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哥的美人道侣HE了——要要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2 11:48:35

  思考着,她行到门前,停了一停,屋内寂静,离她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凤千藤不知睡没睡着,就算尝试着在门外叫他一声,也没有回应。
  背对她的单薄身影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像离她很远。
  哪怕伸手,也仿佛会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好像,真的已经不想活了。
  徒为不知要怎么改变他的想法,除了去杀凤里,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但这样就真的可以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吗?凤千藤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
  结果最后她也没进去,在屋外的廊下蹲着发了一晚上呆。第一天午时,凤里竟然主动找上了门。
  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你叫什么来着,徒为?”他一来就是这样一句,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熟人寒暄。
  徒为的手悄悄掐了咒诀:“对。”
  这里是据点中央,不管是凤千藤所在的静心房还是地下入口都距离很远。凤里会死得悄然无息,谁也不会被惊动。
  “我发现,凤千藤似乎很喜欢你。”他道:“其实,我还没见他对谁纵容到这种程度过。”
  “你想说什么?”
  “不,我只是感慨。毕竟我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一十来年,不管我如何装乖,他都从没拿正眼看过我。”
  他笑了笑。
  “不对。也许只是单纯的对我‘不感兴趣’罢了。”
  “所以,我很羡慕你。”
  原本决定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就用罡风砍断他的脑袋。这一招很快,这么近的距离,不会被躲开。
  可徒为却停住。
  她还在想昨晚的事。
  杀了凤里,就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吗?
  也许可行,但终归是小孩子在宣泄情绪。解决不了问题的话,那就不能算是办法。
  要是以前的徒为,恐怕想也不想就已经动手。可现在她却开始考虑,对于凤千藤而言,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想和我聊天,不如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她撤了咒诀,放下手道。
  凤里竟然一口答应。并肩而行时,徒为用神识在他身周探了一圈,这人竟然没带武器。
  他想干什么?
  没有天花板的屋子,幸好有一张桌子,旁边还有落满灰尘的床榻。
  “我们说到哪儿了?”凤里坐下,自问自答:“对了,说到我很羡慕你和凤千藤的关系。”
  他抬眼看向她。
  因为没有血脉的联系,所以和凤千藤的面貌毫无相似之处。眼睛是黑的,不笑时是无害的杏仁眼,笑起来便微微弯曲,像只温顺娴静的小狗。
  “你不知道吧?凤千藤从小就有好多好多东西,你要是看了也许都会吓一跳。”
  “每一年惯例,阿爹都会送他生辰礼,各个都是贵重之物。而我,只有弱冠那年才被赠了把匕首。”
  “我以为那是阿爹特意差人给我炼的,可后来才知道,那把匕首是商人芥子袋里只值一千灵石的,随处可见的玩意。”
  “可我还是很珍视它,毕竟,虽然廉价,可也是凤千藤没有的东西,不是吗?”
  “我长大到现在,时常会想,我受尽了被轻视、被夺走的滋味,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也品味品味其中痛苦?”
  他一字一句的,如同在讲一个悠远绵长的故事,只有一双眸子专注地往返在徒为脸上、身上。
  “青霜剑吗?可那不是他无可替代的东西。被我抢走,还有第一把、第把,他不会在乎这些。”
  “那他的名声呢?我来代替他成为凤家后裔,让那些仰望他的视线消失……可他似乎也不在意这些。”
  “那到底被夺走什么,他才会变脸,才会愤怒,才会想把剑重新拿起来?”他没有在问问题,因为早已找到答案:“我想了一晚上,总算想到了。”
  那是一瞬间的事。
  凤里伸手抓住徒为的衣襟把她拽向自己,桌子被剧烈的动作掀翻,可徒为的速度比他更快!
  一把抓住凤里头顶的发丝,神识便在此刻破开他的识海强行进入。
  浪潮一样的旧时记忆席卷而来――
  “阿姐,阿姐。”
  “阿姐……你理理我。”
  望着前方不做停留径自离去的背影,侍女安慰道:“少爷别伤心,大小姐只是……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不是讨厌我吗?”四岁的凤里委屈地问。
  “一定不是的。大小姐只是……压力太大了,毕竟她是玄女先祖唯一的后裔呀。”
  “唯一?”凤里问:“我不也是阿爹的孩子吗?”
