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予低垂着眼,看着零食袋后面的热量,随便扫过,便放进购物车里。
看着她速度极快的往进放,周致寒伸手抓起一个包装袋,忽然问:“你很喜欢吃零食吗?”
“还好吧。”常予专注于货架,心不在焉的回应:“也不是很喜欢,不过斐斐每次来都会翻冰箱,我买点准备下。”
周致寒了然点头。
但不过片刻,他低低说:“不过我怀疑她来你这儿的次数也不多了。”
常予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忽而拉长声音叹息:“谁说不是呢,谈恋爱的女人啊。”
周致寒轻笑。
买的差不多了,两人才去逛蔬菜区。
本来周致寒这样的身份,按理应该是不接地气的,但他好像总是跟常予的认知出现偏差。
买好蔬菜,周致寒还给常予挑了几个大苹果。
一旁的老奶奶看见周致寒熟稔的举动,笑着对常予说:“你这男朋友真是不错。”
“是啊。”常予也回她一笑。
老奶奶:“结婚了吗?”
常予下意识看了眼周致寒,他侧着身子,似乎没有注意这边,声音小了些:“没呢。”
老奶奶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要抓紧啊小姑娘。”
周致寒垂眸擦着手指,细细聆听着一旁常予跟老奶奶的对话,眼角弯起。
等旁边没了动静,周致寒装作扔纸巾的模样,问常予:“还买什么吗?”
常予摇头:“回去吧。”
付了钱,两人一道进了门。
常予打开灯,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没换鞋子就往进走,站在玄关处看了几眼,却又没发现什么。
周致寒看见她不对劲的模样,诧异道:“怎么了?”
“我觉得……”常予折回来换鞋,她手指顿了顿,“我觉得刚才好像有人来过。”
周致寒眉心拧了拧,换好拖鞋跟在她身后往进走。
常予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后,发现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可她却像是想起什么,走到客厅门边,将今天背的包里的东西全部抖出来放在鞋柜上。
周致寒跟过来,迟疑道:“东西不见了?”
全部看遍的常予捏着门钥匙,神色有些躁郁:“钥匙丢了。”
“钥匙?”周致寒的目光移到她手上。
常予深吸一口气,解释:“俞斐那次把钥匙落在我这儿,我今天本来说要给她拿过去,就把钥匙放在了包外面的夹层里。”
周致寒没应声,只将她的包拿过来,又翻找一遍。
果然丢了。
常予气急:“这个常睿,我要杀了他。”
“别冲动。”周致寒拍拍她的脑袋,耐心的将鞋柜上的东西给她全部装好,温声安抚:“你最近留意些,最好是直接抓到他,这回不把人往警/局送,直接送去精神病院。”
常予偏过头,周致寒正在用漫不经心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
她甚至都能从这淡然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丝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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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常予画室基本没什么工作。
十一月底,天气越来越冷。
好些画室的学生家长都给请了假,就连傅嘉郢都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跟着将课挪到了开春后。
这段时间常予极其清闲。
这天中午宋意风打来电话,美名其曰要给她找份工作,实际上是想打听一下常予钱够不够花。
宋意风语气欠欠的:“你没钱了可不得我操操心,我记挂着你呢。”
常予正坐在地毯上翻杂志,冷不丁一声轻哼:“可别记挂我,为了心上人在国外呆那么久,连我的生日都不回来,我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宋意风轻啧:“怎么说话呢,这不是有我表哥,你还要我干什么。”
“挂了。”常予不愿与他多言。
宋意风:“哎哎,我真的问你呢。”
常予皱眉,忍不住骂他:“你脑子缺根筋吗?我看起来有那么缺钱?”
