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出来进去了卧室,从卧室出来换了件睡衣,是那种通勤的女生裙子式的睡衣,背后有只卡通的小猫。然后进去了洗澡间。
过去了大概半个小时,方灼又从洗澡间出来了。
之后进去卧室,似乎这才终于消停了。
头发方灼简单吹了吹,不算很干,但是已经不算湿。
终于收拾好,她关上了卧室门,上床,关灯,睡觉。
方灼想开了,管他怎么想呢,沈煜要是觉得那是她买的,那就是她买的好了。
她倦了。
要睡了。
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灼一觉睡到了天亮,睡得特别安稳。睡醒了,身边都没有沈煜回来过的痕迹。
沈煜到底还是介意的,她想。
他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在尝试着接受自己,但是之后发现,可能接受不了吧。
方灼起床后来到客厅,客厅里也是空荡荡的,沈煜似乎早走了。
她洗漱了下出门去上班。
老惯例在路边买了包子和豆浆,进去公司大楼的时候,前台的一位小姐姐喊住了她,“方小姐,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件。”
信件?
方灼走过去,前台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她。
信封光秃秃的,就单单写了她的一个名字,她捏了捏,里边硬硬的,打开信封,她从里边掏出来一张酒店房卡。
华南酒店1326室。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台看见方灼拿出来一张房卡,顿时眼神都变了。
被人送酒店房卡,她们前台站了这么久,这种事倒是真的也没见过几次。
有够不要脸的。
方灼突然想起了昨天姑妈给她打的那个电话,她似乎有点印象,记得她提到了什么房卡,但是没怎么上心。
方灼直接将那张房卡连同信封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刚刚眼神鄙夷的前台看人的神色似乎又变了下。
方灼以为这件事就算了(liao)了,毕竟她这边跟沈煜签了合同,燃眉之急已经去除,也就没必要再去理会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她心里其实是轻松的。
甚至于哪怕把沈煜当做合作伙伴来看,也应该请人吃个饭,聊表一下心意。
但是在她以为她把房卡扔了就算结束的这件事,却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晚上下班时候,她在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被人堵住了。她自然不是过来停车,她又没开车。是她的一支随身携带的笔,好像是昨天过去度假村拍照掉在了陈科磊开单位的那辆车子里,她过来找。
找到后刚装进包里,转身过去楼道口准备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方灼认识,是她当初在美国工作时候那个采购部的梁总。
衣冠禽兽滥用职权的一个老男人。
当时不少新入职的女同事会被他骚扰。
方灼当时入公司比他还早,而且部门往来之间并不照面,所以虽然听说过他是什么人,但是鲜少共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梁栋穿的倒是道貌岸然的,老归老,但是收拾的油头粉面,看见方灼不由得一笑,伸手将人堵住:“哟,这不是老同事么。”
梁栋没想到会是同一个人。
他还以为只是遇到了个同名的。
但是此刻看到方灼,便确认给他介绍女人的老妇女指的应该就是面前这位。
“是不是很奇怪会在这里遇到我?”梁栋抬手抿了一把头发,“我回国了,公司交给我一个国内的项目来带。”
方灼懒得搭理他,侧过身就要走。
梁栋原本就是来找她的,自然是不会这么让人走的,伸手就将人拉了回来,方灼后背撞到旁边的墙角棱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我给你的房卡,听说被你扔垃圾桶了?”梁栋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
“是你?”方灼没想到方庆梅说的老男人,居然会是他。
“这事可不赖我,是你那姑妈找上我的。”说着他还跟吃了一闷亏似的,“还给我要了一笔钱,说是就当是聘礼了,你说你这房卡直接扔了,让我在酒店里白等,你们这算不算是敲诈啊?”
方灼没想到方庆梅会不要脸、见钱眼开到这种地步,“她给你要了多少钱?”
“五十万,还真不便宜。”梁栋说着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不然你把钱还了。不然——”他说着往旁边停着的一辆车子偏了偏脸,“我车在那边。”
梁栋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灼,意味明显。
“方灼?”