  侍女一愣,摸摸他的脑袋没有回答。
  褪色的记忆里,时光流转飞快。
  满地的花瓶碎片,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十一岁的少女……不,是少年,跪坐在其中。他长相i丽,小小年纪已然显出极致的美貌,以至于雌雄莫辨,只让人神往。
  那只雪白细瘦的手中,攥着一块锋利碎片,被他攥得太紧,已经割破了皮肉,淌下鲜血。
  他视若无睹,喃喃自语:“为什么非要扮女人?我是男人……男人……”
  “为什么我刚才杀了那些人?因为不杀,就要暴露了。”
  “哈哈……哈哈哈……”
  “明明从来就没有人对我报以期望,为什么我……唔!”
  似乎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捂住口鼻摔倒在地,面色惨白几近窒息,那是凤家家主施加在他身上的禁咒。
  就像一条被拴起来的狗,想往外扯链子,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但他清明的眼中并无绝望,反而燃起隐隐的火光,抚摸着脖颈,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九重天。凤捣仪都无法触及的境界,如果被我一个毫无血脉的凡人抵达,凤家这帮人应该会气得呕血吧?”
  “那我更要试试了……我要去那里。”
  “喂……喂!”
  神识被突然弹回来,记忆中断,徒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愣着干什么?”和记忆中的孩童不同,成人的凤里正压在她身上。
  她这下彻底清醒,此前的迷惘倒是在此刻散了个干净,因为从刚才的那些走马灯中,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办法。
  不过眼下,她和凤里倒在榻上,被揪着衣襟,他不知发了什么病,跨坐在她腰上,低头俯视着这边:“你听清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什么?”
  “我说,我要让凤千藤变得想要再次拿起剑,然后再杀了他。这样,才算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抓住徒为,让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腰际慢慢往上滑,衣袍撩开,露出一大片肌肤,被迫按住了少年皮肉下的胸骨。她脸黑了一半。
  凤里笑道:“这个办法,当然就是你了。你可以帮我吗?”
 
 
第39章 
  凤千藤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没有名字,出身也没有,只知道自己的使命是替凤家遮掩血脉已绝的事实。
  十二岁前,他毫无怨言,言听计从。
  十三岁时,有几个侍从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几乎没有犹豫,他下手杀了他们。
  第一次杀人比想象中简单,也简单得过了头。
  让他想吐。
  凤家家主表扬他:“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只管下手,无需报告。”
  然后一脚踹在他腰上,将他踢倒在地:“废物,再藏不好身份,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可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凤家必须遵照上一任家主凤捣仪的遗愿,抚养他长大,成为真正的“凤千藤”。
  胸垫和其他物什都让正值少年期的凤千藤困扰挣扎,也痛苦过,这种强制性的,与性格不符的、割裂的东西……不对。
  但那时的他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
  好在后来他适应得很快,也做得足够完美。
  也许这就是凤捣仪选了自己的原因吧?
  他从侍从口中听说了很多有关这位玄女先祖后裔的事迹,尽管没见过面,却似乎比谁都要熟悉。
  她很强,是天才。
  可死在魔神手里,终究成了个笑话。
  凤千藤觉得现在的自己也是个笑话。
  所以十三岁那年,他第一次主动杀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许是有能力的。
  如果能杀了凤捣仪都杀不了的魔神,登上凤捣仪都无法触及的世界,那自己才算是狠狠打了她、打了凤家人的脸吧?
  这也许才是“凤千藤”降临于世的意义。
  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做,再痛苦、再艰难,用再低劣,再卑贱的手段,都无所谓。唯独一点,他不想死得碌碌无为、成为人人轻视的废物。
  长梦将意识带远又猛地扯回来,掌心传来钻心的痛,凤千藤躺在榻上,花了一秒时间反应,是右手掌的伤口在结痂。
  好久没看见这种东西出现在身上了。
  这就是“废物”的证明。
  他从榻上起身,周遭一人也无,眼底一暗,视线却在发现地上那把剑时停住。
  银白的剑刃,淡蓝的剑柄,镶嵌着高阶灵气宝石,是修真界举世无双的神剑“青霜”。
  自从那天醒来,凤千藤就把它扔在了要塞的房间里不管不顾,为什么会在这……?