说完,不等宋意风再开口,常予直接挂断电话。
说到这问题,常予心烦意乱的合上杂志,起身走进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两张卡,拿着手机出门。
走出小区,外面还有些冷。
常予拢紧外套。
要不是宋意风今天叽叽歪歪问这事情,常予还记不起来。
上个月理财的一笔钱到账,本来打算转到另一张卡上存起来,但是好长时间没用,密码输入次数过多,还得去柜台办理。
常予将拉链拉的高了些,双手插进兜里。
最近的银行跟小区也有一段距离,常予慢悠悠的晃荡过去,等办理完手续,看着短信上的余额,百无聊赖的数了数跟在后头的零。
眨眨眼睛,将手机重新装回去。
记起周致寒上次来时没拖鞋,常予又去超市逛了一圈。
出门三个小时后,常予才提着一大包东西,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家。
她今天右眼皮跳的厉害,进门后将东西放在地上。
换鞋时,余光不经意扫过门口垫子旁边的角落里,极其不明显的地方,有个烟头。
常予手指一顿,心中霎时间警惕起来。
从鞋柜旁边的储物柜里翻出喷雾,捏在手上悄无声息的往屋子里走。
几个房间灯光大亮,常予仔细在客厅和厨房检查过,发现客厅的电视机柜下,靠近窗户的那个抽屉被人打开过,还留有一丝缝隙。
她抿抿唇角,起身快步进入卧室。
果然不出她所料,卧室里的衣柜和其他几个柜子,都被翻了个遍,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放回原来的地方。
常予没随意乱动,在窗帘各个角落里确认没有人,才打开放银行卡的柜门。
一些现金被盗走,还有两条项链,一条是前年生日,程宴给她送的;另外一个是考上美院时,小姑给她买的项链。
银行卡只有刚才拿走的那两张,一张是理财用的,还有一张是她这些年来的存款,还有她名下常氏股份定期的钱,也都在那张卡上。
明白常睿想要做的事情,常予硬是憋着口气,眼睛都熬红了。
她冷静下来,站在角落里将屋子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找了个小包装袋,将那枚烟头包好。拿着手机准备下楼,去保安室调监控。
常予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看见周致寒一只手提着水果,另一只胳膊抬起做敲门的姿势。
周致寒看见她阴沉的脸,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看见他,常予喉咙发出一声哽咽,突如其来的委屈将她填满,眼眶瞬间湿润:“我又被欺负了,我好惨啊……”
边说边抽噎,周致寒感觉到不对劲,拉着她的胳膊进门。
询问清楚,周致寒也没有往沙发上坐,将常予安抚两句,而后顺便提上她刚买的东西,拉着常予的手往出走。
他走的太快,常予踉跄了两步,着急问:“干嘛去?”
周致寒摁下电梯键:“去给你报仇。”
常予揉揉眼睛:“现在?”
“……”周致寒沉默,半晌开口:“不是,还得先撒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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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致寒:老婆暗戳戳表白,我感觉时机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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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表白一下我的老婆们。
求个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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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每日零点会更新,如果有时间也会二更~
第24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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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致寒带着常予前去保安室。
淡淡的看着新来的保安, 周致寒只觉得自己失策了。
常予站在高清监控前,认真的看着常睿弯着腰在门锁上拾掇一阵,推开了门。
常予刚才的确是被屋子里的状况气急, 眼下看见这一幕,情绪已经稍稍平静下来, 抿着唇角录下这段视频,又怕监控出问题, 让保安将这段视频调出来给她发到手机上备份。
周致寒定定看着她, 忽然问:“你这是?”
常予低垂着眼,看不清楚情绪:“我做个准备,免得到时候卢颖又说我冤枉他儿子。”
见识过卢颖的无赖, 周致寒没说什么。
临走前, 保安下意识出声:“常小姐, 这……”
“哦,这是我远房亲戚。”常予低头看着手机,解释道:“你不用管。”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区。
周致寒将东西放在车后座,偏头看她。
常予正在给俞斐打电话,那头久久没人接听,常予扯扯嘴角, 刚挂了电话,俞斐给她打过来。
声音里头还带着被她克制着不易被发觉的细细的喘:“怎么了?”
