候,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心软,就是功亏一篑。
  沈常乐深吸气,弯下腰,把那张卡捡起来,走到路听野的面前,平静地把卡放进他的衣服口袋。
  她声音寡淡无味,丝毫不像是刚刚和他接吻到癫狂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你值这个价。”
  “听野,你还年轻,但也不该如此....年少轻狂。”
  她微笑地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掐紧了掌心。
  路听野只觉得耳边全是轰隆的雷声,尖锐的嘶鸣过后,只剩下雪一样的茫然。
  他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上姑娘,是个没有心的姑娘。
  路听野咽下口中甜腥的味道,如她的意,没有抽走那张银行卡。
  充斥着戾气的眸子就这样定定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就走。
  -
  作者有话说:
  作者:嘿嘿~太喜欢这种戏码了,我要狠狠折磨小野:)
  路听野:当你的男主,我他妈作孽。
 
 
第36章 前尘往事
  路听野是跟着外婆姓的, 外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路香婉。
  外婆生的漂亮,一把清丽婉转的好嗓子, 每次登台演出,底下都是座无虚席。可在那些人的眼里, 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当时, 港城的上流社会里一夫多妻屡见不鲜,他们嘲路香婉是方家大少爷养在外头的女人,连个姨娘都算不上。
  方家大少爷一辈子都想要个儿子, 可路香婉生的还是个女儿, 女儿出生以后,她的容貌和身型垮了不少,男人也渐渐对她失去了兴趣。
  女儿是方家的香火,断然没有养在外头的道理,路香婉势单力薄, 哪里是港城第一富商方家的对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女儿带走。
  女儿带回方家,取名叫做方沐婷。
  方家是典型的传统高门豪族, 等级规矩森严, 方沐婷出生不光彩,父亲常年不归家,太太也不待见她, 动则打骂, 下面的人捧高踩低, 也连带着作践她, 就连仆人也能蹬鼻子上脸讽她两句。
  整个方家唯一对她好的只有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方芝雅。
  方沐婷喜欢这个姐姐, 也信赖她。
  方芝雅作为方家的嫡长女,身份地位可见一斑,傅家和方家议亲,傅老爷子亲点了方芝雅作为儿媳,还买下一栋庄园送给方家作为聘礼。
  方雅芝嫁进傅家后第一年就跟着傅闫封去了上京,第二年,方雅芝怀孕,生下了傅砚泽。方雅芝在生产时受了损,身体虚弱了不少,再加上京城天干物燥,冬天又冷,方雅芝远在他乡,对家乡的思念与日俱增。
  方太太心疼女儿,又不能一直待在上京陪着,思索之下,干脆把方沐婷送来上京,既能陪着女儿,也能在女儿养病的时候帮着照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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