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中嫁个好男人——冬十四月【完结】
时间:2023-02-24 12:14:33

  革.委/会的人说话还是管用的,加上有先头老太太和李松的打底,现在许多原来不敢站出来的都站出来了。
  “我来说,董方仗着我们家人丁单薄,又是逃难过来的外姓,每年给我们家分粮食的时候,都往里面掺空谷壳冒充粮食。”
  “称粮的时候,他脚还在秤上做手脚,导致我们家每年粮食都不够吃,全靠周边邻居或者找远方亲戚接济。”
  “我们家也是!”
  “我们没被掺空谷壳,但被整了秤......”
  “还有啊,大伙还记得当年下来住牛栏的那几个人吗?”
  “当年董方可是借着人家需要改造的名义对人家暗地欺压了不少,其中一个老头还在那段时间死了......”
  “我现在怀疑,董方家里搜出来的那些黄金珠宝就是那些人的!”
  人群里有人一提,其他人也想起来了。
  当年上溪村最穷,最艰苦。
  上面的人就把一些需要改造的人送到了上溪村。
  直到后面有个老头“病”死了,前面意识到上溪村不合适,才把人又都挪走了。
  于是大家都议论了开。
  这一议论,关于董方更多的控诉也都出来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把董方扒了个底掉,董方家做的恶事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几十桩。
  董方,连同他几个儿子,一个没跑过,都做了大小不一的恶事。
  这时候,天彻底暗黑下来。
  革/委/会的人记录的差不多了,见天色也太晚了,担心押着人不好赶路,才让大伙停了下来。
  他们和大伙承诺,一定会尽快把关于董方的判决送下来。
  另外,他们后面还会派人下来调查上溪村大队各个干部的情况,到时候有问题的,他们肯定不会轻饶过。
  一番保证过后,革.委/会的人押着董方和他几个儿子走了。
  他们一走,院子里就剩下董家一群还在失声痛哭的女人。
  村里人痛恨董家,对这些平时仗着董方在队里横着走的女人们,这会儿痛恨,也看不上。
  但他们到底没做什么,朝她们呸了一口唾沫就各自散了。
  董方和他几个作恶的儿子被带走了,人群也散了,江元带着文莉下了树,去边上把藏着的自行车拿出来,也载着文莉回去了。
  “董方这情况,一般会多少年啊?”
  路上,文莉问道。
  她在最开始听到那老太太说的她孙女的事,就觉得董方这种人该死了。
  后面再听到好些人因为他直接或者间接的受到伤害,甚至因此没命,文莉对他和他几个儿子更是厌恶痛恨。
  她对这年头的刑罚不太了解,现在就希望这些人得到严惩。
  天色暗,村里的路也难走,虽然走的时候,江元拿了一个树上的火把,稍微能照照路,但他身后载着文莉,怕她被磕碰着,他骑得慢,也很注意地上大块不平的石头。
  听到文莉问,他想了想,回道:
  “他这些年盗窃下来的粮食金额大,加上身上还直接或者间接的背了好些人命,如果调查出来都属实,他估计活不了几个月。”
  “他几个儿子,董四和他下场差不多,另外三个没有个一二十年,出不来。”
  “那就太好了!他们作恶这么多年,早该有报应了!”
  文莉欢呼一声,想起什么,她又问道江元:“对了,革委会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出现在董家啊?”
  一个简单的举报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迅速下来。
  傍晚的点了,乡下路难走,他们下来也不好办案。
  江元也不瞒文莉,他回道:“不突然,李松盯着董家好两年了。”
  “他知道董方手里一直有本账册,但一直没找到在哪儿。”
  “今天早上,他照常去董家盯梢,正撞见看到董艳在藏东西,把那本账本拿到了。”
  “我去找他,本来是想问问董家什么情况了,听他说拿到了账本,我就载着他去了趟县城。”
  “李松?”
  文莉闻言,抬了抬头:
  “就是会计家指认董四那个小伙子?”
  “嗯。”
  江元点点头:“他和江芳玩的好,那晚,江芳会出来,是他打算给江芳送粮食......”
