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二恰【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28 13:54:49

  沈O蓦地冷静了下来,指甲深深磕进掌心,眼底跟着涌起了一阵酸涩,不消片刻她那双漂亮的鹿眼便蓄满了泪珠。
  “祖母,呦呦没有。”
  她边说边轻轻发着颤,起初是掩着唇瓣压抑的轻咳,到后面转为了剧烈的咳嗽,原本红润的小脸咳得发白。
  她本就娇小,如此一来愈发惹人怜惜。
  沈老夫人见此立即慌了,“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快去喊大夫。”
  对老太太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个孙女更是沈家的希望,方才也不过是气她做事没分寸,想要趁机训诫两句,只要她知错便好了,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离沈O最近的是核桃,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好一会咳嗽声才停下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核桃这会也替自家姑娘委屈地红了眼,“老夫人,姑娘这几日为了给娘娘和殿下准备节礼,日日都熬到天明,又念着您每到冬日便会腿疼的厉害,还要分神为您缝制护膝,连喝口水都没时间,哪还有功夫去寻人传闲话啊……”
  “核桃,不得无礼。祖母,您别怪核桃,这丫头嘴笨总是乱说话。”
  沈O虚弱地拉了拉核桃,不许她再说,可这反而让沈老夫人更心疼了,起身过去将人搂进了怀中。
  “哎哟,祖母的好呦呦,手指怎么都肿了,这种东西让下人做便是了,哪值得你亲自动手,下回不许了。”
  沈O将手往后藏了藏,略显得不好意思:“为祖母尽孝心,是孙儿应当做的。”
  沈老夫人搂着她一口一个心肝,哪还记得什么流言的事,“真是个傻孩子。”
  眼见她们祖慈孙孝,沈玉芝坐不住了,“祖母,窈表妹实在是命苦,到这会都还昏迷不醒呢,我晨起时让人去查,问了知晓此事的丫头婆子们,都说这些流言是从五妹妹的鹿鸣小院传出来的。”
  沈O目光微闪,难怪沈玉芝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原是早就安排好了。
  沈老夫人顿了顿,想起尚在病中的外孙女,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呦呦,会不会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院中的下人听见了?”
  不等她解释,沈玉芝又接着道:“祖母,这还不简单,让人去鹿鸣小院查查,不就一清二楚了,也能还五妹妹一个清白。”
  沈O面色蓦地一白,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必了。”
  见此,沈玉芝反倒能确信沈O肯定说出去过,知晓那样的秘密,谁能忍住不往外说呢,若是换了她,怕是等不到隔日瑶
  芳院就人人都知道了。
  况且说没说并不重要,便是沈O没说,她也能让没变成有。
  沈玉芝得意地扬了扬唇角:“五妹妹难不成是心虚了?”
  她的反应确实有些太过反常了,屋内一时静了下来,连沈老夫人也诧异地低头看向她,“呦呦,真是你?”
  沈O轻微哽咽了下,“祖母,您不信呦呦吗?”
  “五妹妹若是清白,又怎么会怕人去查呢。”
  沈O以帕遮面,在眼尾的余光瞥见杏仁的身影后,声音虚虚地道,“好吧,既是如此,那便都依四姐姐。”
  沈玉芝正处于欣喜之中,丝毫没察觉到不对,直到两个丫鬟垂头拘手地被人押进来,她的笑才彻底僵在了脸上。
  进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红豆一个叫栀子,红豆是沈O院中的粗使丫鬟,最近是由她往瑶芳院送东西,而栀子则是沈玉芝房中的二等丫鬟。
  “栀子,你不在院中待着,跑来做什么?五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O无辜地轻咳了声:“四姐姐不是要查,何人传出关于表妹的谣言吗?恰好,昨儿杏仁发现这个丫头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怀疑她手脚不干净,便差嬷嬷审了审。没想到,却审出了别的事来,有什么话你自己交代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那个叫红豆的小丫鬟便痛哭流涕地开始磕头求饶:“老夫人饶命,五姑娘饶命,奴婢一时财迷心窍,都是栀子姐姐吩咐奴婢去做的……”
  栀子看上去也是狼狈不堪,她害怕地抬头看了眼沈玉芝,浑身抖如筛糠:“奴婢,奴婢不认得这丫头,你别胡说。”
  “怎么就不认得了?是你说四姑娘让我去传有关表姑娘的谣言,你给我的银子与珠花我都留着,你说那是四姑娘赏的,全府只有一支,栀子姐姐你不能不管我啊……”
  栀子慌张地往后躲:“我不认得你,你休要胡说。”
  红豆见自己要成替死鬼也不肯了,扑上去就抱住她的腿:“你还给了我一包药,让我偷偷放进我们姑娘的膳食里,说是只要她病了,冬至便没法进宫,四姑娘就能替她去了……”
  栀子还在咬着牙硬撑:“我不认得你,我不认得你……”
  若前头两句还只是小打小闹,那后面的便关系到沈家的荣辱了,沈老夫人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欺主的奴才拉下去狠狠地打,打到她们肯说实话为止。”
  很快几个壮硕的粗使婆子就进来拉人了,死到临头栀子终于知道怕了,“四姑娘救命,四姑娘,奴婢都是为您办事的,您救救奴婢啊!”
