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莉——燕麦粥Y【完结】
时间:2023-02-26 17:18:04

  陈尧:“好的,先生。”
  一直坐在大厅的沈别枝听不下去了,拖着娇声娇气的怪调:“季叔叔说人坏话也不知道看看人在不在吗?”
  他才翅膀硬呢!
  季夜鸣闻声掀眸,漆黑的双眼盯着已经半个月没见的身影,半点不矜持地歪在沙发里,身软似无骨,看起来好似瘦了。
  他抬手,示意陈尧离开,从容微笑:“抱歉,今晚季叔叔多喝了两杯。”
  陈尧瞧他一眼,面上不显,从善如流地扬声:“别枝小姐,先生今晚有些醉了,您来帮帮忙,我去车里拿先生的文件。”
  赶紧和好吧,别枝小姐生先生的气,遭殃的总是池鱼。
  这段时间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先生在哪儿,哪里就低气压。这样的工作环境,真容易折寿。
  门口灯光倾泻,男人身形高大稳重,白衬衫妥帖合身,西装马甲端方雅致,无一丝不妥。
  沈别枝目光迟疑地左右打量男人的脸庞,神情从容自若,看不出有没有醉,但有的人喝多了就是与平常一样。
  这样想着她已经来到了男人身边,不情不愿地搀扶他的手臂。
  季夜鸣探手,拇指旖旎轻抚她的脸颊,语调柔和:“别枝还在生季叔叔的气?”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浸着淡淡清冽微苦的沉木香,略失分寸地抚摸她。
  沈别枝这下确定他真醉了,推开他的手,阴阳怪气地刺他:“季叔叔,女孩子的脸不能乱摸的。”
  “抱歉。”季夜鸣低低笑,任由沈别枝不怎么温柔地将他扶进屋,将自身一半多的重量都落给她。
  单纯的姑娘全然没注意,进门时,陈尧就没扶他。
  沈别枝累得汗津津,咕哝抱怨:“季叔叔你好重呀。”
  她艰难地将人扶到床边,将他推倒上l床,正要松口气,下一秒,整个人却猝不及防被带着倒了下去。
  沈别枝惊地啊一声,整个人扑到男人身上,依稀感受到了他坚硬的肌肉与骨骼。
  手忙脚乱想要撑起来,但她进来时手不得空,卧房里没开灯,撑来撑去,都是男人的身体,几乎能触到块垒分明的轮廓,烫得她十指蜷缩,不知所措。
  男人的手臂缓缓扶住细腰,她下意识抬眼,蓦然与对方深海般幽邃的眼瞳对视,愣住。
  昏昧暗色里,他的眼睛隔着镜片尤其明显,像平静海面底下藏匿的诱人深陷的漩涡,沉沦在清清浅浅茉莉香的晚风里。
  沈别枝觉得自己一定是失了智,才会撑起他的肩,低下头。
  不断地为自己开脱,喜欢他这么久,总该拿点好处吧。
  一个吻而已。
  作者有话说:
  拿了可就跑不脱了。
 
 
第16章 春情夜
  ◎予疾予驰,不给缓和。◎
  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两人气息融合,沈别枝尝到了微甘带苦的沉香木味道,如他这个人,万年不变的温柔细致,却总会不防备地扒开她的伤口,撒上把细盐。
  晚风顺路携持走花园里的茉莉清香,透过窗棱闯进,她心如飘荡不安的深色窗帘,鼓噪得令她承受不住,又起伏不定落不到实处。
  沈别枝抬起头,对上男人夜里黑亮的深眸,撑住他肩膀的手指在轻颤。
  季叔叔的唇很软,她逞强挑衅地对他翘起唇笑,像刚犯完错被抓住现行,却不知悔改的坏娇小公主。
