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女主都被我虐哭了(快穿)——甜心菜【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23 12:06:17

  她从前写小说的时候便认真的思考过,如果是她快要死了,在死前的最后一分钟, 她会想起谁。
  那个时候她以为她会想起来的是她的父母, 又或者是她养的狗狗, 但真到了这一分钟, 她发现她的大脑里闪过种种往过后,除了一片空白,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静静的等待着掉下崖底粉身碎骨的痛觉。
  失重感霎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手臂下坠被拉扯住的刺痛感。苏年年咬着唇, 微微抬起头, 便看到了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另一手勉强拽住一颗斜着生长在山崖中间的松柏。
  她瞪大了眼睛, 从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她看到了一股褐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着。那血珠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冰冷的血液划过她的脸庞,她轻颤着抖了抖睫毛。
  “别怕。”他微微有些狼狈的面庞上,勾画出一抹温柔的笑。
  也不知怎地, 便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又或许是因为那一抹笑容,豆大的泪珠, 控制不住的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
  她还活着。
  苏年年咬了咬唇,打量起身旁的环境。她抬头仔细望了一会,他们应该是掉落了很远,上方飘着一层白茫茫的云雾,她根本看不清楚这里距离断崖边有多远。
  而后她又将目光放在了柏树上,这棵柏树算是夹缝生存的,长得并不是很好,就是小小的一棵树。短时间也许还能支撑一会,不说这树经不经得住两人的体重,便是九千岁,看起来此刻也虚弱的很,想必是方才被飞扬伤到了筋脉,他也根本支撑不了多大一会。
  她垂下头,往她身下看去,依旧是深不见底一片白芒的深渊。这次是他们运气好,所以九千岁能抓住一颗松柏,若是他们再往下掉,很大可能性是直接摔下去摔死。
  她咬了咬唇,不死心的继续观察着四周,这壁面坑坑洼洼的,若是用手脚攀登住,倒也可以往上爬一爬。但她不知道这里离断崖边是什么距离,也不敢保证在没有防护措施下,这样攀登会不会一不小心踩滑了摔下去。
  她有些灰心,难道今天就注定是她殒命的日子吗?
  “上面,有个山洞。”九千岁沉默了半天,见她又是打量又是观察的,心中微微失笑。
  他的声音打着颤,苏年年知道他这是快要撑不住了。
  想想也是,他方才被黑衣人们围攻之时,便已经受了伤,再加上他毫无内力,被飞扬用尽全力踹了一脚,此刻他还能在坠落的过程趁机抓住松柏,又用受伤的手臂拖住了她沉重的身子,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够强大了。
  苏年年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都甩了出去,她按照九千岁所言,抬头看向上方。果不其然,她盯了一会,发现松柏的斜上方不远处,的确是有一个像是山洞一样的缺口。
  这个缺口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辨别不出来是山洞,她方才就将那处当做了普通的壁面。
  “你上去,本尊托着你。”他干咳了两声,声音有些虚弱。
  苏年年没有犹豫,他快撑不住了,她必须尽快爬上去,然后将他的身体也弄进山洞里。
  她咬着牙,一手紧紧的拽住他的手臂,另一手缓缓的扣在壁上的石头,用脚蹬住凹凸不平的壁面。
  她此刻真的很庆幸她原先高中时参加过夏令营,夏令营中便有攀爬这个项目,所以她在攀登壁面时,知道一些窍门能更稳更准的向上攀爬。
  她几乎没有借用他的力量,她知道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所以虽然她的手脚都有些哆嗦,但她依旧强迫自己冷静灵活的攀爬着。
  九千岁用手抓着她的脚腕,以防她不慎踏空,很快她便爬到了松柏上的山洞中,她强撑着一口气,用尽全力爬了上去。
  苏年年爬上去之后便没了动静,他煞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嘲弄。
  他便知道,这世上哪里有愿意被他舍命的人。她之前犯了糊涂才会跑过来救他,此时她应是想通了,所以便不管他了。
  她这做法是明智的,只要他死了,她若是恢复了丞相千金的身份,便没有人再阻碍她了。
  她有左丞相护着,又有七皇子和九皇子两人心悦着,她何必冒着危险去救一个心思不定又冷血残暴的大奸臣?
