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8:12

  前者是半点不知情,后者倒是知道成虎找过顾准,却不知竟是为了此等事。
  哪知这还没完。
  顾晚相接着道:“更何况,咱这小妹啊,也是真被宠坏了。”
  “逃府也就罢了,还去了太尉府找阿锦。”
  虽说这事儿京中鲜有传闻,但却也流出了一些风声。
  只不过没人有实质证据,便是流言蜚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外人不知,顾晚相却知晓。
  毕竟顾晚卿离府时,还留了一封书信,字里行间坦坦荡荡,直言去寻卫琛了。
  她坦荡,旁人却不这般作想。
  顾准见了信,自然也是有些生气的。
  刚及笄的女儿,怕还没宝贝够呢,心就要飞到卫家那小子身上去了。
  想到女大不中留,顾准便越发来气。
  顾晚相看不透这一层,只当顾晚卿不爱惜自己的名声触了父亲大人的底线。
  这才罚她重些。
  顾晚相话落,顾晚依和顾晚白相继陷入沉默。
  他们都知道,自家这位小妹,从小就与卫家三郎亲近。
  这么些年,他二人倒也没生出什么猫腻。
  至少顾晚白没讲他们凑一对看待过。
  但旁人不知晓这些,难免误会。
  误会深了,慢慢自会衍生出谣言来。
  “这般看来,小妹这次,确实当罚。”顾晚白拧起长眉。
  虽然也舍不得顾晚卿被罚跪,却又找不到正当理由替她开脱。
  心下很是为难。
  顾晚依便不如他这般公理分明,心下只觉得父亲罚得重,“当罚也不必严罚,父亲便是罚她抄抄书经也就罢了。”
  三人犯愁之际,顾家老三顾晚尘也来了。
  生性内敛如他,在自己院中犹豫了许久,还是想来替小妹求求情。
  如他所料,兄长姐姐,都在。
  果然他不该来的,求情这种事情,向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可来都来了,顾晚尘也不想打退堂鼓。
  与兄长姐姐们见了礼,便乖乖站在一旁,听他们拿主意。
  -
  这一耗,便是半个时辰。
  顾准在书房中忙碌,顾晚相姊妹几个在院子里想法子。
  最好能一举说通父亲大人。
  天色近晚,夜幕垂了下来。
  太傅府内点亮了灯火,却也驱不散愈渐深浓的夜色。
  卫琛便是此时造访太傅府的。
  他正儿八经从正门入,送了拜帖,被门房的人领着一路经过婉转回廊,穿越庭院,到了顾准书房所在的院落。
  院中,始终不得入门的顾晚白兄妹四人还候着。
  眼见门房的下人提着灯笼,一路领着那白衣胜雪的男子徐徐从长廊那头过来。
  顾晚白蹙了蹙眉,心下亦有些埋怨卫琛私自带顾晚卿离京。
  哪怕他当初离京时,曾正经向他太傅府递过书信。
  阐述过缘由。
  -
  卫琛进了院子,与顾晚白一行四人见了礼。
  随后,侍候在顾准身边的管事告知他,顾准正忙,要他在这院子里等候。
  卫琛照做了。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觉察到,顾准虽然许他入府,却又不见他。
  心里八成也是对他有意见的。
  所以思索了片刻,卫琛当着顾晚白兄妹四人的面,撩了衣摆,徐徐步上书房门前的台阶。
  随后屈膝跪在了顾准书房门口的廊上。
  双手作揖,朝着紧闭的房门拜了一拜:“卫家三郎卫琛,前来向顾伯父领罪。”
  “卫琛一意孤行,未经伯父伯母同意,带走了卿卿,实在有违礼数,罪莫大焉。”
  “还请顾伯父不要怪罪卿卿,卫琛愿听凭伯父处置。”
  他两手交叠贴于额,俯身一拜,不起。
  如此虔诚大礼,叫顾晚白几人看愣了眼。
  随后兄妹几个反应过来,忙不迭效仿,跟着去廊下跪作一排。
  嘴里齐齐替顾晚卿求情,愿替她担罪领罚。
  -
  彼时,顾晚卿正跪坐在顾家祠堂列祖列宗面前。
  她膝下垫了蒲团和两层软垫,倒不觉得腿疼。
  刚才还吃过了张嬷嬷送来的晚膳,饱饱的,有点犯困。
  祠堂里空无一人,烛火通明。
  而且僻静清凉,倒是这夏夜难得的好去处。
  顾晚卿待得舒爽,甚至还心血来潮,同列祖列宗唠叨起她离京这些时日,在外头同卫琛生出情意来的那些事。
  念叨完,顾晚卿还不忘诚心满满地向列祖列宗磕头,求他们保佑她与卫琛。
  两情长久,朝朝暮暮,共赴白首。
  刚求完,爹爹身边的大管事便过来传话,让她去书房一见。
  顾晚卿:“……”
  难不成是爹爹发现娘亲为她置了软垫,还偷偷给她开小灶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顾家列祖列宗:好家伙,这丫头愣是把他们这帮祖宗当月老使了。求姻缘都求到他们头上来了呵!
