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小师妹叛入魔宗后——竭沢【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5:07

  看样子是想要回她刚刚收进戒指里的骷髅头。
  正常的骷髅军是没有展现出这种智慧的,它们只会不断地进攻、复原。
  只有骷髅王是有思考能力的。
  面前的小骷髅,也许就是骷髅王的本体。
  白芨不动声色地扯出衣摆,没有轻举妄动。
  这里是关押着邪魔的伽蓝塔,每一层都是为祸四方的邪魔。她把骷髅王的家都拆了,还把小骷髅烧成了灰。若是她把头骨还给它,谁知道这邪魔会不会改变主意瞬间出手。
  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头骨,用伏鹰鞭捆了个结结实实。与此同时,她继续向着阶梯高处走去。
  小骷髅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芨。
  被空荡荡的骷髅盯久了,总有一种渗人的感觉。距离第三层的地面只差两层阶梯了,白芨松开鞭子上的头骨。
  头骨坠落的那一刹那,变故突生。
  还在地上的小骷髅顷刻间变得巨大无比,伸出手臂,五指并成爪,朝着白芨的方向抓去。
  和骷髅王也纠缠了整整两天,白芨的敏捷度已经有了质的提高。在爪子抓向她的一瞬间,白芨成功踏上第三层的地面。
  楼梯与骷髅伸出的爪子在同一时间消失,而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第10章 镜花
  每隔数天,村落中的魔修便会听见辟心铃响起,辟心铃响的时间越来越长,证明闯塔的人层数也越来越高。
  伽蓝塔第二十九层。
  白芨和这层的邪魔纠缠了整整十天。越是接近上层,邪魔的实力越强,而且也就越具智慧。
  在成功战胜了二十九层的邪魔后,白芨感觉金丹的瓶颈松动了。
  上辈子她结婴时被关在寒冰潭,因此雷劫迟迟未落,等她突破出窍期时,雷劫滚滚而来,比寻常突破时凶猛了一倍。
  还好玉昆弟子有法宝护身,雷劫并未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肉身的受伤在所难免。
  如今在魔界的伽蓝塔结婴,雷云并未被阻挠,聚集在伽蓝塔上空,隐隐有要劈下的趋势。
  白芨闭目盘坐在地上,调息着自己的体内灵气、魔气,为结婴做准备。
  *
  喻永朝一直呆在一层休憩,感觉到天上雷云翻滚,这才睁开了眼。
  短短两个月,小师妹竟然突破数阶,甚至快要结婴了。
  他先是感知了师妹的位置,惊讶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连忙起身。
  这里是伽蓝塔,若是雷劫劈到塔身……
  后果不堪设想。
  伽蓝塔的法阵由佛修绘制,关键阵法更是由佛子善清布下。后来善清圆寂,其他仙门的修士和魔界的修士加了固。可是天道的雷劫凶猛,谁能确定雷劫会不会破坏伽蓝塔的法阵呢?
  “师妹,停下。”
  白芨正在调理体内暴动的魔气,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
  面前的大师兄神色罕见地严肃,言简意赅“压制修为,先闯三十层,离开伽蓝塔。你要结婴了,雷劫不能劈在伽蓝塔。”
  通往上层的阶梯浮现在他们面前,白芨强忍着自己魔气的窜动,站起身来。
  她的背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从肩颈处一直划到右腰。血从衣裳间不断渗出,被束带缠住做了个简单的处理。
  “罢了,我同你一起上去。”
  他本来不愿进入三十层,可白芨的状态实在是不够好。
  终是觉得白芨身后的血迹碍眼,折扇并拢,轻轻在空中一点。
  “止。”
  身后流淌的血液渐渐凝固,甚至伤口处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喻永朝跟在白芨身后,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多谢大师兄。”白芨深知师兄对她的帮助极大,拥有良好的状态闯上层的塔和带着满身伤闯塔的遭遇可谓天差地别。她不敢多耽误时间,并未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只是她踏上三十层地面的那一刹,整个人一瞬间僵住了。
  面前并不是如前几层伽蓝塔般,一进入便是漆黑的场景。
  这画面她太熟悉了。
  一种自血液里沸腾的感觉,燃烧着她的整个灵府和识海。
  喻永朝在她身后,见她没有往里走,并不觉得意外。他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双手避开了白芨身后的伤口,轻轻一推,直到看见白芨从他面前消失。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扰得他皱紧了眉。
  若不是师妹突然破阶,他也不愿意来三十层。
  眼前是一片漆黑,还夹杂着无数的谩骂声。喻永朝握紧折扇,整理了下刚睡醒凌乱的衣摆,这才踏上三十层的地面。
  *
  白芨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随后掉下了登仙崖。