  他紧紧拽住的松柏,猛地向下一滑,他的手臂一痛,他轻轻的低吟了一声。
  九千岁瞥了一眼松柏的根部,它已经撑不住他的体重了,隐约有着要断裂的迹象。
  他缓缓的勾起了唇角,衣袖一抖,有一个冰凉的瓷瓶顺着他的袖子滑落到他的手掌中。他手中握着小瓷瓶,慢条斯理的用指尖夹住塞子,动作轻柔的打开了瓷瓶。
  这瓷瓶里装的是剧毒,只需要打开瓶塞,瓷瓶的剧毒便会融合进空气中,吸入空气的人,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七窍流血而亡。
  他坠落山崖后能不能活下去,这要看天意。但她只要吸进了这空气,一定活不下去。
  若是他下地狱,也要找个作伴的人才是,不然那黄泉路那般寂寞,他独自一人该有多无趣啊。
  九千岁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他拿起瓷瓶,就要扬起扔进山洞。
  就在这时,苏年年从山洞中探出了半个身子,神色慌张的扔下去一把藤蔓,她急促的喊道:“你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九千岁望着她扔下来被编成三股十分结实的藤蔓,神色微微一怔。而后他不自觉的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将手中的瓷瓶缓缓的堵上了塞子,随手扔下了深渊。
  见他不动弹,苏年年更急了:“你快抓住啊!那柏树快撑不住你了!”
  她的神情越慌张,他的心情便越愉快,他冲着她轻笑一声,从容不迫的抓住了藤蔓。
  苏年年看见他那个不紧不慢的神情,就有一种想将他踹下深渊的冲动。
  她进了山洞第一时间便去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她知道就算她伸出去手臂,九千岁也不一定能抓住,他们之间悬差的距离太大了,那样太过危险了。
  她看到山洞墙壁上的藤蔓,便连忙拉扯拽下一大把的藤蔓,她怕一股藤蔓不够结实,又动作迅速的将藤蔓编成了三股。做好这一切,她立刻就探出头去救他,他竟然还一副无所谓还笑呵呵的模样?!
  亏得她连口气都没倒腾过来,便想着法子的救他,真的就该让他自生自灭才对!
  九千岁并没有完全依靠她的力气,他手中拽着藤蔓,看起来十分轻松的便爬了上去。
  苏年年蹙了蹙眉:“你不是装的吧?”
  若不是看到他惨白没血丝的脸,她都以为他掉下断崖都是故意的。
  九千岁没有回答她,他刚一上去,便直直的摔了过去。
  苏年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凑过去,将摔倒在地上的九千岁扶了起来。
  “九千岁?九千岁?”她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没有动静,又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人中:“余慕!余慕?!你醒醒啊!”
  苏年年有些慌张,总不能她刚费劲巴拉的把他弄上来,他就嗝屁了吧?
  九千岁听到她的声声呼唤,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半眯着眸子,一只手无力的抬起,搭在她的头顶揉了两下,他笑的有些虚弱:“别动,本尊睡一会。”
  再一次感觉到被当做宠物狗揉头的苏年年:“......”
  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总算她和他两人都没事,只希望他们能平安的活着出去。
  苏年年垂下眸子,打量着闭着双眼靠在她身上休憩的九千岁。
  他的面庞煞白,几乎和那羊脂白玉的面具融为一个颜色了,他的薄唇也泛着淡淡的白青色,再加上他浑身冰冷的触觉,她有一瞬间几乎认为他死了。
  他安静的时候,看起来那样的美好,仿佛像是个刚过弱冠,如宝玉似的美少年一般。
  他的身体很冷,再加上他们身处的山洞阴凉,山洞外凉飕飕的风往里灌着,苏年年很快便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将他的身子推开。
  不管怎么说,在山崖上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替她挡住了无数的刀光,她心中还是很感激他的。
  若是这是换到七皇子身上,他不把她推出来挡刀就不错了,更不要提护着她不让她受伤了。
  过了一会,苏年年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她眯了眯眸子,终究是没抵过那瞌睡虫。她控制不住一点一点的下颌,最后落在了他的头顶,她安静的用下巴抵在了他的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外边的天色已然黑了下去,苏年年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出声。
  今日她一觉睡到中午,还没来得及用午膳,便在路上听到了那两个太监的声音,之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早就有些饿了。
  苏年年推了推九千岁,他却一动不动,她蹙起了眉,一边晃动他的身子,一边喊道:“九千岁?已经晚上了,你还没睡醒吗?”
  九千岁的身子已然没有动弹,她喉间一窒,颤抖着将食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下,试探着他的鼻息。
  在感受到手指上微弱的热流后,苏年年瘫坐在地上,稍稍松了口气。
  他若是没死,为什么喊他,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苏年年的手掌无意间抚过他的脸庞,她震惊的发现,他向来浑身冰冷,此刻他的脸上却热的烫人。
  她将手心贴在他的额头上,她感受到了滚烫的热意,她抿了抿唇,摸起来他似乎是发烧了。
  她将他的身子放平,从山洞的墙壁上胡乱的拽下来些不知名的花草,扯下来后垫在了他的身下。
  这个山洞不大,里头黑黝黝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她也不敢轻易的进去试探,只能老实的坐在外边望着洞外发呆。
  这里没有吃的东西,甚至连水都没有,她想生火,就连最原始的钻木取火都做不到,这里根本就没有木头。
  她愣了一会,走到九千岁的身边,又用手掌试了试他的温度,完全没有降下来的迹象,反而摸起来更烫手了。
  苏年年借着洞外的余光,将他身上的衣裳扒了下来。他发烧说不准跟受伤有关系,她想试着帮他包扎一下,也许能好一点也没准。
  虽说是帮他包扎,苏年年也不想他醒过来多想,她只是扯开了他松松垮垮的衣襟,露出了他的胸膛。
  上次见到还光滑细腻的肌肤,此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痕,那些刀痕都是方才他为了护住她,被黑衣人们划伤的。
  她发现那些刀痕处流出的血液是污褐色的,她又望了一眼他青紫发白的唇瓣,看起来便如同中了毒一般。
  难道说,那些黑衣人的刀刃上都淬了毒?