 
 
第36章 、今生036
  顾晚卿心下些微忐忑, 膝盖似软在垫子上,迟迟不起身。
  大管事见她不动,微微躬了身子, 低声慈蔼地笑:“二小姐莫怕, 您开小灶的事,老爷没打算追究。”
  “……那他老人家无缘无故传我去书房作甚?”顾晚卿咕哝了一句,两只白嫩的手撑着软垫慢慢站起身。
  她低头,理了理跪乱的裙摆, 方才抬起一双盈盈美目, 看向年近半百的大管事:“可是罚我跪祠堂还不够, 还想罚些别的?”
  大管事见她瘪了下嘴角,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不由笑了笑:“是卫家三公子来了。”
  “想来, 是特意来府上替二小姐您求情的。”
  顾晚卿:“阿锦来了!”
  不是不让他来么!
  她没来得及多想, 拎着裙摆便一瘸一拐地往祠堂外走。
  虽然膝盖没跪疼,但跪坐得久了,她两条腿木木的麻, 短时间内实在不能正常行走。
  但即便如此,顾晚卿的动作也飞快,大管事疾步方能追上。
  -
  顾晚卿赶到父亲顾准书房所在的院子时,只一眼就看见了书房门口的廊上, 跪作一排的几人。
  她这一路过来,腿脚已经灵便如常,步子越发轻盈些。
  远远便扯着莺歌婉转的妙嗓甜甜唤着卫琛,“阿锦!”
  旁边同卫琛跪在一起的顾晚相嘴角微微抽搐,对一旁的顾晚依和顾晚白、顾晚尘啧啧道:“看吧, 咱这小妹眼里, 压根儿就没有我们几个哥姐。”
  “今儿咱算是白跪了。”
  这些话, 卫琛也听在耳朵里。
  他跪姿笔挺,背脊绷直,十分诚恳。
  只是听见顾晚卿的声音时,还是没忍住回眸朝她看了一眼。
  这一眼回望过去,他恰好看见那衣裙上绣彩蝶的少女,提着裙摆一路飞扑过来。
  姿态翩跹,风动裙衫,环佩叮当……委实令人移不开眼去。
  哪怕夜色深沉,她在他眼中,依然熠熠生辉,眉眼精细如画,十分清晰。
  顾晚卿跑进的那一刻,卫琛暗暗回过神来。
  他欲起身去迎她,却又考虑到自己正在求情,便跪在那儿没动。
  顾晚卿拎着裙摆上了台阶,直奔他,神情些微担忧:“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么。”
  还以为老头子不会当真将罪责怪在卫琛身上。
  没想到他老人家是真舍得让卫琛跪啊!
  没等卫琛回答,旁边的顾晚相长长叹了口气:“小妹啊,哥哥姐姐们为了你都还跪着呢,怎的你这眼里,就只看见了阿锦一人呢?”
  “如此这般,委实令我这个做二哥的寒心啊。”
  顾晚卿看他一眼,随后又看向顾晚白三人。
  想了想,还是软声谢过他们。
  唯独顾晚相,她没给他眼色。
  大管事适时赶了上来,前去推开书房的门,回身冲顾晚卿道:“二小姐,老爷还等着见您呢,快进去吧。”
  顾晚卿望着卫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拎着裙摆先进了书房去。
  她一看见顾准,便撩起裙摆往地上扑通一跪。
  知错能改的说辞简直信手拈来。
  顾准昵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毫素,沉声徐缓:“你这丫头,离家出走三个月,嘴上功夫倒是厉害了不少。”
  他绕过书案,随手将收起的书册一卷,往不远处的书架去。
  途径跪在地上的顾晚卿,年过而立不足半百的男人,将手中书册一卷,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少女头顶。
  “起来吧,膝盖若是跪破了,你娘亲又该替你担心了。”顾准说完,未做停留。
  径直将书册放回了书架上。
  随后他回身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顾晚卿,下巴往门外头递了递,意有所指道:“你可知,卫家三郎跑来为你求情?”