  季夜鸣宽容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另只手抬起,落到她白皙似玉的脸颊,指腹温凉带茧,寸寸轻抚,带过缕缕粗砺电流,令少女无措难安,长睫轻颤如蝶。
  他沉静地注视她,漆眸比夜色更浓郁,温柔而深意,刚刚被她吻过的唇,浅浅勾出弧度:“别枝长大了。”
  温玉般的嗓音浸过毫不遮掩的欣赏,好似瞧着自己亲手种下的玫瑰,一点一点盛开的欣慰。
  沈别枝心乱如麻,尚且不知这句话是什么含义。她脸通红,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手下偷偷用力,刚准备撑着起身——
  两人的位置猝不及防发生一百八十度调换,男人抚摸她脸颊的手掌,倏地掐住她下颌,细细密密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来。
  不似她刚才偷吃樱桃般的蜻蜓点水,季夜鸣用虎口稳稳固定她,落下的吻紧密且强势,不容拒绝。
  唇瓣被重咬,裹着酒意的男性气息灌过来,沈别枝清晰感觉到他试图撬开,紧紧闭上牙关。
  她清醒地明白,一旦放松,将会发生什么。
  季夜鸣并未强攻,遇她抗拒,从善如流松开,一改强势,温柔如水地落到她唇角、脸颊、眼睑,含住耳垂。
  此路唯有科学理论的无知少女,哪里是梦里梦外借着她脸蛋身姿自l渎的老男人的对手。
  男人在朦胧的夜色下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沈别枝乱糟糟的内心深底最隐秘、最敏l感的弦上撩拨。
  强势的手段只会令她虚与委蛇,表面服软,但永远没有办法硬起心肠拒绝、抵抗潺潺暖流般的柔情。
  沈别枝眼睫不住轻颤,澄亮清澈的眼瞳渐渐失神笼雾,水光潋滟宛若一池巫山春水,她心在动摇,即将屈服于他的温柔。
  等她回过神,两条细白的藕臂已经攀上男人的宽肩。
  她无助望他,惊惶:“季叔叔。”
  “嗯?”季夜鸣专注亲她耳后,漫不经心从喉间滚出单节沉哑的低音。
  裹挟着滚热气息极近地落入沈别枝耳蜗,顺应听觉,酥了她整个四肢百骸的神经。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痒,由内而外地发热。
  她不死心,哆哆嗦嗦地负隅顽抗:“季叔叔不是说,不让我还债吗?”
  不让她还。
  今晚又是在做什么?
  “嗯。”季夜鸣低低应了声,在她颈边温柔含笑:“不要你还。”
  男人身上的马甲衬衫,仍旧一丝不苟,唯有真丝领带略松,往学者般的斯文儒雅里平添半分旖旎韫色。
  他的嗓音如一抔温水,缓缓浅流,语意真切,令人自然而然地放松警惕。
  直到温厚宽大的手掌突然隔纱掬起一捧白雪,沈别枝缓缓松出一口气,她忘了,季叔叔今晚喝醉,倘若清醒,他绝不会这般。
  她渐渐收紧手臂,神思活跃起来,就一回,她喜欢他那么久,沉溺一回又如何。
  只享受这一回。
  反正他已喝醉,喝醉的人记忆都会变得模糊,醒来她大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就当一场共同做过的春l梦。
  说服自己,比拒绝对方要简单得多,只需短短数秒。
  沈别枝手指发抖,解开对方深色的马甲,不会解领带,便略过去解衬衫扣子。
  指尖清晰地触到对方精壮的胸膛,肌肉匀称而不夸张,饱含野兽蛰伏的攻击性。