  他沉默半晌,掀开薄毯下床来到青霜剑面前。
  伸手去触碰比想象中要难,靠近一点又僵住,在几寸之距浪费了足足十几息的功夫,苍白的指尖才颤抖地摸到了它。
  “――”
  是法器启动的声响。
  他刚被剑吸引了注意,这时才发现,剑鞘上不知被什么人装上了一个小型成像石。那枚石头亮起来,在他眼前浮现出画面。
  画面上有两个。凤里和徒为。
  可以说是凌乱的画面,少年衣服褪了一半,两个人在床上。
  他基本下一秒就猜到始末,眼底浮现出嘲弄。可惜那笑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青霜剑的剑身被他缓缓攥紧,咯吱咯吱作响,伤口好像又要被撕扯裂开。
  直到那画面消失,凤千藤都没有再抬过头。
  ……
  “你再说一遍?”
  徒为躺在床上问。
  她身上的凤里道:“我说得还不够吗?你修为虽然在我之上,可我有凤家血脉。与我双修,有助你修炼。而我,只要你帮我激得凤千藤再次拿起剑。这就是我给你开的条件。”
  “你觉得这样能让他愤怒?”
  “当然。自己的物品被旁人触碰,是个人都会生气吧?”
  他笑道:“怎么样,这事对你而言只有好――唔!”
  他脸上突然挨了一拳。
  徒为抬手,把他打得脑袋往右偏,摔倒在地上发出好大一阵响声。
  耳边嗡嗡耳鸣,眼冒金光,他呆呆愣愣,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抬头,徒为拍拍手上的灰尘站在他面前:“他不是你,不会把人说得好像是个物品。”
  “你……你敢打我……”他睁大眼睛道。
  “其实我是想杀你的。”徒为蹲下身,刹那间,凤里感到自己脖子上横了一把无形的风刃,那风正以急速旋转着,是能绞杀万物的威力,只要徒为往前凑一点,他应该就会当场人头落地。
  而凤里,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不可能失败,连把武器都不屑携带。
  “你……你敢杀我……”他脸色又青又白:“我是凤家的后裔!你杀我了,你以为我阿爹会放过你吗?”
  说完左脸又挨了一拳,他痛叫一声倒地,眼前发黑还冒星子,不敢相信自己被个随处可见的修士打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那凶猛神识镇压得他手指都没法动弹。
  只能从喉咙里绞出不成调子的威胁声音,可惜在别人听来,外强中干一览无遗。
  “你……你要去哪儿!”徒为竟然不管他转身要走,凤里拽住她的衣角,整张脸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偏执,有些扭曲,徒为突然觉得他挺可悲,那眼神更加刺激了凤里的自尊,最后离去时,屋内传来近乎尖叫的大吼。
  徒为的目的地很明确。
  “砰”
  门扉被她从外敞开,屋内昏暗,床上没人。
  她有些诧异地和房间中央的凤千藤对上视线。
  他浅色的眼睛正蒙着一层浑浊的水雾,眼尾泛着触目惊心的红,也不知这样在床边跪了多久,削l的身躯好像摇摇欲坠,随时会倒下。
  他面前放着一把剑,徒为认出那是青霜剑,曾经凤千藤借给她使用过的神剑。
  她沉默着,慢慢走到他身边,同样跪坐下来,问他:“不冷吗?”
  他却面无表情:“你怎么来了?”
  徒为不知道他刚才看见了什么,老实道:“我知道你不会老实躺着休息。我要不来,你打算在这里跪多久?”
  他神色一滞,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扯开过的痕迹,张张嘴,垂眸又望向面前的剑。
  徒为知道这把剑几乎承载了他大半时间的仙途,是意义重大的东西,而如今,没了修为,自然再也拿不起它。
  “……我,看不见了。”他好半天才慢慢地说,声音沙哑得好似被砂纸磨过。
  “什么看不见了?”
  “剑灵。失去修为后,再也看不见了。”
  徒为嗯了声,靠近一点,抓住他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他。
  凤千藤没有挣开,只是继续说:“我,一直想去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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