  顾晚卿点头。
  卫琛就跪在外头长廊上,是她来书房的必经之路,怎能不知。
  “婠婠啊,虽然此去临州,卫琛坚持声称是他倾力邀请,你是迫于无奈才陪他跑这一趟。”
  “但为父和你娘亲却是知道,你这一趟实乃自愿。”
  “父亲英明。”既然如此,顾晚卿想,父亲应当不会怪罪于卫琛才是。
  哪知他老人家却是话音一转:“不过你不懂事,这卫家老三也不懂事?”
  “怎能带着你一黄花大闺女胡乱在外头跑。”
  “爹,女儿此番去临州城,收获颇多。”
  “多亏了阿锦带我出去走走看看,可比呆在府中的益处大多了。”
  “女儿涨了不少见识呢,还结识了苏庆山苏大人家的一双儿女。”
  顾晚卿极力表示自己这一遭去临州去得值。
  还将临州百姓的苦难说于顾准听。
  倒还真让他老人家注意力转移了一些。
  话到最后,顾准叹起了临州知府苏庆山。
  又顺带夸了卫琛几句,说他办案有功,此番陛下定有重赏。
  还说他年少有为,前程不可限量。
  顾晚卿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他老人家夸奖卫琛时,她唇角的笑意更是止也止不住。
  后来被顾准瞧见了,他这才收声,故作严厉地清了清嗓:“婠婠。”
  “女儿在呢。”顾晚卿应声,唇角的弧度悄然抿去。
  她一双杏眸巴巴看向顾准,“爹爹今次传我过来,不单是与我说这些那么简单吧?”
  “你心里倒是有数。”
  “我让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与那卫家三郎,如今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顾准说到这里,似是又怕顾晚卿听不明白似的,多言了两句:“你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卫家也算知根知底。”
  “我与你娘亲都知道你们关系好,从小到大便亲切。”
  “但是婠婠,你与卫琛年纪都不小了。”
  “按理说,卫琛这个年纪,家里早该为他说亲了才是,也不知……”
  顾准有意停顿,去打量顾晚卿的神色。
  却见顾晚卿在出神。
  她在想,原来卫琛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
  可他一直未曾说亲……
  之前她倒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他竟是一直在等她及笄。
  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生出的心意。
  隐忍至今,倒是难为他了。
  -
  “婠婠?”顾准沉了声音。
  顾晚卿总算被他唤回了思绪,神情懵懂片刻,连忙正色应声。
  顾准:“……”
  “你这丫头,怎的一与你说点正事,便装傻充愣?”
  “你与那卫家小子究竟如何,若是有什么心思,定要第一时间告知爹爹。”
  顾晚卿点头,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意思。
  踌躇片刻,她上前一步,挽住了顾准的胳膊:“爹啊,女儿虽不才,但志向也算高远。”
  “眼下还不想考虑终身大事。”
  “我与阿锦……”话音至此,顾晚卿滞了片刻。
  大抵还是不擅长撒谎,语气听着颇有几分不自然:“我们一如既往,仍是最要好的朋友。”
  是的,没错,是最要好的。
  毕竟她与卫琛虽然已有定情信物,但他二人之间相处,其实与以前并无太大差别。
  顶多关系更亲密了些,偷摸亲了小嘴,而已。
  而且他俩偷亲小嘴已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这些时日来,卫琛再未对她有过任何出格之举。
  以至于顾晚卿有时候都忍不住恍惚,她与卫琛之间是否真的定情。
  每每如此,她总要翻出定情的玉佩出来瞧上一瞧才能心安。
  顾准自然不知顾晚卿心里那些小九九。
  听她这么说,即便觉得小丫头很可能是在嘴硬,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行,你已经不小了,许多事想必也不用为父多言。”
  “此番逃府,不孝爹娘,还气病了兵部尚书的二公子……”
  “你到底是有些过错在身的,爹爹不可不罚你。”
  顾准说到这里,声音慈祥软和了许多,还摸了摸顾晚卿的脑袋:“罚你跪祠堂确实是爹爹罚得重了。”
  “如今你兄长们还有你大姐,都在外头替你求情。”
  “卫琛也……”顾准顿了顿,随后正色道:“既是如此,那罚跪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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