  江元把江芳和李松的事给文莉讲了讲。
  江芳父母在灾年的时候饿死了,江芳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江芳爷爷也病死了,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江芳奶奶年纪大了,她又小,加上上溪村每年都产粮少,她们做工换来的粮食更少,根本不够婆孙两个吃。
  江芳那回去董方家,本来是端着个碗去借粮食的,没想到粮食没借到还被董四奚落了一顿。
  自那以后,村子里半大不知事的男孩看到江芳,就会取笑她,有过分的,还会学董四的动作,让她想过路就从他们□□下面爬过去。
  江芳为了奶奶,把那些欺辱都忍了下来。
  ……
  李松是李会计唯一的儿子,但他是早产儿,身体差,自幼生得弱小。
  被村里的小伙伴嘲笑是女孩子。
  他也时常被那些人排挤,偶尔还被逼着扮女孩子。
  一次李松不愿意扮女孩子,江芳没听以董四为首的人的话乖乖扮小狗,就被他们关进了村里一间废弃屋子里。
  两个半大的孩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只能相互安慰鼓劲,江芳还把自己一天的口粮,一块红薯菜饼拿出来给分了吃。
  之后他们被放出来,就彼此熟悉起来,成了各自的依靠。
  江芳被欺负了,李松安慰江芳,李松被欺负了,江芳安慰李松。
  前年的一天傍晚,李松和江芳约定好,两人在小河边见面,李松要给她带一些粮食。
  因为他知道,江芳家又要断顿了。
  但那天,李松在家里拿粮食,被李会计看到了,逼问他拿粮食去干嘛。
  李松就这么耽搁了和江芳的见面时间,让董四看到了在小河边等李松的江芳。
  江芳平时很注意保护自己,背躬缩着,也很少洗脸,那些人就只欺负奚落她,很少注意她的样子。
  但那晚,她和李松见面,就稍微收拾了下自己,脸洗得干干净净的,原本清秀白净的脸露了出来。
  董四前年刚十七,正是对那些事半知不解又好奇心盛的时候,看到平时他欺负惯了的江芳,突然变了个人的模样,他突然就起了歹心。
  江芳不愿意,要叫人。
  他不耐烦,直接伸手去捂住了江芳的嘴。
  江芳挣扎得越厉害,他捂得越紧,没注意就把江芳给捂死了。
  江芳死了,董四害怕,他跑回去找了董方。
  董方听到这事,急急忙忙跑到小河边,确定江芳真的死了后,他回家拿了绳子,又让董四去找了块大石头,准备把江芳绑了沉河。
  李松好不容易摆脱了李会计,跑出来赶到小河边,正好看到江芳被沉河的场面。
  李松当时就要出去,却被偷偷跟着他出来的李会计看到了。
  李会计捂住李松的嘴,把他给拉了回去,还和他妈一块劝他把这事忘了。
  为此还把他绑起来关了三天。
  等李松逃出来,跑到河里去找江芳。
  江芳的身体已经被河水泡得发胀发烂了。
  李松又痛又恨,恨董四,更恨他自己。
  因为如果不是他晚到,江芳不会撞见董四,也就不会出事。
  他想报仇,想把董家都送进监狱。
  但他太小了,请人办事连包烟都拿不出来的年纪。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报仇。
  他想找个帮手。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重伤退伍回来被董家给退了亲的江元。
  当初江元和董艳定亲宴的时候,李会计一家也去了,李松那会儿还小,到处跑的年纪。
  江元让宾客都散了的时候,他感觉有热闹看,没和大家一块儿走,躲去了江家的柴房。
  他看到了崩溃的江老头冲进厨房拿刀割脖子,最后被江元阻止只砍了一只手指头的画面,也看到了江元想杀了董方,最终又不知道为什么忍了下来的情形。
  他知道江元和董家有仇,就找到了江元要求合作。
  他帮他盯着董家,相应的,江元要给他,他需要的东西。
  比如糖,烟,酒,甚至是钱。
  文莉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她听不得这些,鼻尖酸得难受,她抱着江元腰的手紧了紧,又忍不住骂了一声:
  “董家人可真该死......”