  沈老夫人看向沈玉芝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还不快把她们的嘴给堵上,莫要污了姑娘们的耳朵。”
  随后便只听见几声嘶哑的求饶声,很快屋内又安静了下来,沈玉芝才慌乱地站起,“祖母,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这般。”
  沈老夫人只是偏爱孙儿,并不是真的糊涂了,如此一番下来,哪还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昏迷不醒的外孙女,以及被冤枉的孙女,她只觉一口气缓不上来,见沈玉芝还要狡辩,重重地一拍椅背。
  “不是怎么样?你是要说你表妹的事你没让人外传,还是要说珠花被她们偷了,又或是那药你不知情!我让人将她们拖下去,是为了要给你留面子!”
  “芝芝,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去祠堂跪三日,再抄十遍家规,禁足三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沈玉芝依旧是不甘心的模样:“祖母,您怎么能仅凭两个丫鬟的话就定了我的罪……”
  沈O适时地掩着唇瓣,虚咳两声:“祖母息怒,四姐姐许是一时糊涂,她不是真心要害我与表妹。”
  “她糊涂?我看全
  家最清醒的就是她了,我为她殚心竭力挑了钱家这门亲事,她却心比天高,妄图做凤凰梦!就该让她好好清醒清醒!来人啊,还不将四姑娘请下去,顺便将三太太唤来,让她好好瞧瞧,自己都纵出个什么样的女儿来!”
  这回不管沈玉芝再说什么,沈老夫人都摆了摆手,直接让人将她给带了下去。
  老太太看上去疲惫极了,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抓住沈O的手尤为用力。
  而沈O经历了方才这么一遭,很多事都想通了,内心反倒尤为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桂香快步走来,轻声在二人耳边道:“老夫人,表姑娘醒了。”
  老太太看着很是疲惫,闻言只抬了抬手:“去吧,去看看你表妹。”
  沈O喝了汤药歇了会,早就没再咳嗽了,她乖乖地应了声,“祖母不去看看表妹吗?”
  “你先去,我见了你三叔母再去。”
  她便没再多问,跟着桂香去了里间,赵温窈已经醒了,被丫鬟扶着虚弱地靠坐在床榻上,看到她进来,眼眶瞬间便红了。
  “五姐姐,我听如月说了,都是我蠢笨,没有听你的话,将旧事告诉了四姐姐。不仅传得府上人尽皆知吓得犯了病,还险些连累你被冤枉,都是我的错。”
  沈O在床畔坐下,定定地看着榻上这个柔弱的表妹。
  若说之前她还只是猜测,那么今日沈玉芝出手,以及祖母的态度,便让她可以确定。
  不论梦是不是真的,她这个表妹都不简单。
  沈O抿着唇浅浅地弯了眼,毫不客气地道:“阿窈,这次确是你错了。”
 
 
第10章 
  沈O也说不出是何时察觉不对的。
  或许是赵温窈突如其来的袒露心声,或许是赵温窈习惯性的示弱与讨好,又或是赵温窈在看见那支蝴蝶步摇时,无意中流露出的渴望。
  不管哪一种,都让她有种难以言说的戒备,这才会故意戴着步摇去炫耀,而后再让杏仁盯着瑶芳院的动静。
  起初一直无事发生,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不想隔日就发现红豆行迹鬼祟,总与沈玉芝的丫鬟窃窃私语些什么,有一回还拿回了个荷包。
  若按照她之前的性子,定是直接带上人证物证,便冲去与沈玉芝对峙。可这次她却决定不打草惊蛇,她想看看沈玉芝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又过了没几日,关于赵温窈进京前的遭遇便渐渐在府里传开了。
  刚知道时,沈O也觉得沈玉芝心肠太过歹毒,赵温窈已经如此惨了,非但不同情还将私密传得人尽皆知,甚至想立即去阻止。
  但转念又觉得不对,她明明已经警告过赵温窈,此事不能告诉沈玉芝,她为何还要说出去?
  是真的蠢笨,还是被逼无奈,又或是她故意为之?
  直到今日,赵温窈被谣言吓得昏迷不醒,沈玉芝朝她发难。
  这件事看似主谋是沈玉芝,她与赵温窈皆是受害者,可细细想来,府内虽看着是谣言盛行,但祖母插手后,又有谁还敢在背后非议?