  奇怪的是,从那么高的高度摔下来,身上居然一点伤也没有。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傍晚正是邪魔作祟的时刻。白芨摸摸身后的剑鞘,本命剑可能是在与她掉下来时遗失了。
  得尽快回到玉昆宗才是。
  不知为何,明明是逢魔之刻,登仙崖下应该会有很多魔物。可是转了两圈,也没遇到一只魔物,运气好的离谱。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枕月剑,御剑回到玉昆宗。
  身后是满是瘴气与魔气的魔渊,白芨没有多看一眼,朝着远离魔渊的地方走去。
  师父和长老说,污浊之气影响修炼。
  要尽量远离。
  夜露寒凉。
  白芨靠在树下,再次尝试感应自己的本命剑位置,枕月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感应不到。
  今夜的月亮很圆。
  在没入仙门之前,母亲常抱着她一起看月亮。后来测出了剑道天赋,斩了尘缘,去玉昆学剑,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也没有仔细看过这柔情似水的月亮。
  母亲总说,成了仙就好了。
  可是仙人不喜欢七情六欲,也不懂去看这温柔的月亮。
  在玉昆宗,总是在修炼和接任务。这是白芨少有的能放松自己的时间,她格外珍惜。
  白芨靠在树下闭着眼。
  祝景之赶到登仙崖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芨在月光下休憩的样子。
  师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他慢慢放轻脚步,没敢去惊扰白芨。白芨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像一对振翅的蝴蝶。
  在得知林问夏嫉妒师妹把她推下登仙崖的消息时,他心急如焚,御剑赶到了登仙崖下。
  还好师妹没事。
  祝景之安下心来,也学着白芨的样子,轻靠在树上。
  按理说,尽快地同师妹回仙门才是最要紧的。鬼使神差地,他陪着师妹一起靠在树上。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了一样。
  他也慢慢闭上了眼。
  其实白芨早在祝景之靠过来的时候就醒了。她本就没有睡着,又一向警惕,在听到轻微的动静时就回过神来。
  那气息她非常熟悉。
  是师兄的。
  白芨没有动,也不敢动。师兄这样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其实很少,多数时候是看她练剑。师兄的剑法很好,有时也会来指导她,她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不单单是学到了剑法,更是因为是见到了师兄内心欣喜。
  她私心想,要不就继续装睡吧,这样还能多和师兄呆一会。若是醒了,师兄一定会把她带回宗门,然后离开的。
  两个人各自怀着心思,一同靠在树上。
  也不知是什么时刻,白芨真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刺目的阳光升起,这才睁开眼。
  祝景之正含笑看着她。
  “师兄。”她慌忙起身,施了个清洁术清洁自身。“是要回宗门吗?对不起,耽搁师兄的时间了。”
  “无妨。”祝景之淡淡开口。
  白芨摸了摸头发,确认没有翘起来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松出一口气。
  “对了师兄……我的本命剑丢了。”她有些苦恼,“可能是从崖上坠了下来,与我分开了。这附近我找遍了,也始终感应不到它。也许它落入魔渊,进入魔界了。”
  祝景之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奇怪。本命剑与主人的感应是始终存在的,既然感应不到,就一定是出了什么情况,也许真的落入魔渊了。
  只是看着她孤零零的剑鞘,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这几天先替你寻把剑用,过些日子我去魔渊帮你找找枕月。”他从身后抽出碎星,灵气加持,率先踏上本命剑。
  “上来吧,我们先回宗门。”
  御剑飞行的速度,到达玉昆宗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白芨站在祝景之身后,从空中俯瞰着登仙崖下。
  这是她第一次站上碎星剑。
  看着山崖下的武器,以及崖边险峻的高度,不知怎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徒步从崖底行走到玉昆宗,却要花费整整三天三夜。
  她被自己奇怪的念头惊到了,甩了甩脑袋。
  一定是最近太过放松,竟有空去想这些奇怪的东西。
  祝景之一直留意着身后的白芨。
  他御剑御的平稳,怕师妹不舒服。碎星剑上也就三尺的距离,他和师妹靠得很近。身后的人歪头去看空中飞过的鸟儿,两人衣料的摩擦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他只得加快速度,一路向戒律堂赶去。