远处一辆卡宴停下,然后沈煜远远喊了人一声,下车往这边走。
沈煜爷爷沈故海昨晚突然犯了旧疾,沈煜是半夜就过去医院的,此刻方才忙完。
原本过来停下车上去公司拿份资料,结果远远的就看见了道熟悉的身影。
方灼冲沈煜招了招手,原本提着的心在见到他人的那一刻几乎彻底放下。然后对面前的梁栋说:“方庆梅拿了你的钱你去找方庆梅要,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她也没有权利代替我收什么聘礼,而且她也不是我的监护人。你想报警的话,也可以,最好能把她给抓起来,免得我自己动手了。”
梁栋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沈煜,又瞥脸过去看了眼他开的那辆卡宴。活了半辈子,他也见了不少人,来人一看就气度不凡,非池中之物。
商人敏锐的头脑瞬间转了几个弯,梁栋也没具体听方灼说什么,只是往沈煜方向抬了抬下巴问:“这是你朋友?”他没想到方灼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搭上沈煜这种卡位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我老公。”
梁栋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内心一嘲,听完后半句目光又紧紧的看了眼方灼。
“你看到了,我已经嫁人了,所以不可能跟方庆梅一起来合伙骗你什么。而且,我老公人中龙凤,无论家世地位,足够甩你这样的十条街不止,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你和你兜里那不起眼的两毛钱么?”
“你——”梁栋被方灼的话呛的面红耳赤,一副被激怒的样子。
沈煜刚巧不远不近走过来,方灼背对着他的方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注意到他已经离得很近。
沈煜从前很不待见那种耍大小姐脾气的女生,动不动娇气的要命,傲气的不行,目空一切。甚至刚开始时候也不怎么待见方灼,方灼多少也带了点颐指气使,有着富贵娇养后的小毛病。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因为她话里话外带着的那点傲慢和目中无人而心动不已。
换一种方式来说,他其实这些天烦透了她的乖巧懂事,持重隐忍。
他是不待见别的女人嚣张跋扈,但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他的沈太太。
第37章 重逢·口红
◎撩她◎
“怎么回事?”
沈煜走向前, 手搭在方灼的腰间揽着。
方灼同他的衣服布料紧紧的蹭在一起,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一并占据了她的嗅觉器官。
方灼抬起头看了眼沈煜, 没想到他会过来的这么快, “没事,是个误会。”
梁栋顺着方灼的话连忙说:“对,一个误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 送到沈煜的面前, “你好,我是乐美实业的梁栋。”
沈煜垂眸看了眼那名片, 没接, 只淡淡说了声:“FREE,沈煜。”
梁栋讪讪的重新将名片收回,心里暗暗嘀咕,原来他就是沈煜,今天什么运气?踩老虎尾巴上了。
“那沈总,咱们回见,我还有点事,就先回了。”梁栋悻悻然, 狡猾的很,连忙闪人。
“咱还是别回见了。”沈煜神色松散的转过头, 看过梁栋离开的方向,口气不怎么客气。言外之意,他不想再看见他。
梁栋打着哈哈, 装听不懂似的弯腰给人行礼, 然后一路小跑着往自己停车的位置去。
沈煜虽然不怎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看得出来刚刚两人是在对峙。
方灼坐进车里, 沈煜看了眼人询问:“那什么人?”纵然他也看出来方灼似乎不想提, 但是他还是执意问了。
方灼垂眸整理着安全带,似乎有点不太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而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其实不怎么想说给沈煜听。
也不想他知道。
安静了小半天方才说:“一个之前的老同事,有点误会。”
沈煜睨着人,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没再问。就是看方灼的坐姿有点奇怪,问她:“你背怎么了?”
方灼刚刚被梁栋拽的那一下,撞到墙棱上其实挺痛的,现在也还是疼,靠不了椅子。
“刚刚撞墙上了。”她实话实说,决定不再瞒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说。
沈煜原本要启动车子,随即松下,看人的目光冰冷的似乎没带什么温度,声音也没什么温度,然后往后边刚刚梁栋走过去的方向偏了偏脸问:“那个人弄的?”
