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整套的海螺珠项链,但不止一圈,它由大小两圈组成,每一颗颜色都是很正的烈焰鸟粉,形状是理想的椭圆,并且大小也非常统一。
每颗海螺珠周围,镶嵌了钻石做陪衬,可见其价值有多不菲。
可以想象,搭配上一条与之匹配的裙子,到底有多好看。
季夜鸣瞧着她的反应,温柔含笑:“喜欢吗?”
沈别枝的矜持快要维持不下去,强迫眼睛不要往箱子里看,可它们好似有自己的想法,完全挪不开。
不听话的眼睛代她回答季夜鸣的问题:喜欢!喜欢死了!
季夜鸣伸手,修长冷白的指骨拿起项链,解开锁扣,慢条斯理地戴到她脖子上。
浸着清冽沉木香的温热呼吸,似海螺珠的重量一样,沉重地落在沈别枝脖子上。后颈微凉润泽,她分不清是男人的指尖还是珠宝。
沈别枝垂眸看,高涨的惊喜忽然变成了茫然。
温和从容的低磁男音缓缓自她头顶落下:“季叔叔的礼物,能否抵扣别枝的一支舞?”
作者有话说:
别枝:我也不想看,但是眼睛不听使唤QAQ。
第30章 茉莉酒
◎像雄性动物留气味占地盘的行为。◎
话语间,季夜鸣目光不露声色地落在沈别枝脖颈。
艳色靡丽的海螺珠项链,让她一手掌控的细颈看起来脆弱,且诱人。
季夜鸣从容移开视线,看着沈别枝的眼睛,耐心等她回答。
梦中情珠已经戴上,拿人柔软,沈别枝没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望进男人漆黑幽邃的眼眸,她安静几秒,忽然翘起唇:“季叔叔稍等。”
话落,她转身,“噔噔噔”跑上楼,脚步轻快。
表演所需的舞蹈服已经做好,前两天送到季家,沈别枝只试穿过,还未穿它跳过舞。
既然季叔叔想看她跳,她当然要好好跳、认真跳,将她最完美的舞姿展现给他看。
若最终不能离开,看着高高在上的神明堕落人间、沉溺于靡l色女香,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她的舞蹈服有两件,一件现代服与敦煌风,需要穿到一起。舞种过渡时,会在台上、像俄罗斯花滑那样,一秒换衣。
不过今晚她不想那么麻烦,只穿上敦煌风。
青绿色薄纱抹胸与半裙,橙红色、需要固定在手臂的披帛,全都是真丝所制,十分轻盈,还有臂钏、头饰等装饰品。
当沈别枝拎着舞裙跑下楼时,季夜鸣已坐到舞蹈室的休息区。
宽敞的舞蹈室,他身形高大料峭,姿态放松地坐在铺了浅咖色绒毯的单人沙发,令人一眼无法忽视。如温和表皮下的侵略性,无处不在。
沈别枝想。
他今晚的心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妙。
至于为什么,她很清楚,并对此滋生出悠哉的愉悦。
听见轻盈的脚步,季夜鸣抬起眼,黑得发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她色彩昳丽的身影。
沈别枝学现代舞,高中时,他就看过她多场表演,但从未见她穿过这样古韵、异域的表演服。
为了更好观摩舞者姿态,舞服布料少且轻薄寥寥。抹胸与低l腰纱裙,将她沙漏般、纤细但柔韧的腰肢展露无余,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她仍旧戴着那套海螺珠,深艳浓烈的粉,与橙红披帛恰好匹配,西式现代珠宝搭配古韵异彩,竟无一丝违和,华丽且美艳。
男人欣赏的视线存在感过于强烈,沈别枝刻意忽视,踢掉拖鞋、踩在地板。
她赤脚跑到季夜鸣面前,嘴角梨涡浅笑:“季叔叔,我开始了?”
季夜鸣目光掠过她玲珑娇嫩、脚趾粉红的小脚,他温和“嗯”一声,姿态略松散地往后一靠,让他看起来真像一个准备欣赏歌舞的闲l帝。
此时张姨敲门而进,手中托盘里放着两只花瓷杯茗,她将茶放到季夜鸣身前圆桌。
瞧见沈别枝的装扮,张姨笑眯眯地说:“难怪最近别枝小姐回家就钻进舞蹈室,饭都不吃,原来是为了跳给先生看啊。”
别枝小姐在舞蹈上,一贯努力,日复一日都不忘练习,但从未像这样废寝忘食过。
季夜鸣闻声看向沈别枝,银质镜框在灯光下滑过流光,珠玉落盘般的话音略上扬:“是吗?”