  “江元。”
  文莉正骂着,边上,突然听到一声急促而低的喊声。
  文莉吓一跳,她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边上的竹林里窜了出来。
  是先前在董方家里一直没露面的大队长董庆。
  他身上裹着一件军大衣,头上带着一顶皮帽子,拦下江元后,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江元,这次你得帮帮叔,董方,董方做下的事,叔不知道。”
  董庆在得弟弟董方家被革委会的人围上后,原本还打算过去看看,帮着说说情的。
  但他刚裹好大衣,他大儿子就慌慌张跑了进来,让他赶紧出去躲躲。
  说革委会的在董方家搜出来好多钱。
  革委会的还在问他这个大队长在哪里,要让他过去问话。
  董庆闻言,顿时慌了,他弟弟先前手脚不干净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他警告过,后来看他消停下来了,他才没管了。
  但这么多钱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又偷摸背着他干了什么。
  他懵着,但也下意识按照儿子说的做了。
  不过他没敢走远,从后门去了董方家的柴垛子藏着,听了大家指认董方的事。
  也是那会儿,他才意识到他这些年这个大队长当得多糊涂。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他不知道。
  听到大伙要求彻查他和生产队的所有干部,他顿时慌得不行。
  他知道,他这回不找人帮忙,他估计过不去了。
  他是大队长,董方是他亲弟弟。
  他要说他没有沾董方的一分一毫估计谁也不会信。
  他认识的人里面,也就江元最有能耐了。
  在大伙还在说江元罪行的时候,他就摸黑来找江元了。
  江元不在家,连江老头也不在,他估摸着江元只怕也去弟弟家了,就跑来了半道上等他。
  “江元,你相信叔,叔真的不知道,你知道叔的,这些年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不至于有胆子去做出盗窃公粮的事……”
  见江元停下车,却没吭声,董庆以为江元和村里人一样,都觉得他包庇董方昧了村里的粮食,他赶紧又保证道。
  “我帮不了。”
  江元手捏住自行车把手,淡淡一句。
  “怎么帮不了?”
  董庆闻言,瞬间急了:“你在县城认识那么多人,还有,今天还来了部队上高级别的......”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江元断然出声打断董庆,须臾,他抬眼看向董庆:
  “你和董方,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够理直气壮的问人索要帮助或者好处的。”
  “当年荒年,你带我进深山里打过猎是没错,看顾过也没错,但你自己心里为什么没点数,当年你差点死在野猪手里,是谁救下的你?”
  “你不会忘了吧?”
  江元眼露嘲讽:“也是,你向来只记得你对别人的好,要求别人回报的。”
  “算了,这些都是往日一些烂谷子,不提了,我就是想告诉你。”
  “我不欠你的,所以你别那么大脸,再出现在我面前来让我帮你这,帮你那。”
  “你的事,你儿子的事,和我不相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庆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下来:“你现在是看我落难了,来落井下石来了?”
  “你别忘了,你有今天,还是我把当兵的名额给了你......”
  “那是江元爸救了你小儿子,自己拿命换来的!”
  江元身后,文莉探出个脑袋回道董庆。
  “大队长,你记性不太好啊。”
  “但是你记性不好,你身边的人记性应该不会差吧,干嘛不去问问呢!”
  “这些年,你有事就找我们江元,乱七八糟的需要人帮你统计下有多少桩了不?”
  “我们帮别人办事,好歹能得到声谢,可你呢,当成心安理得,给你报恩来了是不是?”
  文莉怼人,从来不客气,要说这个村里,除开董方,她最反感谁,那就是这个大队长了。
  一直来,他难道不知道他弟弟的恶劣?
  不,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他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放任了罢了。
  包括他弟弟对江元做的那些事。
  他不知道吗?
  他也知道,他只是觉得那些和他不相干。
  他不用理会。
  偶尔理会一下,都是他对江元的帮助。
  就像他和她爸说,要给江元做媒一样。
  当真那么老好人?
  那不是。
  有利可图罢了。
  “大队长,都到这时候了,还装什么无辜呢,你头上也没长一朵白莲啊。”
  文莉嘲讽一声,声音也冷下来:
  “你敢说弟弟在生产队作恶这么些年,你一点不知道?要不要发个撒谎全家死绝的毒誓?”
  “你!你们!”董庆怒瞪着文莉和江元。
  董庆这么些年大队长当下来,确实是顺风顺水的。
  上溪村穷,每次去公社开大会他只需要哭穷就行了,别的事都不用怎么理会。
  问产量低,那就是土地贫瘠。
  问村民幸福度,那就是穷,需要公社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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