方灼扣着安全带的手指刮蹭了下,看了沈煜一眼,眼角红着,没有否认。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哭,太矫情了,她已经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但是沈煜一直这么追问,她有点忍不住。
沈煜原本心里窝着气,因为如果不是他一直追着问,她什么都不会说。
但是看到人红着一双眼,他顿时又心软的说不出来重话了。
手松开方向盘,将车里的暖气打开到最大。
然后伸手去解方灼的衣服扣子。
“我看看。”他将方灼扣在安全带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探身过去将安全带重新松开。
一股凉风从衣襟下面透进来的时候方灼有点紧张,连忙说:“没什么事,应该过两天就会好了。”
“你跟我害羞什么?你哪儿我没摸过?”沈煜手下动作没停,直接将她的衣服掀着往上,白色的吊带从里边漏了出来,他将吊带一并推着往上。
方灼整张脸都要红的滴血了,他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她有点置气的偏要将他推上去的衣服往下拉。
沈煜忍了忍笑,知道人恼了。
方灼内衣排扣位置的一片皮肤最红,顺着脊骨往下都是红的,应该是肿了,怪不得她坐的那么奇怪。
“别动。”他指尖扣着方灼内衣排扣的两边,然后将排扣给她松了。
方灼整个身前的束缚也顿觉一松,后边因为没了被勒住的感觉,的确舒服了很多。
沈煜重新将她的衣服放了下来,整理好。
然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开的有点冒失的冲出了停车场。
那样子像是如果梁栋在前面,大概率会丧身车轱辘下。
方灼知道他生气了。
她的确也只是想沈煜跟那梁栋不要有过多的牵扯,在她感觉,那梁栋连跟沈煜说话都不配。
但是她没想到沈煜会生这么大的气。
沈煜开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停在了一家药店旁边,他下车进去药店买了点消毒和祛瘀肿的药水,上车后将药丢给了方灼拿着,这才开车往回家的方向。
方灼此刻才发现他神情有点疲惫,黑眼圈很重,像是没休息好。
想到今天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他人,方灼禁不住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爷爷旧疾犯了,我去医院了。”沈煜将车子往地下停车场开,话说的轻描淡写。
方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她想说她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爷爷,但是沈煜没提。如果不是她问,他应该也不会说。而且就他们领证都有种契约因素在的关系,她还觉得自己没立场。
将车子停好,两人下了车。
方灼今天是坐沈煜车子回来的,不同往日,所以没能给自己带份饭。
她跟着沈煜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翻开手机准备订外卖,顺便问沈煜:“我订外卖,你想吃什么?盖饭怎么样?”
两人已经进去了电梯,沈煜垂眸看了眼她正点外卖的屏幕,伸手过去直接给她关了。“我来做饭,你负责吃就行。跟着我,倒不至于会把你饿着。”
不同的场景,熟悉的话。跟七年前如出一辙。变了,却又好像没变。
方灼有点出乎意料撩起眼皮看了人一眼,哦的应了声。她其实是见沈煜厨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灶具似乎根本就没怎么动过,根本不像是平常做过饭的样子。
沈煜的确是没做过饭,不过今天准备做了。
他们一边上楼,沈煜一边在网上超市下单了几样食材。
回到家,换好拖鞋,沈煜将外套脱掉丢进沙发,扯了扯领口松开了两颗扣,看着方灼说:“先把你上边衣服都脱了。”
方灼正立在旁边往高处挂包,沈煜一句话让她挂了个空。然后皱着眉斜了他一眼。
沈煜卷着衬衣袖口,看见人瞪过来的眼神扯了下唇。
方灼不打算跟他理论,因为怕他再说出什么她接不住的话。
拿着药径自往卫生间里边走边说:“我自己来就行。”
她没想到沈煜会跟上来,直接长臂一伸将她手里的药夺走了问:“你难不成后边长眼睛了?”
两人立在了盥洗台前,沈煜将买来的药水瓶瓶罐罐排列开放到台面上。然后将方灼的头发撩到了前面,开始脱她的外套。
“我、我自己来。”脸皮是锻炼出来的,方灼觉得她跟沈煜在一起,没有一副厚脸皮根本就行不通。从前是,现在也是。
方灼上边脱得只剩下一个吊带,白色的,丝绸质的吊带。两条细细的肩带挂在她白腻的肩头,甚至她皮肤比吊带的颜色都要白。
但是沈煜就那样立在她后边看着,依旧没有丝毫要下手的意思,还在等她继续脱。
貌似心无旁骛,就是为了给她上药,目的很纯粹。
盯着看的目光也毫不避讳,没有避嫌的打算。
倒是有点好整以暇。
方灼将后边衣服的部分往上撩起,往后看了沈煜一眼说:“就这样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