  赵温窈看似大病一场,却从瑶芳院搬到了素心堂,祖母定然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她,愧疚之下只会百倍的待她好。
  至于她与沈玉芝,到最后一定要出个坏人,背上残害姊妹的罪名。且不论是谁受罚,心中怨恨的一定是对方。
  而最后全身而退的,便是如今悠悠转醒,收获了所有人同情与怜爱的小表妹。
  真当是好算计。
  她的话音落下,赵温窈微微一愣,慌乱地抬头,“五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宁愿自己被人笑话,也不想你被人误会,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沈O见她满脸是泪,好似下一瞬又要哭晕过去,慢悠悠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窈误会了,我说你错,是你错在太过单纯,才会被哄骗说出自己的伤心事。”
  边说着还边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我什么都没做,便是再问再查,黑的也不能说成白的呀,阿窈说对不对?”
  赵温窈飞快地点了点头,“五姐姐最是善心,祖母也最喜欢姐姐,绝不会平白冤枉姐姐的。”
  沈O怜惜地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这事你最无辜,本就遭遇可怜,如今还闹得府上人尽皆知,往后岂不是又要噩梦连连。”
  赵温窈的目光黯了黯:“这本就是事实,我早就习惯了。”
  “受了委屈便得讨回来,哪有习惯了的说法,你呀,就该立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你别怕,这事有我替你出头。”
  “可外祖母已经罚了四姐姐,也够了吧。”
  “四姐是受了罚,可还有其他人安然无恙,也该一并罚了,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子。”
  沈O说着眼神一凝,直直地瞥向床畔前站着的绿衫丫鬟,吓得她立即跪了下来。
  这丫鬟不是旁人,正是一直追随赵温窈的如月。
  往日她都是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模样,这是沈O头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楚她。
  她不过二十,鹅蛋脸柳叶眉,唇瓣饱满红润,是那种初瞧平淡,越看越觉得柔美的类型。
  书中说她曾被许过人家,但嫁过去没多久丈夫便病逝了,婆家嫌她是扫把星,将她赶出了家门无处可去,唯有曾经的小主人肯收留她,便对赵温窈忠心不二。
  在梦里,父亲酒中被人下了药,才会神志不清与外甥女的丫鬟发生苟且,母亲也是受此刺
  激病情加重。
  而下药之人,便是为了让自家姑娘能站稳脚跟的如月自己。
  沈O今日之所以会被祖母认定说漏了嘴,除了沈玉芝外,便是这个如月言之凿凿地说,知道赵温窈旧事的只有她。
  “表妹许是还不知道吧,你这丫鬟主意大得很,竟是帮着四姐姐对付我,想来是早就生了二心。”
  沈O的声音不重,轻轻软软的,却不容忽视,让如月跪伏在地的身影愈发佝偻:“五姑娘明察,奴婢是冤枉的。”
  她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你没应和四姐姐污蔑我,反倒是我冤枉了你?”
  “不,不是,奴婢、奴婢是被逼的……若不这么做,受苦的便是我们家姑娘了。”
  赵温窈像是才知道一般,身形微晃面露苦色:“如月,你怎会如此糊涂!我受点苦又如何,怎能牵累五姐姐受冤,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如月浑身一颤,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是,是奴婢护主心切,害了五姑娘,奴婢蠢笨奴婢甘愿领罚。”
  沈O不管她们什么主仆情深,回头问杏仁:“像这般污蔑主子的,该如何罚?”
  “回姑娘的话,以下犯上为大不敬,应当打四十大板发卖出府。”
  听到这个,赵温窈是真的傻了,双目微微睁大,唇色也吓得煞白:“五姐姐,如月纵有千不该万不该,但她一直护着我进京,此番也是为了我才做出此等糊涂事来,若是离了她,我恐怕会无法适应。还请姐姐看在我的份上,绕过她一回。”
  如月更是面如土色,一直不停地磕着头,将那白皙的额头磕得满是血痕。
  见沈O依旧不为所动,赵温窈一咬牙,便要起身下床求情,却被她轻轻地按了回去:“阿窈快躺下,你刚醒来可不敢再着了凉。”
  “你放心,我最是讲道理了,如月虽然帮着四姐姐污蔑了我,但看在她照顾你尽心竭力的份上,不会真的将她赶出府去的。”
  赵温窈刚要松口气,就听沈O继续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四十板子确是过了,便改为二十,再扣半年的月银,降为二等丫鬟。”
  二十板子下去,不养个三五个月,根本下不了床,赵温窈急迫地还要求情,如月却已经磕头谢恩了,“多谢五姑娘饶命,奴婢定谨记教训,再不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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