常予顿了顿, 直入正题:“我这边房子出了点问题, 这几天过来跟你住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后,常予听见俞斐说:“行啊, 你来——”话没说完,像是被什么截断一样, 俞斐嘶了一声,压低声音骂:“……你掐死我了。”
常予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与周致寒对视一眼,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她舔舔嘴角:“大姐,这还青天白日呢。”
俞斐气急:“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猜出来俞斐那边肯定还住着一个人,常予满脸无奈:“行,不打扰你了,有时间再联系吧。”
周致寒单手撑在车门上:“周嘉树?”
“可不是。”常予无力吐槽,“你说这天都没黑呢,两人就……”
她摸摸后颈,实在是尴尬。
周致寒笑了一下,没反驳什么,拉开副驾车门:“上车。”
“去哪儿?”常予顿了下。
“还能去哪儿。”周致寒回头瞄了眼小区,“你这肯定住不了了。”
伸手拉着常予的胳膊带了一把,将人按进车内,微微俯身凑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
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得清常予脸上细碎的绒毛。
周致寒的唇角浅浅弯起一丝弧度,伸手摸摸她的发:“不会欺负你的。”
常予僵硬的别过脸,耳尖发红。
周致寒轻笑,合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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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园这边的别墅,常予之前她送周致寒回家来过一回。
当时两人在大门外分别,这次,却是周致寒开车,直接将她载进大门。
过保安室的时候,周致寒将车停下,降下车窗让常予在保安面前过了脸。
周致寒的别墅在最里面。
里头清净,地方宽敞,视野也不错。
周致寒直接将车停进车库,常予先一步下车,站在车库外四处打量着。
果真是有钱人。
大别墅暂且不谈,车库旁边的一条石子路直接通向花园,花园旁边有一扇白色铁门,下过台阶后又是游泳池,游泳池对面还有座小凉亭。
常予轻啧一声,回头盯着提满东西的周致寒,摇头:“真是会享受。”
周致寒从她身边过来,扬扬下巴示意她往前走,他继而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常予:“知道什么?”
周致寒侧眼睨她:“你可比我有钱。”
被他这无由言论震惊到,常予睁大眼睛问:“你可不是看走眼了。”
“这倒也没有。”周致寒举起手验证指纹,门打开后才说:“以后我的不就也是你的了。”
常予跟在他后面,看着这大门只觉得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她总是有一种,但凡今天进去了,那就是狼入虎口的错觉。
周致寒径直走进厨房,将东西放在中岛台上。
他左手拇指抵在右手手腕内侧,堪堪活动了一下,转身发现常予没跟进来,下意识出门去看,发现常予正站在门口的垫子上出神。
周致寒失笑,几步走过去,从鞋柜里面找出一双粉色拖鞋,弯腰放在她面前。
站直后,忽然曲起指骨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常予的视线从拖鞋移到他脸上:“你家里还来过女人啊?”
周致寒合上柜门,手指微顿,眼神有些荒唐:“你说什么?”
“那这个……”常予指了指拖鞋,“难不成还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周致寒挑眉轻哼了声。
屋子里暖和,周致寒将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里面只穿了件白色圆领卫衣和黑色长裤。他转身去接水喝,没搭理常予这个弱智问题。
谁料常予不罢休,进门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过来?我要是不过来你不就是白准备了?”
周致寒将半杯温水给她放在茶几上,又去接另一杯。
转过身子看着她,抿口温水说:“我就是知道。”
常予不信,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盯着他不放开,大有一股“你说不说”的架势。
周致寒几口喝下水,放下杯子,揉了把她的脑袋。
转身边挽袖口边说:“怎么成天傻乎乎的,这我不得提前准备。”
说着,他又忽然停下,回头似笑非笑的盯了眼常予:“虽然不能有先见之明确定你会来,但还不能让我幻想一下吗。”
常予抿唇笑起。
等他走进厨房,转身四处看了看。
周致寒洗了一小碟蓝莓,出来放在茶几上,调开电视说:“先吃点蓝莓,我去做饭。”
看着常予乖乖坐下,他看见被遗忘的水杯:“把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