沈别枝窘了一下,努力辩驳:才不是,是因为表演准备时间不多了!“
或许有一半原因,是为不在他面前出丑,但重点是“出丑”,可不是他。
张姨打趣:“别枝小姐害羞呢,之前没这么紧嘞。”
因为在季家工作多年,得季夜鸣善待,所以在言语上,只要拿稳分寸,张姨要比其他佣人更大胆些。
其中原因,也有她把沈别枝当做半个孩子看。
沈别枝愤懑拖腔:“张姨。”
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越抹越黑。
季夜鸣忽然淡笑出声:“张姨,别逗她了。”
张姨笑忙止住笑容。
出去时,顺便带上门。
直到走进大厅,她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自己真是老糊涂,敢在先生面前失分寸了。
作为季家的老人,她比谁都清楚,先生也就最近几年,脾性才平和下来。若是过去的阴郁模样,别枝小姐恐怕会被吓得远远的。
舞蹈室只剩下两人,沈别枝才使唤智能机器人,将音乐打开。
沈别枝闭上眼,清空思绪繁杂的大脑。
睁开眼时,她起势舞姿已经摆好,眼神全然变换。
舞蹈室宽敞空阔,沈别枝故意在男人面前不远处起舞。
今晚不是表演,而是一场彼此都别有目的狩猎场。
沈别枝没有遵循表演本该需要的神韵,她将空灵如神的眼神偷梁换柱成似妖般勾l人心弦。
掩面琵琶渐挪,她婉转撩睫,鸦黑浓长的睫毛下,盈盈秋波生动玲珑,如勾似箭、准确无误地射l进季夜鸣古井般深沉的双眼,溅起轻波涟漪。
舞蹈动作也被她随机应变地加了点小心机,像给原本心旷神怡的美景,点上一盅若有若无的缱绻缠香,景色一下就变了味道。
琵琶声乐异域风情,沈别枝翻转、扬手的动作行云流水。
臂上金钏银铃作响,轻纱披帛如落日薄云般同时被甩出,扬出蕴绕着清浅茉莉花香的微风,带着撩拨勾人的力道、倏地打到男人英俊立体的脸庞。
季夜鸣好似被攻击到般闭了下眼,沈别枝翘起唇角,下巴稍稍扬起胜利者的弧度。
等她准备收回披帛,却猝不及防被季夜鸣握住、漫不经心绕上手掌,轻轻一扯,为跳舞时将披帛固定手臂的方便,此时成为了沈别枝被攻陷的牵绊。
她轻而易举地被季夜鸣拉到腿上,他坚硬的指骨掐住她下颌,轻抬,迫使她正面对视他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好似比平日更加地浓黑、幽邃。
像深不见底的大海,无垠辽阔之内,一艘轮渡也无,中心巨大的急流漩涡,在悄无声息地汹涌吞噬。
季夜鸣垂眸,慢条斯理将手上纱帛一圈一圈缠上沈别枝的瓷白皓腕,与如火浓烈的色彩形成极大的反差。
他的大拇指在其上轻抚,柔和问她:“别枝打算在容大舞蹈学院近三千人师生面前跳这样的舞?”
颌骨被掐得有些疼,沈别枝蹙眉,这是她一次在温润如玉的男人手里感受到一丝驳论的隐秘粗l暴。
似绷得紧紧的弓,稍微不控制,就会断掉。
她抓住季夜鸣的手腕,那腕骨温凉、带着某种硬金属的力度。
沈别枝不喜欢这样擒拿、囚困般的力度,她看起来纤细、柔软的指尖,几乎陷进季夜鸣腕部冷白的皮肤。
那双琉璃剔透的眼睛,水光莹莹、如胭微红,浅褐瞳仁落着灯光反射的极亮光斑,不服且倔强地望着他。
沈别枝:“我现在连跳什么舞都需要经过季叔叔的允许吗?”