  轻易令她手指丧失灵活,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她无意抬眼,从对方一尘不染的镜片里瞧见了紧张的自己。如一尾干涸的鱼,微微张唇,焦急地企盼他能给予自己救命的水分。
  那背后,却有一双幽暗的深眸在惬意欣赏。
  沈别枝拽紧他的衬衫,也只能望向他求助:“季叔叔。”
  像走投无路的猎物,跌跌撞撞逃跑,最终却亲手将自己送上猛兽的门口。
  季夜鸣温雅轻笑,修长的五指握住她纤细的手,带她扯开领带,如愿吻下,温柔含强势搅,长指四处拨弦纵火,掐樱捧雪、拨草探露。
  浓郁芬芳的茉莉清香,自他口腔唇齿、修长指尖,绽放蔓延。
  仿佛有佣人将后l庭花园里的茉莉全都移栽到了这间卧房,含苞沁香,就等夜间某个时刻,月光与晚风洒下,齐齐绽放。
  沈别枝家猫一般慵懒地眯起眼,沉溺于对方精心编织的捕网里。
  尝到了那枚银质金属戒指的味道,如它看上去的那样冰冷,带着微微金属的铁腥。
  雕刻的猛兽活过来,奔腾向草涧深壑,她那张明媚烂漫的脸庞总会浮出一种愉悦期待与懵懂胆怯的矛盾结合体。
  当男人亲亲她的额头,空余的手掌哄小孩子那样轻拍她的肩,她又全好了,胆大娇笑着寻他的唇。
  窗帘未拉上,初秋夜空晴朗,淡淡月光照进,室内朦胧。
  男人背着光,深重的阴影将她整个笼罩,看不清他的神情,如夜晚茂密的丛林,猛兽蛰伏于暗中,有种蓄势待发的侵略性。
  未进正题,沈别枝就快要瘫化在他手里,她轻软地哼声:“季叔叔平日看起来那么正经,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两年来,多挨她一寸好似就会犯罪,分寸感尤其好,跟此时这番浪l荡做派可不一样。
  季夜鸣垂眸敛目,松散柔和地居高临下注视她,缓缓推进,唇边微笑斯文:“没有。”
  这是实话。
  甚至今晚,也比他计划里早太多。
  是她太不乖。
  沈别枝额角渗出细汗,却极有骨气,仅哼一声,并不信他的话。
  季夜鸣突然顿住,粗砺拇指轻轻摩挲她脸一侧,语调低沉且温柔:“这两周为什么不回家?”
  他欣赏着少女两颊的胭脂薄红,在他拇指的刮蹭下,越发生红,双眼水润湿泽,两团绯红娇如晨露玫瑰。
  沈别枝瞪大眼,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来质问她回不回家的事。
  太狗了!
  她勉强深呼吸,声音像轻弹绷紧的琴弦,颤声缭缭:“军训两周,没时间回家。”
  季夜鸣手掌往下,指节抚按脖颈上鲜活跳动的血脉,徐徐又问:“电话呢?怎么不跟我联系?”
  沈别枝扭过头,不走心地随口胡说:“每天军训结束太晚,担心会打扰季叔叔休息。”
  刚说完,她倏地紧绷:“季叔叔!”
  眼睛难以置信瞪圆,血色如潮般涌上两颊,全然没料到他会这样没分寸,细渠可怜,巨龙却一气占踞。
  “嗯?”季夜鸣俯身,温柔吻去她眼角瞬落的泪水,予疾予驰,不给缓和。
  半点不像他温和雅正的君子外皮。
  他一手掌住少女的肩,幽邃的目光落到她咬唇似泣的脸。
  胶原蛋白饱满的脸庞还盈满年纪该有的天真害怕,那双生动鲜活的眼睛却又诚实地荡漾与之相驳的情意绵绵,呼之欲出。
  目光下滑至纤细、脆弱的脖颈,不堪一折,他的手掌正置于其上,五指缓缓落实。
  他没有收紧,只松松桎梏,居高临下地欣赏。但沈别枝不喜这种束缚,像脖子上被套了根项圈,令本就缺氧的喉咙,更是微微窒息。
  她忍不住抬手,去抠男人的五指,湿润的眼生气满盈地望他,声音绵软却凶:“松手!”