  *
  祝景之带着白芨踏入戒律堂时,林问夏正在挨鞭刑。
  残害同门在玉昆宗的律法中,是放在前三页的大罪之一。
  玉昆律法记载:残害同门者,受三十鞭刑,废玉昆心法,逐出师门,终生不得修炼。
  师父和长老们都在,冷眼看着林问夏受刑。
  “林问夏,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我就是嫉妒她修为涨得快,资质比我好,还能得到所有人喜欢。”林问夏满头因为疼痛产生的冷汗,披散着头发,恶狠狠地瞪着白芨,宛如一个厉鬼。
  “不知悔改。”徐白冷哼,冲着施刑的弟子摆摆手,“既然这样,就生生挖了她的金丹吧。残害同门的人,留在修真界也是个祸害。”
  众人没有留在戒律堂,白芨也和师兄一起准备离开。就在踏出戒律堂的门时,身后的林问夏又挨了一鞭子,刺耳地尖叫。
  “白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聒噪。”小师弟弹指施了个法术,身后的林问夏瞬间被噤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姐,没事吧。”他关切地拉住白芨的衣袖,愤然不平:“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还好师姐没有事,不然我非替天行道杀了她不可!”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想照往常那样拍拍师弟的头,但是不知为什么,手伸到一半了,却只拍了拍师弟的肩。
  “我先回去了。”
  师父为了安抚她的情绪,送了她很多防身的灵器。师兄又给她寻了一把好剑,据说是他在演武场守擂赢来的佩剑。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第11章 水月
  祝景之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魔渊,凭借碎星对枕月的感应,想替白芨寻回本命剑。
  他找了些许天,都在魔界入口晃了一圈,却始终没发现枕月剑。碎星枕月本是一对,如今却丢失了一把剑,这让他有些烦闷。
  白芨把祝景之新送她的剑取名为“水月”,带了枕月的半个字,又想到那夜月光如水,故起此名。
  新剑用起来并不是很顺手,毕竟枕月剑作为本命剑,陪伴了她那么多年,乍然更换配剑,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
  而在白芨练剑时,祝景之总会来看。
  有时是靠在树下,有时是坐在台阶上。
  白芨的剑舞的漂亮,就连杀招也漂亮,尤其是独门心法九天剑诀。剑招一出,迅疾如风,剑尖如花瓣颤动,所指之处可劈断顽石,斩开水流,甚至连熊熊烈火都能被一剑斩灭。
  剑法是好剑法。
  只可惜使得不是枕月剑。
  “师妹。”祝景之叫住她。
  白芨一身薄汗,在日光下,宛如九天神女。
  他的心如同被什么拨动了一般,有些想法不可控地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若是……若是能一直与师妹一同修炼就好了。
  一起证大道,一起登仙。
  白芨歪着头,道:“师兄,什么事?”
  祝景之依然出神地望着她,白芨喊了两声,都没有反应。
  他哑着声音,说得晦涩:“师妹,你可愿与我一同这样下去?”
  对他而言,这已经是隐晦的告白之意了。
  白芨愣在当场。
  她喜欢师兄吗?
  好像是喜欢的。
  她会因为师兄对她的肯定开心,会因为学了新的剑招喜悦。
  可是眼前的祝景之让她感到不真实。
  就像天上的月光,虽然皎洁柔和,但是本该是清冷的。月光之所以是月光,是因为它映照着所有人,不分你我,而不是会单单为一个人释放光芒。
  师兄该是指引她通往大道的人,先是大道,再是天下之人。
  她慢慢退了几步,看向眼前的人。
  祝景之看到白芨后退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你不愿与我携手,一同修炼吗?”
  他缓步上前。
  “你期盼我的出现,你期盼我为你驻足,这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白芨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
  不该是这样子的。
  她垂下眼睫,没有抗拒祝景之的靠近。
  师兄说的是实话,她期盼着他,她仰慕着他。可若是皎洁的月亮只为她一人驻足,她会觉得愧疚。
  那是本该登大道成仙的人。
  “对不起,师兄,我想好好想想。”她搬出宗门,缓和祝景之的情绪,“师父和长老们说,万事以修炼为主。掌门倡导大道无情,只有放下感情,才能得道成仙。”
  她转过身,没有回头,飞速跑向弟子居。
  *
  祝景之自那以后,常常来找她,但没有说一些逾矩的话。
  在修炼过程中,余柳怕她烦闷,不时拽着她去晋王城逛街,买些新奇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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