季夜鸣视线从她漂亮的眼睛,滑到小巧鼻尖,落在殷红莹润的唇瓣,定住。
他温和回答:“当然不需要。”
今日男人的反常,令沈别枝在倔强之余,也隐有害怕,担心自己试探生死边缘的脚一不小心踩过线。
她竭力不把自己的怂怵表现出来,但这样紧张的情绪让她紧绷的脑子暂时短路,不知下一句话该怼什么。
季夜鸣掐着她的下颌,缓慢低头,亲吻她的唇,不绅士,也不温柔。
没有像以往,循序渐进地等她适应。
毫无准备的深l吻,让沈别枝尝到了刚刚季夜鸣饮过的茶的味道,潮热、清冽,含混着微苦的沉木香气息,
这个吻同他动作一样,带着似有似无的强势,深搅重l咬,严丝合缝地将沈别枝堵得死死。
琵琶异域的音乐,已经换成略轻快的现代风,本该是舞蹈的后部分,是今晚沈别枝没准备跳的那段。
如今看来,她确实安排得刚好合适。
沈别枝几乎喘不过来气,心脏因为窒息的前兆而跳动剧烈,一下一下,怦怦如擂。
求生的本能令她下意识挣扎,但下颌的手掌令她无法逃脱,只能被迫接受。
紧握男人手腕的细指渐渐松开,沈别枝视线朦胧氤氲,隔着材质考究的衬衫,别枝手心抵住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不动声色下滑,蓦地抓住。
季夜鸣微妙地一顿,沈别枝几乎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音。
一个吻,好似被他们两人亲出了硝烟的味道。
季夜鸣缓缓掀眸,舞蹈室明亮灯光下,他高挺的鼻梁上,透明镜片泛着如鳞冷光。
温热的手掌也下滑,不松不紧地握住沈别枝的脖颈——
此时,门被敲响。
沈别枝一激灵,反射性松开手,用力推他。
她可没有被人围观的兴趣。
季夜鸣顺着她退开,手掌抚上她后脑勺,将她摁在怀里。
沈别枝这会儿不挣扎了,恨不得整个钻进他怀抱,彻底藏起来。
殊不知这样的姿态,他人一看便知刚才正在发生什么。
踩在木质地板的脚步熟悉,是陈尧。
瞧自家先生欲求不满的神情,陈尧就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
陈尧开口:“先生,这是您要的——”
季夜鸣打断他:“嗯,放下就出去。”@泡@沫
“好的,先生。”
他低着头,动作极轻地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到桌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沈别枝埋在季夜鸣怀里,细指紧紧拽住他身前衬衫,浑身因为羞耻的紧张而轻颤。
季夜鸣哄小孩子般,用手掌在她脊背轻拍。
隔着轻纱抹胸,他手心微灼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递给沈别枝的脊骨神经,让男人的哄变了味道。
舞蹈的音乐早已停止,宽敞的舞蹈室寂静无声,窗外夜色浓郁,的冬风被玻璃阻拦在外,唯有青草、灌木的大自然味道无孔不入,顺着窗棱缝隙闯进一室温暖。
陈尧不敢抬头,求生欲极强、目不斜视地迅速遁走。
脚步声消失,关门声响起。
沈别枝才敢抬头,扭头观望一眼,见没人,彻底松口气。
随后回头瞪向季夜鸣,但她眼眸水润、脸颊红扑扑,似娇似嗔,毫无威慑力。
季夜鸣喉间溢出低低笑,伸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柔声轻问:“别枝尝尝?”
沈别枝应声看去。
男人手背青筋蜿蜒,五指骨节明显,正握着一个质感透亮的玻璃杯,看起来像装的水,中其中放进两片柠檬,几朵洁白的茉莉花飘在表面。
淡淡的茉莉与柠檬清香,徐徐飘到鼻端。
沈别枝顿时明白,直接了当地顽劣挖苦:“季叔叔这是继奶茶后的气泡水吗?”
她突然发现,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斯文儒雅的表皮下,好似隐藏着别样的偏执。
别人给过她什么东西,他都要再给她一份,好似这样就能盖过别人的。
就像她以前养的猫,同班同学来家里玩,给它带了猫条,它吃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她就差人去买更昂贵的猫条,让它吃个够,并教训它“谁的东西都吃”。
沈别枝轻撇唇角。
像自然界里,雄性动物留气味占地盘的行为,没想到男人也是如此。
季夜鸣将玻璃杯递到她唇边,微笑:“别枝先尝尝。”
看清来清新淡雅的的饮料,让沈别枝犹一时猜不出会是什么味道。
她犹疑着,双手捧住杯子,尝一口。
沈别枝猝不及防呛咳,不可置信地看向季夜鸣:“是酒?”
大概是柠檬与茉莉的清香太有欺骗性,又或许酒精的度数太低,才没让她闻出是酒的味道。
放下杯子,季夜鸣从托盘里的拿起丝帕,体贴擦拭她唇角,温声说:除了上回生日,别枝好像还没喝过酒,很乖。”
所以就奖励她喝酒吗?
沈别枝觉得他有那个大病,她斜着眼撩他,不爱饶人的嘴里绕着娇俏的软调:“季叔叔又不是时时看着我,怎么知道我喝没喝酒呢?”
他爱掌控,可他不可能分分秒秒瞧住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所有事。
她早晚要做遍他无法忍耐的事情。
季夜鸣泰然处之:“酒与外面饮料里添加的化学剂一样,不算什么好东西,别枝若不喜欢,倒也是好事。”
沈别枝一听,就知道他在隐射上回陈星宇给她的蜜桃味气泡水。
她透亮纯粹的双眼俏皮眨动,故意与他唱反调:“不是好东西但好喝呀,我喜欢。”
沈别枝端起那杯味道清淡的酒:“我就要喝。”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更太晚了!
谢谢宝贝们的关心,今天去的医院太远了,所以晚上很晚才回来QAQ。
这章比较粗糙,待会儿粥修一修。
第31章 微失控
◎季夜鸣很清楚,今晚他微有失控。◎
沈别枝赌气要喝,季夜鸣没阻止。
她一边喝,一遍忿忿,别人的桃子水就不能喝,他的酒就能喝了?
不是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么。
考虑到她刚跳完舞,这杯酒没有放冰块,只比常温略凉,喝起来清爽不腻,挺适合女孩子偶尔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