  季夜鸣遗憾松开,握去了别的地方。
  沈别枝伸手要抱,他从容俯身,在她唇角亲亲,她委屈极,断断续续控诉:“可是......季叔叔也没联系我,凭什么啊。”
  凭什么只惩罚她一个人。
  季夜鸣闻声略顿,缓下来,浅浅笑出,于她耳畔温柔低声:“嗯,是季叔叔的错,该主动联系茉莉。”
  果然,少女浑身散发着撩人心弦的茉莉香,犹如一株盛开的茉莉,叫出这两个字,瞬间就对了。
  他缓缓深,再次低低沉沉在她耳畔叫:“茉莉。”
  简单两个字,被男人那双雅致温柔的唇含过,就变得分外缱绻旖旎。
  沈别枝因这个称呼,浑身一僵,春潮汹涌冷却多半,她张了张莹润生红的唇,带了冷淡情绪地颤着声说:“不要叫茉莉。”
  季夜鸣如玉的指尖撩开她脸颊汗湿的碎发,与她对视:“为什么?”
  尤记得最初改名字时,她十分不高兴,数次偷偷与家里的佣人声明“我叫沈茉莉”。
  如今叫她茉莉,却又不乐意。
  沈别枝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别枝才是季叔叔的别枝,茉莉是属于我自己的茉莉。”
  沈茉莉是被她爸爸送来的沈茉莉,沈别枝是季叔叔取的沈别枝,沈别枝可以与他做,沈茉莉不可以。
  季夜鸣唇边浅笑淡了些,细丝银质的镜框在月色里细碎反光。
  他拾起刚刚摘下的领带,慢条斯理穿过少女颈后,长指灵活,真丝柔软的黑色领带轻易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系成一枚蝴蝶结。
  他俯身,滚烫潮热的唇亲吻她脖颈,男人低磁温和的嗓音少有的沉郁暗哑:“别枝与茉莉,都属于我。”
  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沈别枝抬手,试图去扯脖子上的领带蝴蝶结,扭开头:“不要亲脖子。”
  要是留下痕迹,明天可就说不清了。
  季夜鸣握住她捣乱的手,面不改色,将她双手反剪按在头顶,抬起长指,漫不经心勾下鼻梁上松垮的银丝眼镜,哗啦扔到柜子上。
  随后,他侧过头,温柔地亲吻她的侧颈,疾风骤雨同时来临。
  沈别枝认为自己像行驶于无垠海面上的小船,好不容易驶回安全港湾,她的港湾却因为她回来太迟,降下暴雨的惩罚。
  可怜渺小的船,不停被汹疾海浪一下一下拍向岸边,船沿已被冲刷光滑透亮,像一根木头被拉到极致,即将破裂。
  沈别枝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配合与他,哭哭噎噎认错:“季叔叔,我错了我错了。”
  她向来能屈能伸,不会与男人硬碰硬,懂得如何在对方生气时装可怜讨巧卖乖。
  这一招百无禁忌,她不知用它逃过多少次惩罚,
  倏地一个巨浪高高拍下,带起淅淅沥沥的海水骤雨般洒下,那句撒娇似的认错顿时拐了弯,变了调。
  她整个人都快散架,系着领带结的颈无力仰进枕头里,仍未松开的真丝蝴蝶结似乎即将要展翅高飞,快速而规律地震翅。
  直至季夜鸣停下,松开桎梏她的手掌。
  沈别枝得了自由,忙不迭搂紧他的脖子,眼泪涟涟、娇泣委屈地撒娇:“季叔叔......”
  季夜鸣盯着少女初承春雨、绯红似水的脸颊,那双深邃的眼眸没有镜片阻隔,仿佛被汗水浸湿过,瞳仁比墨玉还浓黑。
  他低下矜贵的头颅,双唇咬住她颈上蝴蝶结的一头,缓缓往外扯,将领带解下叼住,目光始终落于少女脸庞。
  像拆开了一件天赐的昂贵礼物。
  此时不知什么时间,双眼早已适应黑暗的环境,就着浅浅月色,眼前画面尤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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