  苏年年心下一惊,那他此刻岂不是中毒了?!
  她咬了咬唇,眼眶有些泛红,难怪他那样护着她,他定然是知晓这刀上有毒的,所以才会刀刀替她挡了。
  难道他是个傻子吗?她中毒会死,他难道中毒就不会死了?!
  想起方才他抓住藤蔓时,那佯装轻松的神色,她攥紧了手心,心中生出莫名的难过。
  苏年年站起了身,她在参加夏令营的时候,老师曾教过他们如何辨认救急用的草药。她记得很清楚,有一种野菜,生长力极强,名叫马苋齿。这种野菜有很大的药用价值,可以消肿消炎,而且这种野菜随处可见,也没准这山洞中便有这种野菜。
  总之她不能坐以待毙,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好了。她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他睡过去就醒不过来,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睡着的。
  苏年年贴近洞壁,她借着微弱的光,小心翼翼的上下辨认着,她用手指扒拉开没有用或是不认识的野草,仔细的寻找着。
  出乎意外的,她不光找到了马苋齿,还找到了同样具有消炎解毒功效的黄芩。黄芩也是一种耐受性极强的草药,它喜温暖耐严寒,常见于山坡或是山顶。
  这药可是个好东西,虽然可能不对他身上的症,但也许可以缓解一些他的痛苦。
  苏年年先是用手掌反复的挤压他的伤口,令污血顺利流出,一直将那伤口挤出来的血液变成了淡淡的红色,她才停下。
  而后她拽了一把马苋齿,将马苋齿放进嘴里嚼碎后,取出来外敷在他胸膛上的刀伤上。马苋齿的味道有些奇怪,令人难以诉说,她丝毫没有停顿,直到将他胸前,手臂,和小腿上的伤口都覆上了一层马齿苋之后,才算作罢。
  紧接着她又拿起了黄芩,神色有些犹豫,黄芩和马苋齿不一样,黄芩要煎水口服才行。这里没有水,他现在又昏迷了,也根本不可能把黄芩塞进他嘴里,让他咽下去。
  苏年年迟疑了一会,将黄芩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她将黄芩嚼碎,把黄芩里的汁液都用牙齿咬了出来。
  她半跪在地上,一手扶起他的身子,另一手固定住他的脸庞,微微的垂下了头,用温热的唇贴上了他冰凉如霜的薄唇。
  她小心翼翼的撬开他的齿间,将咬出来的黄芩汁液,轻柔的渡进了他的嘴中。为了让他咽下去,她吃力的用手掌按了按他的喉结,他果然下意识的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苏年年便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将她采摘的黄芩嚼碎,咬出汁液后便反复的喂进他的口中。
  直到洞外彻底黑了下来,淡淡的月光洒进了山洞中,她才疲惫的停了下来。
  她能做的,已经尽力了,这里资源有限,她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嚼那些草药的时候,她有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咽下去一些,她此刻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一时间倒是不怎么饿了,只是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冷......好冷......”一声低低的沉吟从她身旁响起。
  苏年年微微有些失神,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九千岁发出来的。
  她凑近了他的身旁,将他的衣襟拢好,她想了想,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也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倒是不在乎男女之防,反正她里头还有白色的亵衣,再说了九千岁现在生死都不定,此刻还是保命要紧。
  她给他披上衣裳后,他又喃喃的念叨起了冷,苏年年有些犯难,她不可能把衣裳都给他穿,她此刻除了亵衣便没有其他的衣物了。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他用手臂圈住,她整个身子都如同被嵌在了他的怀里。
  苏年年瞪大了眼睛,她激动的转过头,却又失望的垂下了头。她还以为他醒过来了,看他那紧闭着的双眸和惨白的面庞,她就知道他方才的动作只是寻求温暖的本能罢了。
  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他的身子冰凉,脸和脖子却滚烫,像是南北的两个极端。
  苏年年闭上了双眼,她还是多睡会觉吧,这里没有吃的,她需要保存体力。
  这一夜很难熬,她闭上眼也睡不好,时时刻刻的担忧着九千岁的状况,隔上一个时辰,便会摸了摸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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